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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风姿物语 之第一部风姿正传-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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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次郎霍地站起,面上杀气大盛,迳自往外走去。众人犹自不解其意,花若鸿却
已出声道:“师父,你是想去杀了石存忠么?”
兰斯洛一惊,这才晓得这名二弟又想以拿手本事解决问题。
花次郎没有回头,也没有承认,淡淡道:“石存忠若死了,比赛赴不了约,失信
的只会是他。”
花若鸿踱到他身后,恭谨却坚定地道:“师父,是您给了我尊严,让我知道作人
的感觉,请您别把它夺走好吗?”
花次郎身躯剧震,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回过头来。好半晌,他沉声道:
“你要弄清楚几件事。第一、我不过一时高兴,教你几招蹙脚剑法来看笑话,可不是
你师父,更不会有你这杂碎徒弟;第二,我高兴杀谁就杀谁,没人管得了,说不定明
天我就在比赛时上台,把石存忠连带你这猪脑袋一起砍掉!”
讲完话,他脚下一点,已飞身跃出屋外,转眼不见,却仍抛下一句话。“绝世武
功不可能一晚就学会,我等着看你明天怎么死!”
房内,众人面面相觑,花若鸿日房练剑,源五郎瘫坐在椅内,似乎为着某事困扰,
表情阴沉得吓人,有雪与兰斯洛窃语不休。
“唉!二哥表达感情的方式,还是一样笨拙啊!”
“是啊,什么看花小子的笑话,我觉得他根本是制造笑话给我们看。”
“不过,老大,你有没有发现,花小子忽然间变得好耀眼,好伟大!”
“有啊!看着他,我眼睛刺刺痛呢!”
嘴里戏谑着,兰斯洛心头仍感困扰。
花次郎说得没有错,绝世武功不可能一晚学会,花若鸿不是那种天才,也没有那
等内力。便是花次郎肯灌输给他,只一晚时间无力消化,运起功来只会死得更快,加
上他双手俱废,明日一战,究竟该如何是好呢?
时间再过两个时辰,眼见天色将明,决战之时越来越近,兰斯洛不由得叹息。
“怎么花老二会教出这种徒弟?一点都不像啊!”
“这就是所谓的物极必反吧!”有雪道:“天晓得他们白鹿洞是怎么教学生的,
明知不可为还为之,那不是摆明找死吗?”
“我也想不通。以后尽量少和这种人相处。不过,已经两个时辰了,老三满肚子
的坏水好像也想不到什么妙计,这次真是麻烦。”
两人说话间,花若鸿缓缓从房中走出,脸上表情沉静,浑然看不出决战前的激动。
“两位前辈,我这就去了,多多保重!”
兰斯洛与有雪俱皆无语。有雪想说“你放心去吧”又觉得这不太对劲,兰斯洛也
找不到话讲,难道直说“你放心,我等会儿一定替你报仇”吗?!不过,他已打定主
意,等一下见情形不对,立刻杀上台救人,当事人如果反对,打昏再说,昏死总比真
死好。
花若鸿正要踏步出门,后方传来一声叫唤。
“等等!”
源五郎缓步走出,连续两个时辰的焦虑思考,面上看来有些萎靡。他走到花若鸿
身前,看了看,忽然以一种很感慨的声音道:“我们教了你武功,你却自己学到了风
骨,很好!很好!”
兰斯洛心想,有个屁好?你们把人教得越来越死脑筋,这样哪里好了?
“源五郎前辈,对于您,我……”
“什么都不用多说!”
源五郎挥手制止花若鸿的说话,叹道:“报应来得好快,人真是不能随便乱说
话。”停了停,又道:“我曾对你说过:神迹,只会发生在值得神明去帮助的人身上,
当时机成熟,神迹会出现在你身上的……现在,我便实现对你的这个承诺!”
这番话说得莫名其妙,众人皆是不解其意,但看源五郎说得慎重,讲完后转身便
往后院走,急忙跟去。
穿越后院梅林,众人来到那两堵被人题词在上的土墙前。
花次郎日前曾于此默坐良久,草地上印有痕迹。源五郎拨开长草,让字迹看得更
清晰,花若鸿乃识货之人,一见那字体写得英峭挺拔,气势如涛,登时脱口大赞。
源五郎让花若鸿面墙而坐,紧盯着两阙词中以剑刻上的那一阙,屏气凝神,无有
杂念,自己闭目运气,好半晌,氤氲白气自他头顶冒出,沉声道:“未种因者不得果,
往后你的祸福,就由你自己取舍承担了!”语毕,一掌拍击在花若鸿头顶天灵要穴。
掌力震动,更有一股莫名奇力送入脑内,花若鸿一时间浑浑噩噩,生平种种如走
马灯般一一重现,历历如在眼前,刹那间重复喜怒哀乐千百次,心灵剧震的同时,眼
耳鼻舌身意,六种感知力竟不可思议地急速增长,到了难以置信的地步。
六识轮转,脑内豁然开朗,往昔学过的武功,一一被分析、理解、推演,当武学
提升到足够程度,眼前的词句,蓦地晃动起来,一笔一划,均变成剑招纵横。
这些剑招隐约似有此一熟悉,像是白鹿洞的剑招,可是,怎能使得如此之妙?如
此之绝?一式基本功的“无来无去”,使得竟如九天云龙,气势磅砖,却又踪迹渺然,
使剑者的剑术实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花若鸿瞪大眼睛,想多记下这些平生梦也梦不到的剑招,日后慢慢理解,但这些
剑招委实太强、太绝,每看一招,对心灵便是一次震撼,时间一长,只觉头疼欲裂,
脑子快要爆炸开来,只是他不肯放弃,凭着一股无人能及的坚持,硬是要挺下去。
终于,脑里轰然一声,就此昏昏沉沈起来。但在恍惚中,眼前好像出现一幕景象:
地点正是这座梅林,只是不如今日的荒废阴森,洒扫得甚是干净,梅花含苞未放,绿
草如荫。
一名中年文士伫立花树下,相貌俊雅,又有一股雍容气度,让人一见便生钦慕之
心。
他凝望着墙上一阙以笔题下的词,脸上表情阴沈,似是愤怒,似是不甘,却又有
着深深的哀伤。
良久,他抚摸壁上字迹,轻轻道:“人成名,今非昨……婉儿、婉儿,到头来你
要对我说的,就只是这个吗?”
话声方了,一直勉强抑制的悲愤,终于爆发出来!
“当初是你亲口承诺,只要我能打退魔族,成功立业,你就会陪在我身边;而今
魔族尽败,白鹿洞势力广布大陆,论基业、论武功,天下更有何人及我?既是如此……
你为何骗我?狂怒加上极度伤心,他的面容带着三分狰狞,看来竟与花次郎酒醉挥剑
时,有几分相同。
悲愤交集,他拔出腰间配剑,往墙上疾笔奋书,题下字句。心情鼓荡间,每一笔
都散发着森森寒气,他要用全副修为来克制,剑上劲力才不致令这土墙灰飞烟灭,也
因此,澎湃剑意全封锁在这堵墙内。
题字完毕,手腕一抖,一柄锋锐神兵震成碎断,尽数射入地底。他抱头痛嚎,震
得林内花瓣纷落,激烈狂风席卷四方。
“……我做这么多,就是为了向你证明,放翁绝非无信之人,你的牺牲不是没有
代价……现在我成了天下第一人,你却舍我而去,那我拥有的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有什么意义啊?”
怒吼中,他冲天飞起,转眼便没入云端,空中轰雷霹雳,数十里内云层撕裂,久
久未复,而蕴藏在墙上、地底的冰寒剑劲,更从此使得梅林内四季如冬,千年不散……
兰斯洛看见源五郎一掌拍下,花若鸿就呆住不动,心中大奇,好半晌,源五郎撤
手后退,面色苍白如雪,脚步踉跄,险些便一跤跌倒,他靠着墙壁,调息好一会儿,
气息才稍稍平复,但脸色仍灰败得像是刚从坟里爬出来。
“老三,花小子看墙壁看得那么专心,是在做什么?”
“他在看墙上的剑招……!”源五郎的声音虚弱如蚁。
“剑招?在哪里?”
“大哥修为未足,天心意识不够,看不到这两阙词以外的东西的。”
“胡说!别人也就算了,难道我会输给花小子吗?”兰斯洛心有不甘,也学着坐
在墙前,盯着字迹仔细瞧。
源五郎懒得理他,此刻自己耗损甚巨,须得立刻觅地调息,但偏偏还得完成最后
一件工作。
“啊!我看到词句以外的东西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
“操你祖宗十八代,干你娘亲的鸟龟王八蛋!”
“呃……你为什么用粗话骂我?”
“不是骂你,真的有字刻在这里。”兰斯洛指着墙角,那边隐隐有字迹,写了数
十句污秽不堪的脏话,还画了一只鸟龟,撇开内里意义不谈,倒是写得一手好字。
源五郎的脸差点就黑掉了,喃喃道:“…你这个人真是……唉!这可是历史古迹
啊,你居然在下头乱写……”这些话,对象自然是某个不在此地的人。
一时解释不清,源五郎道:“老大,还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为了花小弟等会
儿上台,我需要一点至阳至刚的热血,你不介意捐一点出来吧!”
“血?没问题。不会要太多吧!”
“不多,只是针一样的小孔,从一数到三的时间而已。”
尽管不解其意,兰斯洛仍伸出手臂,让源五郎施针刺了一下。
“针一样的小孔,没骗你吧!现在你开始数吧!”
“嗯!一:”
还没说二,源五郎忽地将一股强大内劲灌入兰斯洛手臂内,劲道鼓荡之下,鲜血
如泉喷出。
这时候,兰斯洛才领悟到花次郎曾说过的一句话:“和老三做约定,与找恶魔订
契约没有两样。”他甚至连数也来不及数,喃喃道:“你……你这卑鄙小人…”
“没办法啊,我不这么说,你会那么慷慨吗?”
苦笑着,源五郎将隔空接着的热血,灌注满内劲,转手射入梅林地底。




第一部第五卷第六章天心顿开




观赏台上,观众们座无虚席,气氛热络,为着暹罗招亲的最后一场比赛,冠军究
竟花落谁家而臆测着。
胖子忍者的失踪、黑衣汉子阵前弃战,使得比赛看头大减,变化横增,现在决赛
的石存忠与花若鸿,前者的厉害,众人有目共睹,相较之下花若鸿一路的战绩显得平
凡许多。
比赛的结果会是如何呢?光从城内赌赛的盘口,众人的认定已经相当明显,说得
明白一点,那姓花的小子已经可以准备遗言了。!
一早赶到赛场占位置的有雪,也深深苦恼,他想不出花若鸿有什么胜机,而为了
义气,他只好用自己唯一做得到的方式来表示支持,证据就是如今死捏在手上的赌票。
石存忠已经站在台上,如今的他,和一个月前判若两人,两颊深陷,远远看来简
直像个活骷髅,目中朦胧无神,但没有人会忘记,当他暴起杀招时,绽放的凶芒有多
凌厉。
赛场的东边,隐隐掀起了阵骚动,群众分开两旁,让出一条路来,给人场选手通
行。
一共有三个人,相同的特征是脸色都很白。兰斯洛因为失血,源五郎是为着真气
耗损,而走在最前方的那人,则是因为脑内的影像犹自激荡不休。
当选手缓缓上台,曾看过花若鸿前场比赛的观众,都不禁吃了一惊。
这个人是花若鸿吗?!数日不见,他的头发变长了,却也全白了,散发的气势更
是天差地远,简单往台上一站,已有一股迫人气息直传而来。
石存忠当然也感觉得到,迷惘之余,他眼中露出一股嘲弄之色。
“花家后学花若鸿,如今应约而来,请赐招。”
开赛信号一响,两人随即动起手来。
石存忠一拳轰至,花若鸿手腕一抖,自腰间拔出一柄扁长软剑,劲力一吐,便缠
在石存忠手臂上,制住他这一拳。
剑非凡物,甫一现出,剑上寒气便令人扑面生凉,毛发欲落,雪白剑刃上布满错
综复杂的血痕,极是骇人,而当这一剑缠上手臂,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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