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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部分

从难而返-第137部分

小说: 从难而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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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你才是他最大的心病。”

    笑成不在,舒雁就做了两菜一汤,有一个香辣鱼片,是专门按卫邵歌的口味做的。

    卫邵歌虽然仍旧有些紧张,但表面上丝毫看不出来,他一直给舒雁盛汤盛饭,间或说一些当时读书时笑成的事,把舒雁哄得十分高兴。

    等吃完饭,他又主动收拾了桌子,洗了锅碗瓢盆,一样样收拾好,又陪舒雁说了会话才回到卧室。

    他看了眼时间,拉开柜子,取出了那几本笔记。

    然后从最早的一本看了起来。

    笑成钢笔字写得很漂亮,一手楷书凌厉飞扬,和他当年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而再看他当年的卧室和如今的卧室,找不到丝毫的关联。

    他就像是一本充满矛盾和未知的书,光看封面根本无法猜出里面的内容,而就算是,你开始读第一页,也不可能猜出第二页写了什么。

    这让他,非常非常的,好奇。

    笑成没有写日记的习惯,眼下这些东西,基本就相当于他的日记。

    卫邵歌一页一页读过去。

    这是最早的一本,那会笑成还没有上大学,里面的许多东西都是最初步的框架,偶尔在哪几页的最下面,虽然整本翻下来,一共也就那么几句话——

    “今天约了教练打球,水平很一般。”

    “拍子很不错,可惜他用的数据不适合我。”

    ……

    “先做出点成果,爸也比较容易接受。”

    ……

    “要不要报s大……我还没想好。s大专业排名很靠前。我还是理智一点,彻底忘掉他。”

    卫邵歌的目光停留在最后面的一个“他”字上面。

    单人旁的“他”。

    笔记本的纸页边缘被压出了明显的痕迹。

    卫邵歌突然松手,“砰”一下,硬皮的本子被摔在了桌子上。

    似乎有人贴着他耳朵对他低声说——

    “……你和他很像。”

    他急促的呼吸了两下,重新坐了下来,然后打开了第二个本子。

    那是笑成进入s大的第一年。

    笔迹仍旧锋锐挺拔,却多了一丝沉稳。

    从第一页开始,很多页里面没有任何的日常内容,全都围绕着他在做,和他打算做的事,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自信和稳健。

    直到很多页之后,才稍微提到几句,也都是关于同学朋友,再没有出现那个“他”。

    第三本换成了橘黄色封皮,仍旧在左上角贴着透明纸标,标明这是新的一段时间。

    卫邵歌英俊的面孔沉寂着,窗外的太阳光折照进来,转过挺拔的鼻峰,打亮了沉凝的冷漠。

    他翻开了第三个本子。

    居然是空白的!

    第一页,仅仅写了一个日期,然后就是一整张空白的页面。

    他翻看了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

    直到十多页之后,突然出现了一些毫无意义的线条,显然是无意识的涂抹。

    而在这一页的最下面,写了一句话——

    “我好像一直都没忘记过……没想到,我居然还能再见到他。”

    像是被刺到了什么,卫邵歌瞳孔收缩了一下,迅速翻了过去。

    然而后面的内容却表明主人已经冷静了下来,缂丝产业化的设想,几支股票的分析,风投公司的起步……

    然后他又看到一句:“保持距离。”

    “不要被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困扰。”

    “控制你自己。”

    ……

    “离他远一点。”

    他?

    又是“他”?

    然而他轻轻翻过又一页,页面的中央,印着深深嵌入纸页里的三个字——

    那是他的名字。

    卫邵歌。

第一百三十六章() 
卫邵歌呼吸一窒。

    客厅里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过了一会响起舒雁的声音:“邵歌,找你的。”

    淡黄色的茶水从杯子里溅出来,在桌子上摊开了一小片。

    “你怎么说?。”

    邵天建一个字一个字问完,看着对面这个不久前才为人所知的青年才俊,想听听他会说什么。

    笑成目光略低,这时才抬起来,仍旧维持礼貌,没有与对方直视。

    他沉吟着,像是在斟酌着语句。

    然而片刻之后,邵天建却听见一句——

    “我认为您说得对。”

    笑成轻微颤抖着呼吸了一声,神情平静——

    “要是一开始我们俩就不认识,后面这些或许就全都不会发生了。”

    笑成的声音从话筒里响起。

    卫邵歌瞬时握紧了,嘴角习惯的笑丝毫不变,却令人心惊。

    邵天建略微有些吃惊,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

    似乎在隐隐催促笑成说下去。

    笑成却沉默了一下,不由自主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骨节,眉眼一动,忽然就正正对了上去:“您也说了,这事儿主要还是在邵歌身上,那么今天找我过来,您又想说点什么呢?”

    他语气温和平静,仍旧维持着小辈和长辈对话的尊重。

    邵天建却意识到,这个年轻人真有些不简单。

    他一个人等在这里,以所谓饭局的名义,出其不意出现在对方面前,就是为了给笑成增加无形的压力。然后他推心置腹,晓之以理,却又字字见血,句句诛心。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就是为了让笑成不论反驳也好,辩解也罢,攒在这个时候一口气全说出来。

    但他没想到这个在他眼里还是毛头小子的年轻人,竟然这么稳得住。

    除去那些有问有答的,统共来说,也只说三句——

    他突然出现,意欲令对方措手不及。

    笑成却不惊不怒,一语点破他们的关系:“刚听邵歌提起过您。”

    他提及对方尊长,暗示舒雁和自己有态度相同。

    笑成一笑了之:“我妈她很喜欢邵歌”

    而在他隐隐将对方事业有成和卫邵歌这几年一一相比,字句诛心,将卫邵歌如今种种归咎在对方身上……显然笑成并非不为所动,却仍不卑不亢:“我认为您说得对。”

    邵天建不能不高看笑成几分。

    话筒里一阵静默,卫邵歌控制着自己放松了右手,慢慢将话筒换到左手里。

    他前后铺陈暗示了那么许多,就是想听笑成承认,卫邵歌心病在他身上。才好让对方自个说怎么着才是对卫邵歌好。

    然而笑成倒是痛快的认了,却再无下文。

    邵天建打量着眼前的青年:“现在邵歌这个样子……他自个跑到国外试过了,根本没有什么用处,只要他一天在你身边,就会一直反复下去。要我说,这就和身上被蛇咬了一样,一开始就要吸出毒血,时间久一点,只能挖出血肉,等再久一点,就只能断臂求存了。”

    然后他才慢慢又问了一句:“你说呢。”

    这话,已经十分不好听了。

    笑成怎么会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舒雁给他寄的那些录像带里的画面,突然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邵天建说的也没错,说不得他和舒雁,还真有许多共同语言。

    “我觉得您说得对。”

    笑成说。

    看对方又是这么几个字,再没有说下去的意思,邵天建知道这时候必须让对方把话说清楚:“我想让邵歌去部队,其实也是个不得已的法子。部队讲究纪律和服从,邵歌肯定不适应,但也肯定能帮他。你看他在国外呆这几年,一直研究啊治疗啊,还是一事无成,恐怕也只能试试这个法子。”

    这一次他还没问出“你说呢”。

    笑成就主动的接口了:“邵歌心病是我,既然他忘不了我,那么在哪儿又有什么区别呢。”

    “所以得让他先忘了你。”

    邵天建慢慢的说,终于说出了他真正的目的:“恐怕他自个也没想到这个法子……就像你说的,如果你们一开始就没遇到过,也就没后面这么多事。既然为你求之不得,得之亦苦,不如把你忘了……毕竟科学这么发达,只要请一个催眠师。”

    笑成目光终于变了。

    尤其是听到邵天建又说了一句:“这对你们都好。”

    他突然说了三个字:“不可能。”

    邵天建全然没想到对方突然这么不客气,竟一愣:“你说什么。”

    笑成惜字如金一般,却异常斩钉截铁:“这恐怕不成。”然后他突然站起来,说了声“请稍等。”掏出手机走到窗边说了几句,才又转身回来。

    话筒里笑成的声音才一下子清楚起来:“您刚也听见了,就算您另外想法子让邵歌接受催眠,也还是没用。只要他还在这世界上一天,就没法彻底忘了我。”

    电话里看不到表情,但卫邵歌清楚的听出,邵天建声音一下子奇怪了起来:“你这是一时冲动……还是早就准备好了?”

    椅子被拉开一点。

    笑成却并没有坐下去。

    只是提起茶壶,又给对方倒了一杯茶:“突然来了灵感。”

    邵天建不禁问了句:“你开公司就是这么做决策的?”随即摇头:“你当我没有办法了?”

    笑成也不坐下:“邵部长自然有数不清的法子。您也说了,挖肉疗毒,断臂求存,均是不得已之法,但若是这人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呢?”

    邵天建陡然狠狠一拍桌子。

    “砰!”一声。

    电话被切断了。

    客厅里一片安静,只有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的声音。

    卫邵歌停顿了几秒,猛然站起来,就要找手机给笑成打电话,又想起自己没有手机——

    然而突然发现手里还拉着电话。

    他拨通了那一串已经烂熟于心的数字。

    很快就被接通了:“笑成!”他急促的开口:“你——”

    “我马上回来。”

    他犹自不安:“你在哪,我去找你!”

    “不,你等等我,我马上就到。”

    卫邵歌平放在腿上的右手,忽然握紧,然后用力砸了一下膝盖。

    但仍然控制不住颤抖着。

    他很克制,他很冷静,他状态很好。

    他狠狠闭上眼睛,又豁然睁开——

    “我听见你刚说的话了。”

    笑成陡然站住。

    你听到了?你听到了什么?怎么听到了?

    你在哪?你在想什么?你想问什么?

    你有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无数个问题急切的涌上脑海。

    但他最终只问了一个——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耳边的嘈杂轰然寂静。

    那些趁他稍一松懈,就在耳边悄然响起饱含恶意的窸窣碎语如潮水般退去。

    安静得,只能听见心脏张弛,血液逆流的声音。

    还有对方遥远的,又在耳边的呼吸声。

    你愿意吗?

    耳边骤然的安静又突然爆发起来——

    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答应他,答应他,答应他。

    然而那些全部都不重要了。

    他混乱着,放任着,也忽略着这一切。

    他像是任何一个被爱人求婚的普通人。

    冷静、愉悦、而紧张:“我当然愿意。”

    他痛苦、偏执、冷漠甚至残酷。

    他也开朗、热情、谦逊且绝对出色。

    他孤独、抑郁、在无人之境彷徨。

    他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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