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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唐宫妃策-第5部分

小说: 唐宫妃策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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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淳的笑容一僵,沉默了片刻方闷声道:“你真的愿意嫁给舒王么?”

    木叶微微抬眸,“赐婚的圣旨已下,为什么不?”

    李淳微微愣神,马车已向前驶去,落下他四五步。他一提缰绳赶上去,仍旧与她的车子并行,忽而叹道:“木叶,你比你姊姊好,你聪慧,率真,宠辱不惊。”

    木叶毫不犹豫地回道:“郭念云骄傲,高贵,礼数周全,一向都是长安名媛中的宠儿。”

    她同郭念云虽然互相不喜,交往甚少,可是的确各有千秋,偏生这班男子喜欢得陇望蜀,得了那最会周全的便嫌不够真性情,得了个性子直来直去的又嫌不通礼数,得了才华横溢面面俱到的偏又该挑剔人家样貌不够倾国倾城了。

    李淳苦笑:“木叶,我只想同你好好说说话。”

    木叶仍旧不领情地顶回去:“是未来的姊夫同小姨子说话,还是侄儿同未来的婶婶说话?”

    李谊是二皇子,李淳是太子殿下的长子,论理他确实该管舒王妃叫二婶。

    亲仁坊离大明宫本就不远,这时已到宫门口。茴香和剪秋两个丫鬟过来扶木叶下马车,一主二仆礼数周全地再次道谢。

    李淳一口气郁结在心里,这女子太通透,话也说得不留余地,着实可恨。可此时他又觉得不甘,好不容易争得一次机会同她相处,却是这样失败告终。

    宫门如一只巨兽蹲踞在面前,时刻准备着吞噬一切。往前一步,便是韦贤妃的地盘了,他便不得不将这女子交到另一个男人的手里。那男人跛脚、妨妻,比他整整大了十岁,简直快要生出皱纹来,可是偏生得她青睐,她愿意嫁他。

    李淳闷闷地点一点头算是回礼,目送她坐着事先准备好的肩舆先行离去,自己走另一条路往麟德殿里去了。

    宫中处处奇花异草,格局亦别具匠心,却莫名的又透出一种巍峨气象来。木叶不敢东张西望,只规规矩矩地坐着肩舆,由望仙门进去,又过一座汉白玉雕的小拱桥,才入了内廷,这方是后宫的地方,寻常卫兵便不可入内了。

    又走了数百步,眼前是一片碧蓝的湖水,湖心还有一个小岛,立着一个八角亭。水面上散布着莲叶,数支残梗,有几分秋意。湖边还有一块巨石,木叶方才知道这便是太液池。

    进得大殿,有宫人迎上来,笑道:“郭十二娘可来了,贤妃娘娘和四公主都在郁仪楼呢!”

    木叶知道她说的“四公主”便是指母亲了,升平公主未嫁时在宫中排行第四,与宫中妃嫔都是相熟的。

    上得郁仪楼,果然见母亲同一个中年贵妇在说着什么,也许因为后宫里常年缺少阳光,她的皮肤似乎缺少一点应有的血色,呈现了一种半透明的苍白。她梳着高耸的堆云髻,在华美绸缎和精细刺绣的堆叠下,身躯略显单薄。

    木叶上前见礼:“臣女郭木叶,见过贤妃娘娘。”

    韦贤妃微笑着,“四公主教养出来的女公子,很是端庄。”又拉起她的手嘘寒问暖了一阵,指着楼下花丛中一群姹紫嫣红的女孩子道:“小姑娘家怕是同咱们这起专说些家长里短的老太太聊不来,出去同她们玩罢!”

    木叶行礼告退,又有一个宫女上来领路:“郭十二娘请随奴婢来。”

    走了几步木叶就觉得不对劲,那宫女带着她拐到一处偏僻的阁楼来了。木叶停住脚步,问道:“姐妹们都在楼下赏花,姑姑却带我往何处去?”

    宫女微笑不答,阁楼里却有一个清朗的男声响起:“不知郭十二娘可愿赏脸与本王一起赏花?”

    木叶心里一松,推门进去:“臣女……见过舒王殿下。”

    这间屋子布置十分简单清雅,不过一张围屏罗汉床,铺着坐垫,当中一张小几摆着酒水果子,墙角一对瘦长钧窑白瓷瓶,里头插着数枝丹桂,墙上一幅字,是张九龄的《感遇》,末句“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写得最是龙飞凤舞。

    李谊舒适地胡坐于罗汉床上,嘴角噙笑。彼时高脚凳才流行于贵族不久,仍是正襟危坐的时候多,除非是极熟的亲友面前方可盘腿随意而坐,像胡人一般,称为“胡坐”。

    李谊看她坐到小几那一头,方笑道:“你从前,可不是这样叫我的。”

    木叶微微红了脸,“将军哥哥。”想了想又道:“你和那时不大一样了……”

    李谊笑着伸手比划一下:“你也不一样了,那时你只得这么一点高。”

    木叶赧然,如今她已经快要做他的妻了。

    他们之间竟已经隔着那么漫长的时光,她想问问他这些年都发生了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

    李谊见她尴尬不已,便岔开话题,问道:“我听说,你今儿来晚了些。”

    木叶是坐东宫马车来的,想来也瞒不过李谊,撅嘴道:“谁知道出门的时候马车坏了呢,偏生母亲又有事先走了,若是我能够骑马就好了!”

    李谊扬眉笑起来:“这有何难,我教你便是!”

    木叶此时方觉得多年前那意气风发的少年回到了他身上,陡然生出几分亲近感,脱口而出:“真的?”

    想一想,又觉得似乎不太可能,黯然道:“母亲天天都拘着我学宫规呢,我又没什么理由轻易跑出府……”

    李谊笑道:“也不妨,叫郭三带你出来,想来四姑姑便不会拦着了。”

    郭鏦俨然已成舒王府的代言人,未来的舒王妃能不能学好规矩,可都是舒王的事了,升平公主自然不会强行干预。

第九章 扬州旧事() 
木叶想问问他后来可曾再回过扬州,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自那时候便知道我的身份么?”

    李谊想了想,“起初也是不知,不过,送你回去的时候便知道了,你的养母是个奇女子。”

    养母名韦桃卓,年已近五旬,却仍是十足优雅美丽,她是属于年纪越大便越香醇,窖藏美酒的那一类女子,据说从前也是尚书府的千金小姐。韦桃卓一向不许她叫“阿娘”,因此她唤她作“韦姑姑”。

    木叶诧异:“你早就认得她?”

    李谊自知说漏了嘴,便轻描淡写地带过:“去扬州的时候,曾有人托我代为探视一二。”

    韦桃卓是木叶自幼最为亲近的人,如今亦是十分惦念,听见同她有关的事难免好奇,因此追问道:“有人要你去探视韦姑姑?”

    李谊不想多说,只笑道:“都是上一辈的事了,她早年在长安生活过,自然有些老朋友。”

    韦桃卓少年时家中遭遇极大变故,颠沛流离最后定居扬州,离开长安已近三十年,想来再说起她也未必能知道了,木叶于是不再深究,与他絮絮说起扬州的一些琐事来。

    自大明宫回来,木叶也心情愉悦,可是身体却颇为疲惫,尤其是那繁琐的束腰衣服箍得腰上一道一道的红痕,沉重的首饰坠得脖子酸痛不已。茴香服侍她卸掉这些累赘,泡了个舒服的花瓣浴,便早早就寝。

    恍惚间似梦非梦,一个女道士手持拂尘,翩然而来,笑吟吟轻抚她的额头,木叶,木叶,这是你的宿命。

    木叶认得她,她是东极真人谢自然。

    谢真人少年便隐居深山悟道,中年下山游历,脚步遍及名山大川,世人不得见她,传得神乎其神。

    在扬州那漫长而又短暂的岁月里,年幼的木叶曾许多次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得道女仙人,她总是非花非雾,夜半来天明去,同韦姑姑彻夜的促膝长谈,据说她是韦姑姑少年时的挚友。

    木叶仰起头看她,忽而觉得迷惑:谢真人,我的宿命是什么?

    谢真人不答,只是低眉浅笑。木叶再看去,那面孔却又变成了韦姑姑,神情温柔而哀婉。

    木叶不忍,伸出手去想要抚平她眼角眉梢的忧伤,却蓦然发现自己的手小小的,白胖如一截嫩藕,是一只婴儿的手臂。她惊叫出声,想问一问韦姑姑是怎么回事,却只听见自己咿咿呀呀的稚嫩哭声。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只柔软的小小襁褓里,被韦姑姑抱在怀中,以一只小小木汤匙喂进一点点不知是羊乳还是牛乳的芬芳液体。

    她听见谢真人在旁轻声说,卓儿,我实在不忍你这般孤苦,觅得一个小伴儿与你。

    韦桃卓怜惜地看着怀中瘦弱如小猫的人儿,蹙眉说,可惜你我这般年纪,恐怕等不及她儿女绕膝就要驾鹤西归了,可怜她将孤苦无依……

    谢真人眯起眼睛,神秘一笑,漫声说,怕什么,这小娃儿是公主的女儿,将门之后,身上流着皇族的血液,你我百年之后自有庇佑,再不济也能进宫当个娘娘吧!

    韦桃卓大惊问,那你这贼道姑是如何骗得她爷娘把这龙胎凤雏交予你的?

    谢真人将拂尘一甩,得意道,长安的贵人笃信仙人,不过一句命格硬克爷娘,还不是像烫手山芋一般立时三刻就交予我了,倒生怕我反悔呢!

    韦桃卓似乎对那家的父母有些不齿,却又好奇问,当真可怜,是哪个公主?

    谢真人说,四公主,升平。

    韦桃卓的神色便十分古怪起来,仿佛有无数的前尘往事翻涌而出,却良久无言,惟有一滴眼泪滚烫地落到她的小脸上,叹息着说,世事艰难,人生飘零,落叶偏生还要归根,取名木叶吧。

    那飘渺的话语,似真似幻。木叶想要翻一个身,却发现自己似乎已是一个幼童,在绕着桃花树追逐萤火虫,小灯笼一样的点点光亮照着落英缤纷。那二人似乎远远坐着絮絮低语,可是声音却无比的清晰。

    卓儿,你当初便不如随了我去悟道游历,不知多自在。

    你明知我去不得的,我心里有枷锁,走到天涯海角都是牢笼,不如囚在一处,免去好多颠沛流离。

    忘掉一个男子真有这般艰难?

    倘若没有那个男子,我便要日日受噩梦和仇恨的折磨,所以我只得日日铭记他所有的温情与美好。

    可那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过不去。我的爷娘兄弟,我一家数十口锒铛入狱受尽折磨,我阿爷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犹自喊冤不止,阿娘在地牢里日日垂泪至双目泣血,我小姑姑拿着一纸休书悬梁自尽,我妹妹被天杀的狱卒玷污致死,她才五岁啊!锦衣玉食,转瞬荒冢。十六岁以前,我夜夜噩梦,顶着一具行尸走肉般的躯壳在望舒楼里如画皮一般,咽泪装欢。直到遇见那样一个男子,使我自噩梦里走出来,放下仇恨,我才得那么一丝阳光照耀。

    可他终不能佑护你。

    所以我离开他,不叫自己真正等到绝望的那一天,只记住他最好的模样,记住他最温情脉脉的表情。

    倘若你有过复仇的机会,也许你能活得更轻松一点。

    或许吧,等我终于长大了,我的仇人们却都已经作了古,多可惜,就算天下都握在手里又有什么意思。

    卓儿,你总生活在往事里。

    往事之重,足以碾碎我的一生。

    木叶听得呆住,桃花落了满肩,韦姑姑的一字一句入耳,字字锐痛,心如刀割,脸上不知何时已是一片冰凉濡湿。

    她努力往桃花深处跑去,下意识的不想再听见那些残酷的字句,那絮絮的声音便也模糊起来,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

    她忽然又不忍丢下韦姑姑一人,折过身来往回跑,却看见另一个自己,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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