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看起来一定很好吃!-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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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床约六尺来宽、六尺来长,即使谢岙打两个滚都没有问题,床帘帷帐、方枕被褥一应俱全,虽有些朴素,却透着几分自然而然的淳美。
云、云师侄搬了个床来?
谢岙满目震惊,凑到床边摸了摸,这才现竹子断面极为干净利落,不像是工匠打磨掉毛边之后的平整,而是切割度快到一定程度、自然而然形成的平整截面。只有用剑的人、用剑高手才能做到这般。
难道这是……
谢岙心头一热,小河溪水般的感动霎时涌成滔滔浪花。
正在此时,青冥阁门又传来响动,谢岙探头一看,只见高至房顶两扇漆木大门开了一扇,清冷少年缓步而入,一身气质澄清明澈,好似门外幽幽古柏。
看到少年白净脑门上没了红痕,谢岙胆子瞬间肥了,端着画酥糖走出来,嘿嘿笑道,“云师侄辛苦了。”
“……不知师叔所谓何事。”少年神情不变,脚下却微微加快走到桌案边,铺开一张纸似乎要写什么东西。
看到那纸上似乎写着什么禁令,谢岙挠挠头,坐在少年对面,摊开了经书、沾足了墨水便要抄。
眼前忽的视线一晃,双眼好像时不时是失了焦距,谢岙摇摇头,试图凝聚视线,经书上的文字却来越来越模糊。
“吧嗒…”
一滴墨水晕开在纸上,谢岙忽然想到眼眶残留的冰冷触感,心里蓦地一惊,纷杂猜测闪过脑海。
“师叔?”
谢岙猛然抬头,恰好对上少年凝黑双眸,那双眼虽似寒天夜色幽凉,此刻却浮着丝丝担忧。
“啊…好像因为昨晚熬夜看了书,今日看这些字颇为费劲,”谢岙随口扯了个谎,看到少年依然拧着剑眉,眨了眨眼,一只手支着下巴笑嘻嘻道,“不如云师侄帮师叔念念经书可好?”
谢岙这话本就是为了分散对方注意力,估计少年肯定又要不动声色散冷气,正准备找借口一会开溜时,就见少年唇角微动。
“…好。”
谢岙支着下巴的手瞬间一滑,“咦?!”
云青钧取过谢岙面前经书,唇角微启,徐徐澄清凛冽嗓音在空中荡开,好似落花沾上湖水,丝丝涟漪清润心肺。这经书本来乏味枯燥,如今被一念,好像字字句句都如秋水明月,万里山川,明明浩瀚明澈,却又莫名丝丝撩人心弦。
啧啧啧,没想到自家师侄还有把经书念成情书的天分——
谢岙只觉得心里好似有猫爪子挠过一般,脑中忽然想到一事,于是身子一转,坐到少年身旁。
“呐呐,云师侄,”谢岙笑得分外无害,“师叔也不能让你白白念经书,不如打一个赌如何?”
正欲翻页的白皙手指一顿,云青钧静默片刻,唇角一动,“输如何,赢又如何?”
“放心,绝不会是过分的要求,若是师叔输了,师叔就答应你一件事——”
反正依照少年性格也顶多是让自己多多抄经书。
“相反,师叔我的要求也很简单,比如……”
比如让她探入混元真丹内有所有经书——这话谢岙当然不会呆到现在说,于是眼睛一转,一把勾上少年肩膀,凑到他眼前,笑容分外灿烂。
“若是云师侄输了,就给师叔念一辈子的经书如何?”
“哗啦…”
原本被稳稳拿在少年手中的经书刹那间落在地上,咚的一声砸在谢岙脚上,正中麻筋,谢岙嗷了一声,抱着脚在地上滚了两圈,现少年半响没有动静,呲牙咧嘴抬头。
窗外恰是一阵清风拂过,似是雨水打落的桃花花瓣被吹来,撩起少年额头墨,拂过少年恍然露出的俊逸眉眼,只见平日寒漠似冰玉的俊容竟是丝丝无措慌乱,四周浮动着某种越来越燥热的气息,仿佛下一瞬就会熏上白皙面容,染上一片无边绯色。
谢岙不由看呆了眼,好半天回过神来——
“噗…哈哈哈!”一阵笑声爆而出,谢岙笑得两爪颤,趴在桌上,“师叔只是在开玩笑…。云师侄害羞什么?”
话音刚落,一股冰冻万里深渊的寒气霎时四面八方嗖嗖刮来,只见云青钧面无表情拾起落在地上的书,缓缓放在桌上。
“师叔既有闲情开玩笑,不如趁此机会,温习之前所修心法,也省得四处游荡之时被诸多双修贴所困。”
说罢,竟是缓身站起,黑眸寒凝,长袖一摆,并指成剑。
这、这种新仇旧怨一起报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谢岙笑容登时僵在脸上,冷汗如瀑布流下。
“诶?等、等等…啊啊,不要突然出剑气嗷!”
“云师侄!师叔再也不开这种玩笑…诶?为、为什么剑气变成两道了?!”
“师叔以后只说实话!只说实话!”
“云师侄!好师侄!!青钧师侄!”
一室冰天动地的寒气忽然一滞。
…咦?
谢岙正抱着青冥阁内一根石柱,眨眨眼,探头出来道,“好、好师侄?”
云青钧年剑眉一皱,寒气徐徐涌动重新蔓延而来。
谢岙浑身一哆嗦,连忙高喊,“青、青钧师侄!青钧师侄!!”
卖力呼喝的声音在房间中久久回荡,在最后一丝音落下同时,一股融融暖风自另一边旋转而来,荡漾开和煦波澜,少年一身寒气终于褪去了几分。
谢岙一见有戏,肥胆一壮,连忙几步窜到桌案边,伸爪把一盘子画酥糖推了推,“这画酥糖细腻美味,云…青钧师侄可要吃一块?”
当谢岙爪子都快僵硬掉的时候,终于看到云青钧脚下一动,似是仅仅迈了一步,却眨眼间到了桌案前。
谢岙厚着脸皮拍拍经书,又推到少年面前,“那…青钧师侄边吃边念经书?”
半响之后——
“咦?这、这画酥糖怎的都没了?”
“师叔听书勿要分心。”
“可、可是这窗外如此美景,没有画酥糖岂不可惜?”
“师叔习经莫要分心。”
“青钧师侄…青钧师侄!”
“……至此一块,下不为例。”
“哈哈,我就知道,青钧师侄是天下对师叔最好之人~”
谢岙终于心满意足咬上了画酥糖,双手垫在脑后,躺在少年身旁。
窗外雨过天晴,云阳乍暖,又是一片不知从哪里吹来的杏花春雨卷入窗内,沾上两人衣衫,尽洒一室静谧春色。
一只爪子偷偷摸上了盘子,又偷偷摸了下去。
但见少年修长手指翻过书页,清风拂起如墨额,余光掠过身旁一脸满足的某师叔,唇角隐约露出上翘弧度——
25哟,师徒上阵共提亲!()
云淡风轻,太阳高挂,又是一日春热晴朗,天气好似炉灶下加了许多柴火一般,忽然大热了起来。
再过几日便是端午,太苍山庄上下一片热闹,四处可见空地上晾着百草,空中飘着各种粽子香味,男弟子聚在一起讨论如何竞渡行舟,女弟子编着五色丝绳,各处正门上都悬着艾草,喝的茶水也齐齐换成了菖蒲。
“如此准备,才算是有端午的气息啊…”
谢岙吃饱了早饭路过一处游廊,正站在拐角通风处纳凉,看到八方来往忙碌弟子,不由恍惚感叹。
“往年不都是这样?”白抒远哗啦啦晃着扇子,也是被突然升温的天气热的不轻,“怎地师叔神情好像是初次经历一般?”
谢岙心头一虚,忽然看到前方某处人头攒动,立刻佯装惊诧,“咦?那里好像贴了什么,去看看!”
说罢几步窜到廊外,沿着小路来到一处石砌拱门墙外。这里正是饭厅与弟子苑必经路之一,经常贴着些跑庄外的任务,若有弟子愿意领命,便可揭了这榜去外堂登记。此时不少人正围着墙头看,好似有黄金千两的重量级任务出现,谢岙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了进去,只见墙上贴着一张大字告示:
“时临端午,五邪具出,诸位弟子需清修养性,戒躁戒念…诸如双修之事,暂禁。”
这几个字写得磅礴大气,刚劲有力,尤其是那个‘禁’字,犹如墨水炼成的天下至凶兵器追魂寒钩,一撇一捺都生生透着一股冷厉杀气,几欲跃出纸张扑面而来。
“这、这是少庄主写的?可是为何要提这双修的事情?”一名风尘仆仆的年轻弟子纳闷道。
“这你都不知道?刚回庄的吧?”旁边一名玄衫弟子打量一番,“最近师姐师妹们都追着榭师叔跑,吵吵闹闹争着要双修,估计少庄主也是不堪其扰,才贴出了这告示。”
“嗬!难不成是因为之前师叔体质雄浑的传言?”年轻弟子瞪眼。
“什么传言,据说那是天阳师兄亲口证实,白师兄满口保证的!”玄衫弟子拍拍他肩膀,一脸愤愤,“你是不知,前几日师姐、师妹们抢着给榭师叔送粽子吃,咱们师兄弟一个都没捞到!”
这话一落,四周众男弟子皆是纷纷响应,目露嫉恨,好似天大仇恨就此结下。
谢岙冷汗一滴,原本遮在额头上挡阳光的手越贴近脸皮,正欲悄然后退,肩膀忽然被一拍。
“师叔原来在这里,真是让我好找~” 白抒远不知何时站在身后,两只凤眸弯起,笑得分外爽朗灿然。
四周火热视线霎时尽数戳了过来,饱含嫉妒怨忿的,眼眶隐隐红的,甚至有些露出欲除之而后快的狠眼神。
谢岙顿觉表皮温度上升了十度不止,咽咽口水正愁不知如何脱身,就听一道天籁之音从前方不远响起。
“啊,师叔原来在这里!”天阳急匆匆跑来,拉着谢岙胳膊就往外走,边走边道,“清风观的道士又寻上门了,此次来的是南斗长老,还带着数十名道士同行,抬着不少东西,少庄主刚过去了,说是让师叔和大师姐都别靠近甄剑堂。”
“抬着东西?”白抒远眼睛一眯,“有多少?”
“好像有三十來担,都用红布包着着,也不知是什么,”天阳一脸着急,“只是这一路都没找到大师姐,怕是已经闻声过去了!”
“勿慌,我去找找。”
白抒远脸色一变,撩袍使出轻功,转眼消失不见。
谢岙也是一惊。
南斗长老?
那不是贺昙道士的师父、也是之前寻上太苍山庄向云束峰打小报告打的天下皆知那位长老?
谢岙摸摸下巴,拽住了疾步前行的少年的袖子——
......
“师叔,真的要在这里?”甄剑堂外某颗繁茂高树上,天阳一脸忐忑,“万一被现了…”
“放心,此处距离颇远,又有树叶遮着,那帮道士肯定现不了。”谢岙凝了两道阳气附着在眼睛和耳朵上——上次在百花山使用金刚罩时,无意中现可以这样增强视力和听力,也算因祸得福。
这里侧对着甄剑堂两扇窗户,能看到主位上坐着云青钧,左手下方坐着琴凝然和刚赶到的白抒远,右手下方坐着一名短须老道和数名年轻道士,黑压压一片看起来颇有上门找茬的气势。
不过这群道士此次来可是另有目的——
谢岙看着甄剑堂外摆了两边直铺到莲花池的三十多担箱子,怎么瞅怎么像传说中的聘礼,不由暗自咂舌。
上次已经说到那般尴尬地步,这老道竟然也敢来替徒弟提亲?还直接带着聘礼来?!如此阵势,该不会是…要求娶琴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