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宫妃策-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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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圣上信了裴延龄,反怪陆丞相。
后来裴延龄又说咸阳有陂泽数百顷,可牧厩马。圣上使有司察看,也属子虚乌有,不过是数亩芦苇地而已。圣上却没有责罚他,反而训斥了几个弹劾他的人。
念云想一想,“圣上倒还不至于老糊涂,只怕你是年轻得糊涂。”
“你说什么?”李淳蹙眉。
“他心里何尝不清楚谁是谁非,只是他们那些耿直忠正的老臣,死活不肯叫圣上顺心,一定要圣上听他们的主张。最要紧的事情,你看圣上可有什么表示?无非拣几件不要紧的由头打鸡骂狗罢了。”
李淳低头想了想,念云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圣上做明君也做累了,怕是在闹脾气。
“那我们如今要怎么办才好?”
自古不是圣心难测,而是没有几个人真正敢拿圣上来做一个长期的换位思考揣摩他心里在想什么。
念云道:“一句话,干卿何事?圣上要借这些琐事闹,那是他的家国天下,他自闹去,咱们做好自己的本分便是了。”
李淳叹服:“你瞧瞧,你瞧瞧,我如今真舍不得离开宜秋宫了!”
看他没有走的意思,念云只好吩咐小厨房备下晚膳,留他一起用了饭。
眼见着天色已晚,点灯的小太监都快来了,念云问:“我听见说蕙娘身子似乎又不爽利呢,你去瞧瞧罢?”
李淳道:“梁侍医都说了她胎象稳得很,我去做什么!”
念云道:“话不是这么说的么,女人家生养都是九死一生,便是稳当,也要多留意。”
李淳没好气:“我又不是侍医,看了能怎样!”
念云只好不同他说了,反正那不知真病假病的又不是她。
李淳却不依不饶,凑到她面前来:“你这女人,怎的就这样急着把自家夫君往外推?非逼着我得个宠妾灭妻的罪名,于你有什么好处不成?”
念云拍开他的脸:“咦,你们长安的男子最是没道理,我只说叫你去瞧瞧蕙娘,你一时不乐意了就要灭妻,还问我有什么好处?”
李淳索性耍赖:“我喜欢这张卧榻,昨夜闻着这里的花果香我睡得极好,我不去别处。”
念云无奈。她还得在东宫混下去,她没胆子直接把李淳轰出去,只好继续抱着被子去睡罗汉床。
李淳忙伸手去拦:“哎,卧榻那么宽敞,我不介意跟你共享……”
念云白他一眼:“我介意啊!”
李淳拦住她不放,“夫人往后自会习惯……”
念云笑一笑:“郡王可是亲口答应愿意等到我心甘情愿的时候,怎的竟出尔反尔么?”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没事跟她装什么大度?大婚之夜就该先收了她再说,这会说不定连孩子都怀上了。
到底还是拉不下这个面子,只好眼巴巴地看着她灵巧地从自家身边闪过去,睡外间去了。
第三十五章 万贯家财()
一连三日,李淳都来念云处歇息,倒叫东宫的人大吃了一惊。
很快,消息不胫而走,所有人都知道,郡夫人不仅拿回了金印,而且,她开始受宠了。东宫里人人都啧啧称奇,暗暗惊叹郡夫人不愧是公主府**出来的人,年纪虽小,本事却不小。
东宫里听闻这个消息之后,唯一喜忧参半的人,是李畅。
一连三日,她都听说哥哥宠幸了夫人,而这三天,整整三天的时间,她的好嫂子竟然都沉湎于男女之情,一次都没有去找她玩。
明明嫂子说过不在意哥哥的宠爱,她都想出手相帮了。可她还是没都没做,嫂子竟然忽然就得宠了,关键是,一连好几天,简直是干柴烈火,太可气了!
李畅一大早跑到念云的房里去,念云都已经梳洗完毕,正盘腿坐在罗汉床上独自用早膳。李畅冲进去看了看,她面前摆着的仍旧是一钵白粥四碟小咸菜,与先前并无区别。
李畅又跑进屋里四下瞅了瞅,被褥仍旧收拾得整洁,除了屋里挂了件男人的披风大约是李淳的,和之前也没有任何区别。
念云看她冲进来东瞧西看的,以为她是来找李淳的,道:“你哥哥早朝去了,你要不要一起用早膳?”
李畅有几分委屈:“哥哥现在待嫂嫂好了,嫂嫂就不去找我玩了。”
念云含笑道:“这几天你哥哥叫我帮他打理东宫的事,我新接手,很多事情都没有头绪,实在忙得走不开。不过你放心,等我手头的事情都理顺了,我仍旧带你出去玩。”
原来是为这个,并不是因为哥哥,李畅心里好过了几分。她依旧听闻念云拿回了金印,以后蕙娘想必不能再那么嚣张了。
李畅眼睛一亮,高兴起来,叫重楼再拿一副碗筷来,跟着她一起喝了一大碗粥。
用过早膳,念云道:“同我一道去内府么?”
李畅从未管过家事,只觉得新奇,高兴地点头。
带着李畅这个人人都得承认三分的小姑奶奶,念云底气十足,一进内府就召集六司的主管开会。
六司的主管知道她新接手,况且蕙娘又是不大情愿的,所以早商量了打算给她一个下马威。所以,在她规定的时间上,典膳厨的刘司膳首先开了个先例,整整迟到了半个时辰。
不过,在刘司膳走进内府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了一惊。五个主管整齐划一地跪在地上,屋里安静得一根针都听得见。
刘司膳只觉得五个主管的眼神如刀锋一样朝她刺过来,她腿一软,也跪了下来,事先准备好的说辞竟一句也没用上。
念云喝一口茶,道:“既然已经到齐了,那么大家都起来罢。”
刘司膳尴尬地站也不是跪也不是,纠结了一番,还是跟着站起来了。
念云斜斜地瞟了她一眼,淡淡笑道:“刘司膳可是生病了?”
不等她回答,念云又道:“病了就要去看郎中——哟,我忘记了,药房也是归典膳厨管呢,都治不好,只怕要放你回家养病才好。”
刘司膳确实是打算好了拿生病来搪塞的,以为这新上任的郡夫人不至于说她什么,没想到碰了个软钉子,叫她先把话给堵住了,只好支支吾吾地说:“典膳厨那边临时有点事要处理……”
念云不咸不淡地问:“什么事?哦,也难怪,咱们东宫吃的是两三百钱一个的鸡蛋,自然金贵得很,非得刘司膳亲自去取才行呢!”
刘司膳顿时冷汗涔涔,扑通一下又跪倒了。郡夫人原来什么都知道,原来她根本就是有备而来,她打算一语置人死地。
念云却咯咯地笑了,像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笑得那样天真善良,却笑得人心里发毛。
“你急什么,我知道从前在蕙娘手里事务多,也没工夫管你们。我如今来了,一切就按我的要求来,别说从前如何如何,我只认我自己的规矩。”念云道。
李畅一向是瞧不惯六司那些专跟在蕙娘身后拍马屁的人,念云这一遭可是干得漂亮。她亦接口道:“听见么,如今是我大嫂管事,你们都仔细些,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太聪明了可未必是好事。”
念云微微颔首,环顾四周,眼神犀利地扫过在场的六位主管,刘司膳感到肌肤都被这目光刺伤了。
然而她仍旧是笑着的,她笑道:“你们都是东宫的功臣,没有你们,也就没有东宫今天的局面。我今日只有一件事,就是请各司自行核对账薄,若有对不上的,自己设法补上,三天之后请各司把账本抬到我屋里去,可听明白了?”
李畅岂不知那些人的勾当,得意道:“我大嫂可是清清楚楚地知道一匹布市值多少,一个木工工时价值几何,一床锦被需要几个工来织造,你们再休想交一堆糊涂账!”
六司主管皆唯唯诺诺,陈司衣低声道:“三日未免有些仓促……”
念云笑了,笑得倾国倾城:“那就五日,五日后黄昏以前,所有的账本都要给我送来。”
众人只好答应着,各自散了,李畅嫌这些事太劳神费力,也自回去歇息。天色尚早,念云命人取了库房钥匙,去内府各处及库房巡视一番。
典膳厨和药藏局因性质不同,两司单独位于太子的书房崇仁殿后面单独的院落,其余四司分别是司衣、司寝、司仪、司工。
其中衣服首饰、汤沐巾栉、胭脂水粉、钗环首饰一应装扮物品都算在司衣房;床席帷帐、铺设洒扫、园御种植、灯笼火烛等归司寝房管;纸笔几案、音乐伶人、迎接宾客、执行内部刑罚、记录彤史等是司仪房的责任;一应织染制造、人事变动、修造等事务由司工房负责。
除典膳厨和药藏局以外,四司没有单独的库房,只有临时存放物品的地方,一应物品皆分门别类存放在内府的总库房里,各司按照需求去内坊取用,由谁留用,或者用毕归还,都由内府掌事记录在册。
库房是一排的数间大屋子,里面有许多的架子,有编号。念云一一看过库房的积存,虽然略有些乱,但吩咐稍加整理即可,并无太大错处。
最后边却有几间房,并无分门别类,许多东西用箱笼盒子装着,直接堆放在屋里。念云问内府的掌事:“这是什么?”
掌事看了她一眼,似乎诧异她竟不知道,愣了片刻方才回道:“这是郡夫人您的嫁妆和大婚时外头送来的贺礼……”
念云大大的诧异:“我的嫁妆有这么多?”
掌事道:“夫人自己竟不知道嫁妆几何?五百一十二抬的嫁妆,抬进东宫的时候,整整抬了三天!就连宫里公主出降,只怕也未必有这些,夫人娘家可真是出手不凡啊!”
长安城里的富户嫁女儿也不过是八八六十四抬的嫁妆,便称作“全抬”了,她的嫁妆足足又有八倍之数,念云几乎被惊呆。
她知道升平府和汾阳府两边为了置办她的嫁妆忙活了很久,也或许在她回到长安之前就已经开始准备了,但她不知道竟有这样丰厚。
定是因为姊姊去了,母亲把姊姊的那一份也一并给了她。
郭氏是将门,几位叔伯虽然都做官,家底绝对算不上丰厚。父亲一个小小驸马都尉,虽然听说在长安城里也经营着一些生意,但远远算不上富商巨贾。
想来,嫁妆之资是母亲倾尽全力,把自己当初的嫁妆都掏空了置办出来的。母亲当初是先帝最宠爱的女儿,除了宫里出的一份嫁妆外,她母亲崔贵妃和先帝又分别拿出体己钱为她置办了一份,所以母亲当年嫁给父亲,也是十分风光。
难怪蕙娘虽然恃宠而骄,倨傲了些,可是面上还是一团和气不敢真的动她;难怪下人们虽然跟红顶白,可也全是丫鬟们转述来的,没人敢真正在她面前不恭。
念云只觉得目不暇接,决定先弄清楚自己到底有多少家产。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把嫁妆单子给我看看。”
掌事恭恭敬敬得递上一本厚厚的大红封皮礼单。
念云一面翻阅,掌事就一面领她到相应的物品前过目。
她越看,就越吃惊。这礼单中除了嫁娶必须的卧榻、家具陈设、床帏被褥等已经在大婚之前提前布置在了她住的宜秋宫,仍旧堆在这里的金银首饰、珠宝玉器不计其数,甚至不乏外国进贡的奇珍异宝。
除此之外,还有黄金万两、钱币百万、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