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缚-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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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长老这回,总算搭话了。
“谁能拿到手,各凭本事,借阵威胁?老夫不吃你这一套。”
“喔?各凭本事?若是你真心这么想,何须逼得苦老‘知难而退’?退一步讲,我与万剑孤长老是旧交,不看僧面看佛面,这阵不过是以备万一,毕竟动了杀意的人是你,不是我,所以,谈不上借阵威胁。”此时他回到原点,看了一眼苏白,才继续说道:“只怕你并不知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阵外还有人在等着你我拼个鱼死网破,好坐收这利。”
听到布衣子这么说,四长老第一个联想到的是苦老,可转念一想,不可能。
不说苦老才七十左右的小龄,就是他经历过那一场一夜之间几乎灭门的遭遇,他的性子也合该会躲开这**人灾。
想到这,他问:“你说的是?”
“万花谷。”他答的简单明了。
四长老深吸一口气,捻了捻胡须:“秋白君不是就快要渡劫了,还有这份心力来争。”
不是秋白君。
不过布衣子不会将真相告诉他,只要事态越复杂,于布衣子才越有利。
“说吧,你究竟想说什么,别兜圈子。”白须再捻。
“二十年为期限,你我赌一局,仙器做赌注,就赌我这独传弟子二十年后拿下论证大会魁首,你输了我也不要你什么,若我输了,仙器双手奉上,你意下如何?”
“二十年!”老道神情怪异:“你不是在开玩笑?”区区二十年就想让苏白丫头拿下论证大会魁首,论证大会除非是达到心动期才有可能拿下,若说布衣子赌的是个资质好的弟子他不惊讶,可偏偏是苏白丫头,这资质,还说二十年?
即便是高人相授,只怕也说早了四五十年!
注:心动期,即阑夫山十年一度论证大会,擂台要求的最高上限。所谓的“新秀大赛”。
“我像是开玩笑吗?”看到老道神情怪异,布衣子再笑笑,又继续道:“二十年后,论证大会上,你准备好百年前输我的清酒,好好地瞧一瞧,我这弟子究竟比你这些千挑细选的徒弟如何。”
布衣子是个愿赌服输的人,赌品可谓是一流,这一点他了解。
如今这话说得如此自信,叫他一时间竟隐隐怀疑自己是不是瞧错了那丫头的资质,可事实上,那是不可能的。
能立下这赌局,也只有布衣子这鬼谷最是狂妄人了,在四长老看来,布衣子这是过于自负!
四长老又看向苏白,见苏白一双眸子盯着自己,却不发一言,恍然又想起桥上那声细不可闻的谢谢,说实话,若不是苏白资质如此差,或许,他是不会薄待了她的。
想到这,他问:“丫头,你是在恨老夫利用你?”
随着这一问,布衣子也饶有趣味的等着苏白的反应。
“弱肉强食,要恨也只能恨自己无用。”那无悲无喜的语调,未曾迟疑。
老道一怔,竟转而一笑:“也罢,老夫就结你这个缘,等你阑夫论证。”说罢,他起身看向布衣子,才道:“今日我卖你这个面子,二十年后准备好仙器。”
“若我输了,定不食言。只怕输的人到头来还是你。”布衣子笑笑,执宝收了璇丁阵。
老道却是头也不回,祭出飞剑留下一句话,“苏白丫头,二十年后你若能达到心动初期,老夫就送你一份厚礼。”便率领着几个弟子向万剑宗飞去,直至看不见影,都未曾回过一次头来。
直到老道的身影不再,布衣子才收回视线转,说与苏白听:“有时候人站得太高,时间久了,就变得利益熏心,百年前,他不是这样的人。”像是叹气,他又道:“这二十年之约,是意料之外,时长于他而言不过弹指,又加上不愿吃不必要的亏,还笃定了你做不了论证大会第一人,应局自然是情理之中。”
也不知他徒弟明白没,他再道:“天要亮了,也合该给你找个去处,补一补睡眠,再继续授课。”
【023】千岁孤老()
万剑宗,青乾殿。
殿前靠门处,书老头正下座的白玉椅上,将书看得津津有味,殿上则正襟端坐着铁长老与叔掌门,两人面上都不作声色,一个宛若一尊雕像,一个则不紧不慢地用茶。
大殿久久静得只剩下了隐隐翻阅书籍的声音。
少时,三人察觉到了什么,齐向殿外看去,只瞧见孤长老不着痕迹的走了进来。
人来了,却也不说话,径直走到书老头对面的白玉椅前,冰冷的眼神扫了一眼众人,才将手中剑往案上一放,再坐了下来。
书老头将书一合,先开口笑道:“老孤来了?”
铁老这一尊不动杀神也打破沉默接了话:“天即明,紫阳门弟子纳迦早已直奔山下朝幻雪谷去,这一来一返,最迟日落时紫云伯会来。”
叔常?夥畔虏枵担?驳溃骸暗茏用嵌荚缭缛チ嘶岢。?褂幸豢讨哟蠡峋鸵??迹?乙驳酶贤?环蚓?トチ恕!?p》 说走,却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只等着孤长老表态。
孤长老那寒冰的神态不改,待殿外弟子沏了杯茶,她却不紧不慢地喝上了。
在众位一致谋和时,她不表态,算是持中立态度。众所周知,在今日的万剑宗,只怕孤老说自己是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论势力她凌家在几人之上,可就是太不合群。
几人之所以想要孤老表态,无非是担心她昨日未曾表态不代表她今日不会反对。若万一四长老取来了仙器,她一个豁达将东西交还了苏白那娃娃,该是如何了得?毕竟,孤长老并不想飞升仙界,至少在现在看来,她没这个意愿。所以,谁也不敢打包票说孤长老这中立态度会不会临时转向。
她不语。
铁长老终于直奔主题:“我就真不明白了,飞升仙界有什么不好的,孤长老与其在这修真界里呆着,连万剑宗的宗门也出不去,倒不如历劫成仙为我万剑宗又添一位仙辈,在仙界加持我宗门弟子。再说了,此仙器能助心劫,孤长老不就是怕渡不了紧随而至的心魔劫才迟迟不应这仙劫,此物可算是为孤长老量身订做。”
现如今想来,她百岁就修到了巅峰,这般的天纵奇才,却在万剑宗里一躲就是一千两百年,究竟她要躲的这心魔劫到底是有多难,叫人总也无从想象。
可她却不要那仙器!更叫人无法理解。
见她依旧不语。
叔常?庖踩暗溃骸吧衔徽咴蕉啵?诿挪旁角看蟆!?p》 书老头却瞧见了她微微挑了挑眉梢的神态,便笑了,不再说什么。
抿了几口茶,她忽道:“铁老、书老、你们想借此物渡劫成仙,与我无关,不必再问我。”并未搭理叔常?狻?p》 她再将茶杯一放,冰冷的眼神抬起,补了一句:“仙界好不好,也与我无关。”
叔常?馓玖丝谄??鹕砀娲牵?愦掖腋贤?蠡嵩缱鲋鞒只岢〉淖急溉チ恕?p》 叔常?庹庖蛔撸??细找?凳裁矗?槔贤啡春盟圃缫研闹?敲鳎?闼盗司浠埃?闶歉??铣粤硕ㄐ耐瑁骸袄瞎碌囊馑际橇蕉?晃糯巴馐拢?咸?鹪偃傲恕!?p》 言下之意:孤长老已经表明态度不会干预此事了,你也就别再操这份心了。
吃了这定心丸,铁长老清了清嗓子,也抬起茶杯喝了起来。
不想孤长老那冷若冰霜的眸子忽地抬眼看向铁老,冷不防开口问道:“紫阳弟子纳迦下山,你可派了人跟去?”
铁长老这茶一哽在喉,还别说,他当真没派人跟去,竟忘了这档子事。
倒是书老头抢先替他回答道:“老孤只管放心,我三个徒儿都差了去暗地一路护送,绝不会出岔子。”说到这,他好似终于想起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忽地语气一转,神色一紧:“倒是紫云伯来了,老孤,你莫与他交手,万事与大局为重,我看,最好能避则避。”
哪不知此话一出,换来孤老竟起身调头就走。
书老头只得朝着她背影继续说道:“毕竟三百年了,他如今在紫阳门位居权重,老孤你若再为难他,那便是万剑宗在与紫阳门过不去,不是一档子事。”
铁长老当即也附合道:“说得对,紫阳门血脉异异,无法应劫飞升,两三百年的寿命足以位居长老级别,多少人百岁不到就寿终紫府里重新轮回去,紫云伯却是活了足足三百多年,可见在紫阳门里地位非凡,万不是三百年前那个十七岁的心动后期弟子…”
孤老那声音飘渺好若浮云,留下一句:“我与他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你这小辈来管。”带着多少傲气、多少怒意,扬长而去。
小辈二字,说的,就是铁长老。
万剑如今四位长老,唯有书老头无论年纪还是做长老的时长都与孤长老相较不算太远,而铁长老登上这长老位是足足晚了她近七百年,至于四长老就更不必说了,先是熬着二十年的客卿之位,再做这万剑长老到如今共计也才凑了个百年,那可是足足晚了她一千一百年!
“这…”铁长老冷眉一横,好似有堵气做的墙哽在胸口,怒也不是,无可奈何也不是,就在那不上不下。
书老头看铁长老面色铁青,如坐针毯的模样,笑着摇了摇头,重新拾起桌案上的书籍,一边打开,一边说道:“老孤也是头一回拿辈份说事,谁让你不知轻重偏就触了老孤的禁忌。至于为何我能说而你不能,关键是你没能让她从心底认同你。当然,老孤刚才说的话你也别往心底去,老孤这人你别看她整天抬着一张万年寒冰的臭脸,若说重情重义,只怕整个万剑宗没人能比得了,她这五百年来除了这一回她何曾对你拿辈分说过事?还不说你管她前后要去了多少好处,她待你不薄哩。若是今日这话换了小老头来说,你信不信老孤能二话不说就把他给打爬下?她也才说了你一句,又不是缺胳膊少腿,你都六百岁的人了,心气哪能还那么高。”
“那紫云伯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成了孤长老的禁忌,当时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孤长老那时可是千岁高龄,怎能就如此在意那个娃娃,叫人说都说不得?”铁长老一张老脸憋得铁青:“紫阳门人不是有一套独立的轮回体系,名叫紫府轮回,如今我当真好奇,这紫云伯轮回以前,到底是何方神圣,是不是早已与孤长老…”
“老孤的事,我劝你收起好奇!”
突地,书老头将书本重重一合,打断了铁老的话,语气透着隐隐的威严,书老头会用这样的语气极是罕见。
【024】无缘紫府(一)()
赶着晨曦第一缕日光,布衣子带着苏白择了一小客栈住下,只交代了几句莫要她乱跑,人便又匆匆往回赶,说到底,布衣子还是放心不下碧落天那位。
布衣子一走,苏白便径直走到窗户边,单手一杵,跃身上去。
这客栈地理位置偏僻,外头走动的人少,倒也显得清静,甚能从这二楼窗户的高度瞧见对面一户大宅院里几个少女在嬉笑玩耍,那千篇不腻的瞎子摸鱼,竟也笑得这么欢快。
那些家佣们的身影相较则木讷了许多,只埋着头自顾自的做事。
身份不同,命,也就不一样。
倚靠在窗台上,悬空的一只脚只消垫一垫就能踩着窗外的瓦棱,这建筑甚至有些老旧,或多或少这木质窗台下还隐隐传出蛀虫轻咬的声音,脚下瓦棱则爬满了墙头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