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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女帝的后宫日常-第44部分

小说: 女帝的后宫日常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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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油郎顶着一脑门油迹,夺过大铁勺扔地上,大怒:“你才蠢死!女扮男装以为谁看不出来?清早出侯府的姑娘,还会没钱?侯爷看上的小姐,估计能值不少钱,不如我给你卖去卿月楼……”就要一巴掌呼我脑门上。

    我一矮身,躲过去,看准他身体前扑的方向和步子,挪脚踢过去地上的大铁勺。卖油郎不防地上有陷阱,一脚踩进勺子里,立身不稳,扑到地上,撞翻了担子。

    我深吸口气,扛起包袱,转身跑了。

    然而身后嗖嗖几道风声,以及传来卖油郎的呼救声。我跑出去后又转回,趴在拐角处上看,见四个护卫正在群殴卖油郎。护卫们统一劲装,非宫廷护卫,倒是跟拖走阿宝的两个护卫一般的衣着。

    这般群殴法,怕是一时半刻就能把人打残。

    我重新来了一遍跑回的脚步声,在即将过转角处时喊道:“那个卖油郎……我跟你说……”

    跑过转角处时,果然四名护卫身影不见,只有卖油郎哀声惨嚎:“说、说什么?!”

    我喘着粗气:“天子脚下,你敢胡作非为,光天化日抢劫钱财,还想拐卖少女,这是违法的你懂不懂?要拉去见官的,你知不知道?”

    说完我就转身走了。

    身后传来激烈的挣扎:“不不!放开我!我不去见官,会坐牢的!”

    ……

    沿着街路,越走越累,尤其扛着沉甸甸的包袱,还不辨方向。再找人问路又怕被骗,何况眼下路处偏僻,连个官署也遇不着。

    我垂头丧气无目的前行,甚为绝望。莫非这就是得罪太傅、太医和皇叔的下场?

    然而就在我绝望之时,一个动听的声音诧异道:“陛、陛下?”

    是幻听,还是天籁之音?我抬头,见迎面走来一人,翩翩白衣,抱着几卷书画,那眉清目秀不正是苏琯?

    我简直有抹泪的冲动。他见我如此激动,忙上前来接过我的包袱,掏了手绢递给我擦汗:“陛下怎会独自一人在这偏僻之所?”

    有美少年关切问询,我便毫无障碍落下泪来:“朕……朕微服出宫不行吗?”

    苏琯抿着嘴,对我如此微服出宫便不再细问,拉了我到树根下坐着歇息,拿过我手里的手绢给我又擦泪又擦汗。我又毫无障碍地蹭到他肩头,伏肩大哭。从前很疏离的美少年,对朕的眼泪竟无抵抗之力,没有拒绝我在他肩头蹭泪的举止,还下意识在我背上拍了拍。

    “陛下要去哪里,可要苏琯带路?”

    我无节操地抱住美少年哭泣:“太傅离宫了,奏折太多,朕看不过来,要去找太傅,迷路了,还饿了嘤嘤嘤……”

    苏琯迟疑着道:“那我带陛下先去吃饭,然后去找太傅?”

    我收泪,从他肩头抬起脸,点头:“好,朕要吃卤煮,你买给朕吃!”

第55章 陛下还朝日常二九() 
苏琯替我扛起了包袱,带我一路寻访卤煮店。

    走走停停,在一条满是饭庄酒楼的街上,我从诸多味道中分辨到了卤煮的气息。苏琯以我探路,终于寻到了一家以卤煮为招牌的小店,店里生意火爆,一个空位没有。

    卤煮的香气弥漫着整个小店,空气里都是令人馋涎欲滴的味道,食客们吃得酣畅淋漓旁若无人。

    我只能使劲咽口水。

    苏琯拿出钱袋,倒往掌心,只倒出五枚铜钱。他拉了跑堂伙计,将掌心里五文钱全数给了对方,温文笑道:“可否给我们寻个座位,再上一碗卤煮?”

    伙计被苏琯一身端秀书卷气和温柔可亲的容貌折服:“公子稍等!”

    一个吃到尾声的食客被伙计连催带哄赶了走,拿肩头毛巾擦了擦桌面,对苏琯招手:“公子来这里!”

    我们迅速坐了这来之不易的位子,伙计也快速上了一碗卤煮,搁到苏琯面前。苏琯推了碗到我跟前,取了筷子在自己手绢上擦了擦,再戳进卤煮里。

    我握着筷子迟疑:“只能买一碗?你不吃么?”

    苏琯取了随身带的卷轴小心摆放在桌上,手掌抚过仿若爱不释手:“今日买了几幅名家字画,囊中告急,不过书中自有千钟粟,我不饿。”

    我从旁另取了只碗,要同他分食,被他制止。

    他小声又严肃:“上回见陛下在饭楼里食量不小,今日陛下走了许多路,这碗卤煮并不多,再分一半,你会吃不饱,待会走不动路了。”

    我也坚持:“那你一点不吃,岂不更饿?朕怎么能让天下士子挨饿呢?”

    他对我一面口中说着如斯热诚的话语,一面紧盯着碗里的卤煮模样弄得啼笑皆非:“陛下先吃饱了,才能顾得上天下士子,再者,天下士子不一定就喜欢陛下喜欢的卤煮。”

    原来他不喜欢吃,这下我完全没负担了,挥着筷子安抚他:“既然你不爱吃,那朕就先吃了,不然凉了不好吃太浪费!”

    苏琯便在对面看着我狼吞虎咽吃相惊人,嘴里包住一大包,还没咽下,就塞进新的内容,碗里以可见的速度迅速见底,最后我连汤汤水水也没放过,吸溜得一滴不剩。

    吃完后,一抬头,对面的美少年目瞪口呆。

    同样目瞪口呆的还有附近几桌的食客:“小娘子饿成这样,这小相公也忒虐待人了!”

    “你这人可真没眼力!没见人家小娘子衣着光鲜,小相公穿衣朴素,一碗卤煮只让给了小娘子,分明是小相公心疼小娘子!”

    苏琯不自在得耳根都红了,我为了给他解围,扭头对众人道:“你们哪里看出我是小娘子了,我明明是个男孩子!”

    食客们交头接耳:“女扮男装,也许是私奔!落魄书生勾引富家千金,乔装改扮私奔呢,看来就是这样没错!”

    有人持反对意见:“倒也未必。兴许还真是个生得漂亮的男孩子,两个俊秀小相公……你们懂的!”

    苏琯听不下去袱,拉了我起身离桌:“我们快走吧!”

    我恋恋不舍地随他离开,眼看要出店,我回头冲食客们神秘道:“难道就不能是微服私访的陛下和状元郎?”

    众人惊讶地看着我,继而纷纷摇头叹息:“没想到是个脑子坏掉的,可惜呀!”

    苏琯吓白了脸,赶忙牵了我火速逃离。逃到一个没人的街角,他板起脸教训我:“陛下怎可言语如此大意?万一被人发觉,陛下安危可怎么办?”

    我看着他肃然起来的俊秀面孔,一点也不怕他,笑嘻嘻道:“假作真时真亦假,真话在不同的语境中,就是假话,有什么好怕的嘛!”

    “万一听者有心,有心怀不轨的人,用你的假话就能兴风作浪呢?世道艰险,你怎可如此天真!身为陛下,竟如此儿戏!”他对我的嬉皮笑脸很生气,训斥的话语也严厉起来。明明年纪不大,说话却比太傅还老气横秋。

    我垂头认错:“好吧,我错了,你说的都是对的。”

    “陛下不必拿这话敷衍我,你心中未必认为自己是错的。”一眼洞悉我心思的苏琯气得走到一边。

    我也跟着走到一边,继续诚恳认错:“我保证以后不这样乱说话了好不好?你就原谅我一次嘛!谁让我年纪小,就是这么天真无邪呢!”

    苏琯表情有点松动,回头见我跟得他很紧:“陛下年纪小,天真难免,但不可这样心无城府!另外,陛下为何非要跟我走这么近?”

    我举起他的手,一路跑到这里,他手还牵着我的手没松开:“朕有什么办法?”

    苏琯俊脸唰的一下红了,被烫一般连忙甩开袱扭头往前走:“我们快些去找太傅……”

    我在后面露出狡诈一笑。

    小跑跟上去后,又换上一脸纯真无邪:“这么说,你知道太傅住的梨花巷在哪里?”

    苏琯原地刹步,脸色微红:“你等等,我去找个人问路……”

    苏琯问路,彬彬有礼兼具容貌出众,被问者都是一脸与有荣焉,热心指路。梨花巷就在离此不远的三条街后。

    他折返,在一个糖炒栗子摊贩前寻到我。我向他看了一眼,他对我觅食的目光十分了然,然而已是囊中羞涩,再无多余钱两。

    我咽着口水对他摆手:“没关系,我吸几口味道就饱了……好了……我们走吧!”

    我走了出去,然而苏琯没动。只见他拔了发簪,交给摊贩:“可以换一包糖栗子么?”

    然后我便获得一包香喷喷的糖炒栗子。

    路边,苏琯准备用缠绑画卷的绳子绑发,我解了自己的紫缎发带,摊在手心递给他。

    “陛下用什么?”他摇头拒绝。

    我甩了甩披散的头发,拿手耙了耙:“绑得不舒服,朕想松快一下。”

    为了展示我想松快一下,特意撩发甩过来甩过去,结果一阵逆风袭来,吹出一个鸡窝头……

    “朕就是这样一个汉子!”我旁白。

    苏琯忍俊不禁,拿紫缎发带缠了发髻,再来我身边给我一头乱毛顺了顺,许久才把鸡窝头打理好。

    我们继续赶路。苏琯在前,我在后,哼起了歌:“你挑着担,我披着发,迎来卤煮送走糖栗。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饥饿又出发,又出发。”

    苏琯又背又扛一堆东西,回头等我,听着我的荒腔走板,嘴角微微扬起:“我是沙僧?”

    歌罢,我摇了摇脑袋,凑到他跟前:“苏琯,你难道没有注意我在卤煮店里说的是,微服私访的陛下和状元郎?”

    他脸上一怔:“陛下不可戏言,科考尚未开始……”

    “君无戏言,那苏琯就不要让朕的话成戏言。”我越过他,抱着糖炒栗子边吃边往前走。

    远方巷陌,一片如雪砌的花海,隔开喧嚣俗尘,梨花树下,一座宅院遗世而独立。我止步在梨花外,逡巡不前。苏琯走来,望着花海道:“姜太傅可真会挑宅院,僻静无扰,花海隔绝。陛下为何停步?”

    我老实交代:“太傅是被我气走的,我现在找上门去,怎么说好?”

    “陛下历尽艰辛,路经八十一难,才到如来殿。就是什么也不说,太傅也会体谅你的辛苦,说不定就不生气了。”

    我唉声叹气:“你是不知道他有多不好惹。”

    苏琯帮我剥了几个栗子,给我打气。事实上,吃饱一点,的确勇气就足一点。

    咬着板栗,我就闯入了太傅的势力范围。这条梨花巷有好几户人家,无法确定究竟哪一户才是太傅宅院。

    苏琯却十分有把握地走上第一户人家大门前,指点我看:“陛下看门楣上,有一排正六角形的圆木,那便是户对。五品以下官员,门楣上户对只可有两个;四品以上官员,户对可以有四个;亲王以上,乃可嵌十二个户对。”

    我领悟,然而远眺了附近几户人家后,还是难以判断:“太傅的品级应符合四个户对,但这附近,两个户对的有三家,四个户对的有两家。”

    苏琯又让我看门下:“陛下再看门枕石,俗称门当,有圆形有方形,圆形如战鼓,为武官独有,方形似砚台,为文官所属。”

    “方形门当,四个户对,原来是这家!”我一指苏琯所站的宅院,夸赞他道,“你真聪明!”

    苏琯不以为然笑道:“常识耳。”

    判断了太傅的宅子后,见其宅门并未合上。苏琯拿的东西多,腾不出手,我便上前将大门悄悄推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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