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上位记-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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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在杨公回京之前发现了那只女鬼,若是杨公相看风水时看到了,那才叫出大事了。”其中一人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杨公是风水大家,什么情形没见过?你们多虑了。”魏先生摇了摇头,叹道,“罢了,收了最好,我等回去吧!”
三人口中说的杨公是阴阳司的五位天师之一,名杨筠松,别号亦玄,世人又称他“救贫先生”,因为喜好走街串巷,替人指点风水而得名。是风水堪舆的顶尖高手。
“说起来,杨公好端端的,怎么会离京?”一个术士时分不解,“先前杨公不是在替圣上选址皇陵么?”
“李修缘年纪轻轻就登上大天师的位子,论资历,论家世,这个位子怎么轮的到他?杨公自是不满。”另一个术士不屑的撇了撇嘴,“还不是出卖了前大天师自己的岳父大人得来的位子,这等人的人品自然叫人不齿的,阴阳司中看不惯他的又不是没有。”
“李修缘实力是有的,否则前大天师也不会这般器重他。”魏先生叹了口气,“你们再不满可以私下说,何必在这里说这些话?小心隔墙有耳。”
术士乃天下奇人,尤其进入阴阳司的,确实有几分能力,有能者难免脾气有些古怪,清高而气傲,张家是延绵了几百年的术士世族,前大天师不管出身资历都足够了才叫人不敢多说,如李修缘这样半路出山的,阴阳司的人能服气才怪。就算同是程厉盛一派的人,也未必会服李修缘。
“卫六小姐,你回来了?”回去的时候,正见李欢人已坐到了观席上,手里还拿着一只墨色食盒,见她回来扬了扬手里的食盒。
卫瑶卿走过去坐了下来:“来时倒没注意你带了小食来。”
“方才让人去买的。”李欢笑道。
“多谢。”卫瑶卿点头坐下。
一旁的崔琮看着笑而不语。
“卫六小姐何必那么客气呢!”李欢摸了摸鼻子,似乎有些尴尬。
“你结交人以诚,我总是要铭记在心的。”卫瑶卿接过了食盒。“怎么到观席上来了?”
“君宁下场要多练练,正好多出一人,我便过来坐了,总不能冷落了你……你们。”
卫瑶卿点头:“多谢。”
崔琮不喜小食,看卫瑶卿捏了一块山楂卷儿放进口中,李欢脸上笑容却渐渐淡了下来:“虽然之前因为那件事,我们跟武三郎约好的打马球是打不成了,但接下来一段时日,我却是不能来了。”
“为何?”
一旁的崔琮突然开口:“是国子监的六艺试吧!还有一个半月的功夫。”
九月又被长安世族少年少女们戏称为“试月”,四年一度的科考,三年一度的钦天监入试考核,国子监的六艺试等等一系列数得上名号的考试均在九月。
“如此,倒是要准备一番了。”她不曾进过国子监,但张家族中的孩子也有入国子监的,自然知道六艺试的重要性,考得好的,说出去也能沾上几分光,若是考的不好,那就有些丢人了。
李欢在国子监的成绩不错,国子监分四院:太学院、四门学院、书学院、算学院。虽说明面上四所学院各有所长,但私下都认为太学院最好,宗室子弟,一品大院家眷大部分在太学院读书,是读书,也是权贵互相结交的途径。
卫家也有在国子监读书的子弟,伯父卫同知的独子,卫家的嫡长子卫君临就在国子监的四门学院读书,不过那是之前了。自从卫同知出事后,他也被软禁在卫家长房的院内,国子监的课也暂停了。
京兆府牧官居正二品,除却家世外,李欢确实是因为读书读得好才进的太学院。
“九公子今年可准备参加六艺试?”李欢似是随意的问了一句,“听闻九公子从岁入学国子监开始,到如今参加过七届六艺试,每年都有单科第一的牌子入手。”崔九郎的名声可不是空穴来风。
“这倒是不清楚。可能参加一两科,也有可能不参加吧!”崔琮笑了笑,倒也风光霁月,“我有腿疾,一向甚少理会这等事,不过听说九弟今年准备入场科考,族里的十三弟也要提早入学了。回去倒是可以打听一二。”
“不必不必。”李欢连忙摆手,“原本你我随意一提,旁人若是多心了便不好了。”
崔琮笑了笑,也不再多提。
李欢转头又问卫瑶卿:“听君宁说你要参加今年的钦天监入试考试?”
卫瑶卿点头,俏皮的眨了眨眼:“不过我可没有你们这么大的压力,我父亲考了二十年的钦天监,我考上十年若是能上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听她这般打趣,李欢、崔琮都笑了出来。
何太平担心了一整天,直至晚上入睡前,还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今日卫六小姐去打马球居然没出什么事,松了口气的同时,隐隐有几分庆幸。
只是他没想到等到第二日就出事了,而且是连着两件大事接踵而来,第一件便是阴阳司的五位天师之一的杨公杨筠松回长安城的途中遇上云麾、归德两营操练演习,回京路过的杨公不小心被误伤摔断了腿。第二件事来自国子监,几个太学院的学生打架,有人被换了院,国子监的学生打架,何太平可不觉得这是小事,弄的不好就是宗室世族间的内斗。
第三十四章 群架()
听国子监的教学博士晋德昭讲了一上午的理学,便是太学院的学生也有些吃不住了,这位晋德昭博士上课是有名的投入型,他的投入可不是让听课的学生投入,而是他自己投入进自己的世界中,不管学生听不听得懂都能慷慨激昂的讲上一上午,李欢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醒了醒昏昏欲睡的状态,前头的章之林头已经一点一点的快要睡着了。
再前头是今日刚入学的崔琰,捧着脑袋,双眼放空,斜对面坐着的是朱国公家的公子,已经趴在案几上瞌睡了起来。
待到晋博士总算讲完开口下课后,太学院的学生都发出了一声欢呼。
“走咯走咯,吃饭吃饭!”
“晋博士讲课越来越投入了。”
“哈哈哈,你别说了,我看你快睡着了。”
……
少年子弟互相招呼着离开,吃完饭,三五成群要好的孩子就在国子监最大的求知广场上散步的散步,玩耍的玩耍,打闹的打闹起来。
李欢同要好的章之林、朱赫还有新结识的四门学院的盛四公子盛明辉也走走停停,准备等六艺试过后再约一次打马球的时间。
“诶,你们听说了没有,怀国公府的薛大小姐要从岭南回来了。”
怀国公府薛家也是跟随太宗皇帝打下大楚江山的功臣之一,在太宗皇帝绘制的《功臣谱》中,第一任怀国公薛行衣排行第四,而后世代承爵,不降等袭爵,是真正的世家大族,有从龙之功。如今的薛大小姐薛止娴一贯被称为京中世族贵女的典范,家世不凡,德行兼备,容色倾城,见过的无有不赞。三年前老怀国公夫人病故,薛大小姐孝心可嘉,自请替父去岭南守孝三年,如今三年已过,自然该当回来了。
虽说这三年因着薛大小姐不在京城,提及的不多,但只要提及,谁人不知这位近乎完美的薛大小姐?对就如同现今的崔九公子一样的完美,这样完美的一对人,不管从哪个方面看都是一对璧人。
“那崔九公子怎么办?他可是跟卫家那个破落户的人家定了亲的。”有人忍不住道,“难道九公子真要娶那个卫六啊?”
“自古人贱天都不收。上一回那个卫六被青阳县主眼看打的都要断气了,居然没死成,再看看苏三小姐,可就惨了,彻底毁了。可见出身低微的破落户真正应了那句话。”说话的少年一脸的不怀好意,“那个,呜……”
被一拳打倒在地的少年捂着鼻子,摸到了两管黏腻的触感,而后尖叫起来:“血,我流血了!李欢,你疯了!”
“刘光,你以为我怕你啊!”李欢说着一拳又加了上去,刘光是现在的尚书令刘明净的嫡长孙,也是武三郎的表兄,自从武三郎上次因为卫六挨训之后,他就对卫六那种出身低贱的女子甚是讨厌,自然什么地方都想踩上一脚,借着薛大小姐回来的功夫,也要骂上两句“人贱自有天收。”
两个人说着就扭打在了一起,章之林、朱赫和盛明辉愣了一愣,但见刘光被李欢压着揍,好友没吃什么亏,三人拉的意思便没有那么明显,口中喊了几句“别打了”,手里的动作却是看着刘光挨揍。
刘光叫了两声,不多时闻讯赶来的武三郎跟赵明德便加入了战局,武三郎倒也罢了,可赵明德的父亲赵孟夫掌管城外归德营,是真正的练家子,赵明德自幼习武,朱赫见状,怕李欢吃亏,上前一把抱住赵明德不让他动手,虽说朱赫武艺不怎么样,奈何人胖,想要挣脱也不容易,赵明德情急之下,反手就给朱赫来了一下,挣脱开来,白白胖胖的朱赫只觉鼻子一酸,摸到脸上的鼻血之后顿时懵了,高喊一声,立刻冲了进去,混乱中章之林跟盛明辉加入了进来。而后情形便有些混乱了,似乎陆续又加入了几人。
这种大规模的国子监学生斗殴事件自大楚开朝以来都不出五回,现任国子监祭酒虞世基闻讯赶来时打架的学生已经被拉开了,最先动手的几个脸上红红绿绿的好不可怜。
索性都是皮外伤,没出什么伤及性命的事情,可虞世基的心却没办法放下,这些可不是普通的孩子,平素里有个磕磕碰碰都不得了的,打成这样,尤其武三郎跟刘光两个人脸上肿了一圈,他都险些没认出来,这下麻烦大了,虞世基急的直跳脚,这群孩子连骂都要注意分寸,眼下这等事一出,叫他如何是好?
长安城外的官道之上,一位蓄着长及下巴的长须的老人坐在一辆慢悠悠走着的驴车上,身后放着个灰扑扑的包裹,老者脱了鞋,盘腿而坐,喝了一口酒,脸色通红,高唱:“回…京…咯!”
前头驾着驴车的老仆脸色也红红的,似是喝了不少,跟着应和:“回…京…咯!”
毛驴慢悠悠的脱离了官道,走向一旁长的正盛的大片的草地。
长须老者喝的高兴,抚掌大笑,伸手一指指向天空:“风来!”
“杨公,没来啊!”前头的老仆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这是哪儿啊?”
长须老者还在抚掌指向天空:“风来!”
“风来!”
“风来!”
“风来!”
……
也不知过了多少声,前头的老仆惊喜的道,“有风,有风,风来了!”
慢悠悠走着的毛驴忽然不安的叫了起来,长须老者感受着微颤的地面:“怎么了,这是?地面不平?长安附近近十年都不会有地动啊!”
“隆隆”的声音传来,仿若响雷,老仆艰难的睁着眼,看着尚算晴好的天气不解:“没下雨啊,怎么打雷了呢?”
视野尽头上千骑的兵马向着这边过来,毛驴被吓的疯狂挣扎了起来,老仆拉着缰绳根本拉不住。
待到兵马接近,奈何收势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上千骑的兵马,驴车瞬间被掀翻在地。
车轱辘撒了一地。
“哪里来的山野小民,都说了这几日操练演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归德将军赵孟夫皱眉看了眼,“来两个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