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香剑雨-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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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声顿了顿又道:
“痛苦的种类各有不同自然亦有深浅之分。但是若有两种性质完全不同的痛苦其深浅便无法可比。何况无论任何一种痛苦若非亲身经历谁也无法清楚地了解其中滋味!
“那位前辈的尊人虽是痛苦绝伦但若说世间无人之痛苦更甚于此者却是未必。那位前辈遍历天下没有看到有人之痛苦更深者只是因为别人的痛苦前辈未曾亲身体会过又怎能用以和自身曾体会到的痛苦相比呢?”
他声音虽然微弱但言中之意却是字字锵然!三心神君不禁微微颔。孙敏握着她爱女的手更是听得出神。
剑先生更是肃然动容有生以来还未曾有人在他面前说过类似的话。因为很少有人能将“痛苦”两字分析得如此精辟!
伊风又道:
“譬如说:一个普通人他妻离子散又受到各种恶势力的欺凌甚至可能人家当着地面凌辱他的妻子这种痛苦又如何!他之所以不同于那位前辈的尊人者只是因为他不会武功当然不可能和那位前辈的尊人有同样的经历。但是无论如何他心中痛苦的程度却绝不会稍弱的!”
剑先生目光凝注仔细地体会着他话中的意思。目光之中渐渐露出一种别人无法了解的光芒像是接受又像是反对。
伊风又道:
“就以小鄙来说:小鄙的妻子被天争教主所诱胁背叛了我与人淫奔。小鄙本是极为温暖的家也被天争教下所毁。小鄙虽然心怀怨痛但又怎能斗得过在江湖上威势绝伦的天争教?”
三心神君双眉一皱。伊风又接着道:
“不但如此天争教主更非见小鄙之死才甘心。小鄙不得已才伪装死去躲过天争教的追缉。抛去了一切应得之物连复仇的希望都没有!前辈看来这种痛苦又如何呢?”
说到后来他微弱的语声里已是满怀悲怨!孙敏想不到这年轻人竟也受过这么深的痛苦。妙灵道人走前一步问道:
“阁下可否就是武林中人称“铁戟温侯”的吕大侠?」
伊风微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不错小鄙以前就是吕南人但吕南人现在已经死去除非——除非他能雪清夺妻之耻逼命之仇!”
三心神君却怒道:“天争教又是何物?怎地如此欺人?”孙敏心念一动突然道:“天争教天毒教莫非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连吗?”剑先生始终俯沉思此刻突然站了起来在丹房中踱了两转眉头竟已深皱像是在考虑着什么重大的决定一样。
此时若有更鼓该已过了三更。窗外竟下起雨来像是苍天在听了这么多悲伤的事后也不禁落泪。
妙灵道人移目窗前低声道:
“今夜不知又死去几人?”
剑先生突地一转身身形移到床前望着伊风厉声道:
“此刻我愿以先天之气助你打通“督”“任”两脉但是我先天之气易难收一个不好你便极为可能被我震伤内腑无救而死。如果你“督”“任”两脉打通不但伤势立愈功力也可增进几倍复仇亦可有望。你是否有以自己的性命来搏取这些的勇气!”
伊风惨然笑道:
“小鄙已是死去之人性命根本不放在心上。不要说者前辈这等成功希望极大之事就是大海寻针只要复仇有望小鄙也要去一试的。前辈不必再问只管动手就是。此举若成小鄙来日肝脑涂地必报深思!若不成小鄙亦是心安理得地死去决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剑先生叹道:
“看来世上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毕竟还有不少!”
他转过话题向妙灵道:
“藏药之处在无量山中此人就算“督”“任”二脉可通明日上路但也决非三五日中可以赶得回来的。而且先父藏宝之处还有什么险阻我也不知。此人是否有此毅力达成心愿还在未可知之数哩!”
他此言一出无异已说明愿以藏宝之处告诉伊风。
孙敏不禁代这年轻人欢喜。伊风自己更是不相信种绝世奇缘会这么轻易地落在自己身上。两眼之中泪光莹然但已非悲痛之泪了。妙灵道人却突地朝剑先生“噗”地跪了下去沉声道:
“小侄无能以至终南蒙此惨变!剑师伯如此小侄已是感激不尽!至于能否成功却是天命。小侄只有……”
他哽咽着竟再也说不下去。
三心神君却沉吟着道:
“这“蚀骨圣水”之毒我虽无法可解但自信以我的“护心神方”多保他们几天活命还不成问题。只望苍天慈悲一切事都能顺利就好了。”
这率性而行的奇人此刻居然也信起天命来了。
剑先生身形突地一飘毫未作势已端坐在云床之上道:
“此刻我就为他打通“督”“任”两脉。只是此举太过危险你们最好出去免得我心思一分便是巨祸。”
孙敏一言不走过去横抱起爱女凌琳凌琳突然秀目微张竟轻轻叫了一声“妈妈!”原来她已经苏醒过来了。
孙敏不禁狂喜!
妙灵道人悄悄一招手将他们引到这间丹房旁边的一间斗室中去。三心神君掩好房门也跟着走了过去。
斗室中灯光亮起凌琳横卧在小床上孙敏轻轻抚着她的秀心中却不免有些紧张:“万一剑先生的先天真气稍一过猛那吕南人——”她闭上眼睛不敢再往下想。
但她也知道这种奇缘可说少之又少。因为武林中能练成先天之气的人已是绝无仅有;肯耗去自身功力为人家打通这“督”“任”二脉的更是连听都没有听过了。
三心神君道:
“那姓吕的小孩子倒真的福缘非浅!连我老人家的“督”“任”两脉都是五十岁以后才通的。这一下他如侥幸不死武林中又多了一个好手了。这真的可说是因祸而得福了!”
时光渐渐过去不久天已亮了雨声已住只有檐前滴水之声仍在轻微地响着。但紧闭着的丹房中仍没有任何动静。
这其中最为焦急的该算妙灵道人了因为吕南人伊风的生死也关系着终南门下数百个弟子的性命。
孙敏和三心神君又何尝不暗暗着急。可是又过了一个时辰天光已完全亮了斗室中灯油早枯。剑先生和伊风仍是毫无动静。
蓦地房门一推剑先生面带笑容缓缓地走了出来……。
………【第十五章 风尘仆仆】………
下终南山至午口渡子午河至城固过汉中经天险之巴谷关沿米仓道而至巴中府。伊风风尘仆仆昼夜奔驰希望早一天能赶到无量山。
他在一天之中连受当代两大高手的调治尤其剑先生以先天真气为他打通“督”“任”两脉这些武学的精粹之处就有那么神奇的功用身受重伤的伊风第二天居然就能赶路了。
而且他自己知道自家的功力在“督”“任”两脉一通之后不知增进了若干。他这几天昼夜兼程除了白天雇些车马之外晚上都是以轻功赶路但是却一丝也不觉得累。就拿这件事来说功力之堆进可知一斑。
四川省四面环山到了巴中后地势才较平坦。伊风惦记着自己身上所担负的任务在巴中只草草打了个尖便雇了辆车往前赶路他却伏在车厢里打盹养精神到了晚上好再赶路。
最奇妙的是:往往两三天中他只要略为静坐调息真气运行一下便又精神焕。他知道了自己内功的进境简直快得不可思议!
这么才过了四天多他竟能奇迹般地越过四川来到川滇交界旁的叙州。到这时候他才觉得自己真的要休息一下了。
他为了避人耳目穿的是最不引人注目的服装。因为是冬天他可以将毡帽带得很低甚至嘴上都留了些胡须。
到了叙州他投在城外的一家小店里自然也是避开天争教的眼线。别的还好时间却是一刻也耽误不得。
那知一入店门他就觉事情有异心中不禁暗暗叫起苦来。
原来这店栈虽在城外规模却不小一进店门是一面柜台柜台前面却散放着十余张椅子想是借人歇脚用的。
此刻这些椅子上却都坐满了黑衣劲装的大汉一个个直眼瞪目。伊风暗叫“不妙”!他暗忖!“这些人看来都是天争教下。”不禁暗怪自己怎地选来选去却选中这个地方?
但是他却势必不能退出只得硬着头皮走上去希望这店里没有认得自己本来面目的人更希望店小二说没有房间了。
但是店小二却道:“你老运气好只剩下几间房了。”带着他走到西面跨院的一间房子里面倒的确是比城里客栈宽敞幽静得多。这也是许多人宁愿在城外投宿的原因。店小二走进去收拾他站在院子里盘算着路途。突然背后有脚步声他也没有回头去望那知肩上却被人重重拍了一下。
他一惊回顾却见一个黑衣汉子站在他背后粗声道:
“朋友?你是那里来的?”
伊风更惊暗忖道:“难道这里真有人认得我?不然怎地这天争教徒会跑来问我?”口中却道:“从北边来的。”
那黑衣汉子“嗯”了一声从头到脚打量着他似乎在微微点头。
伊风又微惊他倒不是怕这个粗汉而是怕生出争端误了行程。
那知那黑衣汉子却笑道:
“朋友你走运啦!”
伊风一怔。他又道: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兄弟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我看你买卖也不见得得意踉着我们弟兄在一起保管有你的好处。”
这黑衣汉子没头没脑说出一番话倒买的将伊风怔住了。眼珠一转正想答话这黑衣汉子没头没脑说出一番话倒真的将伊风怔住了。眼珠一转正想答话那汉子却已不耐烦的催促着。
伊风沉吟半晌道:
“老哥的盛情小弟心领了但是……”
他话还未说完那黑衣壮汉已怒道:
“小子不要不识抬举老子看上了你你怎么样?老子……”
他一口一个老子伊风不知道这是蜀人的口语涵养再好也不禁大怒起来喝道:
“住壁!膘给我滚开!”
那黑衣汉子还真想不到他会喝出来他怔了一怔但随即大怒左手一领伊风的眼神右拳兜底而出一拳“冲天炮”打向伊风的下颚。
伊风是何等武功怎会被这种庄稼把式打中但他脑中念头极快地一闪竟未出手伸着头让那大汉打了一拳。
那大汉又一怔忽然捧着手走了大约他也知道自己碰着了高手。
伊风微微笑了笑心中热血倏然而涌。这种天性的人是不会永远甘于寂寞的尤其是他自知功力已猛进但却未能一试的时候。他心中暗忖:“就算出了什么事我办完之后一走就凭我的脚程他们还会赶得上我!”
他走到业已收拾好的房间里。店小二陪着笑过来说道:
“你老真是大人大量不跟那般人一样见识这才叫不吃眼前亏的大丈夫!你老看:连韩信以前都从人家的裤裆下钻过去过哩!”
伊风微微一笑挥手叫他走了。关好门略为结束一下。他想在这川滇边境的小店里煞一煞天争教日渐嚣张的凶威。
过了半晌果然又有人叩门。伊风冷笑忖道:“那话儿果然来了。”倏然拉开房门眼前一亮门外竟站着个绝美的少女。
那少女穿着翠绿长衫微微露出散花裤脚上面宫鬓高挽有几丝乱披在耳畔一双明如秋水的眼睛望了伊风一眼之后目光中原来含着的怒火变成了另外一种似笑非笑的神色。
这少女年纪不大但风致却成熟得很。眼中的笑意使人见了不免想入非非。嘴角挂着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