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专治各种不服-第2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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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苏家,叶家真是不堪一提。权势虽霸道,却是一时的,没有底蕴和储备,以及暗中的布局,威胁性就不太大。
不比苏家根深叶茂,还能伪装这么久,最终由叶家帮他们扫平了道路,自己还得天下士子的心,甚至民心。
所以说,为什么白莲花讨厌又可怕呢?因为有迷惑性。
苏家,苏意,加苏美华,那是一窝子的白莲花,而且这白莲还有毒。
“谢谢你。”赵平安对汪还山笑笑。
后者受宠若惊,连道不敢。
“我只嘱咐你一件事:你有心为国是好的,但也要注意自身的安全。要听从命令,不要脑筋一热,一古脑就往前冲。战场不比医所,你保不住自己,也许会带累需要你救治的好多伤员死去。懂吗?”她年纪不比汪还山大,却说得老气横秋。
偏偏汪还山还不觉得什么,只连忙点头,真把话听进去了。
赵平安暗松一口气,因为觉得好歹算帮上了忙。杨计相于她有大恩和大用处,他那么爱这个外甥,至少她要保证汪还山的安全。
而汪还山走后,赵平安拆了那封厚厚的秘信读了起来。
469 出幺蛾子()
信,是杨计相写的。
但还有刘指挥的话在里头。
赵平安把信反复看了三遍,轻吁了口气,身子慢慢倚到椅背上。
“京中,可还好?”阿英忍不住低声问。
她是暗卫出身,讲究的规矩是不言,只执行命令,也不问。但现在她已经被赵平安培养成了心腹,自然会更关注自家公主的心情。
“你看看就知道了。”赵平安懒得说话,直接把信递给阿英。因为信任,并不避讳。
顺宁关大捷,穆远在第一时间就让笔灿莲花的自家三弟写了奏折,八百里加急,送入京中。所以穆耀还没入京,京里已经吵成一锅粥了。
不出她所料,朝堂上照旧分为三派。
一派是杨计相和刘指挥为首的主战派,也有有良心,有志向的臣子派。面对这几十年也未得的一次大胜,自然令他们欢欣鼓舞。
另一派,就是以苏意为主的一堆主和的老臣。他们对胜利没有开心和渴望,反而陷入忧虑。因为觉得这必然会招至大夏的报复,是穆远年轻气盛,捅了马蜂窝。
在他们看来,不过是年年赏给大夏蛮夷一点财物罢了,花钱求个安稳平静,不是很正常的事么?扰边屠民也只是个别现象,不是还有守军吗?如果将士们都闲着,那朝廷每年还花这么多银子养着那群武夫干什么呢?再说现在的大江远没有大夏武力强盛,一时不忍,可能会惹来更大的麻烦。
杨计相在信里忍不住讽刺说:反正钱粮不是他们辛苦赚来再上缴的国库,反正边镇百姓的苦难降临不到他们的头上。不是自己痛,干脆掩盖过去,粉饰太平就好。
第三派,就是见风使舵的那一群,更为可恶。因为他们根本就没有观点,只是别人赞成的他们都反对,别人反对的,他们都赞成。本着混水摸鱼之心,哪边有利就倾向哪边。这就好像有两个人在争抢奶牛,他们就是那种蹲在下面趁乱拼命挤奶的那种人。
倒是本来的大牛穆定之,这次没办法表态。
他本来应该是保守派,可惜主持顺宁关大捷是他的儿子,是他的世子打出来的。他另一个儿子,文坛小魁首花三郎,也深度参与了此事。他现在不吭声都有人怀疑他的用心,更不用说站队,不对,是领队了。
不过奏折中穆耀说得清楚:大夏国是喂不饱的狼,如果处处忍让,反让他们得寸进尺。
正是这句话,让朝堂上的反对声,质疑声虽盛,还不至于演变成弹劾穆远冒进鲁莽或者请求直接问罪。再加上穆定之毕竟坐镇于此呢,旁人不知道他心中真正所想,到底不敢太过分,结果就是保持了诡异的平衡。
但这种平衡非常脆弱,随时可能破裂。
当然,也有人攻歼赵平安私下离京,还给她安了个大帽子,说有祸国的嫌疑。
但穆远见机得早,亲笔立证说与大长公主私下定计,为防机密泄露才没有对外宣布。就是说,顺宁关大捷有大长公主的一份功劳,大功劳。人家身为女子,还是皇女,却还知道为国为民,宁愿被误解了,臣子们若揪着不放,好意思么?
其实很多人想借机咬死,至少也要咬伤赵平安的,但一时找不到下嘴之处,也只能暂时放下,等着以后有机会再鸡蛋里挑骨头。
“依属下的拙见,只要朝廷不下令让穆大将军立即退兵返京,他就没有大事。”阿英看完信之后,皱着眉头说,“倒是公主,这次的事他们一时无能为力,却会憋着坏,早晚想其他法子对付咱们的。”
说起来,只有身在朝政漩涡中的女性才能深刻体会到那些保守腐朽的老臣们对女性的迫害和压制。所以,阿英担忧的是赵平安。因为保守派的文臣们不能容许有女人在国家大事中露出锋芒,那样会反衬得他们更无能。若有这样冒头的女人,他们必定不遗余地的打压下去。
哪怕,这个人是金枝玉叶。前朝出现过女皇,这已经吓破了他们的胆子。
“那就要看这回花三进京后办事给不给力了。”赵平安耸耸肩,“奏折是他写的,他又是被我派回东京城的,所以必定会遭遇问询,他会成为众人角力的斗争中心。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回哪,真要看他舌战群儒的本事了。”
“公主就不担心吗?”阿英问。
“事已经做了,担心没有任何用处。大不了回京再干一场喽,船到桥头自然直,放心放心。”赵平安神情轻松,但很快又皱了皱眉,“我只担心的是花三那家伙,他这一路上指不定有多凶险呢。”
“除了护卫,公主不是还派了咱们的人暗中保护他?”阿英笑着上前,给赵平安倒了一碗茶,“他只要不出幺蛾子,保着小命进京城是完全没问题的。只要到了东京那地界儿,就冲着他那爹,还有他二哥,有谁敢在他的头上动土呀。”
“怕就怕他出幺蛾子啊。”赵平安无奈的喝茶。
与此同时,被她担心的那个人正郁闷的从大路转小路,直奔东京城而去。
“花三公子,马车没了,你脚程还行吗?”野利花花从后头追上来说,“马,咱们当然有。不过呢,这山路难行呀,得翻过这座山才能一马平川,也才能找到驿站。”
“废什么话,我不正在走吗?可曾落下你半步?”穆耀没好气地道。
气死他了!真是气死他了!
这趟回京之旅,本来前半程还好好的,可打从前天白天,他就觉得不对劲儿。那是一种感觉,倒不是真的发现了什么。叫这个名字像花狗的小子去探查,他还说他疑神疑鬼,查半天也查出半点端倪。
结果怎么样?当天半夜就遇到了劫匪。
太平天下,走的官道,哪里来的匪徒?何况,野利花花一行人打的是厢军的旗号。大江国内的强盗连官军也敢抢,这事他怎么不知道?
最最关键的一点:他们也没什么好被抢的啊。
470 天子脚下()
厢军向来穷叮当响,这次又不是押送什么物资,况且他向来也是不富的。
可怕的是他第一次意识到,他居然没什么银子!
以前不管是在东京还是西京,因为他名声在外,到哪儿吃喝玩乐都是不要钱的,所有人都以能请到他为幸运,他哪能知道银子是多重要的东西!这下可好了,走山野小路,经过荒僻村落,他身无长物,吃个黑硬的饼子都得小花狗汇帐,令他备受鄙视。
这能怪他吗?
劫匪来的时候,他觉得完全可以拼杀一番。可小花狗一定要保存实力,说什么不能让跟他进京的人回不了西境,处处束手束脚,打起来就落了下风。
那小子还大声嚷嚷,说穷军过路,无财无色,请道上的弟兄们搞抬贵手。
结果那些道上的弟兄里就有人说要抢他。
他!他穆耀!他花三郎。
小花狗当时就对他说:三公子你长得真是太不安全了,就算是个男的也有人抢,真麻烦。
把他气得暴跳。
他最讨厌人家说他长得美,之前为救平安扮女人是没办法。结果还让小花狗亲眼见过好几回,简直是人生一大污点。
他想和劫匪拼命,小花狗却不肯出力。
情急之下他想起平安留给他的锦囊,心想这时候不是难决的时候什么时候是?于是连忙按顺序打开了第一个看,结果上面写着:他强凭他强,清风拂山岗。撤吧,保住小命啊小三三,平安指望你呀。
看到锦囊里的小纸条以及纸条上的字,他心头蓦然一惊。
仿佛今天这一情形是平安料到的,尽管他很疑惑,也不能赞同。以他的臭脾气来说,就算同归于尽也不能给对方好果子吃。好在他还有三分理智,怕坏了平安的事,就没有立即发疯。结果又让他瞧见那伙人真正的目的似乎是为了抢外表伪装成马车的囚车。
那车上,关押的正是苏美华!
于是,他似乎明白点了什么。
“啊,这里有个小娘子,美貌得很哪。”
“果然这一趟不白来!”
“弄回去做压寨夫人,老大先上,咱们轮着来。”
在苏美华惊恐不已的尖叫声中,那群人这场戏演得完美。在他们被“打跑”后,直接劫了苏美华走了,同时毁了他们的另一辆马车。
那辆车上装着他们仅有的细软和部分干粮,还有,批评苏美华的证据书信一类的。
至于那几个证人,早在混乱之处就被射死了。
苏家的人!小花狗随后对他说,这是用屁股都能想得出来的事。
他不知道小花狗怎么能用屁股想事情,但他总觉得这些事情是个连环套,包括小花狗的反应都是。干脆,他也不说什么了。
然而那些劫匪的表演倒给了他灵感:戏文嘛,谁不会演似的。他不仅会演,还会写,还写得特别好看,保证比他们这粗糙又没逻辑的本子强多了。
于是,在后来入京的路上,他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和骑马、赶路,剩下的时间都在奋笔疾书。这倒让野利花花刮目相看了一回,对手下说怪不得人称他为花三郎,真是有学问肯用功,天天那字儿写得,得用一摞纸这么高,他认识的字都没人家写字的纸多。
等到穆耀把写的东西拿出来,因为太无聊了,在路上念给这些护送的厢军们听之后,这些人对他的崇拜已经到达了顶峰。
戏文诶,特别特别好看的戏文。
特别是戏文里面还有他们,有大长公主,有他们与大长公主并肩做战的情形。虽然有的地方,他们不记得有过。但人家三公子说了:戏文都会夸张一点,本质上不变就行了。
那本质是必须没变的,就是他们把大夏不可一世的龙洲军打退的。夏国五王子被杀的时候,他们都在战场上,直接或者间接的亲眼所见!
“找两个人,快马加鞭先去东京城。”穆耀对野利花花提要求,“要悄悄的走,不让任何人盯上。然后去这个地方,找一个叫君易的人,把我的亲笔书信和话本子都交给他。”
君易是平安的人,之前交待过他,在东京城有难事可以找君易。此人黑白两道,三教九流都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