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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部分

晋末雄图-第203部分

小说: 晋末雄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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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气,当下立时觉得这是个极好的报复机会,于是便麻着胆子接应道:“大将军来访朋友谢艾,但王郎中却当面冒犯大将军。骂大将军是,是不知哪里蹿出来的穷酸货色,还,还让大将军滚出去。”

    宋配面上,抽搐了好几下,从愕然无比迅速变得冷如寒冰。他下意识便一脚将那校书郎踹翻在地,还想再继续,忽而又顾忌高岳在旁,坏了体面,于是好歹忍住,只满含煞气地对那校书郎把头直点,咬着牙恨恨道:“好,好好。狗胆包天的东西,竟敢坏州主的大事!我现无暇与你先计较,且等死罢。”

    校书郎哀叹一声,面如死灰,浑身剧烈的发起抖来。宋配看都不再看他,只顾卑辞厚礼般对高岳连声致歉,直道下人无礼,万望大将军不要迁怒本州一片赤诚之心。因为听说谢艾竟是高岳之友,宋配虽不明所以,但转而对谢艾无比客气,让他先暂且等候,高岳便道等闲暇时再来与他细说。谢艾不敢拒绝,半张着嘴只觉得是不是在做梦,留下身后一大片羡慕嫉妒恨。

    正在恍惚愣怔间,小腿处陡然一紧。谢艾忙低头看,那校书郎早已扑了过来,将他的腿死死地抱住,涕泪交加,哀声连连:“祖宗!你可得千万救救我呀!”

第两百六十九章 后园之请() 
张寔的府邸中,主人穿着名贵的丝锦袍裾,与高岳谈笑风生。像张寔这般身份的人,他的私人府邸一般来,很少有人能够被主动邀约进来的,整座凉州,无论巨商大豪、显赫官员、名宦之后等等,能够有资格可以出入张寔府中的,两只手都能数的过来。像高岳这般被急切的、无比主动的盛情邀请而来,目前为止还是独一份,张寔也从侧面再次表示了自己的重视之情。

    “与足下交,如饮醇酿,令人自然沉醉了。”

    张寔业已酒醒,但为自己适才当众惺忪,而颇觉不好意思。当下见了高岳,不仅哈哈一笑,略带自嘲的解释。高岳也是莞尔,连道君子相交,贵在真实,张公毋须介怀。

    “大将军!在下料你来此一趟,也属不易。如今时局骚乱,非是承平时日,所以等大将军下次再来,多半也还要过得数载之后。故而趁着大驾还未离去,我家大都督,想与阁下多多相处,促膝交谈,也是诚挚热情的一片真心,哈哈。”

    旁边一人,高冠博带,满面春风,眉眼之间与张寔颇为相似,正是他的胞弟张茂。此前与高岳也见了面,眼下更是近距离再复接触。高岳心道张茂后来也是个很有才略的一方明主,且品行清逸端庄,正可以好好结交。

    宽大的会客前厅,带着西域风情的侍女,焚香煮茶,清婉柔丽。不多时,晚席又复摆起,张茂、宋配做了陪客,在下首热情招呼。张寔连声道,此乃私宴,毋庸拘泥礼节,只管随意。高岳心情也好了起来,谈笑风生之间,除却军政之事,还有诗词歌赋上的交流,张寔自觉受益匪浅。

    张寔喜笑颜开。他作为西域霸主,便是亲厚故旧如长史宋配、太府司马韩璞等,顾及主从身份或是性格使然,也从来没有与他毫不讲究的谈天地,言谈之间总还收着些,保持谦恭。但高岳与他,则没有许多顾忌,针砭时弊,讲古论今,端的是畅快淋漓,让他很是过了一把嘴瘾。

    主客之间,一番欢宴,张茂及宋配便起身,俱都辞去。厅内自有侍,。婢们收拾,张寔便请高岳移步,在府中随意走走,略为消食。

    消食,事耳。高岳察言观色,晓得张寔必然要与他单独交流一些隐蔽的核心问题,当下也不戳破,微微一笑言道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款款而行。转朱阁,绕绮户,见鱼池,赏石竹。一路指评论,笑笑,来到后花园中的凉亭下,张寔站住了身,择下一支玉兰,边嗅着花香,边打着哈哈自谑道,不似高岳年轻龙精虎猛的,他走些路边有些吃力,还是先坐下歇歇的好。

    高岳心照不宣,逊谢几句,便也在张寔对面坐下,随意地四下打量,好整以暇。

    “高公,你我二人虽相识未久,然则我已将足下引为至交密友。又因秦凉二州,互为臂助,唇亡齿寒,更应肝胆相照。所以我倒真心想请问足下,若是将来果然击败了胡虏,恢复了中原故土,届时足下应当如何?”

    “保境、安民,休养天下。然后迎圣君,入旧都。”虽然这话问得突兀、问得模糊,但高岳并无迟疑,张口便道。

    张寔不觉已经变得俨然。他紧紧盯着高岳的双眼,又立即追问道:“圣君已陷没虏廷,身处北疆,如之奈何?”

    高岳面色平静,又从容道:“今上虽然北狩,但大位早已南移。江东帝裔,承袭社稷乃是既定事实,所以一君去,而一君立,正如这园中草木,枯荣交替好似天道循环,复有何言。”

    张寔面色玄妙默然无语,又想了想,方徐徐道:“高公忠谨,我很是佩服。不过,”他停了停,突然直截了当道:“若是届时为君不圣,朝纲昏乱,甚至要演鸟尽弓藏的恶事,敢问足下又当如何?”

    高岳直直的回望张寔,化作铁铸相似,斩钉截铁一字一句道:“清、君、侧。”,

    他直接探问,没想到高岳却更加直言不讳。张寔不停把玩的花枝,失手掉落在地。片刻才头,叹道:“足下适才陡然而出的霸气,似乎浑然天成。直有气吞山河的气势,然则又有正气凛然之风,佩服。”

    高岳忽而一笑,浑身肃杀之气瞬间消散,又恢复了俊逸的味道,淡淡道:“张公太过忧虑。将来情形,无从得知,只要努力去做也就是了。”

    张寔往后一靠,也似笑非笑道:“正是前途未卜,我才日夜焦心。先公将凉州九郡之地交到我手上,正是一副沉甸甸的重担子,实不相瞒,我便是连吃饭睡觉,都无时不刻在战战兢兢,生怕出了纰漏,无颜去见先公。”

    张寔着,瞥了瞥高岳,见其正认真听着,并没有什么不耐烦的神色,于是终于开口试探道:“高公年轻英锐,眼下已是如日中天,我阅人无数,可以肯定将来高公必然是天下首屈一指的人物。但我已到了知天命的岁数,不定哪天就闭眼。若是到了廓清天下的那一日,还望高公千万焚香祭告,我故土凉州,是否更加物阜民安。”

    他的暗示,高岳立时便听懂了。当下也不挑明,笑了笑,不紧不慢道:“张公福如东海,必将寿比南山。不过若是真到百年之后,我想,你凉州在你张家的治理下,应该确实欣欣向荣吧。”

    张寔大喜,竟一把攥住了高岳的手,双目炯炯道:“高公!你乃是英雄人物,不好虚言假意。今日既然你如此表态,我便当真了,若是将来能保证我的后人,世代牧守凉州,续我香火,那张某从此以后对高公,活着便鼎力相助,竭尽全力使足下能够扶摇直上;死了也当阴灵护佑,替你齑灭各路仇敌,如何?”

    若资历、名望、出身等等,张寔超乎高岳数筹,便是论及综合实力,凉州带铁骑三万,另有精锐步弩五万,与秦州相比,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为什么当下张寔竟然还有些隐隐相求于高岳的意思,其实也并不难解。

    西凉偏僻,遥望中州。张寔虽然身为一方雄主,曾经也不是没有过非分之想。在正史中,张寔在后期,开始骄纵肆恣,等到司马邺被害、西晋彻底灭亡的时候,他公然拒绝使用东晋新政府的年号,其勃勃野望,一目了然。不过他更知道,中原皇权正统,无论如何,是落不到他的头上来的。当今天下骚乱,他完全可以趁着此机,关上门来称王称霸,起来便是称帝,暂时也无人能管得到他,只要他真去做,确实能够过足了九五至尊的瘾。

    但是!天下之势,分久必合,此乃万古颠扑不破之理。张寔而今将近五十,在当世而言,已属人生晚年,用时下流行的话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自己称王称帝,固然是没有问题,但是张寔最担心的是,将来天降圣人,收复河山,一统中原,建立起了强大的新朝,那时候他自己早死了,却将祸祟留给了子孙:中原王朝会责以割据儹逆的罪名,大军西进,兴师讨伐,然后其后人将沦为亡国之奴,连供奉他的香火都要断绝。

    自己潇洒了,过瘾了。但爽完之后,留下一地鸡毛和怨念,那让后人如何收拾!每念及此,张寔不禁毛骨悚然。他清楚的明白,凉州自立可矣,若是论及开拓,则远远不足。而远在江南的琅琊王,也不似能够以南攻北力挽狂澜的圣君,所以,将来有能力驱逐胡虏,廓清天下的,必有他人。

    新朝之主,究竟是谁,不得而知。但是从眼前看,有决心、有能力扫平匈奴人的,秦州高岳是最有力的人选。当然,将来也不可,高岳就一定会取晋而代之,自建皇朝。但高岳就算别立司马氏为君,自甘为霍伊周公来辅政,也绝对是权倾朝野只手遮天的头号人物。那么,若是现在就能够交好于他,得到他对于其张氏家族长期牧守凉州的承诺,岂不是吃了一颗最大的定心丸。

    所以,就算不能割据独立,建立王号,至少也要世守凉州,保存张氏宗庙而不堕,形成实际上的国中之朝。这是张寔心中念念不忘的诉求,只要能够满足此条,那么,其余一切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第两百七十章 战事又起() 
当下高岳见他满目期盼,殷切无比,晓得这是张寔心中的头号大事,不由点着头道:“只要张公后人,不做那祸国殃民或者数典忘祖的恶事,那么,便是守奉您家祖上的香火,而代替天子牧守西陲,应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管你是张三还是张四谁来做主,只要规规矩矩,对上忠忱,对下宽仁,不鱼肉百姓,不卖国求荣,那么一切都好商量。张寔哪里听不出高岳的话中之意,当下先是一愣,思忖片刻,便也咬着牙允道:“好!如果我子孙不肖,为世人唾弃,那么也不可留他做祸害故土,而来丢我的老脸。高公这话我也同意。只是若我后代并无过错,还望高公念在昔年我的薄面上,千万看觑照顾!”

    两人再窃窃私语一番,时而凝重,时而迟疑,又时而欢愉。到的后来,张寔明显有种夙愿以偿的神色,仿佛已放下了很多心事。

    “我凉州地处西陲,不似中原繁华。但高公既然言道,在我这里,吃得好,住的惯,我也就放心了。此外,可还有什么事效劳?张某当尽力帮助。”正事已毕,张寔轻松不少,哈哈一笑,转了话题道。

    高岳听闻他这般说,心道正好,省得我自己主动提了。当下哈哈笑道:“张公既如此说,我倒真有一事相求。”

    “只要是在我凉州之内,随便你说!”

    “呵呵,我想问张公要一个人。”

    张寔一愣。眨巴眨巴眼睛,片刻才反应过来,面上带着‘我懂’的意味深长的笑,点着头道:“啊好说,好说!呃,不知是何处的佳丽?能被高公看上,也是有福。不瞒你说,我是一个女儿都没有,要不然,便是厚着老脸,也无论如何要主动攀上高公,委屈你来给我做女婿,哈哈哈”

    见张寔竟然会错了意,高岳哭笑不得。忙将谢艾的事大概讲了一遍。至于从未谋面却是朋友,高岳含糊道,两家祖上乃是挚友,故而曾听先父提及。

    高岳又肯定道,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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