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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部分

女道士下山-第64部分

小说: 女道士下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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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无情地卖了自己的女儿。

    林子大了,什么鸟人都有。这个世间,有不孝的儿女,同样亦有猪狗不如的父母。

    做为普通的百姓,做为一介任人宰割的平民,做为凡夫俗子,翠娘父母的做法,我表示能理解,深深地理解。

    然而,能理解,并非代表就认同和赞同。

    翠娘为了父母,为了家人,只得哑巴吃黄连、有苦在心,只得忍辱负重。

    本以为噩梦从此就会远离,殊不料,翠娘不止被张通玷污了清白,还因此有了身孕。

    此般情形下的缘分,属于标准的孽缘,此般情形之下的孩子,也属于标准的孽子,自然不应让他出生在这个世间。

    有些事情,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又或许,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意,翠娘虽则服了打胎药,可肚中的孩子,并未被打掉。

    此后,翠娘又先后服了两次打胎药,肚中的孩子,仍是未被打掉。

    三次之后,使得翠娘的父母认为,这个孩子,兴许是上天派来试探他们的诚意,不敢再生打胎的心思,反而监督自己的女儿,让她生下了孩子。

    翠娘生下来的,是对孪生兄弟,孩子刚出生,被翠娘的二嫂偷走一个,以高价卖給了城西米行的贾老板。

    另一个,则被张通给强行抱走。

    禽兽张通,许是作孽太多,他的的妻子,不能生养,娶了一房小妾,亦是不能生养。听闻翠娘有了自己的骨肉,还是个男孩,带了几位奴仆,直接将孩子给抢走。

    张通抢走的,正是浩浩。

    与浩浩一起被王五郎抓到地窖的那名男童,正是城西米行贾老板的儿子贾小玉。

    原本以为,王五郎将这两个男童抢走,是想要充当父亲的角色。可此刻看来,事情或许并非如此简单。

    翠娘与张通之间的过往,虽则极少有人知晓,然而,这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张五郎并非是凡人,而是妖,而是拥有高强道行的妖。

    姑且不论王五郎的动机如何,浩浩和贾小玉自然不能送回,必须将他俩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城东的城隍庙最属合适不过。

    城隍庙里,既供着土地神,还供着阴司的十殿阎王。

    土地神在仙当中,属于地仙,并且位份极低,然而,他所管理的事务,颇为细碎,可谓是芝麻大的官,但却有着实惠的权力。

    十殿阎罗,不止掌管凡人生死,更是掌管六界其他生灵的生死。

    因而,城隍庙这般的地方,一般的小妖小怪,绝迹不敢靠近寸步。

    再则,老头子和凡间的这些土地公,几乎个个交好,就连我,都与其中几位分外熟识。

    所谓熟人好办事,这是放之四海,放之古今,放之六界当中,皆为准确的真理。

    华阳显然和我想到了一处去,已然抱着浩浩和贾小玉朝着城东的方向走去。

    虽则都是七八岁的孩童,可毕竟是两位,而华阳就像捏着两只蚂蚁一般,极为轻松地将两位孩童抱在怀里。

    其实,大可以将他们拎在手里,荣华之所以这般做,兴许是怕将他们两个给吵醒。

    华阳是个心思细腻之人,华阳是个总让我猜不着、摸不透的人,这是我最近一段时日以来最大的感受。

    城东城隍庙内,土地公并不在里头,十有*是跑到哪里寻欢作乐去了。

    越州城隍庙的土地公,和我并不熟络,但与大师兄极为熟络。

    此位土地公,名叫张秉承,是掌管诸位土地公的福德正神的后世子孙。

    昔日,他曾在紫阳观来过几趟,因为大师兄的缘故,和我打过几次照面。

    张秉承和大师兄的交情极好,一来紫阳观,不去拜会老头子,反而赖在大师兄房中,死活也不肯走。

    再则,张秉承对我,似乎极其不受待见,每次见到我,都是一副我抢了他几个馒头的羡慕嫉妒恨神情。

    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让我对他的性向产生了严重的怀疑,让我以为,他是对大师兄有了觊觎之心,有了爱慕之情。

    那个时候,感情这个东西,与我而言,是个莫名其妙又莫可名状的东西。张秉承爱慕大师兄也好,纯粹的友情也罢,与我有半个铜板的干系?

    我是和张秉承没有干系,然而,张秉承却与我有干系。

    这不,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张秉承便从昆仑山赶了回来。

    你道张秉承见到我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张秉承说:“听说你和绝尘闹翻啦!”

    张秉承的脸上,带着春风一般的笑容,心情显然甚好。
116:狗妖?狼妖?(六)
    我与大师兄,闹翻了么?自打这次下山之后,自个也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然而,闹翻不闹翻,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与他张秉承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事实上,的确与他张秉承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张秉承盯着我,欣赏了半晌,然后,得出了最终的结论,“原以为你与绝尘,外人压根没有插足的份。真可谓是,没有拆不散的眷侣,只能不努力的第三者。”

    怨不得我一路心情忐忑,这张秉承,果真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逮着机会损我几句,他岂会罢休呢?

    损我不要紧,要紧的是,提起我的伤疤,重重将我的伤疤给揭开,并且是在华阳的面前将我的伤疤给揭开。

    事实上,我与大师兄,并非像外人以为的那般、像张秉承以为的那般是眷侣的关系,然而,大师兄对我,的确是素来关爱有加,宠爱有加。即便是个瞎子,只怕都能感知到他对我满满的爱意。

    而我对他呢?这个问题,相当复杂,复杂到我不愿提及,更是不愿去思考。

    即便如此,无可厚非的是,大师兄在我心目中,有着极为重要的作用,

    华阳始终不曾在我面前提及那日之事,只因他比我都知晓实情,只因他太过了解我。

    张秉承不一样,张秉承若不落井下石,若不趁机看我笑话,那才叫怪事。

    还是那句话,落井下石无所谓,看我笑话也无所谓,张秉承千不该万不该当着华阳的面。

    华阳和大师兄之间的关系,原本就微妙,此番,亲眼看到我因为大师兄的缘故受了委屈,心中和大师兄的间隙和隔阂,只怕越大。

    思量至此,按捺住想要一符贴死张秉承的冲动,莞尔一笑,道:“那你与大师兄,岂非不正有了发展的机会么?不过,我们紫阳观已经有名女道抢先了,你下手已然晚啦!”

    敢揭我的伤疤,敢让我难受,我自然不能让他这位土地公舒服和惬意。

    果然,张秉承的脸,瞬间通红,“你说什么呢?你是说我有断袖之癖吗?你才有断袖之癖,你全家都有断袖之癖。”

    不生气,不动怒,极为平静地答复道:“老张,你晓得不晓得,解释就等于掩饰呢?你越解释,就越表明你真心爱慕大师兄。”敢将我一军,看我不将死你。

    张秉承的言语,算是还带有几分委婉,而我,丝毫不留任何情面给他。

    张秉承与大师兄,一向以兄弟相称,而我,则叫他老张。

    这一挑明,张秉承连耳根都通红,“谁爱慕绝尘了?这同性之间,关系一好,就叫断袖之癖吗?”

    “那这异性之间,关系一好,就叫眷侣是么?”我反问道。

    张秉承面色一变,求饶道:“好吧,姑奶奶,算我说错话了,我向你道歉,向你道歉总该行了吗?”

    “老张,你如此犯口舌,也不怕你庙中哪位阎王拔了你的舌头。”五分恐吓,五分提醒道。

    张秉承答道:“他们我倒是不怕,端怕姑奶奶你!”

    此时,无意之间,瞥见华阳看张秉承的眼神,分外古怪。

    想起正事,对张秉承叮咛道:“老张,把这两个孩子暂且放在你的城隍庙之内,记住,可得给我们看好喽,千万莫要被妖怪给抓走了。”

    张秉承咧了咧嘴,不屑道:“你爱放就放,本仙可没答应会替你看管。”

    见此,我朝华阳示意了一眼,华阳迅速将怀中的两个男童放在了地上。

    “你爱管不管,不过,我可有言在先,他们两个,若是少一根毫毛,我到时拿你是问。”

    张秉承并未回答我的话语,而是盯着华阳,上下打量了半晌,“你这小丫头,该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我早就告诉过绝尘,让他防着点你这二师兄,绝尘还不听。是个明眼人都知道,你这二师兄,绝迹会是绝尘最大的劲敌与障碍。看吧,被人挖墙脚了吧?”

    “你若喝多了,就蒙头睡觉去,少在这胡言乱语。”我眼眸一变,神情一冷,“你是嫌最近自己的时日过地太清净了,想让我给你松动松动筋骨么?”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张秉承的时候,当时,我的法力还很低微,硬生生将他当成了误闯茅山的妖怪,与他打斗地不可开交。后来,所幸大师兄及时赶到,若不然,我俩非得两败俱伤、鱼死网破不可。

    张秉承虽则早已位列仙班,可说实话,他的法力,真心不咋滴,也就占了他先祖张德福的光。

    值得一提的是,张秉承的长相,让人压根无法将他与土地公联系起来。

    在凡人眼里,土地公是位又老又矮的白胡子老头。

    而张秉承呢?张秉承是位丰神俊朗的青年,可谓是颠覆了寻常人的认知和三观。

    从容貌来看,张秉承的年纪,大致相当于凡人男子双十年华的模样,实则,他今年已有三百五十多岁。

    正是因此,我才唤他老张。

    张秉承听闻我的话语之后,神情愈发不屑,“你以为谁怕你似的,我是懒得与你一介女流之辈计较。”

    我与张秉承交谈之际,一直在注意华阳的反应,见着他的神情比我想象当中要好,才渐渐放下心来。

    方才,张秉承说出挖墙脚三个字之后,华阳的眼神,瞬间大变,但旋即恢复如常。

    华阳在那一瞬间,动了杀心,还是动了大的杀心,但他及时得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倘若交战,张秉承绝迹不是华阳的对手,而华阳若是杀了张秉承,或是伤了张秉承,都将会给他惹来天大的麻烦,顺道给我,也将惹来天大的麻烦。

    “行了,懒地与你争辩了,我还有正事要处理呢,看好那两个孩子。”再行叮咛了一句,转身,离去。

    走了老远,听见张秉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谁答应你了?你就这般独断独行吧,难怪绝尘会……,看哪个男人能忍受得了你!”

    在三位师兄和师弟的面前,我确乎有些任性,有些独断独行,其实,只是因为他们和我走地亲近,是自己人的缘故。

    然而,张秉承不是自己人,是外人,在他面前,我自然是不敢如此放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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