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剑心魔-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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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山寨和我同住一些时候的呢。”
方辟符道:“这位老前辈行事怪僻往往出人常理之外。大他是另有原因但愿铁铮是他救去的才好。”
铁凝忽地笑道:“方叔叔你怎么也称华宗岱做老前辈?”
展伯承也问道:“方叔叔听你的说话你一定是知道华宗岱的来历了?”
方辟符道:“不错我从前虽没见过华宗岱但却稍微知过他一点来历。你们是刚在昨天见过他的依你们看他有多大年纪?”
铁凝道:“我看最多不过四十岁刚出头她的女儿和我哥哥同年也才不过是十六岁零几个月呢。”
方辟符笑道:“你看错了他的女儿岁数是真的但他的年纪决不止四十岁依我估计恐伯最少也靠近六旬。若论武林辈份也与你爹爹的师门虽没渊源却比你爹爹还长一辈。”
内功深湛之士不易衰老六十岁的老人望之仍似壮年并非奇事铁凝笑道:“咱们不必管他年纪我只想知道他的来历。我一直在奇怪他武功这么好我爹爹却从没提过他的名字?”
方辟符道:“你们兄妹的师父也没提过他的名字吗?”
铁凝道:“没有。为何你特别提起我们的师父?”
方辟符道:“因为华宗岱与你们的师父有点小小的‘过节’。不‘过节’二字还是用得不太恰当只能说是在某一件事上有点小小的关连。他们也始终没有见过面动过手。”
铁凝笑道:“你越说我越糊涂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方辟符道:“这位华老前辈是隐居西域的一位异人据说他的先祖本是中原望族、书香之家国朝之初因避战祸举家迁移西域的。是以华宗岱秉承家学文武全材。虽然久已作了‘化外之民’仍然享爱中原的儒冠儒服总是一身书生打扮。”
西域与天兰接壤之处有个灵鹫山山上有个武功奇高的和尚自号‘灵鹫上人’在西域开创了灵鹫一派广收门徒不分僧俗。西域的武林人士大都与灵鹫一派有点渊源。华宗岱也是灵鹫上人的方外知交。
“三十年前华宗岱曾到过中原一次在一次群雄聚会之中彼此较量武功他曾用一双判官笔连败十八名好手因此得了个‘笔扫千军’的雅号。那时段克邪的父亲段圭璋段大侠刚出道不久以六十四路飞龙剑法与他打成平手。两人惺惺相惜遂行相交可惜华宗岱只是匆匆游了一次中原又回西域。
其后段大侠也曾两次到西域访他都没见着。因为他只到过一次中原而那次群雄聚会又只是一流高手彼此切磋武功之会亦即是私人交往的聚会与绿林的英雄会不同江湖上的一般人物是不知道的。过了三十年当年聚会的前辈高手死的死散的散更没人提起他的名字了。
“但你们兄妹的师父是知道有华宗岱这个人的。大约是距今卅年前你的师父辛芷姑因与灵鹫派结下冤仇闹出了一件惊动武林的大事。你知道此事么?”
铁凝道:“我听爹爹说过听说是灵鹫上人的一个徒弟得罪了我的师父我师父把他杀了后来灵鹫上人约我师父比武又输在我师父的剑下。”
方辟符道:“那次的比武是空空儿暗中助你师父才把灵鹫上人打败的灵鹫上人输得很不服气但格于武林规矩不能再挑衅。据说他曾想请华宗岱代他出这一口气?斗一斗你们兄妹的师父。空空儿得知这个消息他是恨不得有高手与他比试的人待华宗岱找上门来便先到他隐居之处挑战。可是却扑了个空华宗岱又不知搬到什么地方去了从此销声匿息也没有在江湖上再露过面。有的人以为华宗岱是怕了空空儿有的人以为灵鹫上人央求华宗岱替他报仇这个消息乃是假的。总之这件事就只是传了一阵便云散烟消了。所以说还不能算是‘过节’。”
铁凝忽道:“方叔叔你说起这件事来我倒是觉得有点奇怪?”方辟符道:“什么奇怪?”
铁凝道:“我曾问过师父与灵鹫上人比剑之事师父和师公空空儿都好似很不愿意谈及此事。师父还把我骂了一顿说我不用心学武爱管闲事呢。那晚我偷听师父和师公吵嘴师公说:‘你心里不舒服何必拿孩子出气。’师父说:‘我有什么不舒服的?我倒是怕你还在妒忌人家呢!’师公笑道:‘哪儿的话?我从前是不知道这重公案才想去找那人比试的。看来他不敢和我比试这才是有着心病呢。’我听了这么一段摸不着头脑的对话怕给师父觉就不敢偷听下去了。
方叔叔你如今说了华宗岱的这段故事我倒突然想起来了师父师公说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华宗岱呢?”
方辟符也是摸不着头脑但己隐隐感到华宗岱与空空儿夫妇之间恐怕存有什么秘密。当下笑道:“你师父说得不错小孩子是不该多管大人的事。咱们还是快些赶回家吧你聂姑姑等得心急了。”
铁凝撅着小嘴儿道:“师父打败灵鹫上人师公吓走华宗岱。这对他们都是很光彩的事呀我问问他们又怎能算是多管闲事了?”不过铁凝虽然不服气但还是听从方辟符的话加快脚步重新施展轻功了。因为她也的确在记挂着她的聂姑姑。
这时已是曙色初开东方既白。他们刚走上山坡只剩下五六里的路程就可以到家了忽然隐隐听得马蹄之声方辟符一看面色大变铁凝与展伯承也禁不住“啊呀”一声惊叫起来。
方辟符看见的正是他在路上碰见的那三个人此时他们正在快马疾驰翻过方家屋后的那个山岗。看这情形只怕他们是已经到过方辟符家里的了。
展伯承喘着气道:“方叔叔这三个人我都认得。其中有一个是杀我父母的仇人!”这三骑马此时已是走得无踪无影了。
方辟符大吃一惊道:“是窦元吗?”展伯承道:“不错。另外那两个人一个是卜仇天一个是帅万雄。这两个人是前天在路上要抢我们的宝车和我们动过手的。”
这三个人都是本领高强心狠手辣的黑道强人。方辟符从前虽没见过却也知道他们的名头。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顾不得问情由连忙叫道:“快快快回去看!”铁凝与展伯承也吓得面无人色只怕聂隐娘已遭毒手。
聂隐娘有没有道了毒手呢?花开两朵各表一枝现是且来补述聂隐娘遇险之事。
且说聂隐娘在家中挑灯独坐等到了将近五更时分未见丈夫回来肚子已是开始“阵痛”这是临产的“征兆”。聂隐娘是第一次生育孩子但关于产妇的常识她是早已向有经验的“婆婆”(接生妇)请教过的知道“阵痛”是间歇性的初时隔半不到一个时辰作一次渐渐越来越是时间缩短到了频频作时那就是要分娩了。
第一次将要作母亲的人心情总是难免又欢喜又害怕的武林中豪杰的聂隐娘也不例外。这时要准备的东西都已准备好了聂隐娘心里想道:“现在开始阵痛大约可以等到辟符回来吧?怕是不是难产才好。”每个产妇都是同样心情希望丈夫能在身边至少也是留在家中照料即使帮不上忙也可以给她增加勇气。
聂隐娘为着“侠义”二字要丈夫夜闯节度府接应铁铮他们。此时她担着两重心事独守窗前每次听到竹梢风响就忍不住要张望一下。
正在她苦苦盼望丈夫回来的时候忽听得马蹄声响。聂此时阵痛刚刚过去她是个自小就与千军万马作伴的大行家神一听听出了来的乃是三骑快马。
聂隐娘惊疑不定心里想道:“难道是他们夺了敌人的马骑回来的?但为什么只是三匹马?难道有一人失陷在节度府中?”
心念未已只听得马蹄声已在她门前停止随即听得有门叫道:“方辟符方大侠可在家吗?”是陌生人的声音。
聂隐娘的女仆是从前跟随她多年的女兵颇有胆识亮了门把从门缝张望出去见是三个相貌凶恶的陌生人便喝问:“喂什么人?干什么来的?”
那三人同声答道:“江湖上的朋友江湖上的事情见了方大侠我们自然会说。”
女仆道:“半夜三更我们的主人不见客有事明天来说。”
那三人哈哈大笑一个说道:“方辟符你也算得是江湖上的…个人物怎的如此不明事理?我们是给你面子才来以礼求见。
我口也不是没来头的人你怎可如此傲慢?难道当真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么?嘿嘿哼!哼!你不开门难道我们就进不来了?”
另一个道:“莫非方辟符不在家中?”第三个道:“不在家中咱们也要进去一搜!”
其中一人拍门问道:“你主人究竟在不在家?”那女仆正要回答忽听得聂隐娘的声音传了出来:“阿凤开门让他们进来!”
“远来是客愚夫妇自当稍尽地主之谊。踌躇什么?请进来吧!”
原来聂隐娘已知道三人不怀好意倘若给他们知道方辟符不在家中只怕更要肆无忌惮。在这样情形下只有不能示弱“请”他们进来了。
这几句话是聂隐娘强运真气用上乘的内功将声音远远送出去的。隔着几重房间声音也并不特别提高却就似在他们耳边说话一般。不过这几句话却也说得甚是含糊没有明言方辟符是否在家。尤其“稍尽地主”这一句话更可以作正反两面的解释。
门外这三个大盗听了聂隐娘抖露的这手上乘内功都不由得心头一震面面相觑各自思量“方辟符夫妇果然名不虚传。聂隐娘一个妇道人家也这么了得方辟符只怕更厉害了。”“听这婆娘的言语只怕屋中早已有了准备。他们两夫妇加上那三个小子咱们三人能否取胜可就难以预料了。”
这三个大盗初来之时估计过双方实力本来是认为很有把握的。但聂隐娘所显露的内功却出乎他们的估计。而且屋中有何准备他们不知。一时间倒是颇为踌躇患得患失不敢莽撞。
但这三人虽是各怀鬼胎却又不甘在同伴面前示弱。踌躇片刻之后其中一人悄声说道:“好坏进去看看见机而作。”
其他两人领会了他的意思心中想道:“不错咱们是按江湖道的规矩以礼求见的。方辟符是个大侠身份总不能一见面便打咱们先进去看看倘若方辟符是在家中倘若察觉他们是有准备的那时再找个藉口告罪便是。”三人主意既定于是一同进去。
聂隐娘摆下了空城计本欲将对方吓走的不料这三个人都是老江湖虽然心怀戒备却没给她吓退。
聂隐娘早已点燃烛火大马金刀的坐在客厅当中见这三人进来冷冷说道:“请恕我未曾出迎。三位朋友高姓大名?所来何事?”
这三人见聂隐娘宽袍大袖小腹隆起似是孕妇模样不由得有点意外之感。同时又见她说话从容神色自如一时也不知她的深浅。
这三个大盗倒也不敢失礼依次报了姓名。这三个名字乃是:卜仇天、帅万雄与窦元。
原来那日卜仇天、帅万雄与班氏兄弟给华宗岱赶跑之后班氏兄弟因受了伤带领喽罗先回他们的山寨。卜仇天和帅万雄乃是独行大盗失败之后心有不甘仍然藏在附近山头查看动静。
他们看到了铁铮等人被官军包围也看到华宗岱掩护他们出围。但铁铮等三人马快先脱了险;华宗岱父女杀出重围之后却是向着不同方向走的。
卜仇天和帅万雄虽是有点嫌隙但因遭遇相同也早已和好了。当下就和帅万雄商议道:“你看见官军中使独脚铜人的是个军官么?这人就是从前横行西北的武林怪杰北宫横不知怎的却被田承嗣网罗到他的节度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