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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部分

群芳谱-第2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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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幼梅这话说起来,清婉而又带着丝丝委屈之意,杨宗志听在耳中,不觉微微愣住,浑然间想起方才月色下,她偷偷的在自己面颊上印下了一个红红的唇印,他咳嗽一声,笑着道:“你戴在脖子里的那个紫玉符,便是我小时候的唯一回忆,我又哪里有些什么特殊了,我十岁之前的事情,全部都忘记了,醒来的时候便是爹爹救下了我,爹爹让我作个兵将,我便去作个兵将,爹爹若让我作个水贼,我自然也是去作个水贼的。”

费幼梅咦的一声,惊讶的抬起小脑袋来,见到身边的杨宗志笑的好生灿烂,只是嘴角间稍带一些索然的意味,她心头柔了一柔,忍不住伸出素洁的小手抚摸了一下自己脖间的小小玉符,自己却是首先红了媚眼,低声道:“原来……原来你的身世比起方才那丁姐姐更要可怜的,我……我一直都错怪了你……”

杨宗志听着这娇痴小丫头真情毕露,不觉微微皱起眉头,他这一路来与费幼梅朝夕相处,初时只觉得她为人高傲无比,却又难缠,愈到了后来,才发现她心底里的柔软和善良,只是他想起那日婉儿在自己耳边酸溜溜的说话,才恍惚着咳嗽一声,赶紧转开话题笑道:“这么夜了,你不去睡觉,还……还跟着我作甚么?”

费幼梅呀的一声回过神来,她方才听到杨宗志在小院子里说什么我们一道回去歇息了,虽然她立时便在心底里驳斥了这一句话,只是跟了他出来之后,依然神思不属的紧跟在他身后,不觉……不觉将那句话当了真,此刻杨宗志取笑她一番,她嫩嫩的红了脸庞,却也挂不住面子,咬牙娇嗔道:“那……那你这么晚了还偷偷的跑出来作甚么?”

杨宗志将面庞凑近她火烧一般的艳丽小脸,鼻中闻着她得天独厚的轻媚体香,嗤的一声笑出来道:“我去找找叶夫人,让她给我安排个单独的雅间出来,不然这般回去睡觉,指不准什么时候,便有个小丫头偷偷的跑到我客房的小床边装神弄鬼,我要不是个大男子,恐怕迟早也要被吓死过去,整天好像丁姑娘一样念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了。”

费幼梅娇羞无限的颤抖着身躯,回想起今日自己睡下之后,一时害怕他凭空消失了一般,便偷偷跑到他的睡房里,却也静静的看着他的睡态好几个时辰,这般大胆的行为自己过去压根连想也不曾想过,现在被杨宗志拿出来调笑一阵,费幼梅羞涩到了极处,茫然的跺着小蛮足,既想要与他再多争论一番,又羞得无地自容,她娇声嗯嗯的哼了好几声,才忍不住伸出小拳头捶了杨宗志的肩头几下,娇媚如水的道:“大骗子……大骗子!你……你……你气死我呢!”

她这般激荡的说起恼人话来,嗓音又娇又媚,如同银铃一般尖尖的响起,传到了灯火通明的大门口,门口正好走进来几个人,其中一些听见,面露惊喜之色,忍不住开口高声呼唤道:“幼梅儿……是你在那边么?”

第三百三十九章 慈悲 之二

费幼梅懊恼的跟着爹娘走进深处的阁楼中,斜身靠坐在临窗的竹栏边,对着窗下痴痴的发呆,这北斗旗费清过去来过几次,与旗中的丁晚成和几大旗主都有些故人交情,他们今日早晨酒醒,发现女儿与那风漫宇竟然一道失去了踪影,不由着急的在小驿站里找了个底朝天,后来……董秋云想起昨夜里女儿与自己赏月,半羞半怯说出的心事,才恍惚过来他们两人定是已经赶去了北斗旗中。

董秋云与费清说起了自己的判断,费清眼见妻子说的笃定,只得依了她的话,也与柳顺意一道快马赶了过来,他们今日在驿站内找了好些个时辰,再赶到北斗旗而来,时日已经非常晚了,在北斗旗的大门外亮出身份,再打听了一下女儿的情况,门口的汉子们都说不知道,董秋云便问道有没有一个姓风的少年来过,今日杨宗志在北斗旗大门口连破三关,自是给北斗旗的教众留下了深刻印象,他虽然口中称呼自己杨宗志,但是一道来的数千豪杰里,很多都认出他过去的江湖身份。

费清等人随着门口的汉子们找进来,还没走几步,便听到自己女儿那娇滴滴宛如珠落玉盘的脆音,杨宗志抬眼看到费清等人跟来,这才仿佛寻到了救星,便轻声告辞进去了。

费清等人被安排到了北斗旗最里面竹林旁的小阁楼中,这里本是招待贵宾高朋住下,比起外间便更加幽静,水瀑伴着翠竹,景色倒是悦目极了,此刻小阁楼上点起了温馨的红红灯火,灯光一闪一闪的照射在费幼梅明媚的眼眸里,那眼眸的秋水仿佛起了一阵波澜,她回想起方才杨宗志离去的时候,便连转回头来偷瞥自己一眼,也是没有,费幼梅心头不禁好生失望,还有委屈,下意识便嘟起了嫣红的小嘴,璀璨的眼眸中也起了更深的波浪。

身边传来嗤的一声娇笑,董秋云斜着娇躯坐在女儿的身侧,转头见费清与柳顺意忙着收拾妥当,都奇怪的凝视着这里,今日他们舟车劳顿一天,脸上都有些疲惫之色,董秋云低声询问道:“我的幼梅儿,谁又把你给得罪了,看你这气鼓鼓的俏模样,竟也这么可爱,谁又能狠的下这个心呢?”

费幼梅兀自还没回过神来,分顺着娘亲口中的话语,咬牙切齿的娇声道:“还能有谁,还不……还不是他!”她说到这里,才恍惚着惊了一惊,转过头来怯怯的垂着小脑袋,不依的撒娇道:“娘啊,你……你在说什么呀?”

董秋云咯的一声娇笑,伸出一只小手来,在女儿娇婉欲滴的俏脸上羞了一羞,才笑道:“幼梅儿呀,你瞧瞧你这又受气又委屈的小媳妇样子,娘亲与你在长白山上生活了这么些年,你自小便不能动气,一动气就会头晕,现在这个样子,娘亲可少见的很。”

费幼梅被董秋云说的面红耳赤,她偷偷的转过小脑袋,见到爹爹与柳师兄果然也傻呆呆的看着自己这里,显然是被自己这幅小模样吓了一跳,费幼梅赶紧束住小脸,低声清淡的道:“人家……人家才没有呢。”她想起二叔也在这大江附近,千万可别要被爹爹碰到二叔,不然……自己的小小谎言便会被当面揭穿,那自己……也会心不甘情不愿的被爹爹带回长白山去。

费清快走几步过来,一脸担心的道:“幼梅儿,你……你没什么事吧,你现在的脸庞,可……可红的紧。”费幼梅呀的一声娇唤,暗道:“红……红的厉害么?我怎么一点也没察觉到热,那……那我方才对着那大骗子的时候,岂不也是这般模样,怪不得……怪不得他一瞧见我,便说些浑话来取笑人家呢。”

董秋云咯咯的娇笑一阵,挥手向费清和柳顺意一指,娇声道:“我们女儿家之间有些贴己话要说,怎么……你们还要站在这里偷听不成?”费清呵呵一笑,慈祥道:“好了,好了,幼梅儿,你可千万记住不能太激动了,爹爹只要你没事就一切都好。”他说完话便拉着欲言又止的柳顺意一道出了小阁楼。

董秋云回过头来,幽静灯光下,依稀见到自己女儿媚着眼眸,红着腮边,正垂头想着心事,对着费清等人离去恍若毫无察觉,董秋云才没好气的摇了摇头,笑道:“幼梅儿,只不过分开了一小会,你便想得这么厉害么?”

费幼梅恍惚过来,面色更是红的可以滴出血来,仿佛嫩嫩的大苹果上,让人一掐就能掐出汁水,她娇媚无依的道:“娘啊,你怎么……你怎么也和那大骗子一样,说话取笑人家呢?”

“大骗子?”董秋云狐疑的倪视了女儿侧面一眼,俏声紧问道:“他骗过你了?他骗了你……些什么?”这几日来,自己女儿与杨宗志日夜相处,他们都没有跟在身侧,董秋云陡然听到费幼梅这亲昵无比的呼唤,不觉心头有些惊讶,害怕涉世未深的女儿着了人家的道。

费幼梅嘟起嫣红的小嘴,得意的道:“这大骗子他骗尽世人,我这么跟着他,就是想要把他拆穿出来……”她说到这里,嘴角更是弥荡起一阵娇羞,恨恨的甜蜜道:“哼,他……他骗人家的可就多了,他……一会子骗人家说去喝酒了,其实……是站在雨下面淋了个透心凉,他……他又骗人家说他是谁是谁,其实……他连真实的姓名也没告诉人家,还有……他明明知道好多事情,比如说烈女寻夫啊,许愿精灵啊,却都说是自己瞎编乱造的,他可坏的紧。”

董秋云越听越是心惊不止,她看到费幼梅说起这番话来,眼神娇俏的半眯住,仿佛心头沉醉不已,不由得暗自道:“这少年好厉害的手段!幼梅儿对自己说要拆穿他,其实……其实何尝不是给面嫩的自己找了个好借口出来,只怕她越是将他看的透透的,便……便愈发的离不开他,这一颗小小女儿家心思,也全都被人栓走,魂魄都不留下了。”

董秋云着急的道:“幼梅儿,那……那他有没有骗过你,让你……让你和他做下一些失礼的事情出来?”

费幼梅还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回忆中,听了董秋云的问话,不觉呆了一呆,迷茫的傻问道:“什么……什么叫失礼的事情?”

董秋云咳嗽一声,幽幽的红着面容,咬牙道:“失礼的事情,便是……便是一些明媒正娶的夫妻间才会有着的亲密事……”她话刚说到这里,便见到灯光下女儿的眼神蓦然变得黯淡涣散,董秋云心头砰砰的乱跳,颤声道:“那……那他真的这样骗过你啦?”

费幼梅幽幽的叹了口气,过了好半晌,才低声委屈的道:“他……他才不愿意与人家亲密些,人家……人家已经尽量作的好些了,表现的乖乖的,什么都听他的话,可他……他就是一点也不喜欢。”费幼梅这番话越说越是难过,直说到最后,已经泫然欲滴了起来。

董秋云暗自吁了一口气,再见到女儿两行晶莹的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却又不滴落下来的可怜模样,她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忍不住哦的一声,脆声气骂道:“这姓风的小子难道是个瞎子不成,我的幼梅儿这么甜美的清纯小姑娘,对他又这么好,他怎么还能视而不见?”

费幼梅再叹气一声,仿佛少小年纪起了甚多感慨,这十七年来她独自呆在长白山上,所见所闻,自觉也不如这短短的十来日一半的多,她胡乱的伸手抹了抹自己眼角快要滴出的滚滚泪珠儿,只在脸颊旁留下了一串不明显的湿痕,方才蹙眉凝声道:“或许……或许真是人家还作的不够好,也说不定,娘……娘亲,现在反正没什么事情,不如……不如你来教人家作几道你拿手的小菜,好不好?”

“做菜?”董秋云更是大吃一惊,她闪烁着眼神,恍惚着道:“幼梅儿,你自幼身子便不好,爹娘从未要你做过什么家务,你现在学做菜作甚么?”

费幼梅晕红着双颊,不依的道:“哎呀,娘亲,你就教给我就好了,作甚么问这么多的呢!”

……

翌日清晨,天空明净如洗,蔚蓝的晴天仿佛被刷子刷过的蓝布,平整的挂在半空,不带一丝云朵,窗外树枝上停留着一群报喜鸟,躲在树杈里叽叽喳喳的欢叫,杨宗志被这鸟叫声唤醒,转头一看,那昨夜傍晚守候在床边的小丫头却不见身影,他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起身梳洗了一番,将衣襟和背囊都捆扎起来,便想告辞而去。

昨夜里他答应洪崁离将这旗主的位置拱手让给丁继先,自想再留在北斗旗已经没有意义,只是他方才捆好背囊,忽然又想起那日在苗寨中听到固摄与秀凤的对话,他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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