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不是-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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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到底懂不懂社交礼仪以及技巧。
这要是放在她们那个年代,俩姑娘见面就夸对方“胖了”,不是杀父仇人狭路相逢就是某男的现任与前任不幸巧遇——此话一出,分分钟被砍死的节奏啊!
白术微微眯起眼,上下将面前穿着君府丫头衣服的便宜妹妹看了一边,几个月未见,小丫头像是长高了,那因为营养不良而不怎么好看的脸色也养得白白嫩嫩的,那一身薄荷色的轻衫穿在她身上倒是挺好看,牛银花本来就生的好看,这下子更是大概要成了君府第一美婢(……),白术越看越满意,伸出手掐了牛银花的脸一把,调侃道:“哟,看看这小脸白嫩得,看来君府没虐待你啊,漂亮了,再过两三年,难免变成个大美妞。”
“大哥,别瞎说啊,夫人和老爷对我很好的,还说什么再过两年要给我巡个好人家呢。”牛银花一张脸红扑扑的像是苹果,拍开白术的手,却抓着她不放靠近了很是亲密地说,“我听君大人说,大哥可是进了皇城当了威风官爷的人,怎么人没见利索,反倒是变得流里流气的呢。”
“嗯,这没办法,我在的那地方都是一群流氓,我要不流氓点就跟他们画风不同了。”白术哼了一声,“你忙不忙,不忙带你吃好吃的去。”
“嗯,昨儿君大人就跟老爷夫人知会过,他们都知道你要来看我,就准我的假了。”牛银花笑眯眯地说,一张脸脸不知道为何变得更加兴奋了似的,她抱住白术的胳膊摇了摇,稍稍撅起嘴道佯装抱怨道,“我今天一大早就起来等你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此时白术正带着牛银花往央城最有名那家卖甜品最有名气的走,一边走一边隐隐约约察觉出个不同来——她恐怕也是在陆双的事件之后真患上了什么职业病,这会儿对人的观察总是在意一些其实并不太重要的东西,比如她发现,其实牛银花变得不仅仅是外貌,小丫头开朗了很多,说话里也是带着浓浓的央城腔调,刚来这儿的时候家乡里的口音去得干干净净,一点都听不出来了。
至于撒娇,也是恰到好处。
这要是换了个男人在白术的位置,恐怕是要出门左转金玉楼直接金银珠宝求亲才好了。
至此,白术忍不住叹息:小孩子的学习能力就是强。
到了酒楼坐下,白术要了两份蒸月饼,红豆馅儿的,古代就是这点好,没有食品添加剂,做出来的东西扎扎实实,咸蛋黄又香又油,吃在口中口感沙沙的,红豆馅甜得恰到好处,配着那月饼中央的咸蛋黄一块儿下肚,满口留香。
再让小儿沏上一壶茶,坐在靠窗边的位置撑着下巴看看底下热闹的街道人来人往,打从穿越到大商国这么久,白术还是头一回觉得全身心地放松下来。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牛银花说话,只是报喜不报忧地,受伤在床上趴了大半个月才下地这种事直接跳过,要死不活地天天将自己糊在墙上蹭来蹭去一个星期这种事绝口不提,她只是说一下自己在皇宫里如何顺利升官发财,特地强调了下自己现在每个月四两银子,然后偷偷摸摸地从袖子里掏出三两银子交给牛银花,让她自己留着花,又拿去另外四两银子,让牛银花往家里给爹娘寄过去。
牛银花推脱了下就收下了那些银子,小心翼翼地收入了口袋。
白术单手撑着下巴,垂着眼看着牛银花的动作,睫毛轻轻颤动后,她掰开月饼吃了一口,待满口香甜,这才又假装漫不经心地问:“银花,我听君公——君长知说你改名字了,为什么?”
“……”牛银花收银子的动作一顿,抬起头,扫了白术一眼,“大哥,你怪我?”
“……”白术见着孩子可怜兮兮的模样,真有想法这会儿也烟消云散了,连忙摆了摆手,“我就问问,我进宫也没用牛狗娃那名字啊,傻得很。”
“嗯,可不就是这个道理么。”牛银花连忙点头说,“我当时没想这么多,夫人问我叫什么,我就说了我名字了,可是我刚说完,就见春香她们在旁边笑开了,刚开始还奇怪她们怎么笑话我,后来想了想就明白了,她们就是笑话我的名字土呢。”
“可是春香这个名字哪里有比银花好一点?”白术茫然道。
“后来我就给自己改了个名字叫银瓶,”牛银花捧着脸,用筷子划拉着面前的甜点,“她们还笑话我的口音,我也顺便把口音也改了,现在没人笑话我啦,君府的人都挺喜欢我的,老爷夫人也对我好,少爷也……”
牛银花说着忽然顿了顿。
“他干嘛啊?这月饼挺好吃的,你赶紧吃啊,中秋节哪能不吃月饼啊。”
“不用了,君府晚上家宴,我们也有分到的。”牛银花笑了笑,假装漫不经心地说,“我今儿见着少爷的表妹了,长得一点也不好看,说话小小声像是蚊子哼哼,打从进门就一直低着头,就好像她脑袋上的花簪子有多沉似的……但是夫人好像挺喜欢她,一直拉着她说话,还问她想不想留在央城多做些客,让少爷抽空陪她到处转转,到灵泉寺上个香什么的……”
“喔,”白术一边啃月饼一边面无表情地说,“然后呢?”
牛银花皱起眉,又飞快地舒展开来,用手中的筷子戳了戳面前的月饼——月饼被戳得稀巴烂,里面的蛋黄都散了出来,白术看得心疼,干脆把盘子拖过来开始吧唧吧唧吃第二份……于是不知道她们“兄妹”身份的,恐怕还以为是哪家的小侍卫带着自己的小伴侣出来约会了,俩人坐在靠窗的位置,那小丫头皱着眉一副隐忍心中生怜的模样,而那个矮小的侍卫年轻人,却只是坐在她对面,木着脸吧唧吧唧的吃吃吃。
来来往往的人见了,不住地摇头。
纷纷在心中默默祝福这生得极好的姑娘早日脱离苦海。
过了一会儿,他们还看见这个侍卫小哥吃就算了,还拿筷子去戳那小姑娘的手,催促地问道:“然后呢然后呢?”
路人众:“……”
这样的二缺汉子还留着过重阳?
“哎呀,然后就没然后啦,”牛银花拍开白术的筷子,转过头来看着她,又是眼前一亮,“大哥,你们宫里忙不忙,你说少爷会不会没空带表小姐出去烧香?”
“他忙得飞起来啊,烧什么香?”白术皱眉,“你这么在意这个干嘛,喂,你不会是喜欢他吧,我了个去,妹啊,你听姐……听哥说,这个君大人他可能那什么,你可千万不能那什么,老牛家还指望你能传宗接代什么的……”
“哎呀,你说什么呢,我一个女娃怎么传宗接代啊!要那也是你的活儿!”牛银花瞪了自家兄长一眼,“而且你说的那什么是什么,我听不懂。”
白术停下了咀嚼的动作。
她瞪着桌子对面满脸怀春的妹子一眼,片刻之后,伸出手,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你不在意君大人以后不能给你‘性’福,那我也不拦着你,不过既然走上走条路,那就是回不了头的……”
“……”
“还有啊,更好重要的是……”
“……是什么?”
“那什么,大哥这儿有一大窝的黄金单身汉,除去老大你hold不住之外,还有二十六个,改天我一一给你介绍一下,有个叫纪云的,哎哟,那叫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武功又高,还能带着你飞檐走壁,想放人体风筝么,那家伙就能带着你飞啊,强烈推荐!至于君大人么……”
你就别和我抢了呗?
一个公公,抢破脑袋像什么话,对吧?
………………………………而且我他妈觉得我抢不过你怎么办?
第六十二章()
正当白术无比蛋疼之时;只见坐在桌对面的牛银花忽然眼神儿一亮;稍稍站起来;身子探向楼外边,把白术唬了一跳;正想说“请勿把头手伸出窗外”;却在这个时候;看见牛银花兴高采烈地挥了挥手,冲着街道上叫了声:“少爷!”
白术一愣;将最后一块月饼塞进嘴巴里,也跟着探头看了看;果不其然看见大商国堂堂大理寺卿正站在酒楼之下。此时君长知正拢着袖子抬着头往上看;阳光照射在男人那张异常白皙的脸上,将那张面容姣好的颜笼罩上了一层圣光(……);因为他今儿只是便装出宫,并未戴璞头,一头长发用一根红色丝带松松拢在身后,微风吹过时,乌黑的发丝轻轻拂过他的面颊。
白术眨眨眼,忽然能理解牛银花那些个情愫——救命恩人嘛,而且还是长得好看的救命恩人,谁不喜欢?就连白术自己最开始也是被君公公的貌美如花所折服,后来在相处中,终于被他的鬼。畜性格虐得彻底拜倒于其巨蟒绯色官袍之下,从此甘愿放弃后半生“性”福,甘愿做一个安静地臣服于公公脚下的“美男子”。
君长知看着探出个脑袋出来的锦衣卫小鬼,微微一顿,随即抬起手,指了指唇边。
白术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下嘴边,然后哗啦啦地掉下大一堆月饼渣滓。
“大庭广众之下卖什么蠢,都尉府的脸都叫你丢光了。”君大人面无表情地说,“下来,回去了。”
白术“喔”了声,从口袋里掏出甜品的钱放在桌子上,转身便带着牛银花下楼去了,并且在下楼的过程中,她没忘记敲了敲妹妹的脑袋,说了句:“看吧,其实你家少爷挺忙的,没时间陪什么表妹去烧香。”
一句话安慰了牛银花,顺便也安慰一下自己,不知道为什么,白术忽然觉得有点心塞塞的。
白术来到君公公身边,两人告别了牛银花正准备离开,却在这时,白术听见牛银花在身后叫了自己一声,她回过头,看着自家妹妹瞅着自己,阳光之下目光闪烁,顿了顿,她露出一抹极为灿烂的笑容:“大哥,差点儿忘记了,今日是你生辰,一会儿我让跟少爷一块儿进宫照应的二毛给你捎带一碗长寿面吧。”
“我生辰?”白术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下意识地去看君长知。
“看我做什么?”君长知莫名其妙地回视他,“我又不是你爹。”
“……”
君大人一本正经说起笑话的时候,还真是刻薄得不行呢。
白术点点头,又是“喔”了一声,随口说了句“那等你的长寿面啊”之后,就挥了挥手,算是告别了自家便宜妹妹——难得还有个人惦记着这牛狗娃的生日,想不到这孩子居然是八月十五生的,听说孕妇在生产时是不能看圆月的,否则生下来的孩子会有残疾。
……虽然是迷信封建,但是当白术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时,她发现自己又有一点想要相信这说法可能是真的了。
……
待白术与君长知二人回到宫中,已经差不多是日落时分,因为晚宴时间将至,此时宫中的气氛分外紧张,白术与君长知各自回了自己的老窝,换上了中秋晚宴上要穿的衣服——白术自然还是一身飞鱼服绣春刀的搭配,穿好了衣服,她又凑到镜子前面左照又照,一边臭美一边说:“嗯,牛狗娃,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小学五年级的学生了,长大了呢……虽然胸还是这么平,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一个成语叫‘厚积薄发’,咱们争口气,还可以抢救一下——”
正叨咕着,纪云推了门走进来:“絮絮叨叨嘀咕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