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贵-第4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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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说白了,朱常哲羽翼未丰,身后根本就少不了康安伯支持。否则他也不会忍气吞声,连对外祖父拒绝亲事的底气都没有。
而另一方面,文兰出事,周静宜跑不掉。而唯一能对周静宜负责的,只有朱常哲。再加上康安伯的缘故,朱常哲的这一跤摔得不轻。必将被连累。再有不依不饶的朝鲜方,即便皇帝护内,却也不得不给朝鲜方一个交代。
朱常哲名声和实力大受损,这一个跟头栽下去再想爬起来就难了。其他皇子也不会允许,他完了
而即便事态如此刻这般。文兰只是受伤而没死,那效果也不错
文兰那个直性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尤其她这次伤亡不小,也算是损失惨重。她睚眦必报,战斗力不俗,追查越紧,蹦跶越厉害,康安伯便越难善了。闹凶了,她与朱常哲婚事必将作罢。即便不到那一步,朱常哲也只能在文兰和康安伯中二选一。
朱常哲在大坝的差事是可以名扬千古的,所以他还要回江南,那么注定他要依附的还只能是更为稳妥的血亲康安伯。文兰会被他放弃。
文兰会咽不下这口气,很有可能会去报复。此外,与朱常哲反目成仇的文兰将再次成为可争取联姻的对象,对其余几位皇子来说,都是好事
所以,这是真正的一次缜密谋划啊!不管计划成不成,朱常哲都将是输家!而他此刻的所得,在皇帝心里的分量,也都将化为泡影。
可不是吗?如李纯分析,朱常哲有了康安伯后,再得了文兰助力,那岂不是整条东海岸线水师都与他扯上关系了?都是兵权啊!
哪怕他做不了皇帝,届时都将成为随时可能起兵夺权的可怕存在。
谁会甘心?谁能容忍?
这才有了此次谋划。
可以一举剪除朱常哲的两样靠山。
所以,不得不说,这场谋划很严密,而策划之人很可怕。那人把周静宜的心理,文兰的性子,官兵的全力以赴,皇帝的不得不,京中今晚的防卫和巡守都弄清楚了。
这个人必须对朱常哲很关注,对康安伯的举动很清楚。所以他知道康安伯派了人手保护朱常哲,也知道这些人住在周家,更是早早就弄到或是仿制了康安伯军中所用的这种箭
“你觉得是谁?”李纯问向程紫玉。
“文兰若与朱常哲反目成仇,那么她这个机会一定是到了太子手上。文兰会进太子门。而太子此刻正被打压,他最需要的就是文兰这样的助力。就这两点来看,太子的动机最大。
但朱常珏的嫌疑也不小。他在江南有势力,朱常哲崛起的活动范围也在江南,与他的利益点应该是重合了。这是他的动机。也正好可以解释幕后人对康安伯和朱常哲的了解。他绝对有能力弄到那个什么双开肩箭。昨晚的手段也符合他一贯的狠辣作风
还有,就是朱常安。他也有动机。前世最后,就只剩了他和朱常哲去争夺。他被你杀了,那无异于朱常哲窃取了他的所有果实。他恨着呢。他也清楚,若按前世发展,今生他上行路上的最大阻碍还将是朱常哲。他应该也迫不及待在朱常哲羽翼未丰时先一步扼杀其壮大之力。
另外更重要一点,朱常哲与我们关系不错。他应该比那几位更害怕你成为朱常哲的助力。毁了朱常哲,除了为他自己,也是为了报复我们。我刚刚一直在想,前天他所谓的那份给你我大婚的大礼,会不会就是这个?”
程紫玉有些烦躁。
“所以你若问我,我只能答不知道。我觉得可能性是三三三一,三个皇子都有不小动机。还有一,或许是其他我没想到的。你觉得呢?”
“我也没头绪。”
“你我都想不出来,才是这事棘手之处。找不到更有力的嫌疑人和证据,就难洗清康安伯和周静宜的嫌疑。或者,我觉得,会不会其中有人在联手?”
“确有可能。”
李纯将杯中酒一抿而尽。“整一事件的起因在周静宜,而昨晚能把控周静宜的言行,对她进行煽动,引诱,祸害,制造她与文兰矛盾,甚至让文兰闹肚子的,也就那几位了。大皇子和太子,至少有一个是不干净的。”
“大皇子和太子,有没有可能合作?”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有共同的敌人就能暂时成为朋友。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而且昨日你我拜堂时,听说那两人便联手对朱常哲说了什么,似乎有意要激怒朱常哲。而酒宴上,他们也一直拉了朱常哲拼酒,生生将朱常哲回府的时间给拖下来了所以他二人之间也至少有一个不干净。”
晕头了。
眼下的程紫玉只有一个担虑。
她拉住李纯。
“若是朱常哲倒台,皇上没了,咱们怎么办?”
第五四二章 眼前一亮()
李纯瞧出程紫玉的紧张,直接拖人入了怀。
“你操心过头了。我手上有权,所以我绝对不会让局势走到失控的地步。若皇上没了,咱们就扶持新皇。若朱常哲倒了,咱们便重新找队站。你若不喜欢那些成年皇子,咱们就从小皇子里找人选。
亲手养成和教导的皇子肯定能更让人放心些。大不了就是多操几年心,我在前朝撑着,你委屈点做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摄政王妃。”
程紫玉瞧着李纯到这会儿还不见半点紧张,眯眼带笑,那把在她腰上的手也不够老实,便知昨晚局势虽惊险,却未必太过糟糕。他的故事应该没讲完……
“若我们失败了呢?是大皇子之流登基呢?”
“若挣扎不过,那就只能退出京城。但我为了保住程家和荆溪,大不了利用我在西南的人脉,兵力和威望,联手了康安伯他们,占下江南,带着新皇重建新政权。划江而治,徐徐图之。”
他说的轻松却不轻佻,一半玩笑一半认真,程紫玉也跟着忍不住笑。
“若我还不喜欢呢?”
“那没办法了。要么,咱们画地而占做土皇帝。要么,娘子还得努力一些,多挣银子,我招兵买马,想法子把整个江山都打下来送给你。你我成为帝后,那便谁的眼色都不用看了。娘子意下如何?”
“做皇帝好,可以后宫三千人。你巴不得呢吧?”
“三千三万都一样,我只取你一个。”他的手已经探进了她衣襟。手感丝滑,真真极好。
“不行,那我岂不成了天下第一妒妇了?”
“确是天下第一妒妇:天下女子最最嫉妒的妇人。”
手去到高处后,他觉得热血又开始涌动了。“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要不然……咱们这会儿便尝尝昏君夫妇的滋味?也算提早尝个鲜?”
程紫玉心下一惊,几乎以最快的速度往外挣。
这人太可怕了。
“你体力用不完的吗?”
“我体力没问题啊!你若有疑,试试不就知道了。”
李纯哈哈笑。
“而且我瞧着,你的体力也恢复了不少啊。身形敏捷,反应迅速,看来不是无力,而是有所保留啊。”
李纯嘴上不饶,实际还是心疼她的,到底还是放开了人。
但他的手还是环住了她。
“你放心。不管形势如何变,不论前世今生会有如何变数,一切都有我在。不会出事的。我答应过你,也答应过老爷子,你且放宽了心就行。
你我大婚前一晚,我在皇上那里卖了好一番的惨,得了一枚护身符。此刻还不是拿出来的时候,但足够将来保住你我了。吃饭吧。昨晚的事还没完。我慢慢讲给你听。”
他将特意给她炖的补汤推了过去。
“皇上有意栽培老五,所以他并不希望康安伯那里出事。因此皇上连夜追查真相并不是希望水落石出,而是想要寻求转机。这事若不抓紧,等到明早,经过一晚上的发酵和各路势力的图谋,哪怕什么都不做,都必定会传得满城风雨。朝上更是得乱成一团。证据摆那儿,不论真相如何,对五皇子还有康安伯的声誉都会有影响。
正因如此,皇上才会在一开始便吩咐了下去,事情未查明前,任何人不准随意声张。他已经是在尽力为朱常哲的应对争取时间了。所以刺杀之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
朱常哲知道出事后,以最快速度赶到了案发现场。当然,与他一道的还有那甩不开的朱常珏和太子。
朱常哲一眼便看出了跟着他指手画脚两人的图谋,更清楚今晚谋算两个兄长中至少有一人参与了。
他第一反应是要去朝鲜驿馆。他打算先去瞧一眼文兰伤势,他知道,文兰的态度很关键,他必须想法子说服文兰,让她相信这事与周静宜和外祖父无关。
然而,那两个皇兄就似牛皮糖,压根就不给他这个机会。两人一步不离跟着,连马车都与他挤在了同一辆。
他压根摆脱不了。
有他们跟着,他即便找到文兰,也注定只会起反效果。
“五弟,咱们还不赶紧走?听说负责这事的官员已经入宫了,五弟是打算先去朝鲜驿馆?还是先入宫?”
朱常珏搭上了朱常哲的肩,而太子则紧紧跟在了身后。
“咱们?”
朱常哲深吸一口气,冷冷一笑。“时候不早,两位兄长该回去了。”
“咱们亲兄弟,关键时刻自当相互扶助。五弟家里出了大事,咱们总要帮衬一把的。”
“我家里出什么事了?事情还未有论断,皇兄还请慎言。您二位这么跟着我,不怕引人非议,以为你二人有什么图谋吗?”
朱常珏低低笑:“不怕。怕的总不会是我二人。或者摊开了说,你就当时我二人在监督你,以防你做点什么勾当打算蒙混过关。所以我二人打算亲自出马,绝对不会离开你半步的。”
朱常珏和太子在这一刻表现出了极大的默契。
“五弟,咱们兄弟三人今晚都在一起,孤与皇兄也算是你行踪的证人,待会儿我二人定会向父皇解释清楚,此事与你无关。”太子笑。
朱常哲气极。所以他二人还会跟着自己入宫?
这两人不但是要拖他后腿,还想要推父皇一把吧?
一时间,朱常哲几分无奈。
朱常珏和太子带了不少人,他根本就甩不开这两人。
时间紧迫。
他还未想好脱离之道,那俩人却“吵”了起来。
一个要拖他入宫,一个建议他先去驿馆。
一个说去父皇跟前解释最重要,一个说去找文兰解释更重要。
朱常哲觉得,他二人都是对的。
可他二人又怎可能给他指条好路走?
他下意识开始怀疑。
他决定去周家。他想去问问来龙去脉,去问问周静宜那一趟都做了什么,去看看能否找到些被遗漏的信息或证据……
他快步前行,而身后的争执声一下变小了。
等等!
他突然又觉不对,猛一回头,身后两位皇兄的一个对视被他捉了个正着。他一下明白过来。
他不能去周家。
这两人摸透了他多疑的性子,正在用这样以退为进的手段引诱他去周家。
这两人中有罪魁祸首,从周家找到的“证据”都是被暗布下的。自己此刻这一趟合适吗?周家与他同气连枝,找到的证据也不会成为证供。若对方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