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谋-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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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谢了,”梁二眼睛一亮。
舟行不远,便见到几座官船。
梁二神经一绷,司空八郎反倒笑了。
“参军莫惊,我临来前托好友帮我请来公差,他们是来帮咱们的。”
司空八郎扶着船帮起身,朝船上奋力招手。
有公差见是他,忙入舱回禀。
只片刻,县史便奔了出来,一边招呼救人,一边道:“司空郎君,你可让我们好生担心。”
司空八郎呵呵笑的上去,等公差把其他人一并拉上来,后道:“这是我的朋友,接到我遇险的消息,特地过来帮忙的。”
梁二和柳福儿赶忙施礼。
县史回了一礼,端量两人几眼,指了指正烧得很旺的粮船,道:“那个,没关系?”
空气里浮动着粮食的香气,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
梁二脸颊抽了抽。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柳福儿淡笑摇头,道:“不打紧,如今那个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县史神情郑重,为了救朋友,一船粮食都不要了,果然够朋友。
他拱手道:“郎君高义,某佩服。”
他抬手往里,将众人请入。
几十丈外的楼船上,徐九疾奔出舱室,看到烈火熊熊的粮船,他惊声质问杜五,“怎么回事?”
他就小睡一会儿,怎么就成这样了。
杜五急着救火,只匆忙一拱手,道:“梁二耍诈,射火箭烧船。”
“怎么会这样?”
徐九躲开扑面而来的热浪,想起隐约听到的高呼,问:“适才他们可是说我卑鄙背信?”
“郎君,”杜五吩咐惊恐奔来的船员过去帮忙,而后答,“郎君,那不过是他们毁船的借口,不足为信。”
他道:“郎君且回去稍作,待我救下粮船再与你细说。”
他说完,便指挥人再往粮船上架设搭板。
但护卫回答,火势太大,已经救不下,若强求只怕会折损人手。
杜五颓然的望着熊熊烈火,猛地想起早前吩咐,他转头找了一圈,才找到忠于杜家的护卫邹大。
他将人拉到一边,道:“你速去新繁寻你兄弟,让他切莫对司空家粮船动手。”
邹大一怔。
杜五推他,“快去,晚了怕是来不及了。”
邹大见杜五脸上焦色,不敢耽搁,借着众人都在忙碌,乘急行舟快速溜走。
待到暮色四合,杜五望着已然烧了一半,又淹了一半的粮船,两脚一软,坐在地上。
同时倒地的还有凑在窗口,望着外面的徐九。
夜幕很快拉开,偌大的楼船安静得没有半点声息。
待到天色微熹,徐九从舱室里出来,道:“回新繁,我去亲自拜访司空郎主。”
“郎君不可,”杜五从甲板上起身,道:“如今我们没有人质在手,郎君若是这般过去,岂不要受怠慢。”
“怎会?”
徐九道:“我徐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我虽只是其中一郎君,可也不是谁想轻忽就轻忽的?”
“况且,”他一顿,道:“我们失礼在前,司空郎主便是有所不满,也是我们该受的。”
杜五一梗。
徐九已吩咐护卫即刻折返。
楼船悠悠调转,直奔新繁。
杜五眼见徐九决心已定,心知自己几欲遮掩之事已经瞒不住,便拜伏在地,道:“郎君,我有事要禀。”
“五郎,你这是作何,”徐九弯腰来扶。
杜五将头重重扣在地上道:“郎君且听我说完。”
徐九垂眸。
杜五道:“郎君被梁二所囚,我心中既责又悔。本打算借着换人之际,给梁二一个苦头,不想梁贼狡诈,还粮是假,偷袭是真,结果就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徐九看他乌黑的后脑壳,心里荡起滔天浪涛。
所以他听到的唾骂并非幻听。
杜五没听到徐九声音,便伏低了些,从来都是挺直的肩膀紧紧的贴着甲板,道:“我曾刻意以司空八郎和查验粮船为借口,拖延时间。”
他顿了下道:“听闻,司空八郎甚得司空郎主喜爱,我怕……”
“你怕司空家不会给我们粮了,”徐九接过话头,咬牙道。
杜五重重叩了个头,道:“是我莽撞,一切责任都在我。郎君,不然你缚了我,送去司空家,我愿听凭一切处置。”
徐九闭了闭眼,道:“你非徐家家奴,我怎会如此。”
杜五垂下头。
就是说他其实已经有过这想法了。
徐九没有理会杜五,他抬头望了望天,转身道:“打道回淮南。”
护卫领命,杜五道:“郎君且慢。”
徐九转眸,杜五道:“我有一计,尚可挽回些许损失。”
徐九深吸了口气。
杜五道:“司空郎主是带着粮来的,梁二定会出口相借,”他道:“梁二几番劫掠与我,我们何不依法效之?”
“效他?”
徐九道;“他手底下一干悍将,你打得过他,还是打得过他那些下属?”
“郎君这话可就错了,”杜五道:“郎君没发现吗?但凡在水上,他们从来都不与旁人硬抗,不管事早前乱贼来袭,还是这次的换人,他们都是一触即退,绝不恋战。”
徐九想想,摇头,道:“算了,此番已经与梁家闹僵,若再夺粮,怕彻底成了死仇,到时阿耶知道,怪罪下来,你我都担待不起。”
“可是郎君,”杜五道:“若你我就此打道,怕回去那一刻就无法担待了。”
一旁有护卫抱着信鸽惯常携带的竹筒而来。
徐九问:“哪儿来的?”
第八十八章 终于带粮回边关()
护卫答:“淮南家里。”
徐九拿过,打开看完,长叹一口气。
他弯腰将杜五扶起,将信递给他。
杜五极快看完,心里不由暗道真是老天助他,面上则露出担忧之色。
“钱塘吴节度使竟据城自立了?”
钱塘距徐家盘踞的江宁只有不到一天的船程,但两地却是分属两个节度使管辖。
江宁以及周边郡县由徐九的亲叔,才名远播的徐四郎出任,钱塘一地则是吴江吴节度使管辖。
杜五在心里盘算片刻,道:“据我说知,吴节度使本人并不善战,若是操控得当,一波强攻,便能攻克。”
他道:“郎君,这可是难得的立功机会,大郎君定会请战。”
徐九叹了口气,点头。
杜五道:“大娘子既然传讯,定是想要郎君也去争这功劳。”
徐九皱了皱眉。
他筹粮都弄得一塌糊涂,不用想,阿耶肯定不会答应让他去攻城。
杜五睨了眼徐九,道:“时逢乱世,战将更受推崇,若大郎君此番拿下钱塘,只怕大局便会落定。”
徐九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
杜五侧头沉吟片刻,道:“郎君,不然你先去新繁与淮南交界的水道,待我得粮,便去寻你,如何?”
徐九没有吭气。
“郎君,”杜五道:“此时可不是优柔寡断之时,当断需得断啊。”
徐九看他一眼,道:“这船他们都认识,你不能再用,我送你去前面阜头,你再寻一只篷船吧。”
杜五微笑,点头。
待到来到阜头,他遥送楼船。
转过身时,他面色一沉,道:“去新繁。”
跟随他同去的护卫偷偷对个眼色,谁也不敢吭声。
而此时新繁县衙的阜头上,司空茂再三谢过县史,才带着梁二和司空八郎等人回小院。
司空茂笑意温和,热情又不失长辈关爱的招呼柳福儿和梁二暂且歇息。
而后拎着耷拉着脑袋的司空八郎去书房。
司空八郎认错态度极好,将前因后果仔仔细细的叙述一遍,而后道:“阿耶,梁参军为了救我,把粮都给徐家了。”
“我知道,”司空茂瞪他一眼。
司空八郎立马老实窝回下首。
司空茂吸了口气,道:“我这次来只带了几百石,让他们先带回去,余下的等我筹齐了,再派人押送过去。”
“阿耶英明,”司空八郎倒杯甜浆,递到司空茂手边,乖巧无比。
司空茂喝了口,叹息道:“梁参军瞧着年纪似乎比你还小,你看看他,再看看你,有何想法?”
司空八郎蠕了蠕嘴唇,小声道:“没想法。”
别人家的孩子神马的,最讨厌了。
虽说司空八郎自己也会反省,但被阿耶这么明晃晃的鄙视,他天然的生出逆反。
“什么,”司空茂两道浓眉一动,表情一厉。
“儿子是说甚为惭愧。”
司空茂捋着胡子点头。
忽然,司空八郎灵机一动,道:“不然下次送粮,儿子也跟着去,也算帮家里尽一份心。”
司空茂挑眼,司空八郎呵呵的笑,并讨好的上前给司空茂敲背。
司空茂闭目享受了会儿儿子的殷勤,想想骁勇无比的梁二,微微点头。
也罢,或许接触多了,儿子也能变得懂事些。
司空八郎暗喜,待到离开正房便喜滋滋的去边上的小偏院去邀功。
柳福儿一直盯着他,发现他不管怎么转动视线,总是巧妙的避开她。
她不由好气又好笑,便道:“八郎,可是我脸上长了花,骇到你了?”
司空八郎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看柳福儿,“大郎,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劝告。”
柳福儿摇头,道:“好了,事情都过去了。”
她转开话题,“杜五脑子灵光,心性却狭窄得很,且他手段毒辣,心思还缜密,真真是个棘手的家伙。”
“尤其是你,”她看向梁二,道:“徐九受宠,连带的杜五也会被重用,与梁家并非好事。”
梁二很不以为然,道:“他再厉害,不也被整得灰头土脸?”
柳福儿道:“但咱们也被他逼得两次烧粮。”
梁二顿时一萎,心在噗嘞噗嘞的痛。
一千多石粮啊,就这么化成灰灰了。
柳福儿成功暴击梁二,又跟司空八郎道:“杜五没拿到粮,必定不甘心,不知世叔带来的粮船可安置妥当?”
“没事,”司空八郎笑道:“我这就去命人将粮船入库。”
柳福儿摇头,“杜五狡诈,只有些看守怕是不成。”
梁二点头道:“未免意外,我们还是即刻启程,将粮送回去才行。”
“这么快?”司空八郎有些失望。
“来日方长嘛,”柳福儿笑道:“你不是还要运粮过去吗?到时边关再聚。”
司空八郎一想也是,便道:“那我随你们去县衙,既然已经过了明路,开个过所应该不是问题。”
众人随即上了阜头,一路来到县衙后身。
司空八郎与梁二进去办理过所,柳福儿转去厨下问菜蔬等物可置办齐全。
船娘睃了一圈,说少了些时蔬。
柳福儿便让她赶紧趁着这空档去买。
将近两刻钟不到,梁二两人回来。
柳福儿下到阜头,与司空八郎道别。
司空八郎很是不舍,却也没有办法,只能目送粮船徐徐走远。
待到来到关卡,柳福儿立在甲板之上,看周小六只交涉片刻,便上来,不由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在这个朝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