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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关于嬴政豢养丧尸事件处理情况的通报-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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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辰心下了然,三下五除二拔毛剥皮,生起篝火,烤肉。

    入夜,天空中一片璀璨星芒,三人各自躺在一根树枝上,默然无语。

    陈铬还因为白天李星阑的反应而有些不自在,一个年轻的直男,思想怎么这么老派?虽然由于人类的生育率降低,同性婚姻不再受法律保护,但大多数人在性向方面仍然十分开明。要知道,十几二十年代的时候,那也算是一股潮流。

    大哥不就是么?

    按理来说不太应该,李星阑既然能和大哥相处得很好,为什么面对自己的时候就这么不自在?大概是因为大哥太有人格魅力,而自己从外表上看来就有点……不那么男子气概,只能希望李星阑了解自己后能抛开成见。

    想到这里,陈铬偷瞄了李星阑一眼,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爆炸产生的火焰温度极高,李星阑的左脸被烧得不轻,腐肉似乎已经被处理过了,或许是用烧红的刀片割掉,陈铬没办法想象。总之这时候,他左半边脸颊血肉模糊,新肉、血痂、脓液斑驳淋漓,看着就很疼。

    但可怕的不仅于此,只见他一整颗左眼珠几乎全部□□在外,不知道为什么,正直勾勾地瞪着陈铬,令人多少有些不适。

    真尴尬。

    陈铬只好先出声,问:“李星阑,你冷不冷?”

    说着,解下了自己的外衣拎在手里,将手伸至半空,犹豫:“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

    李星阑眼珠动了动,望向另一侧,在陈铬真怕它骨碌一声掉出来。看来他似乎还是有些介意,只是说:“谢了,你别冻坏。”

    陈铬又被嫌弃了,心里非常失落。

    一阵风起,挂在胸前的口琴凉意袭人。

    心情不好,他便拿起口琴,随意地吹了一首悠扬的小曲,而后倒头就睡。

    李星阑暴露在外的眼球迎风流泪,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只得撕下一根布条罩住左侧脸颊。

    很快,他的周围冒出了一层水蒸气般的蓝色光点。

    月落日升,陈铬可能是太累了,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睡得这么香甜,很早便精力充沛地醒了过来,再也睡不着。

    向右看,睡着后的北辰竟然一脸平和,没了平时的邪魅与戾气,俊美的五官看起来倒有点赏心悦目。当然,如果他能做到睡觉不流口水的话。

    邪魅狷狂的远古大妖怪睡觉竟然流口水,陈铬心痒难耐,特别想掏出手机跟他来个自拍,发到推特上,配文字说明“野生变种哈士奇”。

    向左看,李星阑的左脸被布条盖住,未被烧伤的右脸线条流畅,鼻梁高挺,嘴角微翘。棱角分明的下颌骨,线条干净利落,令陈铬无来由地一阵心悸,他在脑海中勾勒出一张李星阑未毁容时的面孔,那一定非常英俊。

    这人睡觉的时候全身都挺得标杆笔直,很有些军人风度,如果没受伤的话,一定是个非常帅气的阳光大男孩。

    可惜是个直男,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无法理解别人性向的直男?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

    陈铬一早上就脑洞大开,感觉身体被掏空。

    不能再乱想了,他拿起长刀,跑到谷地里去打猎。

    沉寂了一夜的飞禽走兽,因为忽然杀出一个牲口般的少年,全都惊醒过来,仓皇逃窜。

    陈铬瞄准了一只肥美的大野猪,在他看来那野猪跑得实在太慢,也没什么杀伤力,于是便没有使用弩机,而是肩扛长刀,一路玩似的追着猪跑。

    草丛里一片杂乱,到处都是窸窸窣窣的响声。

    忽然间,陈铬赶到膝盖上一阵剧痛袭来,向前一个趔趄,脸朝下摔了个满嘴泥。

    “射中了!”

    一名少年收起弓箭,抽出匕首,向陈铬的方向飞奔而来。

    “别——!”陈铬欲哭无泪,尔康手,大喊:“皇阿玛我是紫薇啊!”

    那少年脚下一个急刹车,拖出一道尘沙,震惊地看向地下,不由自主感叹:“我瞄准的明明是只野猪,怎么变成了人?说得是哪国话,喂!你是野猪精?”

    陈铬在他惊恐的目光下勉强站起身,一把抽出膝盖上的长箭,顿时血流如注,片刻后却又立即愈合。他甩了甩箭矢,血珠纷纷掉落,继而将长箭递给那少年,道:“你才是野猪精。”

    陈铬转身,准备继续打猎。

    那少年长得圆头圆脑,面目却十分清秀,一双眼睛又圆又大,瞳仁如同黑曜石般灵动,穿着洗得发旧的窄身胡服,露出脚踝与手肘,少年人长得快,衣服已经有些不合身了。

    他双手紧握匕首,拦住陈铬的去路,大喊:“你休想骗我!没有人能这么快就恢复,你是妖怪!”

    陈铬懒得与他计较,对着他做了个鬼脸便不再理会。

    没想到那少年活像只炸毛的野猫,拿着匕首就要阻拦陈铬。

    陈铬无奈,果断夺了他的匕首,扯下那人的腰带将他双手捆住,最后一手提溜着衣领,将那人和其他猎物一起拖回了大树下。

    陈铬将那少年扔在地上,忽然玩心大起,装模作样地对着正在掏耳朵的北辰大喊:“辰哥,给你弄了好吃的。”

    北辰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围着那少年转了一圈,摇头:“啧,酸肉,还是你的味道好。”

    猪队友!

    陈铬用手肘撞了他一下,反被北辰一掌捉住扯进怀里,眯缝着眼睛嗅来嗅去,末了还伸出舌头来舔了舔脸颊,弄得一脸口水。

    陈铬一把推开他:“……”

    北辰熟练地修理猎物,调笑:“我看你倒挺喜欢的,硬了?”

    陈铬力气很大,冷不防将北辰推了个趔趄:“粗鄙之语。”

    懒得理他,陈铬围着那少年转了几圈,问:“你家在这附近么?是个村子?镇子?这是哪儿?”

    那少年咬紧牙关,打死也不说。

    陈铬没得办法,将他独自放在一边。

    李星阑醒了过来,拒绝了陈铬的帮助,忍着疼痛,慢悠悠爬到树下,问:“怎么回事?”

    陈铬伸出食指,指向膝盖,感叹:“我也曾经是个冒险家,直到我的膝盖中了一箭。”

    李星阑:“?”

    “你们当兵的都这么……不接触二次元么?”陈铬无奈,解释道:“我刚刚打猎的时候正在追一只野猪,被他射了一箭。伤口马上就好了,他非说我是妖怪。估计还想要替天行道,我没办法,把他绑起来了。”

    李星阑声音依然嘶哑,但语气平缓,说:“孩子只是害怕,我去做做他的思想工作。”

    “思想工作。”陈铬耸肩,思想工作,这倒是姜云朗最常对自己做的。

    一刻钟后。

    肉还没烤好,李星阑就带着已经被松绑并且能自由活动的少年走了过来,那少年对他服服帖帖地,竟然没有因为他可怕的样子而排斥他。

    李星阑盘腿坐在篝火边,背脊笔直,说:“他叫韩樘,住在五里外的灵运城,是韩国的属地。”

    陈铬:“韩国?我以为过了黄河,东边都是秦国的国土了。”

    他想起颜川给的羊皮卷,展开查看,然而实在看不懂。

    李星阑看了一会儿,用手指着地图,分析:“运城、茅津渡、函谷关,是一条东北、西南走向的斜线。”

    陈铬的目光却完全跟着他修长的手指移动,胡乱点头,道:“我们渡过茅津渡的时候被戍卫军发现,就向……呃,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应该是向南跑了,渡口和函谷关离得这么远?”

    李星阑手指一点,道:“对,我渡过黄河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被冲到南岸,想向南走武关绕过函谷关,没想到在山里遇上发洪水。”

    陈铬:“你也要去秦国,为什么?”

    李星阑目光一闪,避开了这个话题,说:“这不重要,以后再说。”

    陈铬:“好吧。”

    李星阑咳了一声,深吸一口气,道:“河洛、崤山一带水网稠密,加之应龙带来不少降水,许多河流泛滥成灾。我本来在山里疾行,不小心落水,因为山体走向的原因,一条支流竟然成了悬崖上的瀑布,我就被冲下去了。”

    陈铬脑袋上的灯泡“叮”一声亮起,学会了抢答,说:“我记得我们跑到一个谷地,而且还爆发了山洪。应该是就这个了,青龙河谷。墓穴入口在北面,瀑布在南面,河水向东流。我天!我是南方人。”

    陈铬陷入了方位的迷宫,开始疯狂地挠头。

    李星阑瞟了他一眼,似乎是觉得莫名其妙,说:“别急,山势南高北低,河水是从西南向东北流的。墓穴所在的这个区域地质构造复杂,青龙河在这里形成了地表、地下两条分支,并且河水是从东北向西南流动的。从瀑布下来,河流的方向就正常了,地图大致没错,我们沿着河走下来是一路向东南走,现在处于灵宝镇和运城之间的这块三角区域。”

    陈铬小狗似的眨巴眼睛,问:“灵宝镇?”

    李星阑看了他一眼,呼吸一滞,连咳数声,好不容易才平复呼吸,说:“就是,函谷关所在的地方。你看,这之间有一大片区域,都算是秦、韩、魏交界的地方。由于历史遗留原因,分界有些奇怪。”

    陈铬咋舌:“这你都知道?”

    李星阑侧过脸去,道:“初中课本上……没什么,以前看过。”他瞟了陈铬一眼,调转话头。

    韩樘挑衅地望向陈铬,陈铬一看他,他却又躲到了李星阑身后。

    北辰懒得搭理韩樘,倒是陈铬一点也不计前嫌,拿着长刀给众人割烤肉,还给韩樘挑了最肥的一块,说:“抱歉,我没有恶意。多吃点,小心长不高。”

    韩樘咬着牙看他,慢条斯理地吃着,虽然看得出他很饿,却仍然吃有吃相,应该是个很有家教的孩子。

    李星阑陆陆续续问了韩樘一些问题,他倒是对李星阑没什么防备之心,竹筒倒豆子般将灵运城的事情讲了个七七八八。最后低声地对李星阑说:“到了城里,带你去我家养伤,不要再被这些妖怪欺负了。”

    陈铬、北辰:“……”

    李星阑,你是不是对他进行了党性教育?

第27章 汴阳·壹() 
秦王嬴政十六年九月初六,秋日将尽,鸿雁来宾。

    当日午后,韩樘将陈铬三人带回五里外的灵运城。

    然而“灵运”二字虽好,城中景象却与之并不相符,此城大小不足千亩,长宽不过三千尺,城墙以土坯夯筑,墙高二十尺余,环绕城廓的护城河已然干涸。

    即使树木葱郁,在这万物萧瑟的秋末冬初,仍给人一种尘土飞扬、孤独零落之感。

    几名玄甲士兵懒洋洋躺在城头,百无聊赖,似乎就是这座城池的戍卫军。他们见了韩樘,隔着老远挥手打招呼,忽而发出一阵爆笑,最后远远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韩樘头也不抬,领着几人入城,一路上虽然偶或遇到巡城的士兵,却没有任何人上前盘问。

    陈铬好奇:“韩国士兵的装束,怎么跟秦国的那么像?”

    韩樘咬牙切齿:“秦国狗。”

    陈铬一头雾水,却忽然见到李星阑盯着自己摇头,便识趣地不再追问,或许有什么复杂的政治原因吧。

    走入城中,又是另一番景象。

    玉带蜿蜒,自西北向东南穿城而过,将整座城池一分为二。东为居住区,房屋区域划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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