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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部分

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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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星阑跨步上前,忽然握住陈格的手,仔细端详,声音里没有情绪:“战场无情……”

    少年手上的鲜血已经干涸,有殷红变为乌红色。

    他沉默了,从腰侧解下水囊,倒水冲洗陈铬的双手,继而用自己的衣袍给他擦干净,摸摸对方的脑袋,道:“交给我就好,何必脏了自己的手。”

    陈格觉得双手被握住的地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烫得发疼,胡乱点了点头,抽手转身:“我……知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没什么错,没什么错的。”

    几乎是慌不择路地跑掉。

    是夜月圆,北辰对月引颈长啸,惹得方圆数十里的狼群嚎叫不止。

    陈铬烦得不得了,将他捶得满头包。两人*地干了一架,终于筋疲力尽,终于都消停下来。他脑袋上顶着个狐狸,背后靠着雪狼。

    北辰就像个沙发一般,将他围住,一点儿风也吹不着,暖洋洋的。

    雪狼喉咙里憋着含糊的“呜呜”声,陈铬懒懒得躺着,罕见地没了活力。

    北辰刚想说话,陈铬一巴掌捂住他的嘴:“别说话,知道你不是个好人,我要的答案你没有。”

    说罢打了个呵欠,收回手。

    北辰却偏要抢着回答,说:“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世上哪有什么善恶?都是人族虚伪,自造牢笼。”

    陈铬摇头:“他的确没错,但是我理解不了,辰哥,那太残忍了!即使是敌人,即使是敌人……”

    北辰尾巴一扫,将缩成一团的丹朱甩出去老远。

    狐狸迷迷糊糊,一脑袋撞在树上,“咪”一声叫起来,眼泪狂飙。

    陈铬自己思考着,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反而搞得自己气急败坏,胡乱抓着头发:“就没有一个办法,能让所有人和平共处?”

    聂政又在弹琴,幸而他所弹奏的是那把假货。

    时间仍旧如水流淌,悠扬的旋律逐渐抚平了陈铬心中的躁郁。

    “真是不想活了!”

    他起身离开温暖的狼窝,走上前去将狐狸捡了回来,塞进北辰怀里,循着琴声找了过去。

第65章 迁徙·叁() 
皓月当空,聂政抱着韩樘,为他挡去风霜,两人坐在一处拨弄琴弦。白衣的刺客不再拿剑,而是握着一名孩童的手掌,那画面仿佛被罩着一层阳光,说不出的温馨。

    陈铬远远望去,忍不住感叹:“四手联弹,好浪漫啊。”

    穿过两人的背影,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过往。无数个大雪纷飞的冬日,姜云朗抱着自己,给织了一副又一副小小的毛线手套,用厚厚的围巾将他整个裹住,听他念书读书,手把手教他练刀。

    姜云朗的那句话又浮现在陈铬脑海中,他说:“大哥做这些,是因为不想让你做这些。但你必须学会保护自己。”

    陈铬背后传来一阵凉意,那是冰冷的蚩尤刀。这些日子过下来,他才开始真正的明白:一些人上阵杀敌,甘抛头颅撒热血,原不过是为了让更多人不入地狱。

    夜风穿林而过,聂政松开韩樘的小手,头也不抬,笑问:“何事伤怀?”

    陈铬本想来请教这个流芳千古的刺客,然而自己一个人东想西想,反而弄明白了,随口说:“没什么,刚才有些事想不通。”

    他走到聂政对面,后者对他点点头,陈铬便坐下,问:“聂叔你以为刺客,为什么要杀人?”

    聂政拨弦,漫不经心:“横竖不过是一己私欲,看不破那么点身外之物。”

    陈铬失笑:“真酷,你不会觉得‘万物皆虚,万事皆允’吧?”

    聂政想了想,答:“都是一场虚空大梦,何来万事万物?不过人心作祟罢了。当初聂政刺韩王,是为报父仇,刺韩相,是为全……兄弟情义。却唯独害了阿……聂荌,流亡千里,背井离乡。”

    说罢“铮铮”拨了两下琴弦,转向韩樘:“樘儿,我们回齐国如何?”

    韩樘听得一头雾水,点头。

    陈铬:“那人为什么还要活着?既然什么都是梦幻泡影,死光了不就行了。”

    聂政:“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人人都放不下心中的屠刀,故而需要修行。”

    陈铬尴尬笑:“人人都去修行,人类社会就完蛋啦。你们慢慢聊吧,我先走了。”

    韩樘满腔热血,还没到产生这种迷思的时候,只觉得陈铬庸人自扰,甚是莫名其妙,聂政离尘脱俗仙气飘飘,高下立判。

    他趁着聂政不注意,迅速捡起个石子儿,指间一拨,弹中陈铬后脑勺,双目圆睁,喊道:“你可别妇人之仁,做出什么释放俘虏的蠢事。他们毁得是我汴阳城!杀得是我汴阳百姓!”

    陈铬摸摸后脑勺,摆摆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月凉如水,长空如墨。

    陈铬罕见地单独行动,一个人爬上山头,曲起一腿坐在悬崖上。苍鹰掠过山崖,巨大的羽翅刷下一片阴影,罡风吹起他的发梢,似乎万物都因循着某种规则。

    谁规定人间一定要你争我夺,血流成河?

    他绝对不能相信,永远不会屈服,世界上根本就没什么宿命。历史从来没有被预先决定,谁也不能预测出未来,没有任何人可以左右他人的命运。

    一定有一条路,能让所有人都幸福。为此,他愿意将自己置身于地狱之中。

    陈铬从石头上跳下来,无心睡眠,决定再去问问那妖怪。

    关押妖怪的角落阴森恐怖,除了李星阑外没有任何人,他负手而立,只着一件韩*服。

    那妖怪又昏了过去,气息微弱,几乎像是片刻间就要死去。

    陈铬决定不躲着他,径直走上前去。

    然而李星阑似乎陷入了沉思,并未注意到他。

    陈铬便从一块石头上拾起刚刚晒洗干净的狐裘披风,从背后给李星阑披上。

    布帛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李星阑这才回过神来,朝左转头。没戴象牙面具的左脸疤痕遍布,正正对上陈铬,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挡,一面说:“抱歉,吓着你……”

    却被陈铬挡住了:“我真的不介意你的脸,你受伤了,自然会留下伤疤。”

    他说着,出其不意踮起脚,迅速在李星阑左脸颧骨上,落下一个极轻盈的吻。

    陈铬心中紧张得几乎要泪崩,脸上仍强装淡定,说:“我喜欢你,真的,不管你是什么样的。”

    李星阑侧过头去,从怀里取出羊皮包裹住的象牙面具,戴上:“我一直在尝试突破他的心理防线,直接查看他的记忆。但是这个人有些特殊,或许是因为有一半被病毒感染的缘故,他作为妖的部分,与作为人的部分冲突很大,导致神智混乱。再加上心里只有仇恨,根本找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陈铬心思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整颗心里只装着李星阑。亲都亲了,他还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说不失望肯定是不可能的,他只能强行安慰自己:恋爱是要循序渐进的,至少李星阑不讨厌自己,总还有机会。

    叹了口气,他摸摸后脑勺,说:“其实他们也很可怜。今天我问过,九黎姜氏把这些金雁妖当成奴隶驱使。你想想,谁又愿意让自己被病毒感染,不人不鬼地活着?”

    李星阑对着陈铬笑了笑,像一阵春风,温柔地说:“你去问问他,小心点。我在旁边看着,别跟他离太近。”

    陈铬的心里如果有个花圃,这瞬间一定是百花齐齐爆裂!他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将玫瑰与猛虎全都丢进笼子里,笑着点点头,转身走到妖怪面前。

    少年伸出一根白皙的食指,戳妖怪的脑门心。

    妖怪疯狂地抽搐,喷出一口污血,惊恐地转醒,一见陈铬便气急败坏:“他妈的怎么又是你?”

    陈铬蹲在地上,俯视他,一双眼睛黑白分明,问:“姜氏到底有什么计划?说出来,放你走。”

    妖怪啐了口唾沫,骂:“滚边去,没空陪你玩。”

    陈铬又去扯他的耳朵,不依不饶:“北辰说,你们金羽火鸟从烈火的焚烧中异化为妖,为了守护兵祖的头颅,没有随众妖一同避入昆仑坛。我觉得你们很讲情义,很热血。”

    妖怪胡乱挣扎,像只被抓了尾巴的猫,大喊大叫:“离老子远些!你血液的气味令人作呕!”

    陈铬:“和姜氏一样?”

    妖怪:“姜氏?他们根本就不是兵祖后人!一帮畜生,蠢货……”

    陈铬点点头:“也对,几千年间不知道传了多少代。我倒是觉得,如果兵祖有后裔的话,能不被众人所知,躲在一个世外桃源里晴耕雨织,这才是真正的幸福。你呢,有什么愿望?”

    妖怪真是活了一辈子,没见过一个这么脑子有坑的人!崩溃地使劲用后脑勺砸地板,无力喊叫:“你还是杀了我吧!谈他妈大道理,一句听不懂!”

    陈铬:“听说金羽火鸟很少有能化为人形的,这都被你碰上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折腾自己?我知道,你在姜氏那里一定吃了很多苦。但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想被别人善待,就要先去善待别人,以后不要再作恶了。”

    妖怪大吼着,被呛出一口血来:“用不着你来可怜!我等世!代!如!此!你到底有完没完?老子知道得不比你们多!全他妈被那个烂脸……男人问透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妖怪很怕李星阑,陈铬回头望向他,后者对陈铬点了点头,表示妖怪说得是实话。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妖怪的脑袋:“你是个人,不应该做别人的奴隶,放了你,自己过……呼!”

    陈铬说着话,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身体燥热难耐,额头冒汗,两颊发烫,耳根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他大张双眼,眼眶里泛起一层生理性的泪水,搞不懂自己的身体到底正在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他只知道,这一定是妖怪在作祟,喘着气问:“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陈铬一只手掌还挨着妖怪的脑袋,那妖怪闻言歪嘴一笑,伸出猩红的舌头,以舌尖在他掌中轻轻一舔:“哈哈,你要死咯!”

    陈铬被他舔得一个激灵,差点魂飞魄散,立马松开手,一屁股坐在地上:“你……嗯……”

    说着话,却无法抑制地发出一声□□,这是在太奇怪了!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嘴,两颗滚烫的泪珠落下,半晌才想起这只手刚刚被那妖怪舔过,忙不迭松开。

    陈铬上牙咬着下唇,血珠子一颗颗滴了下来。他的胸膛激烈地起伏,起身想要离那妖怪远一些,然而一站起来,却直接一脑袋栽在地上,胯间的……东西滚烫肿胀,令他连跨步都无比艰难。

    李星阑发现不对,一阵风似的跑过来,想要将陈铬捞起来,却被他慌忙推开。

    陈铬浑身都在发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原本苍白的一张脸,从双颊一路红到耳根、脖子、颈窝。

    这到底是什么□□?李星阑一碰他,他就觉得整个人真的要死了。

    李星阑不用看也知道他中了什么毒,气恼地一脚将那妖怪踹飞,砸在树干上:“解药!”

    妖怪哇哇吐血,边吐边笑:“哈哈哈哈——!”

    他笑着伸出舌头,舌尖卷曲,舌根下压着一只几近透明的蠕虫,继而将舌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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