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门风云-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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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剑没有声音,他也没有发出声音,但却有一种无坚不摧的气势。他把“含月珍珠剑”上的光彩全部收敛,因为他是刺向对方的背后,他是一名最好的杀手,他当然知道怎样找到最好的时机,怎样将对方扑杀,怎样才能造成最大的杀伤力。
他扑出去的剑不仅无声无息,不仅将光彩全敛,而且还将那无坚不摧的气势也凝合含而不发,在“含月珍珠剑”的前方凝成了一团大大球状的劲气。
凌海的速度比利箭还快,比风还轻,连树枝都没有摆动一下,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但有一个人却看到了,也感应到了。那是五丈外潜藏的一个高手,他在凌海扑出的前后十分之一秒钟内也扑了出来,一股凌厉无匹的杀气铺天盖地地涌了出来,一股森寒的劲气将树枝吹得沙沙直响,风很狂,气很足,所有的人都感到了异样。
风无罪没有惊,崔精更没有惊,他只有喜,因为他知道,那一股杀气的主人。
凌海也没有惊,他早就作好了最坏的打算,这只不过和他最坏的打算差不多而已。所以他没有慌,他不仅没有慌,身形反而更快,快得如一团幻影,如一团不真实的魔影。
待崔精感到背后有异的时候,凌海已逼近他背后一丈以内,那股被收敛的气势如火山般喷发了出来,那一团球状的劲气,立刻变成一圈圈似水纹般的剑气,在虚空中似有实体般地振动起来。
败叶全都被绞成粉碎,地上的草立刻被碾成碎末,秋风被撕裂,完完全全地被撕裂,这是一种难以想象的气劲,凝聚了凌海所有的仇恨和伤痛,所有的愤恨和杀机。当然凌海也感应到了从风无罪身后飞来的那名高手射向他的杀机,像是无形有实的箭刺在他的身上,但凌海体外布满了先天真气,根本就不用畏惧,他要先让仇人负伤降低战斗力,所以他依然毫不犹豫地攻向崔精。
崔精大惊,他在感应到凌海气机的一刹那,便感觉到身体被杀气浸泡的冰寒,他心中大骇,没有想到居然有这样一个高手存在于周围,到了身后才发觉,但他已没有时间去考虑,因为剑气已经逼到。
他顾不了这么多,在击开风无罪长剑的同时,那如山般高大的身躯卷缩成一团后,向右侧疾滚,右边就是“鬼剑”,他想“鬼剑”会为他挡上一剑,但他还是慢了一线。
就只有一线,这一线便让最前面两道剑气赶上。“哧哧”衣服被切碎,背上被切上两道深深的血痕,这还是他的护体真气强悍,否则只怕会伤入骨头。不过这两道长长的伤口却使他疼痛异常,血流不止。
崔精只闷哼了一声,便钻入了“鬼剑”的护身网中。风无罪并没有放过他,追在他屁股后赶上一剑,但却被“鬼剑”挡住,于是“鬼剑”同时接下两大高手的剑,一声闷哼,倒退三大步,受了一些轻微的内伤,气血有些翻涌,但崔精依然迅速立起身来,接上了风无罪的一剑,可却不如先前那般灵活,明显已处于劣势,但他的一双手带着一种金丝手套,并不畏惧任何刀剑,一时也很难缠。
凌海只击下那一剑,便改变了方向,他的剑气全部切入地下,将脚下那片草地切成深深的两道土槽,人也借反激之力重新升起迎向那飞射而来的强敌。
那是一柄带有钩槽的长尺,尺身很长,惊起一阵风雷,带起一股洪潮汹涌而至。
凌海的剑上那团光芒完全放射出来,不再收敛。一下子树林中变成了两个太阳的世界,一个太阳在天上,一个太阳在地下。其实是在空中,在凌海的手中,他便成了一个炽热的太阳。因为,他已完全融入到那团光芒之中,没有他的身影,只有一团球状的强芒在空中飞旋,飞旋出一团狂猛的飓风,地上的败叶全都离地而起,树枝狂摆。
握那长尺的是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手指和握剑之人的手指一样修长,一样具有魔力,青筋涌动。那只手臂上肌肉凸起,从那黑色的紧身衣上可以完全展露。但最别致地方的是他那张脸,一边略带青灰色,一边却微微泛红,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在凌海手中这团强光的映照下,愈发显得狰狞可怖。那双眼睛像猫眼一般射出森森的绿光,眯得很小,只有一条缝隙,一条像一根细线一般小的缝隙,于是那绿光便成了一柄无形有实的刀,似想将那林中的太阳切成两半。
所有人都大惊,包括风无罪,他想不到这两个人的武功都高绝到了这个程度,也暗自庆幸刚才这个阴阳脸的人没有出手,若出了手,那他们十几个人定活不到这一刻。同时也对这突如其来的帮手感激不已,至少为他们扳回了一点劣势,将“鬼剑”和“断门掌”崔精先后击伤,使这时的战局基本上拉平,现在只怕那几名弟子支持不了多久。
华山派的弟子与恒山派的弟子精神大振,斗志一下子全都激得无比高昂,都变成了一副不要命的打法,以命搏命,不留后手,每个人的招式都狠辣无比。如此一来,虽然每个人空门大露,但对方却也不敢抢攻致命,因为只要他杀了人,其余至少有三把剑会命中他的要害。有可能再挥一刀便可将另外三人杀掉,而自己至少也是个残废,所以握刀的,握棍的反而有些穷于应付。
两派弟子的武功本就不差,只是一时失去了斗志,被一路追赶,又中埋伏,锐气尽消。兵家有云“哀兵必败”,所以一直处于挨打的局面,而此时因为又来强援使其斗志激增,反而扳回了劣局。
崔精的背上血流不止,因为风无罪一直以内力和剑招强逼,当崔精受其内力一激时,血水流速便加快,一阵钻心的剧痛使他滴下数颗冷汗。
“鬼剑”在余明与一名恒山派弟子的攻击下,也已气喘吁吁,因为他本受了一些轻微的内伤,又被余明穷追猛打。本来两边的实力基本上相近,但气势一强一弱,有很大的区别。可是现在形势逆转直下,同样是气势一强一弱,但却和刚才完全相反。再加上“鬼剑”又受了内伤,哪怕就是轻微的,在长时间的比斗中,也会产生决定性的破坏力。
躺在地上的两名剑手,眼睛都完全发亮了。他们刚才目睹了凌海那出手的一剑,那神奇的一剑,简直令他们心神俱醉,也使他们真的见识到了什么才叫惊世骇俗的剑法,什么才叫惊世骇俗的高手。虽然那一剑是偷袭,但其剑法的灵动性,玄奇性,杀伤力,和角度、速度都让人惊叹不已。
“鬼剑”的剑法本就有神出鬼没、变化多端,可是与凌海那聚玄、奇、快、准、狠、霸于一体的剑相比,却似还有一段距离。
那柄长尺用的也是剑招,非常辛辣的剑招,似有漫天的尺影,在他的身前筑起一道密密的尺网,若有人想在这张网上打一个可以容苍蝇出入的小孔,那恐怕要用刀子把这些尺网再挖宽一些,否则绝没有那个可能。
凌海同样感到了压力,很沉重很沉重的压力,只要有气劲滚在他周围的光圈上,他都深深地感应到了。他知道这个对手绝对是强手,可能是他目前所遇到的对手中最难缠的一个,也可能是功力最高的一个。或许柳长空可以和这人相匹敌。
你不要小瞧了这一把尺,它却可以锁住对方的剑。
凌海感到了压力,对方更是感到了压力。这一团强光使他的眼睛都难以睁开,而且具有一种摧毁性的爆炸力,一直在光团中凝而不发,却使空气变得异常干燥。有风,但却是没有生机的风,所有的生机全都被这团强光吸纳过去,留下的只是一团死气。他感到了压力,更感到了凌海的气势,那是一股盖天罩地的气势,就如太阳傲视地面一般,有一种君临天下的傲霸之气。同是凌海逼出的剑气击在他的尺网之上,也有一股很强的冲击力。
“轰轰……”那光团与那尺网在空中交激了一百三十九次,那光团散漫成铺天盖地的剑影,如灵蛇一般在虚空中幻成死亡之神的头发,在空中纠结成狂乱的杀网。败叶、树枝完全都被绞碎,每推进一寸,空气便被撕裂一寸,每推进一寸,地上的草便被碾碎一寸长两丈宽的一块。
有一种无坚不摧的气势,有一种怒潮击岸的惊心动魄,所有的人都不是低手,但却都感到了气机的牵动,那便是凌海这散漫在空中,交织成无数电火的一剑,这一剑不仅可以将树枝、败叶、小草碾碎,更重要的却是让人感觉自己的气势完全被对方吸纳一般,使自己生出一种空荡荡的感觉,没有定位,只有一种极度的空虚,空虚得想发狂的感觉。
握尺的人感觉到了这种气机的牵引,“鬼剑”感觉到了这气机的牵引,崔精也感觉到了。那刀法如神之人更感觉到了,因为他刀发出来的那股炽热之气似被人借走,再也感觉不到那刀风的狂野,再也感觉不到刀气的霸道。那使双节棍的人也感觉到了,他击出的那些具有摧毁性质的力道减弱了很多,他有些不敢相信会有这种现象出现,但这的确是事实。不仅他们,连风无罪和余明也同样有这样的感觉。
那柄长尺化成一道铁龙,以长枪的形式狂刺而至,这股力道以旋转的方式击出,很特别,但却不容易吸纳,不仅不容易吸纳,而且这制造出来的摧毁力也惊人万分。长枪本就是一种很威霸的兵器。这长尺当长枪使用却也将那种霸气完全坦露。本来这一尺应该有一种非常惨烈的气势,但现在没有,因为全都被凌海的剑式所吸纳。
“轰轰……”这一次凌海的剑在长尺上斩了七十九下,两人同时飞退,只是在空中向后反射而已。
凌海反射得很巧妙,他反射的身形如“鲤鱼倒穿”,向后一个翻身,剑前脚后地向那柄刀攻去,同时施出“贯日一剑”,这是马君剑的三大杀招之一。凌海的应变之快,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居然在空中到处借力飞掠,而不落到地上。
这贯日一剑只是一种纯以气势、力道取胜的剑招,所有的剑气、劲力全以螺旋形的方式逼出,高度集中于剑尖之处,使周围的空气在剑尖的牵引力使用下形成了一股漩涡。一股空气的漩涡,那些被绞成碎末的叶、枝本来是飞散在空中,可是在这时却全被这股空气的漩涡给吸纳,在剑尖的前方形成一条枯黄色的毒龙,不断地扭动着身子向那名刀手攻去。
这是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快剑式,居然有这样的气势,有这样的前奏。四名毒手盟的高手骇然,但对这突如其来的人却也无可奈,对方的功力和剑术的确是太高,他们在刚才两剑中甚至连对方的面目都未看清楚,但这一剑却看得很清楚,也使他们心中大骇,对方居然是一个十分年青、俊逸不凡的公子哥,那粉面与那烈剑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过凌海的剑眉已挑出了一股肃杀的气息,而那双虎目却蕴含了深不可测的魔力,如梦如幻,似假似真,让人想起了夏夜宁静的星空。而他的剑便如星空中无数颗流星凝聚的轨迹。让人有一种眩目而伤感的情绪在体内澎湃。
握刀之人大惊,他已经感觉到对方的气势已完全将他罩住,只要他稍稍有一点变化,对方之剑的角度也会跟着变,而速度依然不改分毫,气势也在飞行中不断地暴涨,前面那条枯黄的毒龙也越来越长,旋转也愈来愈急。
几位华山派的弟子感到压力一轻,手中的长剑也挥舞得更急,杀式也更烈,使那刀手几乎无暇接下凌海这一剑,但不接下这一剑,绝对不行,最后会死路一条。所以他只好铤而走险。
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