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不是-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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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觉得自己特没出息,打从见了君长知以后满脑子都是两人开口说话应该是什么样的情景——她该冷艳高贵压根不理,还是假装什么也没发生冷漠潇洒装路人?
又或者干脆扑进公公怀里哭天抢地?
最后一个当然不可取。
君长知到了北边三天二夜,白术整整琢磨了三天二夜,直到第三天的晚上,央城兽会,孟朝玉也找了给君长知接风洗尘的借口设宴乐呵乐呵,过两天君长知就该回央城了,他没主动来找过白术,所有的设想台词都变成了幻想,白术觉得有点生气,但是转念一想,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这北方不比央城,能人异士多如狗,央城节庆才舍得放两声的烟火在这儿天一黑就不要钱的开始噼里啪啦,月亮高悬,歌舞开始,周围的其他将领早就嗨上了天,牛银花作为央城送过来的“美人”坐在距离孟朝玉最近的位置:这个没节操的北镇王看着不像是想要拒绝,哪怕若他再年轻时努力一点牛银花说不定都能当他闺女。
禽兽啊。
人群之中,唯独白术撑着脸坐在桌边,看似目不转睛专心发呆,实则余光跟着某个清瘦的身影在宴会上晃悠了几百个来回——
他瘦了。
脸上的肉都快瘦没了。
腰间的绶带将那腰束起,就剩下小胖三分之一那么粗。
得出结论:他过得也不怎么快活。
白术觉得心里快活了。
转头一想,这么在意得失,无非就是她好像还是喜欢他,顿时又不快活了。
抓起小酒杯给自己斟酒,面前的烤羊肉又香又嫩,白术用小刀割着吃,一边继续发呆,正当她以为这一晚上就这么安然无恙的在偷窥中渡过了,这个时候,北镇王来了妖蛾子,玩什么行酒令,就以兽会为题作诗,一圈下来,作诗不成的人受罚。
白术一听就觉得这个提议特别奇葩,后来事实证明她的猜测真的没错,让那些学武的大老粗作诗等同于让他们作死,加上酒过三巡,某位仁兄连“易为龙袍改”这种可怕的大不敬都出来了,白术偷瞄一眼坐在对面安静喝酒微笑的当今圣上头号走狗大理寺卿,心中默默感慨:兄弟,活着不好吗?
一圈下来十八摸也被改成了诗词用来凑数,有些连十八摸都不知道的只好甘心等罚,到了白术,她摆摆手直接说不会,过了她又听了无数小黄或者造反诗后,到了在场唯一的文豪君长知,众人伸长了脖子坐等文豪拉高平均水平,谁知道他手中酒杯一放,从此沉默到鼓声停止,微微一笑:“想不出。”
白术心想这个人真的讨人厌。
一点都不会逢场作戏的。
最后宴会上一共五六十人,一个字都挤不出要受罚的有十五六七个那么多,放在央城够再组个锦衣卫的……白术幸灾乐祸的看着恨铁不成钢大骂他们不学无术游戏都玩不起来的孟朝玉……最后因为人数众多,要想点子一个个罚过去得把人累死,北镇王只能抓来一把筷子,厥了其中两根一把抓在手里,然后说:“抽到的任罚总可以了吧,自己想怎么罚,点子敷衍不够让大家满意的就一直罚到明儿早上天亮大家满意为止。”
众人嘻嘻哈哈一窝蜂上去抽北镇王手里的筷子。
白术挤在后面,等到自己的时候众人已经拿得差不多了,她随便拿了一根,从北镇王手里拿出来时候看他一脸狡黠她就觉得不对,结果一看手中果然是半根筷子。
瞪了北镇王一眼,捏着那小短棍儿她伸长了脖子去找另外一个倒霉蛋,结果一抬头就看见君长知沉默的站在那,手中是另外一根小短棍。
白术:“草!”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周围不知其中苦大深仇的人一看,呀一男一女拿了筷子有的玩,纷纷热闹兴奋起来,那情景让白术仿佛回到了一年前中秋节那天晚上,御花园后院里,锦衣卫们围绕着桌子捏着竹子雕刻的扑克牌她和君公公的哄——
白术失神之间。
突然感觉到眼前光线一暗,像是什么人走到她面前,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人哪位,手中捏着的小短棍已经被人一把抽走,脑袋顶上响起一声低沉又淡漠的“看仔细了”,然后下一刻,那站在她跟前的人便弯下腰来,带着酒香的气息扑鼻而来,略微冰冷的唇贴上了白术的。
先是惩罚似的在白术唇上咬了一口,然后那火热的舌尖便强行长驱直入。
第一百七十九章()
老老实实说一句丢人的,白术是真的被弄懵了——平日里机智得像只猴子似的她现在变成了猴子请来的逗比,不但没有伸出手推开君长知,还仰着脸特别配合他的一举一动。
这个吻可怕极了,仿佛能抽光人所有的思考能力——然而它又是极为符合君长知本人性格的,看似温吞的外表下实际上带着不容拒绝的侵略性,舌尖懒洋洋地勾住白术的不让她有丝毫退缩的空间,在后者稍稍让步后,得寸进尺的肆意进攻,直到杀到敌人丢盔弃甲,彻底放弃抵抗……
等这一吻过去,时间就仿佛过去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
等两人分开,周围安静得可怕,白术鼓着脸气喘吁吁,君长知倒是不急不慢,伸出手提她擦去唇角边未来得及吞咽下的唾液,淡淡道:“愿赌服输。”
愿赌服输。
这个王八蛋在不知道死活下落的情况下几个月未见见了她不惊讶不生气不高兴不伤心将一套“假装我们不认识”的戏码演到了影帝级别——然后在整场大戏眼瞧着就要无声落幕的时候,他借着游戏的局扑上来众目睽睽之下占了个便宜,最后,居然跟她说愿赌服输reads;!
白术几乎气得呕血。
瞪了眼面前的人,后者像是早就猜到她会是这般反应,面无表情。
白术见撒气对象没反应,只好换个倒霉人群——转过头扫了一眼周围定格在他们抱在一起互啃的前一秒还没反应过来的周围人,抬起手用袖子抹了下嘴,冷冷问:“看什么看,我女的,他不断袖。”
众人惊呆了。
反应过来后,纷纷露出被雷劈过的表情。
——唯独北镇王,在最初的惊愕后笑弯了腰,一边笑一边说:“若是哪个男人看上你,他离断袖也就是一脚往前万丈深渊的距离了!”
白术没客气,狠狠地踩了北镇王一脚——要说她真的就和君长知这么有缘拿到一样的短签这种十分少女漫画的事情白术并不会相信,所以追根究底,罪魁祸首还应该是某个笑得最开心的人。
现场也就孟朝玉笑得最开心,就好像他没看见当事人以及周围围观的众人有多尴尬似的——
最尴尬的莫过于白术在孟朝玉的欢声笑语中转过头不小心对视上了牛银花的双眼——那张这两年出落得越发精致的脸,最漂亮的莫过于那双眼睛。
一不小心……
一不小心就和当年将半粒莲子递给自己的那双乌黑的眼重叠在一起。
其实它们又好像完全不同。
白术心里往下沉了沉,发现自己的心情变的更加不好了。
……
人群散去后,君长知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再也没有多看白术一眼,高冷的像男神——对于那些已经有些喝高跑上来敬酒的人,他倒是来者不拒,一杯一杯酒往下灌,像喝白水似的。
白术单手撑着下巴看了他一会儿,片刻之后,发现自己也是隔着老远的,跟着君某人一杯一杯下肚——这会儿桌面上堆满了空酒瓶……她先是愣了愣,随即略感无聊地长叹一口气:“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你说谁?”
北镇王拎着一壶小酒来到白术身边,这会儿大家都乐呵开了,也就不再规规矩矩地坐在原本做的座位上,王爷拎着酒杯大剌剌地跟自己这“得力干将”碰了个杯,看对方毫不含糊地捡起个盛满了酒的酒杯一口将酒灌下,他盯着他,勾起唇角:“在未来的百日内,你要成咱们这小小边城的名人了,风头怕是要盖过本王。”
“那是,”白术冷笑,“毕竟君大人的唇可不是尔等卑贱凡人想碰就能碰到的。”
“我不跟你耍嘴皮子,二十八,”孟朝玉换上了个严肃的表情,直呼面前人的某个忌讳名,“你同这君长知果然有一腿,这么大的事儿,你怎地不告诉本王?”
“……”
白术打了个酒嗝儿,竖起一根手指胡乱压在了孟朝玉那张停不来的嘴上,严肃道:“首先,咱俩不是一对。”
孟朝玉一把排开白术的爪子:“你们刚才那样,一看配合就知道不是第一次,你以为老子眼瞎?”
“行,好,可以,就算咱们确实有过那么,一腿,”白术的手又挣扎着纠缠上孟朝玉的唇,“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明白了吗,自打我从央城出来,用回了牛狗娃的名字,从那一刻起,别说有一腿儿,半根蚊子腿都没有reads;。”
“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白术一听,也不压着孟朝玉的唇了,改伸手去掐他的唇像是试图让他彻底闭嘴——
“这是我要说的其次,”白术说,“你怎么管那么宽?你管我骑马射箭跑步就算了,我他娘和谁有没有那么一腿两腿跟你有什么关系?”
“哟呵这说话的语气,”孟朝玉见面前这人兴许是喝高了,也不同她计较,一把将她的手拽下来,为了防止她乱动干脆不撒手捏在手里,同时他稍稍凑近了白术,“你和谁有没有一腿是跟本王没关系,但是君长知就不一样了。”
白术微微眯起眼,眼中酒意稍散去。
孟朝玉言简意赅:“是个人才,弃之可惜,将来可用。”
白术眯起的眼瞪上了:“你是不是疯了,君长知你都想收拢,那可是当今万岁爷从小穿一条裤衩长大的——”
“他若真的有心辅佐当今圣上,怕早在几年前就坐上比他老爹还高的位置上了,怕也就是怕早看出了自己那穿一条裤衩长大的伙伴不是那块料……”孟朝玉说,“你去问问他,有没有兴趣——”
白术:“啥?”
孟朝玉微微一笑:“造反?”
造反?
造谁的反?
邀请央城第一走狗头号种子锦衣卫造反就算了,连皇上的儿时玩伴、专门查办企图各种造反贪污的大理寺卿都不放过,这他妈……
以为自己在玩丢手绢低龄幼儿游戏呢?
白术知道孟朝玉这是彻底疯了,将自己的手从对方的手中抽回,露出个嘲讽的表情——
孟朝玉抬手将她拉回来坐在自己的面前,见眼前人目光涣散,不得不捏着她的下巴强行让她转过头看着自己。
“你去问问他,”孟朝玉说,“只要他点头,哪怕来日央城城破,来年,大理寺卿还是他君长知。”
要问你自己不知道去问?
没看出老子躲他都躲不急啊。
白术露出个不耐烦的表情,结果还没来得及回答,突然听见不远处响起了酒瓶掉落在地的声音,她顺着声音看去,发现是一名大将动作粗鲁的撞翻了君长知面前的酒案,酒洒了他一身。
“怎么啦?”孟朝玉问,“你们这些粗坯之人能不能离君大人远点儿?”
那将士连连道歉。
君长知站起来,弹了弹袍子上的酒业,轻描淡写地瞥了孟朝玉一眼:“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