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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部分

原来你不是-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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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国民年纪已高,自然听不见锦衣卫那边有个什么骚动,只是看着比赛忽然发现身边气压又有点不对,于是拢着袖子,歪了歪身子凑近身边比自己高了大半个脑袋的儿子:“儿子,你今天有点奇怪,怎么动不动就露出一副媳妇儿被抢的模样?出什么事儿了?”

    君长知目不转睛,面不改色道:“肚子疼。”

    君国民莫名道:“肚子疼怎么了?难不成是今早吃坏了东西?吃什么了?我娘不是亲手熬得小米粥么?”

    君长知想了想,唇角一动:“来的时候被只猴子塞了个肉包。”

    君国民一脸茫然:“你不是不吃那玩意的?”

    君长知:“……”

    君国民不依不饶又道:“我还以为你已经过了随便什么人塞食物给你都往嘴巴里放的年纪了。”

    君老大人话语刚落,却看见自家儿子不知道为何似乎是由一个肉包子似乎联想到了其他的东西,脸上忽然露出个唏嘘的表情,沉默半晌,却忽然转过头来,认真地堆他说:“爹,你当年跟娘是怎么认识的来着?”

    “哦,干嘛突然问起这个?”君国民撸了把胡子,难得自家儿子提起他那写个青葱往事却是毫不含糊,一边毫不害臊地缓缓道,“当年你爹娘郎才女貌,男未婚,女未嫁,门当户对,却怎么都没碰上这门亲事——眼瞅着你娘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却还是选不到个好夫婿,于是那年七月七日,你娘到寺庙烧香祈求一段好姻缘,却不料在上山路上碰到一伙流氓——”

    “不想听了。”

    “……”

    “说实话。”

    “媒婆呗,”君国民清了清嗓子,挺挺肚子看似挺没趣地说,“还能是什么,这年头神仙眷侣、经历腥风血雨生死别离最后厮守终身的事情只会出现在民间画本里。”

    “听上去似乎对娘诸多埋怨,并不高兴这段婚事?”

    “埃你个混球别瞎说啊,天天在大理寺审犯人审得你都没三观了不是?连自己爹娘都怀疑起来,这要是乱说传到你娘耳朵里后院着火了你来灭火啊?”君国民看着身边一脸淡定说出那些个惊世骇俗话的儿子,“若是老夫对你娘有何埋怨,哪来的你?打石头里蹦出来的?”

    “这么多年,父亲可有对娘亲说过‘喜欢’之类的情话?”

    “……问这个干嘛?”君国民老脸一红,“就那么一两次吧。”

    “可有说过之后,立刻就忘记到后脑勺,对着花楼的姑娘蠢蠢欲动?”

    “什么?”

    “没什么。”

    君长知轻笑一声,却不知在笑些什么,君国民转过头看着自家二十几年春心未动的儿子,越看越觉得他满目隐隐约约的含蓄怨气,是有红鸾开窍之兆,看了看周围其他朝廷命官都一心一意地瞅着比武台,于是在椅子底下踢了他一脚:“你有看上的姑娘家了?”

    君长知又缓缓转过脑袋,盯着他老爹看了一会儿,看了半天看得后者浑身发毛,这才薄唇轻启,拧开头淡淡道:“没有。”

    君国民:“看上你就说,你爹我当官这么多年什么好处没捞着最后告老还乡之前给儿子说门好亲事也算是谋求福利,在说,你这条件找什么样的不行。”

    君长知想了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即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于是这话题算是过去了。

    就在这时,只听见“啪”地一声骨头断裂的清脆声音,君长知闻声抬头,却看见比武台上居然也有了结果——此时,那西番国侍卫的双手武器分别散落在比武台两边,他的一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云峥胸口之上,而云峥手中的长棍,也正巧靠在其右腿脚踝骨上。

    虽不见皮肉伤,单听着那声动静,应当是被敲碎了。

    周围陷入片刻沉默,随即不远处一声炮声声响,在那西番国侍卫倒在地上的同时,一抹瘦小的身影钻过栏杆直接冲上了比武台一把扶住锦衣卫正指挥使,踮起脚将一块手把送到他唇边正巧接住一口从后者口中吐出的鲜血,这似乎是一个开头,紧接着越来越多身穿飞鱼服的人掀翻了围栏窜上台,将他们的老大淹没在人群里。

    作者有话要说:云峥受了内伤。

    君公公……也内伤了。

第九十二章() 
整场比试的结果;眼瞧着像是云峥赢了;那无名侍卫折了一条腿;其实当比赛结束后,大家方才知晓;原来云峥也伤的不轻;那无名侍卫最后的一掌下了狠力,若不是云峥本身武功高强;这会儿怕是已经交代在台上了——他是硬撑着一口气被锦衣卫兄弟们扶着走下台的。

    在他们的身后;赢了兽会的皇帝不见喜气反倒是满脸微妙;看不出究竟是喜悦还是不愉悦,面无表情地看着一群锦衣卫下了台;直到那天边再一次连续响起了十几声礼炮的声响;他这才仿佛如梦中初醒般收回目光。

    ……

    天德二年;十月二十二日。锦衣卫正指挥使云峥因伤病无法续任锦衣卫正指挥使一职,主动起草一封退居后勤的折子递到那九五之尊之人的跟前。

    天德二年,十月二十三日。天德帝孟楼允了前任锦衣卫正指挥使申请退居后勤修养身心的折子,当日任命锦衣卫在任同知纪云为正指挥使,锦衣卫编号二十一为在任同知,至此,包括正副指挥使两名,当前锦衣卫在职者降为二十七人。

    天德二年,十月二十四日,深秋。

    这是白术与西决约定的“三日”之约的最后一日。

    央城的深秋天气已凉,近日来都尉府里的人也是纷纷张罗着准备今年的冬衣,在众人忙忙碌碌进出着收拾铺盖上的草席换上柔软温暖的被褥时,白术却独自一人拢着袖子站在院中——此时,夏季她来时那郁郁青青的树都枯黄得差不多了,每日都能扫一大把落叶堆积在角落,以往,都是谁早上起来了见着便清扫,最近几日,因为云峥闲下来,每日都是他在收拾这小小的院落。

    倒是收拾得井井有条。

    云峥老大啊……现在退下来了后,整日喝喝茶,跟不用当值的锦衣卫兄弟唠唠嗑,就差养只鸟就成标准退休夕阳红老干部的闲暇生活了。

    整天忙得双脚不沾地的人变成了纪云——白术想着,勾起唇角,正露出个要笑不笑的表情,却在这个时候又猛地想起那一夜当天德帝钦点云峥做兽会“斗兽之人“后,云峥曾经拉着纪云彻夜长谈——于是白术的那浅浅勾起的唇角又重新地放下了。

    原来那一晚上,云峥跟纪云说的便是这件事啊……关于都尉府从此由谁扛起大旗;关于兽会之后他自己何去何从;关于天德帝的那些个小心思……

    他都是知道的。

    只是不说而已。

    天德帝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了,明明知道这是一个坑,他也闭上眼往下跳了——说他愚昧么,其实本身是极聪明的;说他忠诚么,又觉得这忠诚里透着一股一厢情愿的傻劲儿……伴君如伴虎啊,帝王家的心思,果然谁也不敢猜。

    “……”

    白术忽然觉得自己当初那卯足了一股劲儿削尖了脑袋蹦跶着要往龙潭虎穴里创的拼劲儿也是醉得不行。

    盯着院落墙角的那一堆枯叶看了一会儿,却在此时,忽然感觉到一个身影停在自己身后,白术不回头,那人也不走开,就像是一尊门神似的蹲在她身后,于是白术笑了笑,头也不回地懒洋洋到:“指挥使安好哇?”

    “嗯,无比安好,就是看着大家都忙活着就你一个人闲在这儿发呆觉得颇为碍眼。”纪云严肃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片刻之后顿了顿,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忽然没头没脑地感慨了声,“这院子的落叶挺厚的呀。”

    白术“唔”了声,倒是习惯了他这乱七八糟极具跳跃性的思考模式,转过头眼角含笑地扫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那新上任的指挥使大人:“可不,秋天来了嘛。”

    只见纪云又是满脸严肃地点点头,随即道:““万岁爷今早又差人送来了一筐螃蟹——”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揍了嘟囔着“打一巴掌给颗糖当咱们傻逼么”的白术脑门一下,顿了顿这才继续道:“一会收拾完铺盖让二十一去弄点儿番薯来,晚上咱们吃螃蟹加煨番薯当宵夜吧。”

    “……”白术被指挥使大人这想一出是一出的奇葩思绪雷了下,捂着脑门稍稍抬起头看着这会儿站在自己面前的纪云,“师父,螃蟹凉,吃了拉肚子,番薯吃多了要放屁的,这么两样东西放在一块儿,你是准备率领都尉府走向集体灭亡的道路么?”

    白术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放平——这时候她发现面前的视野似乎发生了一点点点点的变化——比如以往当她放平目光时,往往只能看见纪云那广阔的胸襟之上倒数第四颗扣子,但是今天,她却是一眼看见了倒数第三颗。

    纪云自然是不可能变矮的。

    所以眼下这种情况只能是……

    “哎呀,”白术瞪大了眼,“我居然长高了啊!”

    话语一落,纪云的大爪子就落在了她的脑袋上,拍了两拍,随即“咦”了声露出个惊讶的表情:“还真是。”

    白术:“……”

    纪云:“……”

    两人沉默片刻,随即忽然想起:白术这会儿本就是在长个子的年纪,长高有什么好欢天喜地的,反倒若是不长高那才叫奇怪呢!

    “唔,晚上吃好吃的庆祝下。”纪云笑眯眯地说,“虽然还是矮得很,不过能长高好歹就能看见希望……”

    “说什么啊,晚上你准备怎么说呢?‘喜迎都尉府最矮的那个矮子长高一厘米我们来吃违禁品’?”白术摸了摸鼻尖,想了想,又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脸上表情一顿,随即道,“不过今晚我还有别的事,外差,不回来了,你们螃蟹和番薯给我各留一只,明早回来我当早膳。”

    纪云一愣:“万岁爷给你派了差事?我怎么不知道?”

    白术笑了笑,并未撒谎坦然道:“这不是前几天的事儿还没办完呢吗?这几天被云峥老大的事情弄得心烦意乱,都落下了进度——”

    话还未说完,脑门上又被纪云揍了下,随即那刚上任的锦衣卫正指挥使不急不慢的声音在她头顶响了起来:“你就是考虑太多,多愁善感又拖泥带水,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养成的臭毛病,仔细以后就被这些个多余的事儿耽搁了自己。”

    “我怎么多愁善感、拖泥带水啦?”

    “那日蹲在水池边哭得像个傻逼似的不是你?大雨滂沱的,还抱着老子的腰嘤嘤嘤——”

    “……忘了那件事吧。”白术抽了抽唇角,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在急速升温。

    “忘不了,老子这辈子第一次有人在我怀里哭成一滩烂泥,结果还是个男人,想想就觉得心塞得很。”纪云咂嘴,看上去真的很不高兴似的说,“哭完了一擦鼻涕翻脸不认人就算了还骂我人渣,你大爷,我当时怎么就没大嘴巴丫抽死你——”

    “……”

    ……

    在纪云的怒骂中,白术灰溜溜地滚蛋了,并且一路滚出了皇城,来到了皇城外。

    隐约记得自己第一次出皇城还是跟着当时是指挥使的云峥一块儿调查陆双的案子,然后她当时的顶头上司给她表演了什么叫“坐着轮椅飞檐走壁”,从那以后她在看见什么神奇的画面都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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