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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1部分

御宝-第7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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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至于不在意他的存在会给皇族带来什么样的名声。

    可大概没什么人能理解这个皇子为什么还能平静又倔强得跟别人自称卿吧,仿佛不了解自己的出身,也不知道这个名字代表着什么样的屈辱。

    他跪在那儿,平静又倔强得说自己来日回来请罪。

    许是这样的不同跟倔强,让这位空庭的主子多说了两句话。

    “你再跪下去,明日就会没命,何来请罪”

    她转身,人跟油纸伞都在雨中踱步而去,木屐在地上发出脆响。

    “在这宫里,能跪出来的性命,从来都是不长久的,还会更痛苦”

    年轻而倔强的少年皇子是聪慧的,闻言脸色瞬息万变,最后颓败。

    从幼时便照顾他的嬷嬷,是这世间他唯一的情感寄托,这冰冷的宫廷。。打她二十大杖的是太子,太子的后面是王后,王后是后面是错综复杂的世族权势,他跪了这君王,可君王从来都不缺人跪,哪怕纵了他这一刻的诚心,碍于面子给了他这个便宜儿子一点面子,转头却对他更厌弃,进而嬷嬷。。。。

    这位空庭之中的大祭司,她的话从来都是对的。

    他闭上眼,俯下头,朝着那个方向叩了首。

    会求助?

    没有、

    他按着地面,艰难得起身,一步一瘸得走出了这空庭。

    是骄傲而不求助?

    这个少年皇子的骄傲早在偷偷摸摸来到空庭这儿孤单空跪三日毁于一旦了。

    是太过通晓君王心术。

    若是今日堂堂大祭司肯为区区一个最卑微的皇子求情,明日便是朝堂所有势力的试探跟揣度,进而是皇子们的忌惮。。。然后是他的死亡。

    君王。。。只会高高在上得看着。

    苏子木两人看着,总觉得哪儿有点不对。

    若说这是君王的记忆,怎么会只有这个少年跟随弋。。。

    除非是。。。

    这个少年才是那位君王。

    可这样年幼又劣势,最后怎么才能反转?

    两人心里狐疑,却更想去靠近那位。。。大祭司。

    她们终于看到了真正的随弋,过去的随弋。

    可当两人要跟着随弋去的时候。

    忽然感觉到眼前有一层隔膜格挡了下,接着眼前幻象一变。。

    随弋坐在席案上,看着面前十个男男女女。

    都是少年少女。

    年轻而灵气十足。

    这是新晋的巫师。(。)

第873章 冕上() 
旁边两列高高在上的强大巫师没内心其实是有些嘀咕的。

    开始么玩笑,今年竟然有一个皇子考进了巫灵庭。

    巫师不干政,皇族不涉巫,两个部分的唯一交叉部分就只有那位君王跟他们的大祭司。

    现在一个皇子插入,意味着什么?

    不少巫师目光深邃,站在中间那位以颜值跟气质碾压所有人的少年却神情沉默。

    大祭司会拒绝?

    可她只扫了一眼,似乎没有看向中间站着的那个少年。

    然后就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书卷。

    “看过了,下去吧”

    “喏”

    巫师们带着新晋巫师退下。。。。

    少年遥遥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统治者。

    转头离去。

    巫灵庭的日子并不好过,因为这是巫师的世界,他们强大,高贵,独立,尊卑有序,作风跟爱好有别于常人,其余九个新晋的人在高密度的学习之中叫苦连天,可这位皇子巫师却是一句苦都没叫过,虽然为人冷漠寡淡,却也会帮同届的九个人整理学习要点。。好学吃苦心善。。。渐渐地,对他有所调查的巫师们对他改观不少,虽然没将他视为同类,却也不会对付。。。

    一个统治者风骨如何,下面的人也大概会有什么样的风骨。

    陷害欺负一个后辈,整个巫灵庭的巫师都不屑做这样的事儿。

    比起在宫廷之中每日都可能遭遇的各种尔虞我诈跟轻慢欺负,这里对于他而言算是一个天堂。。。他的表现也在十个人里面中上游。

    以一个从来没有什么基础的人到这个程度,也已经算是例外了。

    直到半年后的测试。。。。

    他的身骨已经被废了,无法修炼巫力。

    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从忌惮变成了复杂。。。

    废他的是谁?谁也猜不到,因为能对他下手并且成功的人太多了。

    当巫灵庭的一个巫医上呈了一份报告到大祭司面前。上面详详细细罗列了这个十六岁的皇子体内共有多达二十四种毒素,沉淀三百二十次瘀伤,致命伤三十五处。。。。

    就是牢狱之中最重刑的囚犯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待遇。

    也没有几个人有这样坚韧的性命。

    大祭司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并未仔细看,因为在那日初见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个人到底遭遇过什么。

    阖上报告。

    “将他调去策房”

    下面的人错愕。

    &nbs整理编纂的地方。虽然在外人看起来不起眼。但是也只有内部巫师才明白这个策房是巫灵庭最重要的地方。

    “冕上,这个人的心术跟算理能力极好?”

    之前看那几份昨夜倒是没怎么看出来啊,也就中等偏上。

    “他上交的报告都是精心计算过的。不上不下,不偏不倚,可每个字写的手速跟心率远超巫灵庭所有的巫师,一字不少。一字不差。巫灵庭有他这份心术跟算理的,也就楼兰一个”

    楼兰是心术跟算理上的妖孽。更妖孽的是他的术法天赋,堪称一个天生的巫师,这样的妖孽在巫灵庭都是独一份,所有大祭司自然知道这点。

    可没想到这个半路出家的皇子也有这样的天赋。。。

    只是楼兰天赋妖孽。性格也是妖孽,让人恐惧,唯一能降住他的也只有大祭司。

    至于这个皇子。。。强大如巫灵庭对皇权一向是不惧的。

    不过也意味着这个皇子智力非比寻常。至少远超那皇族之中的所有的血脉,这样的人物却偏偏摊上那样的身世。若是稍微设定好点,也没被毁了身体,就是那至尊之位也能算计到手。。。

    再看看他如今被送入巫灵庭自生自灭的处境,倒是让人唏嘘了,也难怪他要表现平庸遮掩。。。

    后来,这个连巫师之道都被堵死的皇杂。。。得到这个消息,不管是哪个皇子还是哪个世族都只是轻蔑一笑,再也不肯浪费一点心力在这个弃子身上。

    那高高在上的大祭司也再也未见到过这个少年。。。

    春去秋来之后又是东去夏来。

    &n杂的人在整理书籍的时候,一转头就看到了前头站在书架子下面,正好抽出一本书的大祭司。

    她今天穿了一身银灰色的长衫,长衫单薄,勾勒了那高挑修长的身姿,线条流畅,自有一股风流雍容的气质,而外袍就搭在了旁边椅子的扶手上,依旧穿着底根不厚的木屐,可人跟背影都被光线拉长。

    这策房那样大,书架那样高,衬托她身边的空旷跟安静。

    也让她如盛世烟火那样寂寞。

    他从愣松中回神,上前。

    “冕上”

    大祭司取了书,转头看了他一眼,在灯光流转下,顾盼生辉,惊心动魄。

    她问了他一些术理上的问题。

    他心里疑惑,却也回答了。

    没一会,大祭司翻开手中的书籍,页面哗啦啦一页页自动翻动,不过须臾,她阖上,手指一拨,上百个书架里面都自动脱离出一本本厚重的书籍,漂浮着叠放在地上。

    “再去叫两个人,将这些书中关于荒火秘术的描素都拓印下来,研究出一百种新的荒火秘术给我”

    拓印还是小事,研究就是大事了。

    在他犹豫的时候。

    “这本书附页都是你编纂的,这样的能力,够了”

    她的轻描淡写就是掌控一切的从容。

    他恍然明白自己一切的遮掩在这个人面前都无所遁形,她只用一眼就能看穿他的狼狈跟小心翼翼,也看穿了他的痛苦跟怨恨,更看穿了他目前的进退不得。

    不过再繁琐复杂的药理跟巫法秘术在他脑子里都变成了最简单的123,编纂术法对他的确不难。因为一年的时间已经让他看了这里书籍的上万策,单从学识储备上,巫灵庭内的那些巫皇胜过他的都不多。

    这是知识的海洋,强者的源泉,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在隔了两年后再见到这个尊贵的人。

    她一如既往对他寡淡平和,毫无特异。

    眼下,也给了他选择。

    做还是不做?

    “诺”

    他低下头。

    他觉得。自己应该只是屈服于对方的强大跟自己内心的谋划。

    而非她那一眼的风华。

    三个人的整理跟研究都在策房内。虽然不算封闭式,可因为地方太大,加上保密性强。因此也就他们三人而已。

    大祭司并未跟他们一起,而是在另外一侧的静厅看书。

    每次完成一部分研究,就得送去给她查阅。

    另外两人是学术性人才,口才极差。古板而唯唯诺诺,在她面前直发抖。连基本问题都说不出来,一两回之后两人自觉丢脸,也倍感愧疚,哪怕大祭司并未苛责他们。他们也主动让他这个后来者前去。。。

    他还觉得好笑,这两个人随便哪一个出去都是卷起风云的巫皇,随手翻云覆雨。怎么这般没底气,平日里讲话言谈也算有条理的啊。

    直到他捧着书走进去。。

    落地窗敞开的。半透明的天蚕丝帘随风飘动,绰约隐隐,午后暖光透过纱的缝隙,被分割成一条条半遮半掩的暧色。

    他脚步情不自禁顿了下。

    天下人都以为大祭司是端庄而古板的人,只是真正近看的时候,会感受到她的随性跟从容。

    看书的时候,坐姿很懒散,倚靠着椅子,长腿倚着软榻,时而单手乘着侧脸。。。漫不经心翻着,又似乎专心致志看着,偶尔动了笔攥写。。。

    有时候兴趣来了还会画画。

    她现在就在画画,整个人都倚着软榻,左边足抵着玉鳟,右足垂挂在左足之上,到底是玉鳟如玉还是玉足如玉已经分不清了,他只能将视线移开,上前将书放在桌子上。

    她放下了大腿上抵着的画板,放在一旁。

    他看了一眼,忽然一愣,因为那画上的鱼儿再动,随着他看的时候,像是被触动了似的,猛然跳出,一下子就变成了活鱼跳到他怀里。。

    从小就忍气吞声,他不至于一点定力都没有,可那时是真的措不及防,双手混乱得来回捧着这活蹦乱跳的鱼儿,接连好几下才满头是汗得抓住了它。。。抬头却看到那人正默默看着他。

    目光有些奇怪。

    ——当然是因为他刚刚的一系列反应跟举动太滑稽了吧。

    尴尬难当之下,他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心思再细腻,也无法在这个人的目光下运转自如。

    榻上的人歪了下头,“发冠乱了”

    可比那日跪了三日还要狼狈。

    他是尴尬的,因为这位冕上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单纯提醒他裤带子没系一样。

    想了想,他竟脱口而出这样的话。

    “冕上,鱼还要吗?”

    刚说完,这鱼儿就甩了下尾巴,拍在他下巴上,蹦跶出去。。。落在地上。。啪嗒一声,化成了墨汁。

    在地上渲开自然的墨色。

    神乎其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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