濒危修仙门派考察报告-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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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都是很容易办到的!
干活,无非是农活、家务,挨打,无非是两眼一闭,生育,无非是……都是不用读书就可以做到的!
这么简单就能得到的幸福!
比考进嘉罗世界的巫师学院简单多了!更不用说写作业和毕业考了!
”怪不得它们的信众永远都有。“华林摇了摇头,永远都有人抛弃正统信仰,崇拜那些诡异疯狂的异域存在,这或许就是一个原因吧!只要崇拜花神,或者古鲁大神,或者别的什么大神,完成他们那些文盲、小孩子都能完成的简单仪式,就能得到”幸福“的许诺,而像他这么一个高等级的巫师,连思考”什么是幸福“的时间都没有!每天处理傻瓜们给他带来的麻烦就够他忙的了!他可不认为两眼一闭原地坐好,偶尔再给什么存在磕几个头,就万事无忧了!
死人才万事无忧呢!
他宁可直面给他带来烦恼的源头,并设法解决掉,比如,黑山里正在往外爬的那玩意儿。
第四十九章 后遗症()
“你真的要去那里?”派刚土司坐在地上,看起来十分地渺小可怜,他曾经是个精明强干、冷酷狠毒的头人,可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他所经历的一切是既不能靠他的刀法,也不能靠他的财富与口才较量的。他听说过几个疯死的祭司,他们逃离了被自己的法器和符咒护卫得很好的大屋,独自死在了常人不会去的荒山野地里,死的时候,身上都出现了可怕的征兆,这些原本是照顾他长大的奴隶编给他听的,起码,他以为那是编给他听的,奴隶们没有资格参与古鲁大神的绝大部分仪式,只有他们获得了晋升,成为战士、监工或者管家一类的职务时,才被允许在神位面前磕头,以及念诵古鲁大神之名。他们怎么会知道祭司们的修行呢?他们也许是因为嫉妒祭司的地位,才编造了他们取得古鲁神力的悲惨下场。
但是,现在他知道那些并不是编造出来的说话,疯死的祭司们肯定看到了与他所看到的一样的东西,他们也许和他一样竭尽所能地挣扎过,却没有他的好运!就在此刻,他依然能感到祭司们颂唱古鲁大神的声音在围绕着他旋转,那种毫无起伏,晦涩难懂,没有怜悯的长调,它们从附近的每个洞穴中传出来,透过每一片树叶的孔洞,每一根树枝的缝隙呼啸,那些眼睛,古鲁大神的眼睛,依旧在观察着他。
他的身体依旧没有恢复正常的温度。
华林点点头示意他非去不可,又打了个手势表示,他应该在他没有返回之前暂时管理嘎拉洞,毕竟没人能比嘎拉洞的原主人更懂得怎么调取和使用附近的资源了。
派刚敏锐地觉察到华林有意不说话,在古鲁大神的风环绕他们的时候说话确实不是个好主意,可打手势又能好多少?他绝望地想,古鲁大神的眼睛正在从天上,地下和附近的每一个缝隙看着他们。
他没有说话。
华林拿出了一片厚厚的黑纸,朝它吹了口气,一头鞍笼齐备的黑驴酒出现在了派刚土司的面前,派刚骑了上去,没什么意外地发现这头驴正带着他返回嘎拉洞——附近的草木山川,都是他熟悉的,唉,他原以为自己已经足够懂得了夷山,他知道可以哪些野兽可以猎取,也知道哪些植物可以利用,可是现在哪怕一只小雀儿开始用一群人的声音向他说话,他都不会感到惊讶的!
变出来的黑驴远比真马还要安稳迅捷,精疲力竭的派刚土司很快就在驴背上睡着了,然后,一群夷人的叫喊将他醒来,他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嘎拉洞,旁边是一只厚纸剪成的黑驴。
他咳嗽了两声,告诉他们华林暂时离开几天,而他要在期间负责管理嘎拉洞,这一通告没有掀起很大的波澜,毕竟,在这之前华林已经在这群乌合之众的心中投下了足够的阴影,嘎拉洞中他也还有足够的亲信,乘坐纸驴而来又为他的话提供了可信度。但是在布置一切之前,派刚先用华林给他的权力打开了仓库,取出那里存放的一坛子酒,拿煮盐的热水温了温,接着一口气就干了三四碗下去。
以他现在的状态,其实是不宜饮酒的,但若没有烈酒下肚带来的那点热力,他几乎感觉自己就要冻死在嘎拉洞里了。
他知道那个和他说过话的祭司已经死了,而他竟然没有对此感到惊讶,其他的夷人,哼,他们知道些什么呢!他们真是幸运,他们的眼睛没有看过恐怖,他们的耳朵没有听过恐怖,他们的心灵没有和超越一切的存在接触过,而派刚这些都经历过了,所以他知道,所有人夷人,恐怕还包括山外人,他们的性命比早晨的露水还要脆弱,那无可抵挡的太阳则已经升出了地平线,派刚的眼睛上留下了那太阳给的伤痕,他现在看什么都会出现不存在的幻影。
“神国呀!”他想:“祭司们所说的,古鲁大神的所在,但愿他们都见到!”
他知道那可比落到野兽爪下撕成七八块还要糟糕,糟糕极了。
这时候有两个夷人走到他的面前,派刚土司素来不会因为酒而误事的,他坐起来,想要分辨他们是为什么而来的。
这两个人都是嘎拉洞的老人,是他的亲信,他们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乌吉达,派刚土司的女儿同时也是他手下最强大的祭司,回来了。
第五十章 永恒的旅途()
华林不知道那个夷人女祭司正追踪着他的脚步,即使他知道,和他正面临的比起来,这也不算什么。他吸收的力量绝非毫无副作用,其实,他没有告诉派刚土司的是,令派刚土司在回到嘎啦洞后还濒临疯狂的那些污染,也一样地在困扰着他。他仿佛一个在寺庙外面玩耍的孩子,本来听到的是淳淳的流水声,树上令人烦躁的蝉鸣声,不远处公鸡打鸣的声音——这些都是他在得到天眼后所能“看”到的,在倾听到这些后,即使他被蒙上双眼,也不至于错踏到溪流里去或者撞到树上去——这就是天眼的作用,然而现在,寺庙的墙倒了,于是流水声、蝉鸣声和公鸡打鸣声都被整齐划一的、单调的诵经声所取代了,现在他不再能看破幻术,相反,他被过去和未来的幻觉所困。
当他看向一棵树的时候,他看到的那棵树可能早已枯死,也可能还没有生根发芽,夷人们的鬼影在树后窥探,那可能是很多年前的幻象,他们曾经在这些树后埋伏着等待倒霉蛋,同时向古鲁大神献上祈祷,希冀大神蒙住他们猎物的眼睛,让猎物自投罗网,他们怀着嗜血的心祈祷着,于是这些影像被传入了深渊,组成了古鲁大神的一部分,被它,或者它们,展示给夷人的祭司们,也可能,这些鬼影是现实的景象,毕竟华林的足迹之前还没有踏到这些地方,这些地方的夷人们依然在干他们两百年来一直干着的掠奴营生,同时,也不排除,在不远处,有古鲁大神的祭司正怀着热烈而贪婪的心,向他们的神献上祈祷,指望能够组织起这样的一次掠夺。
他被献给古鲁大神的祈祷声包围着,那些声音赞颂着大神,向大神祈求奴隶、牲口、粮食和其他,偶尔,他能分辨出一道祈祷来自一百多年之前,某个叫巴拉卡的祭司,他要协助他的头人在奴隶商人到来之前掠够五十名奴隶来交换铁器,或是另外一道来自于某个刚刚皈依了花神的少女,她想能像其他皈依花神的少女那样,不必去读书,而是可以在平日里也盛装打扮起来……但是,更多得多的祈祷声在他还没能分辨出那是什么之前,就已经黏附到了他的身上。
他以前没有想过这些献给神的祈祷是什么,他以为那只是些庸人的呓语,现在他知道了,愚人的语言在被并不高明的精神力量所驱使而污秽化之后,破坏力也是相当惊人的,这些污秽的祷告,没有爱,没有理想,有的只是伤人的愿望,像被工厂煤烟污染的雪花,又像是辐射变异的牛虻,它们一片片一群群地围绕着他飞舞,准备将他彻底淹没在这奔向深渊的洪流之中。
他将双手在面前折叠,知道黑山的状况固然已经到了不能放着不管的地步,踏向黑山的每一步却也不是那么好过的。
他必须保持住他自己的意识。
不能被它们拖着坠落。
狂舞纪元的影像从他的意识深处升起,那些辉煌又美丽的魔法城市比他所处的时代还要可观,她们征伐了数十个世界,令恶魔们都为之震动……一千个声音于此时在他的意识周围合唱:“然而她们灭亡了,灭亡了。”
他知道它们的底气是什么,狂舞纪元过去后,依然享受着那个时代成果的嘉罗世界的人们都对那个时代产生了质疑,然而,古鲁大神的信徒们永不质疑。
神需要她们献上亲生的血肉,那就献上。
即使祭台崩塌,祭司被杀,也不妨碍她们继续祭献。
她们从她们的信仰中一无所获,所失去的却甚多,然而,她们继续祭祀,继续信仰,什么也不能阻止她们将这个世界也献给她们永寂的死神,如同她们的同类将其他的许多世界献祭一样。
真仙的符咒从他的双眸前像流水一样淌过,肖千秋正在讲述数千年的时光和山水之道,然而,祈祷声比原来更为狂热,信徒们不知山水之美,她们也不想得道长生,只有毁灭才是永恒的,而她们正像飞蛾扑火那样急于扑向这永恒。
肖如韵的影像一晃而过,她有着真仙也没有的怜才之心,她在家族毁灭后坚持自己的职责,她在一片荒芜之中独自一人呵护着残存的文明。
但是她不是真仙,她终将死亡,她的身边人会拜倒在永恒的毁灭之前,将她所坚守的东西称作“虚无”,尽数奉献给真正的存在。
更多的祈祷声响起,华林看到无数的仙山名城倾倒,幸存的真仙子弟们像牛羊一样被驱赶入笼,抽血剥皮,他们嚎啕着摒弃了他们那些无用的仙术,诅咒曾经庇护他们并死战到底的真仙们,以为这样就可以成为一名最低微的信徒。
“仙术是无用的!”
“仙人是不存在的!”
“真仙之道,只是谎言罢了!”
从远处传来的他们涕泪交加的忏悔声,甚至压倒了众多夷人祭祀的祈祷声,然而一个又微弱又稚嫩的声音却是他们所掩盖不了的——“我想看一眼外面的世界。”
那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不会魔法,没有仙术,更不是穿越者,被所有的人包括她的父母认为只有类似牲口的价值,可是,这依然无法阻止她想看一眼外面的世界,而不是把一生都用在和最近的邻居撕咬上,她一生不知道为何物,道心却远比任何人都要坚定。
“愿我们都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得见逍遥。”前巫师喃喃道。
光从他的意识里透出来,那些污秽恶毒的愿力依然包围着他,但是现在已经不能困扰他了,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应有的清明,在他集中精神力的时候,尽管诵经声还是那么猛烈,溪水和蝉鸣却也不是听不见的了。
他轻轻地摆了一下手,跳到了一棵确实存在的树上,远处,一座夷人村寨的茅屋顶已经隐约可见。
第五十一章 更替()
这个夷人村寨和往日一样监督奴隶工作,饮酒,吃饭,睡觉,对于煞星的到来一无所知,对他的离开也同样地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