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战争-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不疲。杜玉民刚到这个房间的时候,遭到了他们的殴打,专业的程度丝毫不逊于刚刚让他领教过厉害的警察。证实了他们吹嘘的凶狠绝非夸大。
“小子,咱们跟你无冤无仇,但这杀威棍不得不打。武松也躲不过,知道不?再说,混哪条道不好,偏要去做*犯!”两个混混尽兴地舒展拳脚后,没有忘记送给杜玉民一句总结式的调侃。
是的,他是*犯。杜玉民悲哀地想。但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已经不再象最初那样感到悲愤,羞辱,不可接受,他发现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坚信一切都能扳回来,只要能够让市委书记凌明山知道他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他唯一担心的是他的女友,一个单纯,有些虚荣的*营业员,如果她听到这个消息,天知道她会不会因为受不了同事亲友异样的眼光而做出什么傻事来。
铁门“咣当咣当”地打开。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节
“老吴,加个人。”一个人进了房间,将行李丢在地上,站在门口。但说话的管教干部并没有进来。他很快地重新下锁,然后离去。在看守所警察眼中,这些被法律剥夺了某些权利的罪犯基本上跟圈养的猪羊相差无几,除非必要,他们懒于跟他们说话,不想进入任何一个房间。
所有的人都看着新来的人。这是个跟杜玉民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短发,阴沉的脸使他显得比实际年龄成熟,身材不高,略显削瘦,但结实,他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冷眼扫视整个房间的人,有一种森冷的威势。似乎他一个人就足以对峙整个房间的人。
“国……哥。”“啊,国哥。快过来坐。”几秒钟的沉默,两个本来懒洋洋地躺在铺上的混混跳起来奔到门口,讨好地去拉手,捡起年轻人丢在地上的行李。
这个动作决定了年轻人在这个房间的地位。毫无疑问,这是一位比两个混混更加厉害的黑道凶徒。杜玉民立刻做出了判断。但这一切跟他无关。这个房间中他是属于最被压迫和专政的对象。国哥开始跟两个混混和吴哥寒喧,他似乎并不喜欢说话,但在这种地方并不适合他过于摆谱。同时吴哥跟他算是势均力敌,在这个房间里,他的力量胜于吴哥,但在外面,吴哥略强。整个房间里的人都在听着他们说话,杜玉民虽然有些心不在焉,但是突然间,他听见国哥咬牙切齿地说:“……王拐拐这娃,迟早会叫他还这个帐的。”这句话抓住了他,他开始沉思起来。。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三节
“现在开始办工,都给老子站起来,一个一个地向政府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个混混站在铺上大声吼叫,打断了杜玉民的沉思。所有的人都规规矩矩地从铺上站起来,排成整齐的一列,他们已经接受过多次这样的程序锻炼,对于这种业务已经非常精通,挨着顺序开始承述自己的的罪行:
“报告政府,姓名:武义重,罪行:挪用公款十一万七千五百六十九元整……”
“报告政府,姓名:藤柏,罪行:诈骗……”
“报告政府,姓名……”
……
“他妈的,老子平生最恨的事,就是贪污受贿,最恨的人,就是贪官污吏。张志刚你这个臭虫,给老子滚到最后面去。”等到房间内所有的人一一承述完毕,国哥开始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安排尊卑秩序,显示他对这个房间的统治,象一个英明的国家元首。他的话低沉,缓慢,但充满威严。
“打架那个,王什么宏,你打架老子本来喜欢,但是你打的人是你老子,这个不能给你加分。你往前挪一下。”
“那个陆贵,你他妈的连老婆也要逼着去卖,你他妈还是不是人?滚到后面去。*犯也比你强多了!”
“国哥,这姓陆的,咱们都叫他绿乌龟。本来是把他搁在最边上的,但是今天他家里人来看了他,有东西孝敬,所以暂时让他上进一下。”一个混混小心地解释。他认为有必要补充说明一下,显示自己在管理这个房间上并没有出现原则性的错误。
“不行,不能坏了规矩。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许讨价还价。滚边上去。”
“你他妈的还不快动,国哥叫你了,是不是皮痒了?”另一个混混扬了扬拳头。绿乌龟立刻哭丧着脸把自己的被盖挪到了杜玉民后边。
“*犯,过来。”杜玉民愣了一下,才醒悟过来是叫自己,赶紧再次从铺上跳下来,答应一声:“到。”跑到铺头。
“这年头还有*犯?兄弟,*这东西是个重体力活,以前遇上性子烈的还要带血煞,你干得了?”国哥暧昧地打量着单薄的杜玉民,突然飞起一脚,杜玉民象沙包一样往后飞起,撞在墙上,然后摔倒在地,
那一瞬间杜玉民脑中一空,却不觉得痛,“我冤枉的。”几个字在杜玉民口中转了几转,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过去十七天梦餍一样的经历,已经让他很能控制情绪,并且承受痛苦。
“国哥好功夫。这一记单鞭,道上就没有几个人使得出来。”“站起来,要想改造好就不要装死。”“干成没有?怎么干的?”两个混混兴高采烈地凑着趣。
“报告政府,喝醉了,不知道干没干成。”
国哥露出失望的表情,再次抬脚踢了杜玉民一个踉跄:“滚回去。好好改造。下次犯事的时候不许再喝酒。坏蛋也要象个坏蛋的样子。”。 最好的txt下载网
第四节
杜玉民回到自己的位置,充满沮丧。“*犯”这个词再次重重地打击了他,远远超过国哥很有功力的两脚。
这种精神上的打击就对他来说,从小就是一种最有效的手段。那时候,他会因为考试没有得到满分,没有被选入某个学习兴趣小组而倍感羞愤,好几天不会跟人说话。他的父亲是教师,母亲是医生,这两种职业管制起人来无微不至。自然的,他从小就是乖孩子,好学生。后来,大学,分配,公务员,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让人羡慕的生活轨道。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似乎是一个装在套子里的人,但跟着,他就会释然,或者,这就是幸福生活的一种吧,为什么还要奢求那些莫名其妙的幻想呢?如果不是发生这种“意外”,他的未来将是位合格而忠诚的政府小官员,最后的职务很有可能得到提拔成为一位科局级干部,但肯定不会太出众,但是,一个月前,这一切都改变了。
那个时候,他刚刚成功地取得了人生第二场重要的考试胜利不久,从众多报考公务员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成为一位市纪委纪检干部,具体工作是在信访室做接待工作。这是一个繁琐,令人心烦的工作,每天都必须接待很多充满冤屈和愤怒的上访者,每一个都不是轻易可以打发的对象,但是对于一位新手来说,他有什么资格抱怨和选择呢?他能够进入市委机关,完全依靠他们父母几十年兢兢业业建立起来的对于他们本职工作的权威性,通过他们的病人和学生,进行了大量艰苦的工作,并且支付了大量的现金,绝不是因为他的公务员考试成绩出色。他陪着父母经历了整个打通关节的过程,因此下定决心努力工作,回报父母的付出和期望。到市纪委工作的那几天,他给人的印象是一个虚心、热情,任何工作都象面包一样去争抢,象一头小马驹,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似乎,他的表现没有被领导忽略,而且立刻得到了回报。那一天下班后,信访室主任似乎是偶然地跟他走在了一起,然后偶然地说了一句:“小杜,如果有空,去关注石油技校一下。”
这是一个很模糊的指示。因为正式进入官场,杜玉民按照从前解决问题的办法,在这一段时间研读了大量的仕途小说和政经理论,获得了一些这方面的知识。他知道,做为领导,最喜欢的就是发布不明确的指示,同时,做为一位干练的下属,也应该喜欢这种不明确的指示越不明确,授权就越大。但是不幸的是,年轻人这一次完全成了教条主义。在官场斗争中,他远不是这些油滑顽吏的对手,他不太清楚这背后曲折复杂的关系和势力,他将为此付出惨重的代价。同时,也将让他学到人生重要的,不是书本上能够学来的一课。
第五节
他立刻开始进行对石油技校的调查工作。石油技校是一所省属中专,但近年来随着就业制度的改革,这种不包分配的中专已经被人冷落,同时人们对于学历的要求水涨船高,注定了这种中专被淘汰的命运。学校正在面临巨大变革的重要关头,市委牵头准备把它与其它两家中专一起合并,成立商州职业技术学院,很明显,这种调整不仅伴随着大量的人事变动,也肯定会发生巨大的国有资产流失。杜玉民意识到这是一个任务艰巨的工作,或者说是一个重大的案件,同时,他认为这是领导对于他个人的重视和能力的肯定。但是可惜的是,他办案的方法太稚嫩。他通过私人途径约到了石油技校一位分管后勤的副校长喝茶,似乎是漫不经心地开始询问一些他关心的问题。他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很有技巧,但是三天后,他一位多年不见的高中同学突然号称从外地回来过春节,邀请了几位当年的同学聚会。他应邀赴约。当晚,在喝了几杯酒后,他意外地醉了,当他醒来时,他身边赤身祼体地躺着一位陌生的女人。完全是一个老套乏味的电视剧版本,治安警察适时地出现,女人开始哭泣,他成了*嫌疑犯。
到了警局后的情节发展有些变化。审询他的警察转移了方向,开始问一些与此案无关的问题。至到这个时候,他才清醒过来。毫无疑问,这是个阴谋。但是如果只是为了对付他,还不值得以让这些警察如此费尽心思,弄出如此派场。一个*犯也绝对不会让这些警察如此正气凛然,嫉恶如仇。只有一个结论,这个阴谋是针对另外一位大人物,目的不言而喻。他有了一些底气,开始反唇相讥。办案的警察讶异于他的反应机敏,但并不在乎,他们索性毫不掩饰地表露他们真实的目的,他们进攻的主要目标。最后,他们要求他承认一些莫须有的事,并且拿出最有效的一招:开始残忍的殴打。
他明白自己无法对抗,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承受不了这种折磨。他爽快地认输,一字不移地按照对方的意思招供画押。这个时候,他在心里并没有屈服,他甚至带着恶意地冷笑,想看这些耀武扬威的对手们到时如何收场。但是胸有成竹的警察们并不需要他担心,他们自有他们收场的办法。
第二天,他被重新带到了审询室,一位和蔼的中年人主持了询问。他告诉他,他是市局督察室的干部,主要负责重大案件的监督和审查。因为他这个案件牵涉到一些市委领导,所以为了慎重起见,市局特地委派他前来复查。杜玉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在接下来的十分钟里,他花了一半的时间来控诉他一天前受到的非人待遇,然后再开始承述自己的冤情,但是,当他抹着眼泪结束他的控诉时,他发现所谓的市局督察干部已经不见了,代替他的是昨天审询他的两位警察。他们不再跟他说话,直接开始了最有效的报复行动。他再次领教那种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残忍殴打。
两天后,他的身体恢复一些,重新回到审讯室。这次来的是检察院起诉科的干部。他们彬彬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