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上位记-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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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吵嚷嚷的喧嚣中,盛敝理神色激动不已,走到卫瑶卿面前:“多谢卫六小姐,裴先生那里……”
“他休息去了。”卫瑶卿回头看了一眼尚有烛火的屋子,“你们在外头说也一样,他听得到。”
“多谢裴先生救我大哥!”
“多谢裴先生救我父亲!”
……
激动不已的盛家人总算将盛敝忠拉走了,
乔相跟齐修明看向在烛火中茕茕孑立的少女,走了过去:“这么晚了,我等送你回家吧!”
“不必了。”少女摇头,“家中车夫一会儿便会过来接我,乔相、齐大人,你们先回去吧!”
劝了几句,把乔环跟齐修明劝走以后,卫瑶卿这才关上了房门,重新走回前院。
看到去又复返的少女,黄石先生愣了一愣,看了看周围,已是华灯初上。
“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去?”
说罢,似乎是出自本能的紧了紧衣襟。
卫瑶卿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拿了一旁的灯笼出了门。
“你怕什么?”裴宗之看了他一眼,也站了起来,出了门。
就是啊,他怕什么,有裴宗之在,哪个小姑娘还会来对他怎么样?黄石先生缩了缩脖子,一时间,一股莫名的伤感涌遍全身,看来当真要当老光棍了么?
张府或者说如今的裴园占地不小,却一山一石的摆放皆十分讲究,卫瑶卿站在锁魂大阵外,静静的看了许久,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存在,她能感觉到不少魂灵向这边聚拢而来。
这都是我的亲人啊,至亲的亲人啊!卫瑶卿伸出手来,隔着锁魂大阵,空手一握,你们等着,我张家的血不会白流的。徘徊了片刻之后,魂灵离去。
等了许久,还不见裴宗之回来,黄石先生终究是忍不住出了门,一眼便看到了提着灯笼站在一旁的裴宗之。
“裴宗之,你在做什么?”黄石先生看了看周围,“她人呢?”
“回去了。”裴宗之道,“今日睡不着,我就来看看解解困。”
风起,黄石先生摸了摸手臂,有些发寒,他没有阴阳眼,看不到那些东西,但他也知道张家的冤魂被锁在这里,大半夜睡不着出来看鬼解困的还是当真少见。
“都是怪物。”黄石先生摇了摇头,嘟囔道,“不过那丫头还不错,许是看着我闷,还送了我一只小乌龟。”
“物似主人形,它有个壳,你也有,跟你很像。”裴宗之悠悠的出口了。
当头一击,黄石先生脸上青白交加,很是难看,阴险,太阴险了。手里的乌龟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
卫瑶卿一大早就起来了,穿戴整齐,钦天监监正的高冠帽带在头顶,一转身,齐聚她屋中的周老夫人、李氏、卫同远、卫瑶玉和卫君宁都神色激动的看着她。
卫同远激动的搓着手:他的闺女入钦天监了,亲闺女啊,直接钦点为监正啊!从六品的官衔,一个月四石的月俸,总算也到他们二房自立的时候了。美中不足的是这一回,他又没中,想到这里,卫同远神色便有些尴尬。不过这次比旁的不行,他可以比女儿了嘛,谁家的女儿十三岁的年纪就已有从六品的官衔加身的?那些厉害的状元郎、榜眼、探花不也是个从六品的议郎?至于同样从六品的官衔,监正与议郎之间的权力差距,他自动忽略了。
“六姐,加油!”卫君宁比了比拳,“晚些时候,我来接你回家。”
“好,好孩子!”周老夫人拍着卫瑶卿的手,“真给祖母长脸。”
李氏偷偷塞了个香包到她手里,卫瑶玉在一旁替她整理着衣衫。
走出卫府的大门,几日的大雪今日方停,雪后初晴,卫府周围似乎热闹了不少,她走出大门的瞬间,明显察觉到了落到她身上的注目。
议论声不绝于耳。
“这个就是卫家二房的小女儿,听说可出息了呢,考了钦天监,被陛下直封为监正,从六品的官呢!”
“听说这小丫头才十三岁,那些三甲的状元郎、榜眼、探花都比她大了好几岁呢,也才从六品!”
“你先前还同我说卫家二房不行了,那个老二虽说没有老大厉害,但生的女儿厉害啊!”
“哪家的女儿十三岁就那么大官了,可真出息。”。。
“听说啊,这丫头还有个亲事,就是今次的探花郎。探花郎怎么了,他是从六品的官,人家小姑娘也是啊,还比他小呢!”
“就是就是。”
……
“小姐,里头收拾好了。”从马车里爬出来的枣糕声音里颇有几分与有荣焉的骄傲,神色激动,从今日起,她就是从六品监正的丫鬟了,官家的丫鬟呢。
议论声入耳,不管是周老夫人还是卫同远抑或李氏,卫瑶玉卫君宁两姐弟神色都有几分欣慰与骄傲。
卫瑶卿坐上马车回头望去时,还能看到站在门口目送她的周老夫人、卫同远、李氏跟卫瑶玉卫君宁两姐弟。
这种感觉,卫瑶卿失笑,她似乎突然有种少年得意为人知,衣锦还乡邻里明的感觉了。对于家人来说,这更是一种宣告与慰藉。怪道古人常言,少年得意不为人知莫如锦衣夜行,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啊!
第一百零四章 冲突(赢赢打赏一更)()
钦天监当值的时间同朝臣上朝的时间赶到了一起。出示了腰牌,走入宫中,卫瑶卿伸手扶了扶官帽,走的不急不缓。经过的官员也是神色匆匆,少有人会注意到一个钦天监监正的存在。
走的淡定自若,神态坦然的,却不止她一个。
“诶,崔老!王老!”谢老太爷谢纠远远就看到了前头走的不急不缓,似在说笑的司空崔远道和司徒王老太爷王翰之,三步并两步走了上去,“今儿赶早去县衙看了看我家十一郎,诶,几日没有回家了。”说罢,还挤了挤眼。
崔远道笑着望来:“我家十三那个不成器的也被抓进去了,是八郎去接的他,倒是亲眼所见啊!”
王老太爷在一旁笑:“紫禁将军还是那般勇猛,我王家儿郎不在,倒是不曾看到,不过也听说了一二。”
“哈哈哈!”谢老太爷笑了起来,“年轻人磨练磨练是好事嘛!”
“是啊,咦?”王老太爷目光一滞,“那可是上州刺史盛敝理?”
不远处,盛敝理脱去官靴官帽同身后数个小辈跪在殿外广场之上。
“那么多年过去了,”崔远道感慨,“盛家这个老二还是这脾气!”
“若是脾气好一点,留在京城的就不一定是老大了。”谢老太爷回头看了一眼,“就是脾气太大了,跟个愣头青似的。”
“寻常百姓有个磕磕碰碰,事后都说不清呢,诶,这件事有的闹了。”王老太爷叹道,语气悲悯,“可怜见的。”
“你什么时候也学崔远道那一套了。”谢老太爷挪揄的看着王老太爷,“年轻时候,可不见你这样啊!”
王老太爷放佛听不懂谢老太爷的挪揄一般,笑眯眯的回应:“年纪大了,心肠也软了。”
“哈哈哈哈。”谢老太爷放声大笑。
经过的官吏纷纷向这三位一品公行礼,谢老太爷年轻时候就性子豪爽,颇有几分江湖豪气,如今这把年纪,还是一样啊!
“咦,那是……”崔远道看向盛敝理的方向,有人走到盛敝理身边停了下来,似乎是在说着什么。
“薛家老大上朝了?”谢老太爷顺着崔远道的目光望了过去,不由愣了一愣,随即大笑了起来,“薛老夫人已经去了三年咯,难怪老大今日来上朝了。”
薛家如今的大房老爷薛璟瑜袭爵,封怀国公世子,老怀国公早已以身体不适为由几年不上早朝了,在家逗鸟玩乐甚是舒坦。
“我记得他家有个嫡长女,当真是教的不错。”王老太爷似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已在回来的路上了,算算时间差不多到并州了吧!”
“哟,你这老小子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该不会是……”谢老太爷一扬眉,三人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
“孩子也到那个年纪了。”王老太爷笑眯眯的说道,话里有话,目光转向一旁的崔远道,“九郎也是极好的。”
“崔氏子薛氏女,人中龙凤配。”这样的话绝对不可能是空穴来风,不管是崔家还是薛家传出来的,如今看来王家也要插上一脚了。
“玩笑而已,那时候孩子还小。”崔远道神色安详从容,“九郎如今有婚约在身。”
“卫家的那个孩子?说起来还是挺出息的,小小年纪就当上了监正。”王老太爷似是方才想起一般,笑道,“是个好孩子。”
长安城这点事情,一点风吹草动,崔王谢三家谁会不知?孩子是好孩子,监正或许是陛下出于对卫同知补偿的考量,但那又怎样?在世族宗室林立的长安城,半点根基也无,还不值得他们去太过关注。
那头薛璟瑜似是说了什么,盛敝理冷笑一声,神色漠然的看向前方。说到最后,薛璟瑜似是无奈至极的摇了摇头,转身走入了大殿。
盛敝忠的夫人薛氏是薛璟瑜的亲生妹子,虽说外嫁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到底是兄妹,两家平日里也有往来,谁知道这个盛家老二连他的面子也不给,薛璟瑜这才放弃了劝说。
“紫禁将军来了!”有人轻呼了一声,众人皆转头看向向这边过来的陈述,人高马大,典型的武将长相,煞气逼人,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军功。
如若无物的经过跪在地上的盛敝理,盛敝理大怒:“陈述,竖子欺人太甚尔。”
“你盛家也算京中权贵,”陈述漫不经心的转过身来,对盛家众人的怒视视若无物,“如那等山野小民一样讹人?倒是让陈某第一次看到。”
“骗人,就是你,就是你害的爹爹摔下桥去的。”跪在盛敝理身后的一个少年双目发红的站了起来,就要往陈述的方向冲过去,却被盛敝理及时拉去了:“明辉!”
“那为何当时不寻陈某,事后莫名其妙的怪罪陈某,谁知道你盛家安的什么心?”陈述冷笑,“怎么,学那等街市小民碰瓷么?”
这是要赖了啊,早就知道会有这一茬的盛敝理脸色铁青:“公道自在人心,你陈述来势汹汹而来,携西南以迫陛下,古有曹操,今有陈善,实乃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当时不曾听人一言,盛家后悔万分,然而错处已成,公道定是要讨的,不管讨不讨的回,事情都是要做的,否则他盛家男儿何以在天下人前立足?
众人脸色大变。
盛敝理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说出这样的话。。。
“盛敝理,你诛心之言,是打定主意我陈述会忍下不成?你……”陈述一个趔趄,险些摔了下去。
这剑拔弩张的气势,因着他的趔趄,顿时一松。
一旁经过的郭太师有些惊讶的看着散落一地的佛珠,惊讶不已:“我的佛珠怎会……”
他不过是经过他二人身旁罢了,脖子上绕了两圈的佛珠串突然断了,佛珠滚落一地。
这可是找实际寺天光大师亲自开过光的珠串啊,郭太师连忙蹲了下来。
“太师,我来帮您吧。”路过的齐修明跟着蹲了下来帮忙捡着佛珠,一旁头戴冠帽的小个子监正也跟着蹲了下来。
崔远道也叹了口气低头帮忙捡起了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