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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修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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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

    “就像现在的感觉,活在天上,只有快活,没有痛苦。”

    回去的路上,詹平照例在前面披荆斩棘。

    陈苏用指尖拔着掌心的刺,这个身体好像就不是她的,她没什么痛感。她晃了晃脑袋,她好像是做了一场不好的梦。

    两人下山走到水泥县道上,一行人拦住了他们,领头人正是万强。

    万强垂涎的目光一对上陈苏就挪不动了,搓手流口水道,“难怪詹平愿意做接盘侠了,送给哥哥,哥我也愿意啊!”

    詹平双手一扒,羽绒服的扣子咔咔作响,带着一股狠劲,羽绒服飞了出去。

    詹平这个男人占光,难得放出来的一轮红日就给他一人占去了。

    短款毛衣更突出腿长,两条腿的影子更被拉了老长,随他走而走,就像身后跟了打手。

    红日似是偏爱他,所以都聚在他的背上。又似是畏惧他,所以不敢照他的脸,他一抬脸,暗沉到窒息的光影里射出两只猩红的狼眼。

    詹平什么都不做,就往前走,万强步步后退,直到退到路边,看了一下五米下方的臭沟。

    万强舌头都打颤了,犟着脖子道,“我今天来是跟你说事的,我家三个祖坟碑都开裂了,你给我重新雕个,我知道你手快,我还赶着大年三十去祭祖呢!只要刻了这碑,今年就不用你还利息了。”

    村里人讲究迷信,腊月上坟,祖先回来吃饭,哪有腊月让人刻碑的道理?多晦气!

    万强就是要让詹平在女人面前面子丢光光!

    詹平话里带煞,“我明天就走,整个腊月都不在家。”

    至于陈苏……他下午就送她走!

    平时詹平懒得跟万强多嘴,这一回,詹平发话,“不要惹我。”

    万强尖声道,“真是好笑!欠钱的还拽起来了!不刻碑是吧,那就给我还钱!”

    詹平自从七年前废了手,吃喝赌钱夜不归宿,开始做生意收学徒,混的还有模有样的,除了不近女色,家人对他也放了心。可是就是几个月前,他反复咯血被发现,查出部分肺叶的支气管扩张,要做肺切除。家人这才发现他七年来的钱都不知花哪去了,他自己这样说的,他这辈子无妻无子寡人一个,有弟弟尽孝,他死了也没什么。家人却给他借了钱做了切肺手术……这才欠上了万家的钱!

    詹平一把揪住万强的衣襟,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万强,就是废了你,我也赔的起。”

    詹平一手把他推进了臭水沟里!

    詹平掉头看紧跟不舍的陈苏,凶神恶煞道,“你还跟着我干什么?”

第10章 他撵她走() 
詹平带陈苏去了镇上,小镇上不好打车,詹平在等去w县的面的,决心撵她回苏州。

    詹平杵在路口吸烟,见旁边人指指点点,才回头一看。

    也不知道陈苏昨晚在被窝里怎么拱的,一头卷毛乱糟糟的。狐狸毛被荆棘树叶打湿,又脏又狼狈,蜷身缩脑的坐在转让店铺门口。

    应该是扎了不少荆棘刺上去,陈苏把爪子都快贴到脸上了,又挤又拔的。

    詹平心里有鬼,明明两人保持十米的陌生人距离,就仿佛周围人都在控诉他这个施虐狂。

    詹平看到陈苏舔手背的时候,才察觉出不对。陈苏翻过手又继续细致的舔起手心来。

    詹平的阴影笼罩在陈苏的头顶,腹中一团岩浆在往上涌,喉结滚了一下,沉声质问,“你在干什么?”

    她真的好像一只幼狗啊,双眼湿漉漉的,落水又受了伤后独自在角落舔舐伤口,看同伴来了,那种全身心的依赖和期待毫不作伪。

    他双眼的猩红慢慢退了温度,又成了一座石雕,“在我面前,装可怜是不管用的。”

    陈苏扬起伤口。交错的手心,看的出来她舔的很卖力,干净到每一个刮伤刺伤都露出淡淡的粉肉。

    陈苏解释,“亲亲就好了。”

    詹平别过脸,“你又不是畜生。”

    陈苏腼腆道,“被詹平看出来啦?我确实没用,又打不过那些猛兽,所以就要学会自我疗伤啊。不像詹平,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两。”陈苏眼里的崇拜显而易见,在陈苏的概念里,那些荆棘树就是猛兽。

    陈苏扬起左手,“我没唾沫了,你帮我下。”

    有的伤口刮的很长,有的刺的很深,血液已经凝固,自从七年前的变故,詹平就有点怕血。

    詹平往后一退,从屋檐的阴影退到阳光下,整座石雕不再模糊,而是棱角尖锐。

    “我带你去治手。”

    “你帮我亲亲就好了……”

    “你不知道脏吗?”

    “怎么会脏呢,猫猫就是用舌头给自己洗澡的。舌头比灵丹妙药还管用。”

    詹平连轻蔑都不屑,“我嫌脏。”

    詹平一把抓起陈苏,往上一提。陈苏摇着尾巴嗔道,“咱们是一家人,我才让你帮忙的。”

    詹平带陈苏去了小诊所。

    医生先给双手冲洗了一番,用棉签蘸了酒精,温和道,“会很疼,你忍忍。”

    穿白大褂的人说话都是圣旨,陈苏惦记着“会很疼”三个字,直勾勾的看着医生下手,火辣辣的感觉一上来,加上碘酒的冲味,再看詹平的双眼里就像烧着火,陈苏飘飘然。

    詹平到底是忍不住,“你下手轻一点。”

    这个诊所没开多久,医生不认识詹平,促狭道,“我哪敢重啊,还不把你老公心疼死了?”

    “心疼?”一听就是好词,陈苏很羞涩的看了一眼詹平,“是未婚夫。”

    詹平心口一悸,不过晃神几十秒,再看陈苏的手,碘酒正抹到她的中指指腹,陈苏嚷嚷道,“医生这里有个刺头扎进去了。”

    医生按了按,陈苏叫的有模有样。

    医生戴了眼镜,用两根针在陈苏说的位置一左一右的挑,直到挑了好深的一厘米长口子也没找到刺头。

    陈苏的手养的很嫩,指腹没茧,针一刺进去就出血,医生开了一道血肉模糊的深渊,詹平的心坠了进去,越想事不关己越饱受煎熬。

    詹平的余光留意到陈苏的视线,猛不防扫过去,陈苏还来不及收回眼里的期待和狡黠。

    詹平顿悟,怒气上头,双眼又开始冒火,“挑不出来就不挑了,快给她包扎好,我还等着走。”

    詹平从口袋里摸烟,往门外走,陈苏急忙抓住他的手臂,怯怯道,“我不是故意的。”

    詹平忍住掐死她的冲动,“少在我面前玩心眼。”

    陈苏扁了嘴,支吾着,“我只是想让你心疼。”

    詹平两指掐住她的腮帮,再摁下去的话,她都能在他的手上磨个腮了,又如疾风骤雨的收回手,掉头就走。

    陈苏抬头问,“为什么詹平生气了?”

    医生笑道,“他没生气,只是更心疼了。”

    陈苏不解,“‘心疼’不是‘心里快活’么?”

    医生迷惘,“嗯?”

    陈苏碎碎念:“是你跟我说‘会很疼’的,‘疼’不就是快活么?你说重一点詹平就会‘心疼’,‘心疼’不就是心里快活?詹平一早上心情都不好,我只是想让他开心点。”

    医生竟然无言以对。

    陈苏的手包成粽子,跟着詹平到了w县,此时已经是十一点钟。

    詹平打电话给大巴司机:“我在南站,要回苏州,一个人,你来带一下。”

    司机上次被陈苏坑苦了,骂骂咧咧道,“这腊月的,车哪有那么好坐?你当我这车是你私家车啊,今天满员了,不载了!”

    “明天呢?”

    “三天之内都给预定完了。”

    詹平又花了一个小时带陈苏去c市买票,汽车票是买不到了,只能买动车票。

    好不容易排到队买票时,詹平道,“把身份证拿来。”

    陈苏天真的看着他,“詹平要出门么?”

    “是,我没带身份证,给我。”

    “我没身份证。”

    后面排队的人已经在叫嚷,詹平一把扯住陈苏的手臂,她踉踉跄跄的被他拖到墙角,詹平高大的身影把她囚在其中。

    陈苏大脑懵掉,这是一种弱势动物对首领本能的崇拜和畏惧,下意识的哆嗦,如同惶惶然的小兔子。

    “身份证呢?”

    “真的没有。”

    詹平看她双瞳都聚不到一块,怎么看都是心虚,怒道,“逼我来硬的是吧。”

    詹平一手掌住她的双手,举到头顶,一手快速的在她皮草口袋里搜了起来。

    “詹~平~你~要~干~什~么~?”怎么什么话到这个女人嘴里都变味?

    就怪她这一张让人想入非非的嘴!

    詹平直接俯头,两排白森森的牙齿一上一下的,刚好封住。

    售票厅里的几条长队都看向这一出真人秀。

    男人比女人要高出不少,低头吻女人时,从背到头颅弯成一座拱桥,女人在他的怀里呜呜的拱着。男人的手又从皮草下摆伸进去,女人的手挡在肚子前,刚好在男人的拉链位置。

    有人咋呼道,“靠!居然当众给对方扒裤子!”

    詹平迫切的从前裤兜拔。出手,又赶紧进了后裤兜,又进入皮草里面找有没有暗口袋。

    “居然当众摸屁。股!”

    “还袭。胸!好黄。暴,赶紧拍一个发网上去!”

    保安过来提醒:“哎,这位同志,这里是公共场合,想办事回家去!”

    詹平的脸又黑又臭,一无所获后,阴郁的看着陈苏委屈的扣着皮草,周围人都在笑他。

    詹平不忍看她连扣子跟扣眼都能对错,一把拽住她的手,“还不走?”

    詹平只得把陈苏带回了家,嘭的一声甩上门。

    她不走是吧,他走!

    **

    詹平把陈苏饿了一天总算良心发现,晚上回去给她带了一菜一汤一饭。

    等陈苏泡完脚爬上床时,詹平又要走,只听卧室里传来一声尖叫:“啊!有老鼠!”

    詹平走到门口,只见一只瘦老鼠从门口快速冲向院里,很是熟门熟路的样子。

    陈苏靠着墙,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拿着扫帚,一副动了胎气的样子,嚷嚷个不停,“詹~平~吓~死~我~了~”

    看的出来陈苏才从被窝里爬出来,只着一套保暖内衣,可能是怀孕的缘故,她的身材倒比以前的竹竿丰腴匀称了很多,肚子倒是一点都不显怀。

    詹平这一天都火急火燎的,下午打麻将时又咳的嗓子又哑又疼,敢在火山头上开挖掘机,陈苏也是第一人。

    詹平哑着声音道,“老鼠不会进被窝的,你睡你的。”

    陈苏怯怯的垂着脑袋,“我~害~怕~”

    詹平不耐,“农村里有老鼠不是很正常?你不是会发功么?想象自己是一只猫,老鼠见你都退避三舍。”

    詹平叼着烟,靠在门边,挺拔身材跟门框一样笔直,室内室外的光线一强一弱,交错在詹平身上,连詹平的脸都是半明半暗。

    一半是暴雨来临之前的乌云压顶,一半是结冰的湖面,唇一上扬就开始皴裂。

    陈苏笑了,这是詹平头一回这么跟她说话——就像,像他们在一个世界。

    农村的老鼠是很嚣张的,詹平家的老鼠就更嚣张,这跟詹平的纵容脱不了干系,此时老鼠就在詹平的眼皮底下捣鼓,衣柜底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陈苏摸了摸肚子,母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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