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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部分

女帝的后宫日常-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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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海的头几日,还有一股新鲜劲,然而很快就觉得寂寞,漫无边际的海,捕不完的鱼,船只仿佛一座孤岛,斩断一切与外界的牵连,寂寞如荒草在心间蔓延。

    有经验的渔民对此早已习惯,我们一行人却是没有抵抗寂寞的心理承受力,护卫们都眼神呆滞了。

    “出海多久了究竟?”户部尚书萧传玉也眼神发直了,看海鱼也没了热情。

    “七天。”柳牧云毕竟是太医,会自我调节,此刻正单独对我进行心理治疗,不断抚平我翘起的一头呆毛,“陛下感觉好点么?”

    我眼神呆滞:“太医哥哥,我看到了一座海市蜃楼,应该有卖卤煮吃……”

    “……”柳牧云当即对船舱外吩咐,“收网!返航!”

    又用了两日,渔船才驶入近海,日落时分已能望见海滩。众人走上甲板,望到熟悉的人类环境,各种海上综合症不治自愈。

    渔船靠岸,渔民帮着卸海货,柳牧云和萧传玉扶我下船,踩上海滩犹觉得地面在摇晃。他们两人忽然停步,看向前方。我倚靠着两人,几不能行,见状也只能停步:“怎么?”

    我一抬头,就见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影,鬼鬼祟祟,悄悄看向我们这边。向晚的海风吹起那人乌发,暴露了其行迹,他藏身碣石暗影里许久,才慢吞吞走出来,并非走向我们身后的渔船。

    出海前他眼中的警惕好像消去了不少,换了另一种色彩。走到近前,我们才发现他手中提着一物,蓦地,以抛物线向我投来。

    凶器?

    柳牧云、萧传玉、我三人一同这般想。

    两人一左一右上前来护,无奈动作太过一致,彼此给撞了出去,那“凶器”便划着抛物线从两人中间飞过,直袭向我。

    我两手接住,正砸入怀里,冲力带得我跌坐沙滩,低头定睛一看——

    一只菜瓜!

    扔完凶器,他扭头就要跑,却见我被砸倒,又止步,犹豫地望着我。

    “我去卸鱼。”柳牧云往海船上去了。

    “我去算账。”萧传玉往渔民堆里去了。

    当时我就抱着菜瓜啃了,海上没有新鲜蔬果,暌违数日的一只滚圆菜瓜比幻境中的卤煮还要美味!姜冕迟疑着走到我身边时,一脚踩上瓜皮,将正要起身的我重新扑到沙滩上……

    投我以菜瓜,报之以瓜皮。

    所以说,不能乱丢瓜果砸人,也不能随地乱扔垃圾……

    尚未走远的两人——

    “果真是小别胜新婚,这么急迫?”

    “我就知道这混账在装纯!”

    然而真相是残酷的——

    “你、你怎么可以乱扔瓜皮!把人滑倒了怎么办?不对,已经滑倒了怎么办?”他严词控诉。

    “谁让你拿这么圆的菜瓜扔我!”

    “你们出海九天,一定没有果蔬,我挑了许久挑的最大一只……”语气略委屈。

    “就算是这样,你不觉得你的手这样摸来摸去会造成一个后果么?”

    “可我觉得你这里好像比出海前瘦了点……”无比坦诚。

    于是,他脸上又多了个五指印。

第119章 陛下巡幸日常一八() 
在海边逗留了一月有余,东海驿站送来了加急书信。太上皇与皇太夫欲将权柄全权交托,以便他们二人巡视北府。东海这边早送了书信回京,告之凤君下落,所以两人便迫不及待招我们回京,以便他们离京逍遥。

    我私心并不愿意仓促带姜冕回京,毕竟他的认知记忆里,还一无所有。所以我是打算陪他在海边多呆些时日,寻找他这半年间的过往痕迹。

    这一月来,终于使得他打消了对我的忌惮和顾虑,不再觉得我是个危险而觊觎他的家伙,好不容易有了些成果,京中书信一封急过一封,仿佛十万火急。

    “你们要走了?”饭桌上,阿仙仿佛不习惯,有些依依不舍问。

    “我们夫人家中急信相催,不得不早些启程返京。”萧传玉一面作答,一面也不忘自己的计划,“这些海鱼,也不能再搁置,需尽早贩入京中。”

    “爹爹?”小宝嘴馋,奈何喂他吃饭的便宜爹爹正走神,筷子夹着鱼块险要掉地上。

    小宝的便宜爹爹被唤醒,却依旧忘了顾及小宝,反而低声问:“京城很远吧?”

    萧传玉塞了一筷子菜进嘴里:“相当远。”

    “那还会来海边么”

    “应该不会。”

    “你们夫人家是大户人家?”

    “相当大户。”

    “夫姓是?”

    “我们府上夫人当家,穆氏,夫婿是入赘来的。”

    他又忐忑问:“穆夫人不是未亡人?”原来他以为我是**,不过我一直表示自己夫君不见了,也确实会造成这样的理解。

    桌子另一头,柳牧云阴阳怪气道:“穆家府上赘婿原本生死不明,我们都当他死了,只不过夫人不愿承认,后来发现那家伙不仅没死,还离家远远的,跟别的女人过日子,活得新鲜得很,连孩子都养了!”

    他呆呆地听,很震惊,继而气愤:“竟有这样的!”

    柳牧云淡淡地喝了口汤:“你觉得我们夫人那夫君如何?”

    “**不如!”他气愤难平。

    “奈何,夫人心系此渣,日夜空等,虚掷年华,甘愿等他浪子回头。”

    他又呆了片刻:“不会跟那人和离?”

    “不会。”

    啪,鱼块终于是掉地上了,小宝哇哇大哭。

    他的便宜爹爹也不哄他,起身就出门了。

    我瞪向桌边两人,两人表示事实就是这样,他们是无辜的。

    岂止无辜,明明就是有意误导,故意为之,幸灾乐祸!

    我追了出去。

    不出所料,又跑到碣石滩去了。

    月光下,一个人孤零零坐在一块碣石上,衣衫尤显单薄。我不顾饭没吃饱,吭哧吭哧爬上去,几日前他还能拉我一把,愿意让我跟在他身边看海,而此刻,他知道有人跟来,但是不回头。

    我走到他身后,他长发束得凌乱,随海风吹拂,拂到我脸上。我半跪下来,能够到他头顶,给他解了束发,用袖中发梳替他一点点打理。他原本僵固的身躯慢慢融化,不再倔着头,会配合我的梳子。

    发梳从发根梳到发尾,乌黑如缎的青丝握在手心,冰凉的,我将脸埋进去,嗅到海水的味道,以及,那日日夜夜萦绕鼻端的淡淡梨花香

    “为什么要给我梳头?你的夫君不会生气吗?”事实上,他自己在生气。

    “因为我要走了,给你梳头,让你记得我,忘了你娘子。”有些东西梗在心间,不解开,并不能简单抹消。如果他模糊记得有个娘子,又是如何接受另一个女子?哪怕都是我自己,我也不能释怀。

    “我背叛了我娘子。”他很痛苦,“娘子只在我回忆里,而你却在我眼前。从你出现后,我就渐渐想不起娘子的样子”

    本想鞭挞一下他内心,但看到他这个痛苦样子,又不忍心计较了。

    他站起身,走到碣石边缘,海风席卷他的衣袂,他毅然决然,倾身向碣石之外!

    我冲过去,抱住他,这一回,同他一起,粉身碎骨也要一起。重心牵扯,两人在海风席卷下,一同坠下碣石,坠入涨潮的海水里,噗通一声,沉入水下。

    发丝和衣衫漂浮在周身,气泡接连不断。他要一个人沉下去,拒绝我的跟随,要推我上去。我抱着他的腰缠上,堵住他的嘴,边送他气息边带着他浮上海面。

    海上生明月,金色的月光之海被我们搅腾得如碎金泼洒,动荡的海上,钻出了两个人。

    浮出水面,他便呛了一口,还是这么不擅水,一步之遥坠海后,不知在海里遭遇过怎样的折磨,才遇上那只救命的海蚌。而假如没有那只海蚌

    我抱上他的腰,拉到浅水区,将晕头转向的他摁到海水与细沙间,再将我的身躯压上去

    几经缱绻,他蓦地将我推翻,喘着气抗拒:“我是有娘子的人”

    我再接再厉爬上去,将他气焰打压:“我就喜欢上你这个有娘子的人!”

    在我的折腾下,他渐渐无力抗拒,然而并不妥协:“我是有娘子的人,我不能跟你一起,我要等我娘子”

    “蠢蛋!你不是等到了么?”我在他**上掐了一把,“没时间跟你纠结不清了,看清楚,我!就!是!你!娘!子!”

    他仰躺在浅水沙滩,衣衫与发丝尽皆湿透,长长的眼睫毛也湿漉漉的,眼睛睁开,眼底盛着一汪月光,染着海上月色的目光落到我脸上,惊疑不定。

    “你有什么证据?”

    我撕开他衣衫,从他胸膛一路摸到**上,他惊呆了。

    “证据?”我一面褪去自己衣裳,一面换了姿势,坐到他身上,“我夫君的小翘**,有朵小花瓣痕迹,你祖父信上说,那是你小时候爬树,被树桠戳上去的”

    他目瞪口呆,不知是被我言语震惊,还是被我的举动惊吓。

    然而某位姜小冕却无知无畏,斗志昂扬,探头打招呼。

    我拿手抚摸了一下,他十分友好,毫无保留。

    然而某位蠢货凤君却羞怒交加,目光控诉姜小冕的背弃。

    “你、你说的小花瓣我并不知道,等、等我照一下”

    没等他翻身,海浪一层层打来,将两人的身影淹没。

    耳边潮声,如同远古的节拍,一次次将身心席卷。

    踏着朝霞,我走向海滩之外,柳牧云送来外衣,替我裹到湿漉漉的衣衫外面,并交来一封急信。又是京里来催,这回是苏琯,说我若久不归位,先前的新政基础都要溃散了。

    “走吧,回京。”

    柳牧云望向碣石阻挡的地方:“他呢?”

    “让他自己决定。”我又补充,“不过,先给他送件衣裳过去。”

    东海县令送来马车,海鱼装载了好几车,宽敞舒适的一辆留了给我。

    远离了东海,直到再也听不见海浪声,我在马车里坐得闲极无聊,掀了搁在中间的帘子,对帘子后托腮发呆的家伙道:“你不觉得那海蚌壳塞在车里很占地方?”

    他一面想心事一面随口道:“壳里睡觉比较安心”

    “你真当自己是田螺哥哥?”扭头看一眼横在马车厢的硕大海蚌壳,“你睡壳里,那我睡哪儿?”

    “你不是喜欢睡在我身上的么”他纯良天真地看着我。

    纯良的人无心说着无良的话,真是让人把持不住呢。

    “你是不是舍不得阿仙和小宝啊,想那么久的心事。”我转移话题。

    “我叫姜冕?是你夫君?那你怎么把我弄丢的?”他不答反问。

    坠海一幕再度划过心尖,如同心被撕扯了一块。

    “是我,不小心。”我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我再也不会把你弄丢”

    “我姑且相信你。”他很快表示原谅了我,又想到一个新问题,“家里是你做主,那我需要做什么?我们家里是经营什么的?听说是大户人家呢。”

    他对将要到达的大户人家充满好奇。

    东都行宫,刺史潘如安率全部东部官员以及楚氏全族相迎。

    行宫修得很气派,换了华服美饰的姜冕下车便被吓到,对我耳语:“看来我们家生意做得很大?”

    与我窃窃私语的这一幕,被众人理解为:陛下与凤君果然如胶似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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