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仙缚-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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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晓前因后果,算着自己也耽搁了好一会,既然此时徒弟也相安无事,她便带着撄宁朝方才恶斗的地方走去,人到时,远远就看见了那琴师正全身心沉醉在琴音里,拨动着指尖下的琴弦,音律之中宛若容纳了整片高山流水,妙不可言。
而那三女早已没了踪影,也不知是不是随着之前离开的老大狼狈的逃走了。
趁着琴师专注于琴,她偷偷收回之前藏在此处的符箓,借着背身的动作,瞧瞧展开,那符箓竟如一面明镜,转瞬便映照出置下以后这里所发生的事。看到三女倒地不起,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三女不是昏迷,而是已经死了。
那琴声依旧悠扬,唯一不同的是,抚琴之人好似早已识破了她的小伎俩,自也猜透了她此时的疑问,伴着那不争的轻扬琴音,朗声回答她:“今日你与她们交恶,他日传到那糟老头耳里难保不会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故代而除患。”
“多谢前辈。”苏白心中不完全赞同琴师的说法。毕竟南疆不是那么容易离开的,而交恶一事又不是什么深仇,何不得饶人处且饶人?只是理智也告诉她,弱肉强食,琴师做的并无什么不对的。所以,算是一半的一半吧。
谁知那琴师刚说完也没落下几个呼吸,便听见自己徒弟附耳小声与她说道:“师傅。你失踪前,这位前辈曾来无名谷找过师公。听说师公他老人家早已驾鹤西去后,好像…好像很悲痛,但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撄宁认得他?
苏白将疑惑投向那琴师,正好撞见那一瞬琴师指下过力,生生拨断了一根琴弦,巧妙的断弦之音是紧随于撄宁那一段“找过师公”接踵而来的。
如果说撄宁在误闯南荒以前见过他,那么是不是可以假设此“琴师”也有可能是一路跟踪撄宁方来到的南荒?
再者,她师傅待她如己出,师傅有什么样的旧交她没听过?可还偏偏找不到有个这样的“旧交”!这样一个总隐隐有种叫她觉得像极了一个人的“旧交”。
苏白低下头,将一双眼恰到的藏住,不叫那个视线能看清,牙咬紧:月隐,我就猜着是你!
【194】你可知我最羡慕的人,就是小师妹你?()
似是感受到苏白的气场变化,琴师误以为是提到了布衣子才叫她暗自咬牙。
将断弦的琴收回琴套,也不知是说给她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他的仇,很快…很快我会替你报仇血恨。”
撄宁毕竟打小就跟着苏白,不可能察觉不到苏白的异样,又听琴师如此说,便也以为苏白是想起了大仇未报,本想也跟着劝她两句,可又碍于有外人在,自己若是跟风,岂不是胳膊肘往外拐了吗?
毕竟他师傅都未表态自己所为何事,自己跟着一说,岂不是替他师傅承认了吗?
不成不成。
好徒儿撄宁当即向那方琴师一礼,看似无意却非常巧妙的转移了话题:“方才弟子曾听师傅说起,这南荒一旦进入,想要离开是件难事。不知前辈可否指点一二。”
“这…”那头似有尴尬,略微一顿,方言:“这南荒我也只大概知晓是个特异的独立地域,知晓甚小,出口一事只怕…”
他话未说完,“只怕要困一辈子。”那头一直沉默的苏白竟抬眼看来,对上琴师因那被困一辈子的说法一怔的神色,似是他并不甘愿被困于此,方才不着情绪的续道:“若你早些助我徒儿脱困,未曾一路跟着看戏,又岂能把自己也给搭进这南荒来?”
没有那拒人千里的‘前辈’谦称,甚至还能叫他从这本应该无悲无喜的调子里品到那么丁点的厌烦,也总算是情绪,难得的情绪。竟叫他一瞬间有些恍惚,险些脱口而出,一句:小师妹。
仿若时间并未走远,谷底那单纯勤苦的孩子还张口唤着他月隐师兄…
心中一酸:那不过是痴人说梦,正如当年他一步回头走上了不归路。只因为那是他一直以为梦寐以求的,生生错过了双眸没有任何杂质,喊他一声师兄的人。
也许,造物弄人。
时隔那么久,他带着无相鼎拜访自从那件事以后不敢面对的人,却听到一个流逝多年的噩耗。
这么久的时间里,那个倔强却远比所有人都要认真的小师妹,是如何熬过来的,还收了两个弟子,还能布出那么好的阵法…若不是亲眼瞧着。瞧着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是的孩子如今能一力敌四,纵使是狡猾也好,却是一种欣慰。
那曾是那个人最呵护的独传弟子,若是她的话,定不会负那个人的期望。
可到底。无相鼎送迟了……
实力?着迷了十几年的光阴。终于决定把无相送回去,至少那个人能光明正大的带着小师妹回归鬼谷,他甚至想好,待解决了他念了近百年的恨,实力什么的他大可以不要,可以把当年属于小师妹的东西再还回去,即便那时那个人要杀他泄恨,为幽姬报仇,也是他罪有应得,当受。
到底。送迟了。
一切都不如他所愿。
若那一年,谷底是空的,那个人带着小师妹平平安安的待在鬼谷…
到底是迟了。
如同苏白此时所言“你若早些”。
他从来都知道,看似木讷的小师妹,其实很聪明,总能比太多人看透本质。
他到底是活了百年的狐狸,哪能猜不出对方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呢?
明明猜到,他还是不甘的问:“你知道我?”
苏白不答,只反问:“你去找我师傅,莫不是想探听幽姬的下落?”
我说我是去送还无相鼎的,你会信吗?
不过,你果真知道我是谁了。
也许,世上真有一种人,即便你化成灰,都能认得你。
仔细,若是当年没有那么做,一直陪在小师妹身边的人,也许就应该是他吧?
心魔,对,这就是心魔。
一旦沾惹了心魔,即便只是当初那自觉微不足道的愧疚,也会生根发芽长成苍天大树。
若论起心魔,他的心魔,多了!
苏白见对方好半天不言,且那一张脸上的神情也越发痛苦,特别是眸色,更像是深陷在一个噩梦之中,浑浑噩噩难以自拔。
“师傅,他…?”撄宁似也看出不对劲来。
脑海轰地一下!
她想起一个词汇:走火入魔!
她想起很多年前,有一个有事没事总笑着的人,一口一个小师妹的叫着。
她拼命练功,太多次觉得自己或许根本就是无用之人的时候,总能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笑着也看着她,明明笑得虚伪,却为她早早搜集好增长资质的奇药。
她不在乎冷暖,却又记得是谁替他搭建了来到这世上第一所坐落在土地之上的房屋,记得是谁教会了她如何在黑夜来临的时候烧起火堆。
仿佛就在昨天。她第一次遇见那个醉鬼,似笑非笑说道“姑娘,若想吃山珍海味或是穿绫罗绸缎,莫说一月,就是十年二十年,只管找我开口,绝无怨言。”
…到底师傅的死也不能怨他!
苏白没有再多想,当即身形一展,来到“琴师”跟前,一瞧这浑噩的眸子与不能自拔的痛苦神色,再探脉搏,那脉象简直就是糟糕至极,当真是要走火入魔了!
她当即将他扶坐好,与掌将真气灌入,试图助他梳理这犹如脱缰野马逆流直上的气脉。
一旁撄宁见自己师傅正在灌输真气给琴师,知情况许是不妥,不敢打扰,只默默戒备暗自替她师傅护法,预防微乎其微有人擅闯的“打扰”。
本身苏白实力就跟月隐距之千里,这替他引流着实不是件容易的事,除了好似胳膊拗不过大腿的难度不说,最关键的还得靠他自己。
可若是神志不清,如何自己?
额上浸出滴滴汗珠,苏白咬牙道:“能做神器主人的你,如今看来,就这点能耐吗?提个幽姬就能走火入魔,别叫我看不起你。”
那头似是没醒,倒确实听到了她所言,竟梦呓般说道:“你可知我最羡慕的人,就是小师妹你?”
苏白虽不懂他心魔何起,但见月隐有了回应便是好事,若能交流,只要引着他醒来,一切都好办!
还未回应,便听月隐自顾自的说道:“他将你视如己出,明明我才是他至亲骨肉,却永远只能唤他一声布衣前辈。呵呵,布衣前辈。”
这一句话,竟如同惊天霹雳狠狠砸在苏白心头!
月隐…月隐师兄是…是师傅的亲子?
【195】你我果然不是一路人()
就在这时,一道淡淡带着微紫的温煦柔光自他体内散开,再逐渐向外蔓延开来。
这灵波她是再熟悉不过的,当年随身携带的紫坠便是用这样的光徐一而再再而三的救她。
苏白收回真气,一双灵寂的眼在此时流过些许复杂。
她怎么忘了,紫宵剑鞘在手,又如何真着得了魔?
当年在阑夫山下她心智崩溃,不也全靠了这紫光将她一点点从崩塌的内心世界里尽数拉回,如今紫宵剑鞘在月隐手里,试问知情于此的她还有必要去担忧月隐的未来吗?
或许月隐不再是当年那个月隐,可她苏白更也不是当年那个苏白。
想到她肩负,想到这步步难为的修行路,更想到如今自己频频在走火入魔的边缘游走,只怕说自己极有可能会没有未来也未尝不可。
如果她有剑鞘。
仅仅是假设,如果剑鞘在手,那么她可以预见自己往后的修行一路再不会出现这样致命的岔子,更别提如今的她,在经历了如此之多,又拥有了从前不懂的私欲的她,面对这么诱人的神器,且还不说一开始这神器是她认她做主的。
说她这一瞬没有那个据为己有的念头,那是撒谎。
可脑海中一个念头就轻易的将这份**打散。
他是恩师的儿子!
是的,月隐没理由拿过世的恩师撒谎,在心境散乱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说出的话自也是藏在内心极深处的。
那可是恩师遗留在世上唯一的至亲!
她已经拿走恩师太多太多。亏欠太多,如今她竟有一瞬想要夺宝的念头,连她自己都感觉到羞愧。
回过神的时候,月隐已经恢复如常,且说了句“我知道欠太多。这些年来,它已不止救了我一回”。不知何时,他的容貌已经变回了以前的模样,显然一开始是仔细易了容,本不打算与苏白相认。
只见月隐手中变戏法似的变出一把剑鞘握在手中:“这就是那仙器的真身,如果我了却了心愿,还是要物归原主的。”
被他这么一说,虽然苏白也不过刹那生过那么一瞬的念头,却在此时更显得羞愧,虽未表达出来。却还是应了句:“你我之前并无亏欠,紫宵当年既然认你做主,那也是你与它的仙缘。仙缘难得,还望月隐师兄你好自珍惜。”
“这么多年过去还是老样子,你这性子。早晚是得吃大亏。”月隐摇摇头。
苏白不打算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毕竟有些事是说不清楚,倒不如不提也罢,她当即说道:“眼下我知道有个出口,只要能通过镇守在那里的老前辈,我们就能离开南荒。”
因蛊毒一事,她清楚可能已经错过了紫翊宸,最坏的可能,也许此时紫翊宸已经被他那师伯带着离开了南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