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孩子,咱流产吧-第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怎么说话呢?”玲玲妈一下子急了。这一下让周洲感到很惊讶,也很害怕,继续听她说道:“结婚没房子,你怎么结?结了婚住哪?跟你租房子住?”看来是真的急了,说完这些话竟然像跑了几千米一样,上气不接下气。
周洲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吵架的事本就不是他的专长,据他自己回忆,从小打到大,他吵架占上风的比例不到五分之一。尤其对方是女人或长辈,更何况现在这个是他的女长辈!
但周洲还要说话:“阿姨,我家有房子,比城里的还要大,还要环保。”
“要真那么好,为什么你们那房子不值钱?”一句话,又把周洲噎住了!之前想好的词一下子全跑了,低着头不敢再说话。
“我也不是说非得让我家姑娘跟着你过大富大贵的日子,但你总得有能力养家吧?现在要你买房子有点为难你,那你总得有正常的收入呀!孩子出生后一个月奶粉钱你知道要多少不?你知道不?我给你说,就你这一个月一千多的工资,一家三口都要饿死,我能让我姑娘跟你挨饿去呀!”
“我也没说让玲玲跟我挨饿呀!你问问她在这里的时候我饿着过她吗?我自己可以没钱吃饭我也会给她钱买零食。再说我也不止一个月一千多,我们摆地摊一个月还能挣个一千多呢。”周洲抢着说了这些话。
“那摆地摊是工作呀?没准哪天就给你抄了,那稳定吗?你可以现在没有房子,但你必须要有个稳定的工作,一个月能挣两三千块钱。”玲玲妈说道。
“阿姨,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先在老家结婚,等结完婚我们想去合肥开个店,那样的话…。。”
“你拿什么开店呀?光想有什么用呀?这眼看都四个多月了,再有一个月着肚子就大起来了,你回家结婚,不到三个月孩子出生了,你觉得这好听咋的?你们那就兴未婚先孕呀?再说了孩子出生就要坐月子,你还怎么开店呀?两地分居?她在家看孩子,你在店里?这能叫过日子吗?”
“这…。”周洲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虽然他觉得玲玲妈说的并不在理,但也无法反驳。
玲玲妈似乎很会把握这个气氛,加上这一回合的胜利,她语气放缓了:“你要结婚也不是不行,但你总要有保障才行,这么着,你让你家里准备二十万,不过你别担心,这二十万不是我要,我一个快六十的人了要钱也没用,这些钱也是给你们,你不是要开店吗?这二十万就给你们先做本钱,行的话你们就结婚。”
周洲一下子愣住了,二十万,二十万,在新闻上他经常看到某个当官的贪污几个亿了、几千万了,连几百万的贪官都没有,对他来说,那些数字似乎也没什么了,但现在玲玲妈跟自己提到了二十万,这个数字竟然像天文数字一般。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几亿在他眼里算不得什么,而这二十万却把他难成这样,他想到了家里,家里能凑这些钱吗?
答案是不可能。父母不是经商的,也不是做官的,只不过是在家里老实巴交的种地,每年大多数的时间是面朝黄土背朝天,平时都在播种,施肥,浇水,除草,打农药,收割,进钱的门路只有卖粮食或养几头猪卖掉,再用这些钱买化肥、种子、农药,再有了闲钱买点衣服,能把自己和弟弟供到大学里读书就不容易了,他们已经是筋疲力尽了,可现在依然没有退休,还在地里劳作着。村里也有一些有钱人,他们买辆车或办个厂,或外出打工。但那些都是比较年轻的——父母都老了。
想到父母,周再想到自己的处境,周洲心里就会滴血一般的疼痛
五 流产
五 流产
玲玲妈见周洲不说话了,有点着急:“你到底怎么样呢?说句话呀!一个大老爷们默默唧唧,一点气概都没有。”
周洲抬起头来,含羞带愧的说道:“阿姨,我家里没这么多钱。”
玲玲妈轻蔑的笑了笑:“就这点钱还多呀?这点钱还能干什么呀?买房子都买不到能住的,你们都没有,那你说你拿什么生活?你要不想结婚,那就把孩子打掉吧,你先去准备六千块钱,明天去医院。”
周洲还想说什么,玲玲妈说道:“怎么?六千块钱也没有啊?”
周洲道:“不是,我是说用的了六千块钱吗?我们上次在医院检查过,花了四百多验血,测心电。后来医生说要是想打掉只要三千块钱就行了。”
“那是什么时候?在哪呀?”
“大概十天前吧,在附近的社区医院。”
“你拿生命开玩笑呢?那小医院能行吗?现在都四个月了,不是以前,要是刚二十多天的时候,不到五百块钱,吃点药就行,现在哪行?你真是拿生命开玩笑!”玲玲妈说话的语气有点快了。
周洲看了看徐晓玲,只见她还是略低着头望着墙角的一双鞋子,一言不发。
周洲说道:“阿姨,能不流产吗?我想要这个孩子!我妈妈也特想要这个孩子!””说完这句话,心里又是一阵疼痛,他想到了第一次看到自己孩子的B超图,看着那个画面,他都在幻想着这是个多么聪明可爱的小家伙,在母亲的肚子里乖乖的睡着,成长着。再想想母亲一心想要孩子的样子,更是心里一阵酸楚!记得前段时间中秋节带着徐晓玲回老家,母亲听说有了孩子以后,高兴的脸上的皱纹都少了许多,连才怀孕一个多月的徐晓玲都命令不许干活了,然后六十多岁的老人干起活来都像个年轻人一样了。当时看到母亲的高兴劲,周洲觉得自己已经像个孝顺儿子了,如同被上帝宽恕得罪人一般。可现在!
玲玲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想留下就要结婚,可我不能把姑娘托付给一个连生活都不能保障的人,我要的那二十万就是保障,不然的话,只能流了,我也不希望我家姑娘流产,可我也是没办法!你说呢?是结婚还是先流产?”
半天,周洲一咬牙:“那就流产吧!”说完这句话,就觉得像是要死去一般,浑身没有了一点力气。
晚上玲玲妈没走,周洲只好去外面睡。玲玲妈说道:“这附近有旅馆吗?”
周洲说道:“有,但是太贵了,最便宜的还要五六十呢,没事,我跟朋友挤一夜好了。”
这个朋友自然就是赵大鹏了,只有他离得近。赵大鹏倒是很乐意他来,又重新把床铺好,把被子叠好,然后再摊开。
周洲真是哭笑不得!
周洲想和他抵足而眠,赵大鹏问什么事抵足而眠?一问还真是把周洲问着了,想了半天,抵足应该就是脚碰脚吧,如果分头睡的话只能是脚伸到脸上,看来是在一头睡觉,想想两个大男人要在一个被窝里一头睡觉,周洲有点想要呕吐的感觉,但还是无可奈何。
赵大鹏倒是无所谓,在被窝里把衣服脱了精光,周洲只好盖着被子尽量往外面躲,中间扯出一条缝,赵大鹏说了句“别搭窝棚”用力一拉,周洲的屁股和赵大鹏的脊梁就碰到了一起,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赵大鹏合着眼睛吃吃地笑着问道:“来的那个老娘们是你丈母娘?”
周洲“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长得还挺好看的,怪不得她闺女也这么俊,你这婆娘真不错!”
周洲还是“嗯”了一声,然后说道:“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赵大鹏还想再拉一会,见周洲闭着眼睛正努力睡着,便不再言语了,紧了紧被子,没过三分钟,便呼噜呼噜的打起鼾来,送快递一天的奔波劳累在此刻从鼻孔里释放了出来。
这下周洲睡不着了,耳朵里尽是赵大鹏的鼾声,那声音忽高忽低,忽强忽弱,时而像一辆憋足了马力的正在上坡的拖拉机,吭吭坑的使劲喷;时而又像从飞机上投下的炸弹,从空中呼啸着“日——噗!扔到了远处的水池里。这些声音完了,再含糊不清的说两句梦话,刚说完又清清楚楚的磨几口牙。周洲真是如同在地狱一般,发了狠的想睡却睡不着,用手捏他两下,赵大鹏顿时像触电一样猛地一惊,瞬时又神志不清的把头歪在了枕头上,呼噜声继续。周洲无奈的把头埋进了被窝里,正想聚精会神的睡着,只听的耳边“不碌碌”一声,一个屁被赵大鹏身体里使劲排了出来,因为距离近,周洲能清晰地听出这是“不碌碌”,而不是“噗噜噜”。顿时臭味弥漫了整个被窝,熏得周洲赶紧爬了出来,深吸一口气。惊魂未定,赵大鹏一个翻身,也许以为是老婆在旁边,胳膊竟也随着翻了过来,一巴掌稳稳的拍在周洲的面颊上。
这下周洲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把赵大鹏的手拿起来放到被窝里,就着呼噜声开始思考着明天会发生什么。
说是思考,其实周洲一直没弄明白思考和幻想有什么区别,或许思考是科学家,是政治家,是数学家用的词语,而幻想却是作家、音乐家等人的专用词,这也难怪很多人说周洲的思考方式太不现实,但他只会这样思考,他真的不知道爱因斯坦是怎么思考的,也不知道华盛顿是怎么思考的。他只知道想象,也有时候是回忆!
明天要准备六千块钱,这对周洲来说也不是小数目,他很清楚的知道目前自己的银行卡上有两四百千块钱,那是准备下个月给徐晓玲买戒指的,现在看来要泡汤了。别的钱真是没有了,只得去借钱。跟谁借钱呢?他想了一圈,在北京的朋友全是跟他一样的山班组,还有在地摊上认识的几个伙伴,但这些人都没钱,再说交情也不到,还都是流动人口,凭什么别人相信自己。
借钱确实是一种信任!有的信任对方的能力,有的信任对方的人品。
但现在这种信任被淡化了,诸多的利用信任骗钱的案例导致人人都不再相信任何人。不再相信信誉,不再相信契约。
尽管周洲努力的让旁人相信自己,但别人相信了他的人品,却很难相信他的能力。
人品虽然比能力重要,可人品却不如能力现实!
所以借钱很难!这是周洲思考的结果。
思考进入了死角,周洲还是睡不着,他只有开始幻想。在幻想中,他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气很好,玲玲妈的心情也随着天气变得好些了。在医院里,医生给徐晓玲做完了检查之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真的打算流掉吗?”
玲玲妈说道:“对呀!”
医生道:“流产没问题,但有些话我必须说清楚,流产会造成不良的后果,比如会导致身体虚弱,严重点会导致不孕,这一点你们要先想清楚。我们并不建议你们做流产,尤其这都四个月了。”
玲玲妈沉吟半晌,看着一旁的周洲,眼睛里仿佛在说:看你干的好事!周洲低着头不敢说话。医生道:“你们谁是家属呀?”
玲玲妈看着周洲,说道:“你看该怎么办?”
周洲道:“我想结婚,我会让玲玲过上好日子的!”
玲玲妈又问玲玲:“你呢?身子是你的,我们只能提供建议,决定权还在你。”
徐晓玲流着泪说道:“我害怕!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医生说道:“那你们再商量一下,或者举手表决也行。不能耽搁了!”
周洲对徐晓玲说道:“玲玲,如果打掉这个孩子,花钱暂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