顾一生安宁-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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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宁!宁宁!快来省医院!你姐要生了!”
电话里的咆哮不亚于咆哮帝小马哥。我掏掏耳朵,真的很不明白明明是件喜事,为什么老妈却整的表姐好像得癌即将不久于人世了一样。
大概这就是长辈一辈子的期盼吧?
“好好好,我争取十分钟之内赶到。先挂了。”
挂掉电话,我扬手招呼出租车。在坐上出租车前给许之扬发了条短信:晚饭我不回来吃了,你自己解决吧。
想了想,又添了句:我姐要生了,我妈让我去医院候着。
默默念了几遍,确定语气正常,才摁了发送键。
然后我就这么开着出租车的后车门,站在人行道上,周围人车来往,扬起的风尘迷了我的眼。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那个脾气还算好的司机师傅问我:“小姑娘,你还要坐车吗?”我抬起头,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朝他点点头:“坐。”
然后我就将手机摁了静音,放在手袋里。汽车引擎发动,司机换挡,驶上了大道。
明明省医院距离我任职的学校只有十分钟不到的车程,在下午四点钟硬生生堵成了半个小时。我无力地看着手机一遍遍响,来电显示永远是“老妈”,而不是我心心念念的许之扬。
看到这里,你们肯定要问,许之扬是谁?
不瞒大家说,他其实是我的男朋友。
我跟他是一个中学的,从初中到高中,我和他都是一个班。不同的是,初中的时候他是我前桌,高中的时候他是我同桌。
我至今还记得他向我告白的那天。那日天色晴好,大多大多的白云列在湛蓝的天空中,像是层层叠叠的鱼鳞。他在电脑上用迂回婉转的方式发:“你知道我现在心心念念的是谁吗?”
我想了想,回:“不知道。”
“那你知道,我现在喜欢的人是谁吗?”
“不知道。”
过了很长时间,他才发:“曾经,我被她伤害了,但是有一个人在不断的开导我,指引我,我慢慢走出了悲伤沉郁。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卧槽我怎么知道是谁?于是我采取了“一问三不知”政策:“不知道。”
“是你。”许之扬发的话还没让我转过弯来,他就又发道,“我喜欢你,宋伊宁,做我女朋友吧?”
现在想想,我当时其实是模模糊糊地回应着的,却被他认为我那是答应。但是我也没有多解释什么,毕竟那个时候,十六岁的、初三的我,是个很平庸很缺爱的女孩。
可以这么说吧,那个时候我很黑,眉目不佳,还戴着眼镜,举止也不矜持,大大咧咧,性格更是火爆——当然说好听一点我那是开朗外向——虽然我并不是那种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那种性子,但也**不离十。总之能惹我生气的有很多理由,中心理由是“老娘今天心情不好就骂你了怎么滴”。
再加上我学习也不是很好,忽上忽下,就更没有男生会喜欢我了。
那个时候的我很喜欢看小说,很喜欢小说里那些穿着白衬衫笑容干净温暖的男孩,很希望现实中也有这样的男孩对我好,即使我们只是朋友,即使我们没有可能。
可只是奢望而已。
而许之扬,眉清目秀,性子沉稳温和,也喜欢穿衬衫,再加上他学习很好,我有什么疑问他都可以为我解答,我就对他存了那么一些的好感。所以当他表白的时候,我并没有果断地拒绝,而是模模糊糊的表示:“我们可以慢慢来。”
然后事情就像预计的那样,我努力读书,跟他靠近,最后同他一起步入市一中的校门。再然后文理分班,我文班他理班。后来因为他学习优异,被上海同济大学土木工程学院建筑工程系提前录取,毕业也做了工程师,不过是从助理工程师做起罢了。而我经历了高考,也考到了可以说是我梦寐以求的南京师范大学——我之所以选择南师大,一来是因为我表姐一家在南京,我可以寄住,二来我的好闺蜜墨辞也因钢琴才艺的优异进入了南京艺术学院音乐学院。
其实我本人还是很想去读华东师范大学的,毕竟是在上海,与同济大学同地。但是一想到在上海我人生地不熟的,除了许之扬我就没有别的人认识,就只好作罢。
在我和许之扬分隔两地的时候我们也每天联系,电话、qq、书信,总之能用上的通讯工具我们都用上了。后来他大学毕业,顺利地进入一家国企当工程师——现在他开始着手准备评中级工程师的职称,而我则在省一中当了一位刚刚评为一级教师的语文老师。
没办法,他大一的时候我才高二,等他毕业,我才大二,等我毕业,他已经做了两年的助理工程师了。等我从实习老师转为一级教师,他已经开始准备评中级工程师了。
似乎是,我永远落在他的后面,永远只能追赶着他的步伐。
现今我们在市中心买了一栋房子,就是那种普通的社区居民楼。虽然许之扬三番四次地表示他可以在市中心买下一栋小别墅,但我还是笑着拒绝他了。
“只要有家人,哪里都是家。”我告诉他。
许之扬点点头,也没再坚持。
“哎我说小姑娘,你这电话都响半天了,你怎么不接啊?”司机师父打断了我的回忆,有些好奇地问。
出租车在车道上还是以龟速前进着。
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那啥……我其实不怎么想接来着……因为一接电话就是我妈的咆哮,我实在是受不了。”
“哈哈。”年过半百的老师傅哈哈笑,“你妈也是关心你啊。”
“这我当然知道。”我说,“不过老一辈人总是爱唠叨。原先我妈在四十岁的时候还不唠叨,现在将近五十了,反倒是唠叨起来。就像更年期似的。”
“哈哈。我们老人呢,总是希望子女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司机老师傅说,“不过啊,小姑娘你要去省医院,该不会是生了什么病吧?不然你妈也不会这样催你啊。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就是‘夺命连环扣’啊。”
我顿时就被司机师父逗乐了:“老师傅你很潮诶,连‘夺命连环call’都知道啊哈哈。”
“不过我看你还是接一下你妈的电话吧。现在社会上有很多诈骗电话,万一你妈不知道,以为你是出了事故,这怎么好呢?你说是吧。”司机师傅看向前方。在交警的帮助下,车流缓慢而有序地进行移动。
我想了想,点点头:“成。”然后接了电话。
果然,入耳的就是我妈的怒吼:“你个死丫头怎么那么长时间都不接电话?你要死啊是不是?说好的十分钟之内到呢?现在都快一小时了你怎么还没到!”
“冤枉啊我。”我委屈地说,“老妈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候。四点半喂!四点半时拥挤的车流能让一头猎豹变为乌龟好吧?我就算是超人也得遵守交通规则你说是不是?再说就算我是超人,我那么一飞,我不得被人当作异类围观啊我?老妈你不能只考虑主观因素也得想想客观因素啊!”
电话里老妈的声音颇为不耐烦:“得了得了,如果今天要生孩子的是你,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大惊小怪的。”
谁!信!啊!
我扶额:“老妈你想太多了……对了,姐姐进手术室没?”
“快了,已经在推车了。”老妈说,“所以让你赶紧来赶紧来。你姐夫不也堵车了?他接到我的电话还比你迟嘞,他都比你早了十分钟到。”
呵呵,姐夫的公司离省医院只有一条马路,要走到医院五分钟都不用,而我……你好意思说么?
但我不敢说出来,只好无奈地点头:“好好好我马上到。我先挂了。”挂掉电话我确认了整整三遍,确定我没有收到来自许之扬的任何短信后,我咬咬牙,对司机说:“师傅就在这边停下吧。我下车。”
司机老师傅错愕地看着我:“小姑娘你……”
“不用找了。”我从包里翻出一张二十递了过去,然后不顾一切地打开车门,硬着头皮在车流中横穿马路。
是的没错,我打算用人力去医院。毕竟人行道比马路空多了。
我脚上还蹬着五公分的高跟鞋,吭哧吭哧硬是将原先要十五分钟的步行时间变为三分钟的跑步时间,从而顺利地赶到省医院。在电梯里我气喘吁吁,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忧心忡忡地看着我:“这位小(xiao)姐啊你不要坐到地上,首先这地很脏,其次你跑完步坐到地上对心脏不好,并且容易使臀部变大。”
“我……”呵呵你一脸!
老娘累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巴不得此刻有个人扶我一把最好抱着我!妈的要不是没这个人在我身边,不然我还不想坐这个冰冷冷透心凉的电梯地嘞!爱谁坐谁坐!反正我不坐!
然后下一瞬,有一双温暖的手穿过我的腋下将我扶起来。我虚弱地靠在他身上,双脚隐隐作痛。我抬头看那人,是与刚才对我说话的医生一起的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
他面容干净且面善,眉清目秀,生得唇红齿白。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显得他很成熟。但是通过我近距离的观察,我发现,这个男人的面容除却沉稳还有一股幼稚。
他淡淡地对我说:“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借他的胳膊作支撑,站立在地上,却突然左脚一歪,整个人失重扑到那个男人的怀里。
眼角余光中,那位年轻医生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你这叫……‘没事’?”西装男人皱了皱眉,“是脚崴了吗?”
“我怎么知道?”我朝他翻白眼。西装男人毫不介意我的失礼,略微思索了一下,弯腰,将我横抱起来。
“卧槽你干嘛!”我惊呼,而后死命捶打他。
拜托我可是半个有夫之妇,你这么对我,你爸妈知道么?
西装男人毫不在意:“你脚崴了。”
“我脚崴了并不是你可以抱我的借口!放我下来你丫个混蛋!”我一边打,一边骂,然后猛地回头,看见电梯停在了六楼——住院部。
我目瞪口呆:“妈的我要去妇产科啊你他妈放我下来王八蛋!”妇产科在四楼,六楼跟四楼,可是差了两层楼啊卧槽!
西装男人皱了皱眉:“你怎么满口脏话?”“卧槽我是不是满口脏话关你毛事啊!我要去四楼!放我下来!”我朝他的耳朵怒吼。
西装男人扭头对年轻医生说:“苏弋,你先去看看夏夏,我陪她去四楼。对了,我不方便,帮我按下按键。”叫做苏弋的医生点点头:“那等会你记得上来啊。夏夏可是盼了你好久啊。”
“知道了。”西装男说。
苏弋大踏步走出电梯,还不忘按了下键和四楼的按键。
现在好了,电梯里只有我和西装男两个人了。
这下完了,我的“清(qing)白”就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