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不是-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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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四周看了看,随即便看见最中间的工作台上摆着四座石膏,其中有两座旁边分别挂着云麓和韶华的画像,而在画像旁边的两座石膏做的那是惟肖惟妙,居然与真人十分相似——白术看了一会儿,然后惊讶地发现,四座石膏里还有一座看着十分眼熟,她趴到工作台旁看了一会儿,然后惊觉这好像是她的脑袋。
白术:“哇!”
“哇什么哇,要做你量身定制的易容面具,当然也要知道你脸上的骨骼构造,”纪云站在她身后仿佛恨铁不成纲一般说,“走出去别告诉别人你当初通过了易容这项考核,咱们师门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这玩意出完任务能送我么?”白术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去摸自己模样的石膏像,被纪云眼疾手快地一把拍掉爪子,她痛呼一声缩回手,又道,“君公公送了我个大阿福,我总要回礼是吧……”
“……所以你就把自己的脑袋送他?”纪云露出个嫌弃的表情,“你脑子有毛病吧——唉,师父?”
纪云话语刚落,白术跟着拧过脑袋,仿佛是要应了副指挥使的听力绝佳的事实,不消一会儿,从屋子的阴暗处就响起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阵沙哑低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你们来的正好,二十一,二十八,你们来,试试这面具和你们和贴不和贴,我好再做下调整。”
白术跟着屁颠颠地去了,在纪云的催促下去洗干净了手和脸,确认手上和脸上没有任何灰尘污垢,这才又从谢师傅的手中恭恭敬敬地接过了属于她的人皮面具——那人皮面具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很薄一张,半透明状,仿佛稍一用力就会破一个洞,捏在手上凉飕飕的,还颇有弹性……
像硅胶。
但是肯定又不是。
“猪皮用特殊草药黏过之后就是这样,”仿佛是看到了白术满脸疑惑,纪云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背,“咱师父手艺精巧,这人皮面具戴上了再打点儿粉就丝毫看不出破绽了——”
白术吭哧吭哧地将面具戴上,就好像给自己戴上一层面膜似的,她张了张嘴,有些不会会说话了似的含糊不清地说:“鼻子那儿有点空。”
“还要塞几层皮进去的,这个要一点点往上黏,否则不牢固,看也不自然,还不轻触碰,碰碰就歪掉了。”
谢师傅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里屋的另外一个工作台,只见工作台上果然放着无数片薄薄的等大小的薄皮,只是蝉翼一般透明的猪皮。
“你胸也是这么出来的。”纪云在旁边兴高采烈地补充说明。
白术瞪了他一眼。
然后摘下人皮面具,开始试身体其他部位的改造——二十一恐怕是真的如同他说吹嘘的那般对易容术十分熟练,这会儿大大方方脱了上衣就捏起那些个薄如蝉翼的猪皮往自己身上需要修改的地方轻车熟路的贴,白术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发现那猪皮就是抚平了,一层层耐心地缓缓叠罗汉似的往身上叠,根据变化极小的面积变化,眨眼之间,好好地一个糙老爷们胸前就波涛汹涌了起来……
白术看了一会儿,就转身自己猫在小隔间里捣鼓了一会儿——二十一的动作快,她没那么熟练,薄薄的猪皮不是黏在手上就是放身上起了褶皱,而且软哒哒的……有点恶心……折腾个老半天好不容易堆起个小山丘,对着铜镜照了照,又低下头看了看,白术只觉得这会儿自己明明已经达到了人生最辉煌的巅峰。
她穿好衣服挺满意地往外走,然后叉腰问一屋子的人:“怎么样?”
“二十一做的偷工减料小菜包似的。”纪云满脸嫌弃地说,“你是不是这辈子没见过大胸长什么样的?”
白术:“……”
第七十二章()
听说那胭京楼的韶华姑娘弹得一手好琴;唱的一嗓子好曲儿;柔声细语;温情十足,这些日子因为西决二皇子出手阔绰还给她配了一只焦尾琴;每日华灯初上,她往那月下一坐,轻轻抬起手抚琴吟唱一曲;每一个雄性生物都可以在她傲人的胸膛中找到一个爱的港湾——
纪云“啪”地合上手掌的资料小册子;看向不远处一脸严肃身穿飞鱼服昂首挺胸站着的都尉府厨子:“二十一;你拉个琴我听听?”
二十一:“颠勺子我就会!”
纪云皱眉:“少废话!你就试试,颠勺子和弹个琴能差多远;不都是手上活儿么!”
白术:“……”
纪云这番不靠谱的话似乎注定了接下来的悲剧;于是十分钟后。
纪云捂着耳朵让都尉府厨子停止弹棉花:“算了算了算了,我都不知道好好的琴还他娘能发出这样有创意的声音,绣春刀拿来——唔,这样就行了,就流了一点儿血,伤口不深,瞪我干嘛——一会儿那老鸨问你怎么不弹琴就说你手受伤了好了,绣春刀给你藏在琴下面,你掰这个机关就掉下来了……如果机关卡住你就把琴摔了别客气。”
白术:“神马!那可是古琴!!”
纪云:“假的,真的让人收起来了,嚷嚷什么,到你了你过来——”
白术:“喔。”
听说那胭京楼的云麓姑娘原本是官家千金,因为早些年家里祖父犯下大事儿,全家都受了牵连,逼于无奈放下了小姐的身段进入花楼,走路如迎风弱柳,步步生香,大方得体,贤良淑德——
“不就是个花楼的花娘么,还‘贤良淑德’呢你在逗我?”白术看着她师父手中的资料,仿佛难以置信一般道,“做这资料的人真见过这两位花娘的真人么,夸得那叫个天上有地下无的,三观都坏了,谁啊,我要跟他谈谈人生。”
纪云面无表情地说:“资料我从云峥老大那拿来的。”
白术亦面无表情地回瞪他片刻,随即说:“云峥老大看女人的阳光一向挺有问题的,你忘记孙银铃的事儿了?”
纪云:“你个龙阳爱好者有什么资格批判我们看女人的阳光,光是龙阳也就罢了你还看上的君公公呢,更加那什么……”
白术斜睨了纪云一眼不理他了,又从他手中将资料抓过来——这时候二十一从外面端进来两碗桂花凉粉,凉粉是白术教他做的,有时候看着一群锦衣卫蹲在一起一边打扑克一边吃凉粉那画面也是美得很,这会儿,白术接过冰镇的甜食道了声谢,喝了口,一边喝一边翘着二郎腿将手中的那资料小册子哗啦啦地翻着看了一遍,想了想又指了指某一行说:“这上面说她早些年是官家人,她那个犯事的祖父谁啊?”
“谁知道呢,”纪云不负责地说,“应该是假的吧,这不是花楼老鸨子最爱的伎俩么,给姑娘们编造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身份,然后……”
白术点点头:“然后就将你们这群无知直男骗得团团转,就正以为她贤良淑德,乐善好施,埃怎么不说她不食人间烟火呢?……哦原来在后面这页,我就说呢。”
纪云:“滚。”
……
当天夜里,在白术他们给皇帝站好最后一班岗的时候,由十五、十六、十七他们三人翻墙出去,回来的时候十五和十七每人肩头上扛了一个大麻袋,因为任务是秘密进行的,除却皇帝的那些个整日猫着专业听墙角的影卫以及君公公知道之外,并没有其他人知道,所以他们这一系列动作隐蔽得……完全像是个采花大盗。
下了值,白术兴奋地搓着手冲回都尉府,跨过门槛还没站稳呢,就抓着正蹲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十五问:“怎么样怎么样人在哪人在哪!”
“……”
十五顿了顿,指了指后柴房,白术一溜烟就跑去了,剩下跟在她屁股后面的纪云和二十一就显得淡定很多,纪云先是笑眯眯地勾过十五的肩膀,像个流氓似的问:“怎么样,夜访花楼这差事好做不好做的啦?”
“好做的啦。”十五将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甩掉,皮笑肉不笑的说,“谁做谁知道的啦——狗眼都要瞎了的啦——啧啧,想不到那户部右侍郎王大人平日里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模样,私底下却玩得这么重口味……而且宝刀未老啊,我和十六在房顶上蹲得腰酸背疼才等到他完事儿,平日里肯定贪污受贿收了不少十全大补丸啊。”
这边纪云已经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
到了柴房就看见这会儿正扒着窗户往里面看的白术,听到身后脚步声她回过头看了十五一眼指了指柴房里俩麻袋:“怎么不动弹啊,药效还没过?你们放了多少啊,仔细别把人给闷坏了。”
“之前不还一直嫌弃人家么?”纪云嗤笑,“现在人到了面前最怜香惜玉的又是你了。”
白术嘿嘿嘿笑,这时候,就仿佛要回应她似的,那两个靠着墙放置的麻袋其中一个动了起来,纪云跟十五使了个眼色,十五一个箭步上前就上去将那麻袋给摘了,底下露出个穿着肚兜散着发却还是显得特别好看的脸,白术定眼一看,发现这张脸挺眼熟的,这些天她照镜子的时候看了不少次呢——是云麓姑娘。
只见这云麓脑袋上的麻袋刚放下来,眼睛上还蒙着黑布呢,那姑娘坐在地上伟岸的胸脯剧烈起伏了下张口便道:“我去你娘了个狗腿儿的哪个小王八羔子不要命了在老娘做生意的时候强行绑人知道我是谁吗哎呀我看你们有胆子窜入闺房想来也是知道我身份那你们知道我背后有谁么户部王大人可就是老娘的座上宾枕上客还有詹事府李大人大理寺白大人兵部徐大人——”
一旁二十一掏出个小本本一脸兴奋地将她哗啦啦数出的这一堆名字一个个记了下来。
白术猜想不等明儿太阳升起来,这些名字就躺在万岁爷的早膳桌上了——说不定还能赶上早朝各大几十大板的娱乐助兴临时环节……一边这么想着,她一边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纪云:“啊,贤良淑德,乐善好施,迎风弱柳,大方得体……”
纪云抬起手阻止了自家徒弟继续说下去,面无表情道:“我要找云峥老大谈人生。”
白术笑嘻嘻地走上前,刚弯腰就闻到了一股胭脂水粉的香味儿钻入鼻中,那味儿倒是不廉价,到底是头牌姑娘呢,普通的男人闻了恐怕是要把持不住——可惜她就是个性取向无比正常的女人,所以这会儿,她脸上笑容保持不变,一把掀开了那云麓脸上盖着的布条,十分和蔼可亲地说:“姑娘莫要惊慌,我们是——”
“呸!”云麓睁了眼,迷迷糊糊看见面前这小脸想也不想地啐了声,“哪来的小毛孩子,不学好偏偏学人家绑架良家民女——”
被无情归入“毛孩”行列的白术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下来,面无表情道:“这里是都尉府,锦衣卫办案,请姑娘配合。”
“什么锦衣卫?”云麓一楞,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随即仿佛是终于想起来锦衣卫是什么职位似的,脸上瞬间花容失色,一时间失去了之前那股子嚣张气,连忙缩成一团往后使劲儿靠,“官老爷,侍卫大爷,民女只是本本分分做点小生意,妈妈让咱们接什么客人咱们就接什么客人,倘若其中有什么不本分的人,我们姐妹也是不知道的啊,来的客人都是来消遣的,就算他不本分也不会在床上跟咱们说对吧,所以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放我回去吧——”
“急什么?也又说要把你们怎么样。”
纪云一个箭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