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江湖-第1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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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三声短的号角声响起,马群渐渐聚拢,如军队集合列队一般,整整有齐。
第三十三回:此情未了又添一情6
程闵对赵家堡驯马的本领惊叹不已,这样的马群胜过千军一点也不假。看着雪地上数千具尸体和早已逃远的吐蕃士兵便知它们的厉害。
这一战可谓是不费一兵一足便取胜,程闵十分兴奋,对赵成道:“皇上就在谷中,我引岳父进去觐见吧。”
赵成的脸马上变臭起来,道:“不必了。老夫不想见。”
赵丹马上道:“相公,我随你去觐见便可。”说完便拉着程闵往山谷中走去。
程闵边走边想:皇上此行是为取赵家财富而来的,换作谁,心里也不是滋味。岳父不肯与正德碰面,倒是情理之中。
谷内众将士见吐蕃军队溃败,死伤过半,剩余的落荒而逃,无不高声喝彩,拥抱相庆。
程闵与赵丹一起给正德行礼,并将经过一一道出。正德大喜,道:“好,这次赵家堡立了大功,朕定当重重赏赐。但赏赐什么好呢?”
上官正见正德为赏赐一事为难,便走前,请奏道:“皇上,赵成深明大义,不但献出宝藏,如今又妙计退敌,功劳之大,足以封王赐地了。臣以为可册封赵成为镇西王,赐地千顷。”
正德想了一下,赵成亲自率领弟子前来救驾,却不肯进来觐见,想必是怨朕取他家财。封他为王,却不给实权,既能安抚人心又能显出朕的英明,何乐而不为呢?于是道:“嗯,就按上官爱卿所言,封赵成为镇西王,赐地千顷。宣他前来受封。”
上官正连忙示意程闵出去把其岳父宣进来。程闵便展开轻功,回到山丘上,对赵成说出皇上册封一事。
赵成虽不贪恋权势,但却觉得册封为王是理所当然之事,便随程闵进到山谷里,跪下听从册封。
正德把随行的一把尚方宝剑当做象征,赐给镇西王赵成。
礼毕,赵丹盈盈下拜,道:“皇上,民女有一事禀奏。”
正德道:“讲。”
赵丹先看一眼程闵才道:“相公本受皇命,迫不得已才与民女成亲的。现在大功告成,恳求皇上准许他与民女解除婚姻,昭告天下,还他自由之身。”
正德本对陈情一见倾心,但知陈情喜欢的人是程闵,便死活不想解除程闵与赵丹之间的婚约,欲有机会横刀夺爱。可惜想到程闵屡番护驾有功,再矢口否决,便说不过去,将来谁还会拼死护主?但又不想出尔反尔,道:“这事是你们赵家堡的事,朕不好做主。看镇西王的意思吧。”
程闵与赵丹不约而同往向赵成,充满了期待。
谁料赵成把脸一板,对赵丹道:“嫁出去的女儿便如泼出去的水。你要解除婚约,爹不反对。但赵家堡以后不能容你了。眼下有两条路给你选。要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要么就厚着脸皮独自苟且而活吧?我赵成就当女儿死了。”
话非常之重,但在场的许多人觉得并不奇怪。如此丢脸的事,哪个做父亲的想它发生呢?
赵丹回望一眼程闵,眼神带有歉意。突然,她一手夺过旁边士兵手上的刀,往颈上抹去。
第三十四回:陷阱1
众人无不大惊,高呼不要。
程闵离赵丹最近,闪电般地夺下弯刀,见那嫩白的颈上有一条浅浅血痕,好不内疚,柔声道:“你怎么这样傻?你现在是我妻子,将来也会是我妻子,解除婚约之事,我日后绝口不提了。”
赵成虽然是看着女儿长大,但想不到她脾性竟是如此刚烈,惊恐之后长舒一口气,却又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失了威严,道:“既然你相公都如此说了,不准再犯傻,知道了没?”
赵丹见到众人眼神仍带惊恐,知道刚才确实是太冲动了,想:我若自刎,不但让爹爹伤心,更会让程闵愧疚一辈子的,实在是下下策。其实天大地大,等事情一了,我独自离开程闵身边,找间尼姑庵,落发为尼,青灯伴长夜便可。又何须求皇上解除婚约呢?于是点头道:“爹爹放心,女儿再也不会犯糊涂了。”
这时,众人松了一口气。正德走到此时如丧家犬的都延跟前,傲慢说道:“这下你输得心服口服了吧?”
都延把头一转,冷声道:“士可杀不可辱,要杀要剐,我都延眨一下眼便不是好汉。”
正德却道:“朕不杀你,也不剐你。三国的诸葛孔明曾对孟获七擒七纵,朕同样有如此度量与能耐。你走吧。下次战场相见时,朕定能再将你俘虏。”
都延睁大双眼,不敢置信。这大明皇帝难道疯了?又或者口腹蜜剑,想等我走远了,像猎物一样将我射杀?道:“哼,我不会上你的当。”
正德哈哈一笑,把剑一挥,砍断都延身上绳索,再下令道:“所有将士统统让路,让吐蕃王子离开,不得阻挠,若有违抗,一律砍头。”
都延知道君无戏言,才相信正德确实是要放自己离开。所谓胜负乃兵家常事,他日东山再起,杀了这狗皇帝。于是大步往谷口走去。
一直躲藏不想显露身份的恩戎,历经两场大战,知道以吐蕃实力无法再抗衡大明了。此次正德亲征,更得赵家堡千万宝藏相助,人力财力皆远胜吐蕃。如仍与之抗衡,必定兵败如山倒,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何不趁着这时刻,扭转形势,双方休兵,互相交好,和睦而邻?
因此他顾不得身处险境,挺身而出,叫住大哥都延。都延回头一看,觉这大明名士兵很是眼熟,再定眼一看,暗暗吃惊。恩戎不是被我关在蝶谷之中吗?怎么会在这?难道我的计谋已败露?父王已让他与大明和亲了?一连串的疑问不断涌现。
恩戎道:“大哥,大明皇帝仁慈,不杀你。你便不要执迷不悟了。大明兵强马壮,能人众多,我们非是敌手。得趁此机会,握手言和,互不侵犯才是。”
都延哼了一声,道:“就算我们不犯他们,他们也必犯我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武力对抗,方能保族人太平。”
恩戎性格素来温和,但见大哥仍不肯悔改,怒声喝道:“太平?连年战火,民不聊生,部落族人每天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你逞强好胜就罢了,却让想安居乐业的族人为你冲锋陷阵,断头丢命。”然后一手拉着都延走到谷口外,环指被血染红了的雪地,道:“你看见没有?几千具属下的尸体就在你眼前。他们家中有父母,有妻儿的。却被你强征到军队中,死在这战场上。你就不觉得愧疚吗?”
第41卷
第三十四回:陷阱2
都延忍不住看过去,只见尸横遍地,血流成河,一片惨状。万人军队竟是惨败在马蹄之下,既觉羞辱又觉心寒。一阵冷风吹过,他不禁打了个冷战。想:父王年轻体健时便不断兵侵大明,到现在老态龙钟、卧在病床,终其一生也不过只占领了大明区区几个城池。而我呢?征战十年,不断出兵攻打,却连嘉峪关也拿不下。大明乃泱泱大国,根基深厚,实在是非我等能攻克的。
恩戎见大哥脸显沮丧神色,乘机再道:“虽然我们明争暗斗多年,你还派人将我虏劫,但我却不恨你。毕竟我俩是亲兄弟。而且我已决定,不会再与你争王储一位了。”
都延一怔,急忙道:“你不与我争了?”
恩戎肯定地点头,然后往宁和望去,道:“王位与美人两者选一,我宁愿选择美人。”
宁和双脸一红,低头窃笑。
都延为取得王位的继承人,一直以强势示人,希望做一个常胜将军,开疆扩土,从而博得父王欢心。如今恩戎不再与他争宠,王储一位唾手可得,倒觉得索然无味,雄心壮志荡然无存。再戎马打天下,又有什么意思呢?今次兵败被擒,承蒙大明皇帝宽恕,得以活命。若能安稳在皇宫内,何必把命给赌上?于是对恩戎道:“你说话得算话,不能把我掳走你一事禀告父王。”
恩戎拍了三下胸口,道:“恩戎立下誓言,绝不向父王提起。更不与你争抢王位。”
都延信之,也三拍胸口,道:“好,大哥也立下誓言,不再挑衅大明,与大明和睦相邻。那我们一起回去准备,然后迎娶公主吧。”
宁和虽喜欢恩戎,但却不愿意嫁到千里之外,赶紧摇头不肯。
恩戎与都延当即犯难,不知如何才好?
众人想不到公主与吐蕃王子竟混于队伍当中,而且恩戎说服了都延,从此休兵。不用战争便能换取边疆太平,乃可遇不可求之事。但眼下若没有和亲,那休兵便没了根据,议和一事又从何谈起?
这时,上官正道:“皇上,臣有一主意。”
正德道:“快说来听听。”
上官正道:“既然公主不想远嫁,那便改成招驸马吧。”所谓姜还是老的辣,把和亲变成招驸马,就是让恩戎嫁来大明皇宫。从此之后便等于有一人质在手,吐蕃再有狼子之心,也得顾忌三分。
正德一听完,当即点头,道“爱卿这主意好啊。恩戎,你愿意随公主回京,做她的驸马爷么?”
恩戎想也没想,当即点头道:“恩戎愿意。”
都延岂有不知当中利害关系?暗叹弟弟无脑,跑到别人那边做人质。但事到如今,又能如何?只得带着恩戎,与残兵败将回去吐蕃。
三天之后,吐蕃王派来特使,愿与大明和亲,不起兵,不侵犯,和睦为邻,并为表诚意,往后撤军一百里。如此一来便等于将侵占大明的国土全部归还。在将军府内,大明公主迎娶吐蕃王子,大排宴席,好不热闹。
第三十四回:陷阱3
正德本要对程闵论功行赏的,但程闵别无所求,婉言推却。正德只得作罢,领着大军,押着大批宝藏,启程回中原。上官飞云下了马,走到程闵跟前,道:“兄弟,别再这逗留太久,回中原后记得找大哥,咱们痛饮一番。保重。”然后一拱手,跨上马离去。
程闵看着队伍渐渐行远,心中不禁浮起思乡之情,觉得是时候回中原了。
乌兰见他目望东方,道:“怎么啦?想家了?”
程闵道:“父母年老,我理当在他们身边服侍。否则便成了不孝不肖之人了。”然后转过头,对一直默不出声的赵丹道:“丹儿,你与我一起回去中原吧。”
赵丹听程闵这样一说,顿时为难起来,想:爹爹为了面子,让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弃我出了家门,眼下在西域已无容身之所。而程闵又怕我再做傻事,时常不离半步,根本没机会抽身离开独行。若随他到中原去,岂不是更纠缠不清?
乌兰见师姐犹豫不决,道:“师姐,你不是说想到中原开开眼界么?这正是好机会呀。”
程闵又道:“别忘了夫唱妇随。”
赵丹无奈,只得先应付一下,笑了笑,道:“好吧。师妹,你也与我们一起去中原吧?”
乌兰道:“考虑考虑吧。”
谈说之间,有多名穿着破旧的人匆匆走来,带头的正是西域堂的乌刚。
程闵与西域堂众人分别已久,忽见熟人,便快步迎上去。久别再逢,难免互相寒暄一番。
乌刚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给程闵,道:“堂主,这信是星月教派人送来给你的。不知这次他们又要耍什么阴谋了。”
程闵打开信一看,当即大惊失色,急忙问道:“乌大叔,这信是什么时候送到你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