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根肋骨-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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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冬至缓过神来苦笑,怎么就不至于,简直是太他妈至于了,就这么张混蛋脸,她从小到大看了二十几年就没腻烦过,什么样的眼睛鼻子嘴,什么样的气质是她认为最帅的,各自在梁夏末身上脸上一一重合,也不知是谁诱导了谁,审美观就按他这张脸生成的,早已经中毒太深。
“夏末,我们谈谈吧。”
梁夏末有些紧张了。
谈?要按他的意思,回家床上谈正合适,谈不拢直接办了,办完后她就消停了,可之前她闹腾着要离婚的劲头让他实在不敢提议‘床上会面’的想法,于是只能不情不愿的跟在迟冬至的身后面,耸搭着头,像只霜打的茄子。
迟冬至是只矫情的缩头乌龟,伸头怕挨那一刀,缩回去又嫌憋的委屈还难受,好不容易提起勇气要他一个说法,却在看到他疲累的脸庞时理所当然的心疼了,这就叫奴性,只因为太过于爱他。
最后还是只把他带到楼下的小凉亭里,迟冬至因为突然的心软有些烦躁,在凉亭小小空间里转了几圈儿也停不下来,十几年困坐愁城,却在这一刻又没种的萎缩了。
梁夏末一看到她这样子就知道今天晚上注定消停不了,坚决抵制主动开口讨骂,把一切纠结理所当然的又推给了迟冬至。
她找了一个不远不近的暗角坐下看他,这个角度,这个位置,这样看,能清晰明朗的观察清楚他脸上每一寸细小的轮廓还有那股死皮赖脸的孩子气。
梁夏末仍然搭着眼,他的睫毛浓密顺垂,敛眉低目时似一张黑色蒲扇,更显的那一尾浑然天成的黑睫线眼角到眼尾柔韧婉转,风流入骨。迟冬至凝视着他,还未开口已先不舍,发现自己的难过无可抑制。
很疼,很想得过且过,想继续,因为疼痛才真实,守住这具没有内容的躯壳自欺欺人很幸福。迟冬至慌乱的垂下头,滴下几滴泪落在警裤上砸出一朵花。大半辈子一直活在委屈和不甘中,何至于把他的下半辈子也拉进来,况且……成全别人何尝不是成全自己。
他听到迟冬至的呼吸有些许凌乱,因为不肯抬头,所以无从判断她是不是在哭。梁夏末突然觉得事情闹大发了,迟冬至很少哭,记忆中只有求婚那晚,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抱着枕头整整哭了一夜。
突然很想吻她,梁夏末心想,他应该用什么方式来表达心里突如其来的冲动呢,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需要她用眼泪来宣泄。一直在一起,像长在他身上的一样,而现在他突然惊恐的发现,这个女人,他或许从来未曾摸透过。
梁夏末靠近,弯腰困住她,心里各种莫名的情绪挠的他只想做一些事情,好能让他们回到过去那样亲密。
于是他伸出舌尖小心翼翼描绘她的唇廓,柔软不可思议,一如继往的美味,而以往这美味里总能说出最狠毒的话,可今天有些异常的安静。这几乎对他是一种鼓励,梁夏末粗暴的吻着她的嘴角和脸颊,一路留下痕迹,又回到唇上,撬开牙齿滑进去,尽量用最大的力气吸吮,吻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不自觉的惶恐。
呼吸、粗喘交缠在一起,那么炽热,分不清谁的更烫人。
梁夏末的手一路向下,路过脖颈在胸前停留,手指像有意识般自动收紧放松,急不待的向里探进。
“够了夏末,够了。”迟冬至手掌轻轻搭在她的脸上婆娑,而梁夏末固执的掰开她的手指,五指分批穿插|进去,紧紧握住。“冬子你怎么?你到底怎么了?”
这不是一双典型女孩子的手,细长,没有骨节,些些干硬,如人一样的倔强,只想挣脱开他,于是他就抓的更紧,心里也更紧张。他每次紧张时手上的力气都有些控制不住,一而再的往她身上靠的更紧,做|爱也比平时的力道大很多。
迟冬至熟练又生涩的摸过他的背脊,像母亲温柔的爱抚,让他的心渐渐安稳下来,低头埋进她的怀里,双臂固执的勒紧她的腰。
这个人依赖她,一直依赖,哪怕不爱。
“夏末,你爱我吗?”一个二十七岁,有着四年婚史的女人仍旧纠结爱不爱的问题,这让她问的艰难,听在梁夏末的耳里只剩一片破碎。
他受伤,特别受伤,他生气,非常生气,“我爱不爱你?你不知道吗?”
她摇摇头,又点点,“或许你爱我。”或许不是因为爱情或者她这个人,而是因为习惯和依赖致使。
“你要跟我离婚就是因为这个?啊?”梁夏末眼眶一酸,异常愤怒,“我他妈爱你爱你爱你,行了吧。”
迟冬至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委屈、憋闷,只剩下想尽快抽身离开这个混蛋的念头,一时间竟然无从反驳了。
梁夏末猛的站起来,狠狠指着她,“你满意没?没满意我他妈今天晚上不睡了,说一晚上给你听行不行?”他吼声嘶哑,引得路人纷纷看过来,原地转了几圈,一脚踢在石櫈上,疼的直吡牙,心里的火不由更大,“我告诉你迟冬至,你不能用我不爱你的理由要跟我离婚,你不能,我爱不爱你不是你说着算的。”
“那谁说的算呢?”迟冬至缓缓站起来,“夏末,谁说的算呢?”
“我他妈疯了跟你讨论这个幼稚的问题。”梁夏末十分烦躁,气急败坏的把她按坐下,摆出一张教育人的嘴脸,“迟冬至你多大了?你都二十七岁了,怎么还跟个初中生一样不懂事呢,十七岁的时候你都没这么磨人过,况且我们现在已经长大了,好好过日子才是对的,你整天想那些没用的干什么?”
迟冬至笑了,很无力很自嘲,“可是夏末,如果我现在说不爱你了,你会怎么样?”
心口像是被人大力撕碎,痛不可抑,鲜血直流,被她爱了二十几年,从善如流的享受这一切甚至无视也不用担心会失去,这个假设,绝对不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接受不了对吗?”迟冬至总结,“你看,你就是这么自私。”
梁夏末面无表情,对她的话不能接受,却无从反驳,他听见自己开口,声音粗哑的厉害,“我爱你!你……能不能别再说那句话了,我不爱听。”
然而这句我爱你说的太迟,又太过勉强,迟冬至徒然假装轻松跳下石櫈,“那好夏末,我们好好过日子。”
梁夏末眼睛一亮,又立刻被她下一句话打的黯然,她说,“你跟我发誓永远不再跟沈灵有接触。”
梁夏末不可置信,“你说什么呢冬子?我怎么可能不见沈灵,我们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好朋友啊,她现在有困难我怎么可能不帮她。”
“你答不答应?”她问他,很平静,不容反驳,“不管任何理由,以后不能再见沈灵,我们好好过日子,可以吗?”
他固执的沉默,很讨厌被她威胁,半晌才开口,“你为什么不让我见沈灵?”
“我烦她,行吗?”
看她不动如山,他又说,“过一段时间,等她跟苏让和好了,就应该……”
“不。”她摇头反对,截断他的话,“不,夏末,现在,立刻,你能答应吗?”
梁夏末再次烦躁起来,耙了耙头发,“你怎么这么……我对沈灵有责任。”
迟冬至眼圈儿一下又红了,“那我呢?夏末我呢?”
她没有等他的回答,因为任何回答在她看来如今已经成了狡辩,这样足以让她看透了一切,看透他,看透她将来如何走的路。
作者有话要说:好不容易码完一章更了,这周有榜,任务一万字,目目感冒已经好了,日更虽然未必能保证,但不会再懒散了。
另外申明,这文不会坑,绝对不会。。
谢谢大家对目目的支持。。
☆、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梁夏末一把捞回转身要离开的迟冬至,紧紧搂进怀里,心里突然生起一个很可笑的念头:她会不会真甩了他?
这个想法有点儿囧,事实上之前不管迟冬至怎么闹腾,他都没太放在心上过,总想着冷她一阵儿,再抽空找时间哄哄她也就和好了,像以前很多次吵架后一样,可无奈实在太忙了。直到后来闹腾的越来越大,他有些不耐烦了,才主动找了薛萍,为的就是把这场风波尽快停息下去,反正不管怎样,他是从来没真正认为过迟冬至会舍得跟他离婚。
记忆中,从小到大,从青涩到成熟,两人之间他向来是被追捧的那一个。他志气昂扬的冲锋陷阵,为事业、为理想,不怕输,不怕累,不知疲倦,绝不妥协,深知哪怕有一天失去一切,他还有他的肋骨……
她是藏在他胸口的肋骨,虽然存在感低到可以忽略不计,却是支撑他身体平衡的支架,肋骨会断,却不会被剔除,所以他永远不会担心哪一天这根肋骨会冲破他的血肉身躯远离而去。
而如今,这根肋骨似乎要有叛变的欲动。
梁夏末极度厌恶这种感觉,却依旧侥幸的幻想这一切只是他的错觉。迟冬至怎么可能会真不要他呢?这不可能,就如鱼儿离不开水,这概率低于昙花常常现。
好吧,言归正传,他也不是没有错,梁夏末突然让时间静止下,自我剖析起来。他有错,不应该忘了她精心为他准备的生日,更不应该撒谎,床上太暴力也不对,如果一年一年推回去的话,小时候不应该烦她天天想着甩开她,十三岁那年不应该吻完她之后说没站稳,十五岁时不应该强迫她帮着自己打|飞|机,十八岁时不应该强上了她之后提裤子就走人,最最不应该的是,二十三岁那年她要死要活想结婚时,他不应该拒绝。
顺清那一桩桩一件件‘不应该’之后,本来想理直气壮赔理道歉的梁夏末突然心虚起来。这都是他干的事儿吗?这也太他妈不是人了。
“梁夏末你放手。”
梁夏末有些木然的盯着她,被一记眼刀杀了个激灵,立刻挺直腰板,很正直的放赖,“不,打死也不。”
迟冬至有些头痛了,梁夏末没出息,每次吵完架后就那么三板斧,先是跟她对着横,然后躲着不见面,最后再耍耍无赖,这一套用下来,基本就又滚到床上了,这三板斧用了多少年了她也没什么抵抗力,恶性循环大抵如此。
“我已经决定了,夏末,我们好聚好散吧。”
向来不曾好聚,如何谈来好散?一路死磕到现在,怎么能散?梁夏末压着心里的气,倔强的把刚刚剖析出来的‘不应该’说了一遍,从记事起到现在能想起的所有亏心事儿都说了一遍,最后跟她道歉,神情依然固执,好像在说:我道歉总行了吧,你应该原谅我,咱俩回家滚床单去吧。
迟冬至想不通啊想不通,都这种时候了他还能这么气势汹汹,这是留人的态度吗?可这又是在意料之中啊意料之中,都说人是三岁看到老,他这德性是从根儿开始定下的。随着他的回忆,迟冬至也回忆了一遍又一遍,连带着把受过的委屈、无望的爱和对苏让的愧疚也回忆了一遍又一遍。
迟冬至遇到梁夏末是劫数,一个跟头接着一个跟头,脑袋朝下的往地上栽,头破血流还不行,非得脑浆迸裂才算完,这绝对是真理。
十几岁的时候王淑贤曾经告诉过她,跟梁夏末,绝对不能真生气,不然你自己气的要死要活,人他那边还没事人一样不知道情况呢。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