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剑心魔-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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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伯承忍着心中绞痛说道:“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我爹娘患了急症一晚之间便双双去了!”
铁铮道:“大哥你刚才说如果你们一直是留在山寨你也许不至于父母双亡是不是这个意思?这么说伯父伯母之死是不是是不是其中……”他年纪较大比较会用思想想到刚才展伯承冲口而出的那一句后不觉起了一点疑心。
晨伯承强抑悲痛说道:“其中并无隐情只是如果我们仍在由寨有杜公公同在一起我爹娘患了急症有他医治未必便死得了。可怜我们住在穷村僻壤有事之时连一个草头医生都找不到。”
展伯承所说的“杜公公”乃是“金剑背囊”杜百英此人是段克邪父亲段璋好友比铁摩勒长一辈在剑术和医术上都有精湛造诣一向辅助铁摩勒料理绿林之事。展伯承记着母亲临终的吩咐不愿对铁家兄妹说出他父母被害的真相想起此人遂临时找来了这个藉口。但他说的当时无人相助也是实情。
不过他口中说的是“医生”用来掩饰罢了。他说到伤心之处不觉又流下眼泪。铁凝道:“展大哥不用悲伤你没了家就到山寨来吧。你我两家乃是至交我们的家也就是你的家了。”铁铮也道:“是呀你的爹爹和我的爹爹是最要好的朋友你我也是如同兄弟一般你不要到别处了就和我们同住吧。”
展伯承道:“多谢你们兄妹俩的好意。但我父母临终遗言要我投奔一位世叔祖。我先到那儿住些时候以后再来探访你们。”
铁铮道:“你这位世叔祖是——”展伯承道:“就是那位以前和我们在前山同住的褚公公。”铁铮道:“哦原来是褚遂褚老前辈。他也搬了家吗?”
展伯承道:“他本来不是住在伏牛山的因为那次绿林大会在此召开他是绿林的老前辈故而在大会之前半年就上山来住协助你的爹爹。会散之后他又搬何故里了。他住在山东靠近盘龙谷的一个山村离此还有一千多里呢。我就是要赶到他那儿去的。”
铁铮纳罕道:“怎的你爹娘要你投奔他?你们和他的交情胜过我的爹爹吗?”
展伯承道:“话不是这么说。这位褚公公是我外公生前的人拜之交。听我妈说三十年前我的外公也曾作过绿林盟主的这位褚公公既是他的义弟又是他的副寨主他们的交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这位褚公公一向把我妈当作他的女儿也把我当作他的孙儿看待。我妈临终言道这位褚公公和我们是上一代的交情咱们对爹娘是这一代的交情。妈又说铁叔叔年壮力强褚公公则己经衰老恐怕在世之日也无多了。所以妈要我先去看褚公公待奉他百年归老。咱们后一辈的相聚的日子还长呢!”
这番话说得入情入理感人肺腑铁铮听了也有点心酸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强留你了。不过你既然己经到了伏牛山上也不差再耽搁这么三天两天你总要见一见我的爹爹吧?我爹爹也还未知道你父母双亡之事吧?”
展伯承道:“论理我该给你爹爹报丧但我妈临终吩咐要我尽快先去见褚公公。既然今日在此巧遇贤弟就请贤弟代我禀报你的爹爹请他恕我过门不入之罪。”
铁凝忽道:“哦我想起来了。这位褚公公有个孙女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哦对啦她叫做褚葆龄是不是?我记得你第一次到山寨拜见我爹爹之时就是和这位褚姐姐一同来的。嗯我明白啦——”
铁铮道:“你明白什么?”铁凝道:“你爹娘想必是遗憾未能见你成亲要你——”展伯承满面通红说道:“凝妹别开玩笑。”铁凝极是机灵看他神态已知所料不差甚是得意本来还取笑几句蓦地想到人家是在孝中也就不忍再取笑了。
铁铮道:“既然如此我不拦阻你了。我们这次回家在山上大约要住半年。但盼你见过褚老前辈之后能赶来和我们相聚几日”
展伯承道:“我尽可能抽身来会你们就是。后会有期请恕小弟要走了。”
三人挥手道别展伯承策马独自前行隐隐听得铁凝在背后说道:“他见了那位褚姐姐即使并未忘记咱们只怕那位褚姐姐也不肯让他马上又回到咱们这里来。”展伯承心中一片茫然脸上隐隐热。原来铁凝所料不差他母亲遗命确是要他去和褚葆龄早早定下婚事的。
展伯承心上泛出一个小姑娘的影子五年前的往事如在眼前那时他只有十二岁褚葆龄比他大一岁也只是十二岁比现在的铁凝也还要小些。他们两小无猜在山上采摘野花上树捉还未会飞的小鸟有一次还一同冒险去看有毒的“桃花瘴”救了一个异国少女后来才知道那个少女名叫宇文虹霓是一位著名的少年游侠楚平原的情人。
屡伯承心道:“隔了五年不知她还认识我吗?她虽是比我长一岁但那时我己和她一样高了。现在她大约也长成了一位漂亮的姑娘了。嗯小时候的事情我样样记得就不知她是不是还记得?”他又想起了小时候曾与猪葆龄玩过“娶新娘”的把戏脸庞越烧得红了。
展伯承又再想道:“听说褚公公早也有意将龄姐配与我的。只因当时我和她都还年小未曾提亲。唉要是当时早把亲事定妥那就好了。现在要我自去求婚这却如何开口?不过好在褚公公尚还健在也许不必我亲自开口他就会替我作主的。”展伯承心里怀着父母双亡的悲痛又怀着与小时女友相见的甚悦与尴尬心情十分复杂一路怅怅惘惘马不停蹄地赶往褚家。
幸得一路平安无事但他在忧伤之中连日赶路待得马蹄踏进盘龙谷之时他也早已是形容惟粹肤色黝黑临河自照也不禁有点自惭形秽了。
他外祖父当绿林盟主之时曾在盘龙谷经营宅第建造园林但后来经过了一场大厮杀烧了三天三夜当年的园林宅第十之八九已成瓦砾放眼望去但见一片蔓草荒烟。
不过这都是上两代的事情了小时候他听母亲说及也只是当作一个古老的故事来听对盘龙谷的沧桑变化他并没有特殊感触。他只记得母亲曾说褚公公是在未烧毁的废园一角重修了一幢房子他现在就是要找这幢房子。
盘龙谷在双峰夹峙之下地形狭长约十数里。自那次事变之后听说谷中己没人家展伯承策马进入幽谷缓缓而行两面山坡的树木想是因无人采伐之故长得十分茂密郁郁苍苍蔚然成林。许多不知名字的野花也开得遍山遍野触目都是。
展伯承走了一会忽地似听得一边的山坡上似乎有人说话笑语喧喧。
这是一男一女的声音。展伯承在山坡下经过刚好听得那男的似乎带点着急的口气说道:“喂喂你别忙着走呀!好不容易才见一面多聚片刻何妨?”那女的道:“不不!我是偷偷出来的再不回去爷爷就要来找我!”
展伯承暗暗好笑:“敢信是一对少年情侣在这里私会?”蓦地心头一跳“咦这女子的声音好熟!”心念未已只听得那男的已在说过:“你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这么害怕爷爷?”那郡女的:“你不知道我爷爷最不高兴我和你会面要是给他碰上只怕连你也要给他打的。”那男的道:“这么凶呀?奇怪你爷爷为什么讨厌我?”那女的道:“我怎知道?你、你快放我走吧!”
那男的道:“我不害怕。为了你我就是给他打断了一条腿我也甘心情愿!”那女的道:“你不怕我怕!若是你当真给打断了一条腿我不伤心的吗?你也不为我想想!”
那男的似乎软了下来柔声说道:“好就放你走。但你瞧那一丛山杜鹃多好看我给你编一个花环你等一会儿好不好?”
那女的道:“唉真是冤家。好那你就赶快编吧!”展伯承本来无意偷听人家情侣的私话但那少女银铃似的声音却似磁石般把他吸住了。他越听越觉得熟悉“难道难道这女子当真便是她?”初秋天气还很炎热但展伯承却似突然间坠下冰窟了。
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远远叫道:“龄儿龄儿!”那女的小声说道:“不好我爷爷真的来了我可要跑了!”
林子里悉悉索索声响红裙半隐罗带轻飘展伯承只是看见一个少女的背影分枝拂叶而去但只从这个背影已认出了是褚葆龄了。她的身材是高了许多但那走路的轻盈体态则还是以前一样。
这刹那间展伯承也不知心中是什么滋味只是想道:“龄姐原来己有了意中人了有了意中人了!”
展伯承正在呆忽听得那苍老的声音叫道:“咦你你不是小承子吗?”原来那个老人已经到了他的面前正是褚葆龄的祖父褚遂。
展伯承连忙下马见过了礼说道:“猪公公我妈要我来投靠你。”褚遂道:“你爹娘呢?为什么你一个人来?”展伯承道:“说来话长。这这——”枯送道:“好那就回家再说吧。且慢你见了你的龄姐没有?”展伯承迟疑半晌讷讷说道:“没没见着。”褚遂皱起眉头说道:“奇怪这丫头哪里撤野去了?龄儿龄儿!”
褚葆龄银铃似的声音隔着山坡应道:“爷爷来啦!”她刚是在左边山坡的如今绕了个弯从右边的山坡钻出来了。
褚遂道:“龄丫头你瞧是谁来了?”说话之间褚葆龄己似旋风一般跑到展伯承面前直上直下的打量了他片刻忽地啊呀一声叫起来道:“你是小承子!”神情倒是十分欢甚拿着他的双手直摇!
展伯承道:“龄姐多亏你还认得我。”褚葆龄笑道:“你怎的变成了个黑不溜湫的小子啦?我真的几乎认不得你了!你是怎么搞的?衣裳怕有十天没换了吧?头也有两个月没剪了吧?简直像是个逃出来的监犯!”
褚葆龄还是从前的脾气说话口没遮拦。展伯承面对着她不觉自惭形秽几乎不敢仰视。褚葆龄果然如他想象的那样不比他所想象的更美粉红的脸蛋上嵌着两个小酒窝小辫子上扎着两条红头绳虽是荆钗裙布也掩不着她那雪貌花容。展伯承本来就有点自惭形秽被她这么一说更是黑脸泛红不禁就甩开了褚葆龄的双手说道:“龄姐我手上满是尘土小心弄脏了你。”
猪遂道:“龄儿你说话好没礼貌。你的承弟千里奔波来看你他在路上哪有工夫剪?三伏天时马不停蹄的起码跑了半个月吧?还不晒得黑不溜湫吗?你不谢他还能取笑他吗?”
褚葆龄笑道:“哎哟小承子你长人了做姐姐就不能和你开开玩笑了吗?爷爷承弟当真你也当真了?承弟你再脏些做姐姐的也不能嫌你。等下回去我先给你理再给你缝件新衣当做赔罪好不好?明天我再带你出来玩这儿比咱们从前住的地方更好玩呢。满山是野花还有许多好看的鸟儿。就可惜爷爷不许我上树捉鸟儿了说我是女孩儿家应该学得庄重些了你是男孩子爷爷大约不会禁止你的。”
褚葆龄见着儿时的游伴心里一高兴小嘴儿说个不停。她倒是毫不造作态度还是像小时候一般亲热。可是展伯承的心头上己抹了一片阴影尤其当她说到满山野花的时候他想起了刚才和她一起的那个男子正在给她编织花环更是不禁隐隐感到一股酸味。褚葆龄禁不住说了一大串他一句话都没说。
褚遂却是颇为欢喜说道:“对啦你们是从小在一起长大的应该像姐弟一般。龄丫头你要多照顾小承子。”
树林里忽地有人唱起山歌:
“天上的月亮赶太阳
地上的姑娘赶情郎
太阳东升月沉西追呀赶呀
总是不能在一起。”
褚遂哼了一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