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雀渊-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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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儿……”青桓如鲠在喉，万语千言此时却显得太过苍白。痛是他亲手带来的，恨是他亲手种下的，他又怎能奢望白璟能够忘却那些去原谅她？
“璟儿，我没有资格求你原谅，只是希望你放过你自己。如果你觉得杀了我可以解恨，我绝对不会反抗……”
“杀了你？”白璟冷笑，“青桓，死是最彻底的解脱。你对我造成的伤害，毁了我的一生。如果杀了你，那谁来偿还五百年我所承受的痛？我要让你尝尝失去最亲近的人是什么感觉，看着最亲近的人拔剑相向是什么感觉，这是你欠我的，也是我苟延残喘了五百年的唯一理由……”
“璟儿……”
“别叫我璟儿！”白璟怒喊，“这个称呼只属于五百年前的青桓，而那个人，早已经死了！青桓圣君，我们还会再见的，后会有期！”
“璟儿……”青桓看着白璟飞离的身影，喃喃喊道。
然而无论怎样呼喊，那个人，终究再回不来！
第十六节 生辰之日
至凡间已快一月，自魑魅殿外渊默严肃地告诫不许荒废修为，雀儿便一直不敢偷懒。每天跟着印文冶和青城派众弟子练剑，晚上则配合着蓬百脚送他的那本《随心经》练习心法，虽不过半月，无论是剑法还是内力，都大有长进。印文冶笑她终于不怕渊默将她拎回潜渊山了。
自上次雀儿将封彦远的五感和花姨太的连到一起后，花姨太便没有再继续为难他。封彦远终于过了几天轻松的日子，在雀儿的影响下，人也变得渐渐开朗起来。之前见人都爱低着头皱着眉，说话声音也微不可闻，现在不仅爱笑，还经常爱跟雀儿和印文冶打打闹闹。封千落每每看到一直低眉顺目的儿子露出这样开心的笑容，心里都会无比安慰，对雀儿也是感激不尽。
这日一大早，封千落特意嘱咐印文冶不必再带着雀儿练剑，特许他带着雀儿和封彦远去城内逛逛，晚饭前回来便可。雀儿和封彦远得知后，乐的围着印文冶手舞足蹈。
雀儿虽是第二次来到汴南城内，但因为上一次刚来就被青桓拖到留芳阁，刚出留芳阁就被印文冶抓到青城派，根本没来得及逛。这次甫一进城，就拉着封彦远迫不及待的冲进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封彦远自娘亲死后，鲜少有这样的机会出来，小孩子毕竟是小孩子，即便少年老成如他，看着眼前热闹的集市，更是比雀儿还要兴奋。两人一会在这个摊子前取一串糖人，一会在那个摊子前拿一串糖葫芦。而印文冶只能一边叮嘱两人慢点一边去各个摊子上付钱。
只一会工夫，两人手里就拿满了各式的吃食玩具，忙的不亦乐乎。印文冶看着眼前有些手忙脚乱的两人，觉得好笑又无奈。
临近中午，城中的各个饭馆开始热闹起来，各种食物的香味交替地传入鼻中，即使吃了一上午零食，雀儿还是觉得食欲大振。
“雀儿，师傅告诉我今天是你的生辰，让我带你去吃一顿好的，你想吃什么？”印文冶笑着问道。
“呀，今天是我的生辰，我都忘了！”雀儿一拍脑门，笑道。继而又开始低头沉吟，片刻后抬起头笑着道，“上次青桓师傅带我去留芳阁，他们家的菜很好吃！”对于在留芳阁吃到的美味佳肴，雀儿一直念念不忘。但她却不知晓，这留芳阁的菜之所以这么好吃，那都是用银子砌出来的！
“留芳阁啊……”
印文冶有些尴尬地看着雀儿，早上出门一共就带了二十两银子，上午两人买东西已经花去了五两。他以为就雀儿和封彦远两人，二十两银子肯定是绰绰有余。却不曾想到，雀儿会想要去留芳阁吃饭。这留芳阁招待的客人，向来不是有头有脸就是财大气粗，一顿饭最少也得吃个几十两。他这剩下的十两银子，恐怕还不够雀儿一个人吃。
印文冶正准备解释，就听到青桓的声音在不远处传了过来。
“雀儿，我的好徒儿，师傅来陪你过生辰啦！”
雀儿看向青桓，只见他一袭青衫，平日里随意披散的头发此时高高地束起成髻。魑魅殿外分别时痛苦绝望的神情早已不见，此时依旧是平日里的嬉笑模样。
“青桓师傅……”雀儿扑上去一把攀住青桓的胳膊，青桓则宠溺地轻拍她的手。雀儿觉得青桓似乎还和以前一样，却又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但这不一样之处是什么，自己却说不大清楚，似乎眉目间比往日阴郁了些。
“文冶拜见圣君！”印文冶拉着封彦远一起躬身向青桓行礼。
“不必多礼！”青桓轻颔首，抬手示意印文冶和封彦远起身，指着封彦远问印文冶道，“这小鬼难道是封千落的儿子？”
印文冶点头，回道，“确是家师的儿子。”
“见过青桓圣君，早就听爹爹提起过圣君大名，今日得见，深觉荣幸！”封彦远乖巧地又行了一礼，俨然一副大人的口吻。
青桓爽朗大笑，摸了摸封彦远的头道，“好一个少年老成的小子，还学会说客套话了！叫什么名字？”
“禀圣君，我叫封彦远。”看着封彦远躬身抱拳，一本正经的模样，青桓被逗得合不拢嘴。
“这小鬼头怎么跟他爹一模一样啊，行了小鬼头，小孩子家就该有小孩子家的天真烂漫样，别学你爹那么无趣！”
“是，圣君！”封彦远依旧恭谨回道，青桓见他这样，只觉颇无奈又颇有趣。
“雀儿，以往每年都要替你预备下生辰礼物，近日来诸事烦多，也就无暇准备。你可有想要的礼物，师傅这就带你去买下。”
“不必了师傅！”雀儿笑着摆摆手，“雀儿什么都不缺，师傅来陪雀儿过生日，雀儿已经很开心了。”
“走吧，既来了汴南城内，又值午饭时间，带你们去留芳阁吃美味佳肴！”
一听到可以去留芳阁吃大餐，雀儿立即两眼放光，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我刚刚还和文冶说去留芳阁呢，师傅你太好了！”说着就一手挽着青桓，一手牵着封彦远，再用眼神示意印文冶，迫不及待地朝留芳阁的方向奔去。印文冶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幸好青桓圣君来了，否则自己怕是要尴尬了……
几人走进留芳阁，依旧是人声鼎沸，菜香混着酒香扑鼻而来。封彦远瞪大眼睛看着大厅内各桌上各式各样见过的没见过的菜肴，顿时觉得肚子里的馋虫都快跑了出来。
眼尖的恒娘看见青桓和雀儿，立即笑盈盈地迎上去。
“青公子，雀儿姑娘，你们来啦！哟，还有两位俊朗的大公子和小公子，来来来，我带你们去楼上包间！”随即热情地挽着雀儿的手臂往楼上走。
进入包间内，伙计立即殷勤地帮他们拉开椅子。
“各位请坐！”恒娘招呼道，众人一一落座后，他立即示意伙计，“去把店里最好的碧螺春拿过来给几位贵客倒上！”
吩咐完之后，又走到雀儿身边，“雀儿姑娘，上次真是不好意思，我都听伙计说了。他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姑娘，我已经罚他半年不许进前庭，还望姑娘莫要见怪。若姑娘还未消气，我立即让他过来给你磕头道歉！”
“不用了，老板娘，这事我都忘了，磕头道歉就算了！”雀儿连连摆手。
“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恒娘替他谢过了！我送一道我们留芳阁的招牌菜—龙凤柔情，算是当作给姑娘的补偿！”
“恒娘，只送一道菜怕是不够啊！”青桓笑道，“今日可是我们雀儿的十八岁生辰，你怎么找也得加道菜来贺她生辰吧！”
“哟，这可巧了，既是姑娘生辰，恒娘岂有不贺之理！我再送一道鲤跃龙门，愿姑娘可以一直好运连连，福气安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雀儿姑娘已满十八岁，想必也早已许了人家。不知哪位公子如此幸运，可以娶到这么娇俏可爱沉鱼落雁的美人儿啊？”说完看了一眼旁边的印文冶，似是明白了什么，笑道，“原来是师傅和夫君一同陪着过生辰，瞧我这眼力见儿，如此标致的美人儿当然要配这样一位玉树临风的公子了！”
恒娘话一出口，印文冶就有些不好意思地略侧过头。这些日子在凡间，雀儿也略略懂了些男女之事。虽依旧不大明白什么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之情，却也明白这与她对封彦远或者红鸾的喜欢之情不大一样。所以当恒娘说完时，她的脸上也有些难得见到的羞赧之色。
青桓瞧瞧印文冶，又瞧瞧雀儿，立即恍然大悟。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对着恒娘道，“恒娘你这张嘴还真是绝了，不过他们俩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啊，起码现在还不是。这以后嘛……万事皆有可能……哈哈哈哈……恒娘你还是赶紧安排上菜吧！”说完冲着恒娘眨眨眼，恒娘会意，也回以了然一笑，接着便退了出去。
印文冶略侧头看了一眼雀儿，见她也略低着头，忙对青桓道，“圣君就别开我们玩笑了，我倒是无所谓，但雀儿毕竟是个女孩子……”
青桓看着雀儿有些微红的脸，愈发乐不可支，“呀，我这不谙世事的小徒弟居然也会脸红了，真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雀儿微抬头，有些恼怒地瞪了青桓一眼。
“圣君，我长大以后要娶雀儿姐姐为妻！”封彦远并不能听懂这些大人之间的谈话，但他也约莫知道是在说雀儿的亲事，于是赶紧向青桓表态。
青桓看着封彦远那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的一本正经表情，忍住笑问道。“小鬼，你知道什么叫娶妻吗？”
“就是要一直保护她，不让任何人欺负她呀！”封彦远握着拳头，表情郑重。
“哈哈哈，可是小鬼啊，等你长大了，你雀儿姐姐恐怕就变老变丑了，到时候你还会要她吗？”
“是啊，小不点，恐怕到时候你肯定会嫌弃姐姐的！”雀儿也笑着附和道。
“不会的，雀儿姐姐！”封彦远急忙解释，“无论姐姐变成什么样，彦远都喜欢姐姐，真的，彦远对天发誓！”说着便举起小手做发誓状。
“好啦好啦，姐姐相信你！我会等着的，你要赶快长大啊！”看着封彦远因激动而涨红的脸，雀儿忙拉下他的手，拍着他的手背安慰道。
“真的啊？那彦远一定多吃点，快快长大！”封彦远咧嘴笑笑，夹起一块刚上桌的红烧肉，直接塞进嘴里，舌头被刚出锅的肉烫到，立马将肉吐到地上。伸出舌头用手使劲扇着风，好不狼狈。
“哎呀小不点，慢点！”雀儿又好笑又心疼地帮他扇着，印文冶啼笑皆非地拿起一杯已经凉了的开水递给封彦远，他接过，立马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而一旁的青桓，早已被他逗得直不起腰来。
第十七节 心有所动
午饭吃完，青桓便言自己还有事要办，跟三人告了别。雀儿和封彦远又拖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