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后悔了-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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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算是圆满,可候在门外的齐天睿却主意已定,定要离府另过。彼时老太太握着莞初的手说舍不得,大哥天佑也赶忙搭话,十分挽留。可齐天睿依旧眉头紧锁,不肯松口,直到他的丫头起身到他身边,袖子底下掐得他生疼,没办法,只好勉强应下。
折腾这一场,夜里闵夫人睡下也不得安生,想起妹妹钱夫人家破人亡,临终时依旧疯魔一般喊着要报仇,吓得闵夫人魂飞魄散。一直觉得妹妹比自己活得明白、滋润,如今想来自己才是那福寿双全的人,她可不想为了一桩几十年前的旧事气走了儿子。更况那女人早早就恶疾离世,留下这么如花似玉的女儿来伺候她和儿子有何不好?
想起莞初,又想起外甥女儿文怡,心肠也真真歹毒,做了官婢还不老实,早早爬了主家的床,却不料逢了个更加凶悍的当家主母,连个姨娘的名分也不给,就当个通房丫头辖制,走不得,留不得,自己险些把自己作死。与她相比,这莞初丫头乖乖巧巧的,从不敢顶嘴,还常在儿子面前为她周旋,也算是个贤良的媳妇了。
自己劝自己想通了心意,闵夫人这觉才算睡安稳。
从此,虽说还不常见婆母的笑容,可莞初的日子好过了许多。不久后嫂嫂兰洙终于又得孕,大喜之下一家人精心供了起来。当家没了人手,莞初便被大伯母阮夫人叫到了东院帮忙。
偌大的府邸本就事多,天佑这一提拔,莫说那官中正经的场面,单是四处亲戚扑来的热络,来往迎送已是让人焦头烂额。莞初起先也手忙脚乱,却不妨有个十分懂得经营的相公,夜里鸳鸯帐下抱在怀中,借着她的烦难,他会即刻落井下石、变着花样地玩那闺中之事。每每此时总让莞初有卖身的羞耻念头,可许他肆意疯狂之后,就能给她出个最最圆满的主意,这便也依了。
府里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老太太夸,阮夫人也夸,闵夫人的脸上光耀,也常往东院去说话。
年初的时候,在齐天睿的尽力撮合下,齐府屈尊把大姑娘秀筠嫁给了裕安详总号的协理,一个极聪明又十分稳重的男人,原也是读书人家子弟,后因家道败落被齐天睿提携,如今早已是家财万贯。秀筠嫁过去后,小夫妻日子过得殷实圆满。
三弟天悦一直偷偷在与乐园上戏,早已名声在外,可因着与二哥有约在先,老太太在世时他不可挂牌,因此上还在读书应功名,可终究没能中举。于此事,齐家也不再强求,齐天睿正好借机将他接下,说做生意的帮手。许是小儿子天旭读书十分上进让齐家又有了新的指望,也许是看着齐天睿在江南的气势果然不一般,老学究的齐允寿竟是开了窍,点头应允让次子天悦进入商贾。
一桩桩,一件件,齐家的日子谨慎又昌盛,仿佛一切都妥当,可看着黑漆漆的夜,莞初的心里不知怎的总觉得哪里空落落的
婆婆这几日感了风寒,又下雪,为着来去不便照应,正巧齐天睿也不在,莞初就住在了谨仁堂外头的暖炕上。此刻,心里想着那去了苏州的人,相思难熬,左右不得解,终究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忽觉一股寒气袭来,紧接着身上一沉就透不过气来。莞初吓得一个激灵,赶紧睁开眼,黑暗中借着外头上夜微弱的灯光,看到眼前近近贴着一张坏笑的脸,“相”
不待她出声,冰冷的嘴巴已是重重磕了下来,哪里还有半分温存可言,她口中瞬间翻了腥咸。几步之外就是婆婆的卧房,相隔只有一条撒花棉帘,那带着风寒鼻音的鼾声仿佛就在耳边,吓得莞初死死咬了唇,忍着他硬生生闯入,疼得她险些叫出声,却是连喘气都不敢。
可他哪里还懂得计较,像饿了一冬的野兽,见着猎物全不顾吃相,横冲直撞的。幸而是石砖砌的暖炕,任他怎么折腾也没有声响,若是素芳苑的鸳鸯床不知要弄出怎样惊天动地的动静来,却依旧吓得莞初一手抱着他,一手赶紧捂着他的嘴,他张嘴就咬她,她疼也不敢抽回来,生怕他漏出那不堪的声音,正在这起劲入港之时招来婆婆,那还得活??
越难熬,越觉时候长,她虽也是相思早难耐,若不是府里离不开早就跟了他去,可这会子,外头是上夜的老妈妈们,帘子里头是婆婆,仿佛在大庭广众之下行事,她羞耻得恨不能找了地缝钻,哪里敢仔细去体味,只求快些。
他终是不满她木头似地僵着身子,低头盯着她的眼睛,越发了狠。看她的小脸越涨越红憋不得,他生了促狭,似乎她不叫出声他就不能得趣,不肯松解,更逞起了威风。
禁忌之下,那滋味袭来如此汹涌,竟是比平日还要招架不住,她终是迷离,羞耻心抛到九霄云外,咬着他的肩还是耐不得叫出了声,他也总算尽兴。
“莞初莞初?你怎的了?”
帘子后头终是传闵夫人迷迷糊糊的声音,彼时莞初正是一波余韵未消,细碎颤抖的声音还在齿间,被这一声吓得魂飞魄散,生怕婆婆出来,赶忙强压了声儿道,“是,太太。我我睡得实,压了胳膊不妨事。”
“哦。”
帘子后头总算又没动静,莞初这才醒了神智,身上的人沉甸甸地趴着,丝毫不曾挪动,以为还在跟她闹,莞初拍了拍他,他抬不起头,那哑在喉中的声音几是听不到,“丫头我太累了等我歇歇再哄你”
话音不落,人已然睡去。
莞初轻轻吸了口气,软绵绵的身子用尽力气才算把他推放平。悄悄披衣起身,又掖好被。眼看着天就亮,她不敢再一床杯子下睡,穿戴齐整盖了条小绒毯子歪在了一旁的贵妃椅上。
夜深人静,看着他沉沉的睡颜安稳得像个孩子,想起将才的疯狂,像做梦一样,只有身上酸软的痛才能细细体味他放肆的疼爱,昏暗的烛光里,她掩嘴儿笑,守着他安心地等天明。
待到齐天睿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睡了个饱足,睁开眼,不远处是娘亲边数着佛珠,身旁是自己的媳妇在添茶。日头照进来,两个的脸色那么柔和,连身上的颜色都暖暖的。
他眯了眼很惬意地瞧了一会儿,这才慢慢悠悠支起身子。莞初见他醒来,赶紧过来先给他披了衣裳,遮着他,免得那肩头的牙印现在婆婆眼中。
起身洗漱,莞初已吩咐人从素芳苑给他取了衣裳来,一身新做的双丝金线宝蓝箭袖,十分喜庆。
齐天睿蹙了蹙眉,莞初道,“今儿是大哥家小侄儿的满月酒呢,怎的倒忘了?”说着便伺候他穿戴。
齐府的规矩,儿孙在百日前不与外头声张,府里也不许张扬,名字都不许取。可这将长房长重孙的降生实在是天大的喜事,老太太按捺不住,设家宴,一家人要贺一贺。
“东院那边这些年总算得着了,儿女双全。”闵夫人抿了口茶,“咱们这边儿,冷冷清清,连个影子还没有。你们两个也不知急。”
孩子的事婆婆早就莞初跟前儿念叨过,可她如何搭话?这一场病,能死里逃生已是上天垂顾。临回中原前,师傅曾与他二人直言:夫妻好做,父母难成,不必苛求。彼时莞初只觉心一沉,酸酸的,他倒应得十分干脆,清朗的笑容不减分毫。果然,两年过去毫无动静,如今莫说是有孕,连月事都乱了,此刻她只低了头给他结腰带,不言语,只听他回道,“要什么孩子?不要。”
“不要?”闵夫人搁了茶盅,“兰洙岁数也大了,你大哥说生了这个是再不许她灌汤药。难不成咱们齐家的嫡房孙就留这一个独苗不成?”
“有人承继就得了,长房长重孙,还计较什么?”
闵夫人不满,“那是我的孙子么?”
“我烦孩子!”
一句顶过来,他沙哑的声音好是不耐。体谅他一夜赶路,闵夫人未再多争执,又看向莞初珠圆玉润的小身子,心想这几年也没动静,若不是她有病,就怕是那混小子又使了什么避子的法子!想着私下再跟她说说,至于儿子么,实在不行抬出老太太,岂能容他两个就这么膝下空空、活耗着?
难得日头晴好,照得一府里暖洋洋的,越发喜气。满月酒摆在福鹤堂外的暖厅里,秀婧秀雅这几年一直陪在老祖宗身边长,出落得亭亭玉立,小姐妹搀扶着老太太一道坐在了上座;除了东西两院的主子们,外嫁的秀筠也回来了。秀筠如今怀着三个月的身孕,身子也是金贵,夫家本是不想她走动,可那夫君如何拗得过她,只得小心翼翼地陪着来,老太太见着自是十分欢喜。
都是至亲家人、一个外客没有,遂也不分男客女客,隔了屏风就在一个厅里摆了两桌。说是贺满月,实则那正经的主角根本就未露面,兰洙将出了月子不能受风,孩子养得好本是可以抱过来,可那当祖母的阮夫人生怕受凉,不让抱,这么一来,就只剩大人们热闹。
这席上最风光的自是齐天佑,爱妻心切,一个大孝子这些年却是顶着祖母和娘亲之压,死活不肯纳妾,这一下膝下有了嫡子,实在是顺心顺意。实则齐天睿看得出,于大哥生男生女、生或不生都无所谓,这脸上实在的笑其实都是为的自己的娘子往后再不必受苦,遂席上,齐天睿陪着他难得地开怀畅饮。
一家人正吃得热闹,有小丫鬟来回说:“大夫今儿来给大奶奶和小公子把脉,大奶奶问老太太要不要见?”
老太太闻言忙道,“正说要好好儿答谢人家,快请!”
不一会儿大夫来了,是金陵城里专看妇症的名医关煜。一进门就给老太太、太太阖府道喜,老太太欣喜,邀为上座。
听那大夫口若悬河,一边恭维老太太,一边不忘了夸自己,齐天睿与齐天佑两兄弟在屏风这头听着,相视一笑。齐天睿知道大哥恨透了这个关煜,说是名医却是让兰洙灌了几年的药,丝毫不见起色,只不知糊弄了齐府多少银钱去。如今喜得麟儿,哪个知道是那药灌的还是上天恩赐?
兄弟两个正是悄悄说着话,不知怎的就听得屏风那头老太太把莞初叫了过去,跟关煜说这是我的二孙媳,不说过门多久、膝下空空,只说也请关大夫给把把脉。
齐天睿闻言立刻蹙了眉,想着定是闵夫人又说了什么,正要起身,大哥天佑按住他摇了摇头:女人们想做什么,你拦不住。齐天睿想想,无奈,也只得作罢。
“哎呀!”
安静等脉的一家人被这一声惊喜都吓了一跳,只听那关煜道,“恭喜老太太!贺喜老太太!二奶奶已是两个月的孕喜了!”
“什么??!”
真真是晴天一个炸雷!齐天睿被劈了似的,呆了片刻就腾地起身,顾不得那一片压不住的欢腾,大步走过屏风,果然见丫头坐在老太太和闵夫人中间,一时惊怔,那浅浅的琥珀瞪得圆溜溜的。
看她失神的小样子好可怜,齐天睿的心也没处搁,“丫头!!”
岂料未及近前就被闵夫人一把拦住,指了他道,“我就说么,怎么能好好儿地一直没有孕,就是他说烦孩子,瞧瞧,这一忙顾不得,孩子就安安生生地来了。你这一惊一乍的还想做什么?老太太在呢,你还敢不要不成?”
“不是!太太,我,那”齐天睿此刻哪里还懂应对,口中竟是打起了磕绊。
“你不用拦着他!”老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