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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部分

女帝的后宫日常-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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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鱼。”

    阿仙下厨,为招待我们,做了许多菜:煎鱼、煮鱼、炖鱼、清蒸鱼、红烧鱼、醋溜鱼。

    饭桌上,海生负责给小宝剔鱼刺,阿仙温情脉脉地看着这“父子俩”,看得我生生吞了一根鱼刺,扒了口饭咽下,柳牧云几次要摔筷子,被我按下。

    饭后,海生乖乖去洗碗,然后哄小宝睡觉。

    “海生大哥可真贤惠,阿仙姑娘好福气。”我手捧茶杯,品着寡淡的茶。

    “海生是海神赐给我的,让我从海里捞回来的。”阿仙一脸与有荣焉。

    “你们渔民比较信奉海神吧。”我不置可否的语气。

    “是真的!”阿仙见我不信,娓娓道来,“半年前,我在家安顿好小宝后,就去近海收网,奇怪的是,渔网里除了一些海虾章鱼,竟还网住了一只大蚌,有这么大!”她比划了一下,大概有半人高。“我在海边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海蚌,这里面得有多大的珍珠啊,我当时高兴地想。”

    “那捞到了宝贝啊。”我附和道,想起种种民间传说,比如田螺姑娘。

    “哎呀当时我就叫人来帮忙,把海蚌拉回到海滩,泼了好几桶水冲洗,大家一起把蚌壳撬开,往里一看,你猜怎么?”阿仙卖个关子。

    “里面有个田螺哥哥。”我呵呵一声。

    “蚌壳里侧卧着一个神仙样的男人!”阿仙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陶醉不已,“可把大家伙吓了一跳!大家商议,有说这是蚌精,要烧死,有说这是海神,要供起来。”

    “他身上的伤严重么?”我话锋一转。

    “伤?”阿仙愣了愣,“他都成精了怎么会有伤?蚌壳那么厚,海里有什么能伤到他?”

    “你是说,他身上完好无损?没有伤口,没有血迹?”我这才惊讶了一回。

    “除了衣裳破破烂烂,他身上没有伤口啊,更没有血迹。”阿仙对我的提问表示无法理解。

    “好吧,然后呢,为什么没把他当妖精烧死?”我暂时跳过令人匪夷所思的这一环。

    “虽然大家都说他是蚌精,要烧死才行。”阿仙羞涩了一下,“可,他长得好看,我舍不得。他躺在蚌壳里,安安静静地睡着,脸蛋好看,身材又好。蚌精就蚌精呗,人和妖精又不是不能在一起。我坚持要留下他,反正我是个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怎么惊世骇俗遭人非议,我都习惯了,也不怕。”

    “于是你就收留了他?”

    “对,我怕他离了蚌壳会死,就将海蚌拖回了家,每日灌些清水到蚌壳里,夜里就将蚌壳盖下。有一日,我清早起来,就见屋子里站着一个男人,正迷茫地打量四周,我再一看蚌壳是打开的,里面空空的,连蚌肉都快没了。我知道他终于醒了,给了他食物,他居然也能吃人类的食物呢。吃完后,他居然会开口说话!果然是蚌精,我更加确信了!”

    “他开口说话时,说的什么?”

    “大概是刚到人类的世界,比较让他迷茫吧,他含糊说的一句话里,我就听到了‘宝’,这时小宝也醒了,我顿时醒悟,原来他在叫小宝。我又觉得他大概是海神,连我家小宝的名字都知道呢!我问他的名字,他茫然无措说不上来,看来是个呆呆的海神。于是我给他取名海生。海生每天都要爬上碣石,望着海,望着海天之际,一呆就是几个时辰,不知在想什么。”

    “然后你们结为夫妻了?”

    “并没有。”阿仙羞涩中含有一些失落,“海生总念叨他的娘子,他娘子难道也是个蚌精么,他却又说不上来他娘子在哪里。反正他脑子有毛病,我也不能同他较真。等什么时候他忘了他娘子,做我的男人,我才不在乎将来给小宝生个小蚌精弟弟呢。”

    我险些没捧住茶杯。

    跟阿仙聊天的工夫,海生已经干完了家务活,又出去了。阿仙望了望他的背影,似乎已经习以为常。海生不爱打鱼,偶尔帮帮忙,为报答阿仙的收留,做家务带孩子,也不拒绝小宝叫他爹爹。小宝缺父爱,不知道爹爹长什么样,被他娘捡回来一个爹爹后,当宝贝一样黏着。

    屋外树下,蹲着几个人,正商议怎么抢人。

    “直接敲晕抗走。”护卫甲。

    “你嫌死得不够快?”萧传玉。

    “告诉他真相,乖乖跟我们走。”护卫乙。

    “你当他是白痴?”萧传玉。

    “那萧大人你有什么建设性意见?”护卫甲&乙。

    “陛下最拿手的,强上,生米煮成熟饭,携子威胁……”萧传玉猥琐道。

    “萧大人妙计安天下!”护卫甲&乙一脸钦佩。

    我偷听完了,扭头就撤,一头撞上柳牧云。他盯着我脸上可疑的红色,示意我看天:“现在还是光天化日……”

第118章 陛下巡幸日常一七() 
“海蚌体内分泌珍珠质,蚌壳内封闭环境,是一处天然疗伤之地。以蚌壳为屏障,蚌肉为养料,珍珠质作修复,数月后,伤口自然痊愈,肌肤重生,愈加细腻。坠海竟能落入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的再生环境,可谓奇迹,也兴许是天佑。大概前半生的好运都积攒到这一回了。”

    柳牧云这样分析道。

    此刻我正站在浅滩,望着碣石上坐看海潮的海生,他脖子上挂着一枚平安扣。

    多年前,我还是个痴顽太子时,在广化寺外的街边夜市,向皇叔借钱淘了两枚平安扣,因此一枚送了皇叔,而另一枚,我拿去讨好独自在寺里看经书的少傅。

    我并不知道,他会一直随身戴着。

    明明那个时候,他那么讨厌那个傻太子,因为她,牵累了他的一段岁月。

    如果一生的伏笔都在当年埋下,我要以怎样感恩的心来酬谢今生?

    他如一尊石像,雕刻在碣石之上,迷惘而坚定。重生的细腻肌肤因风吹日晒而变得粗粝,又因穿着简陋随意,墨发散散乱乱,褪去了柔弱书卷气。

    散发、布衣与海风相融,仿佛真自海中生。海风席卷,又怕他会随时不见。

    想到此,节操什么的都丢一边,我再度爬上了碣石。

    “你,愿不愿做我夫君?”我将自己切入他发呆的视线中。

    “啊?”他呆呆的,“你不是有夫君么?而且,我也有娘子。”

    “我夫君不见了,你娘子也不见了,所以我做你娘子,你做我夫君,怎样?”我提出完美的解决方案。

    “……”他沉默了片刻,忍无可忍,“哪有这样的?!你死心吧!我们不合适!我是不会答应你的!”

    就这样,我被拒绝了。

    众人听完我被拒绝的过程,一个个发表看法。

    柳牧云:“你未免太简单粗暴,要知道,他这时就跟块石头一样顽固,要软化才行。”

    萧传玉:“要娇羞,不要流氓。”

    我不满:“不是你说要强上么?”

    萧传玉:“先娇羞,再强上,哪里矛盾?”

    我去而复返:“那怎么才是娇羞?”

    “……”他们觉得这个建议难度太大,“还是打晕了拖走吧!”

    我当然不允许再对他造成任何人身伤害,所以我努力酝酿了一下娇羞,又跑去了碣石滩。

    “你怎么又来了?另外,你这表情是吃到了什么非人类的食物?”他对我的娇羞如此解读道。

    我放弃了,吭哧爬上碣石:“我知道你娘子在哪里。”

    他狐疑看着我:“……在哪里?”

    “在你腿上。”我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他错愕,在他动手推我之前,我倾身揽住他脖子,脸贴近,嗅着他脖颈间的海水气息:“你不叫海生,你叫姜冕,姜羡之,是我的夫君。”

    他震惊了:“……姜冕,姜羡之?”在我如胶似漆攀附下,他身体僵硬地一动不动,“你是我娘子?那你给我生的孩子在哪里?”

    竟然要人证!

    我僵了一下:“……还、还没有。”气弱。

    “所以你是想骗取我的身心?”他以看透了我这个女流氓的神情打量我。

    “……”事实上目前只打算骗取他的肉身。

    “既然你已经被我无情地揭穿了,为什么还不从我腿上下去?”他语气严肃,逻辑严谨。

    “因为我在重新想其他办法。”我低头沉吟。

    “放弃吧!我是不会……”

    他的无情拒绝无法出声,我以唇舌堵了他的嘴,他不知是被吓到还是忘得彻底,不知反抗也不会迎合,任我胡作非为。将我的气息与存在感满满地灌输给他,强势占据他的空白记忆,将我所学,尽皆施展。

    木头一样的人在我的施展之下,渐渐呼吸不过来,脸颊耳根发烫,手忙脚乱将我推开:“你是海妖?要吃我?”

    一股巨大的挫败感覆盖了我,一朝失忆,纯如赤子,这还怎么下手?

    然而,我低头,望着他推我的落手之地,随呼吸错落起伏……

    他跟着看过来,认真打量了一下,由衷感慨:“你好胖呀!”

    随即,他脸上就多了一个五指印。

    碣石背后有抽气声与议论声。

    “不是说不让打么……”

    “别人不让打,陛下自己可以打……”

    “何况,挡不住他自己作死呀……”

    种种计划宣告失败后,我们决定在阿仙家住下来。

    理由则由萧传玉提供:我们是京城来的客商,打算收购几船海鱼,通过运河,将海鱼售往京师。

    作为回报阿仙的招待,萧传玉慷慨解囊,阿仙从而十分乐意为我们提供住所,好在她家尚有存放渔具的屋子可以清理出来。

    海边谋生,渔具齐全,秉着现有工具不用白不用的原则,大家的日子便过成了出海捕鱼打捞海货的日常,彻底扮演了海货客商的角色。

    大内护卫成了船夫,户部尚书成了渔民,太医令成了乡野郎中。

    出海一回,短则四五日,长则十天半月。头一回登上海船,新鲜劲盖过一切,为着我的安全考虑,柳牧云坚持招募了七八名有经验的船夫掌舵。海船并不如何雄伟,不过是向渔民们租的一艘寻寻常常渔船,但当海船离岸,驶向蔚蓝大海,众人只有这一处立足之地,便又觉得它的不凡。

    姜冕似乎有些畏海,虽然他每天都眺望大海,却不愿涉身海洋,且对我们这帮陌生人并不信任,所以只在碣石上目送我们的船只,视线扫到我身上时,警惕地盯我一眼,再挪开。

    “他究竟是在畏惧大海呢,还是畏惧你呢?”甲板上,柳牧云站到我身边,望向渐渐远去的某人身影。

    “大概都有吧。”我揉揉鼻子,打了个喷嚏,“他在念我不成?”

    “这几日他看我们准备出海,发呆的时间倒是少了。”

    “兴许是闹不清我们究竟要干什么,有陌生人在,不大方便他发呆。”

    “我倒是第一次见陛下这么有耐心,对一个人。”

    海滩的碣石已化作远远的一个点,我收回视线,转身放眼前方海与天。茫茫一片海洋,置身其间,人类何其渺小,而这海天,大千世界,两个人之间的牵绊,究竟是深还是浅,是坚韧还是脆弱。

    出海的头几日,还有一股新鲜劲,然而很快就觉得寂寞,漫无边际的海,捕不完的鱼,船只仿佛一座孤岛,斩断一切与外界的牵连,寂寞如荒草在心间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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