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赤帝-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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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样瞪着眼睛，哈哈大笑着扯着嗓门。他的两个哥哥就在旁边耐心的听着。然后就听张飞话锋一转：
“不过说起来，这一战能打赢，多半还是公孙续那小子的功劳。”说到这里，他的嗓门也降了不少：“没有他和那批白马精骑冲了一阵。这一战就算能赢，也打不出大胜。”
“是啊。”
听他这么说，另一侧关羽点了点头：“白马精骑，不愧是天下强兵。”
“哼，还不是我大哥给他捣腾的。”听关羽这么说，张飞有些不服气的嘟囔了一句。
“三弟。”刘备轻声叫了一句。但是张飞很明显不想就这么算了——
“我说的又没错！那些好钢！好甲！马槊！连带着马鞍，蹄铁，马镫！哪个不是大哥做出来的？！辽东军一群穷鬼，要是没有大哥往里面搭钱，公孙瓒能养得起三万骑白马？！”
“三弟。”刘备又语重心长的叫了一句：“伯圭兄北震草原，安边定国，对我们所有人都有好处。而且为兄的买卖。倘若没有辽东军支持也很难做下去。
为兄只有一人。不能兼顾草原与中原两处，分身乏术啊。”
听刘备这么说，关羽、张飞二人都不说话了。
尽管两位义弟自视甚高，但却不认为自己有本事执掌辽东的十万大军，替大哥分忧。
“那是之前了。”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张飞忽然又开了口。
“三弟？”刘备有点不明白他的意思，很奇怪的看着他。就听张飞兴奋地说：
“之前是这样没错，内地没办法大规模的组建私兵，但现在不同了！眼看着就要天下大乱了！朝廷要靠我们杀贼，这方面的限制肯定会放宽！
马，我们有门路，钢也有。幽州能骑马打仗的汉子到处都是！咱们兄弟也练一支骑兵！保准不比白马精骑差！”
“三弟啊。”
大，大哥。怎么了？”看刘备摇着头，一副很无奈的样子，心里也有点发毛。
按照他的经验，通常这种时候大哥就要讲一些大道理教训人了。
然而这一次，刘玄德却没这么做。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
吓了一下张飞之后，刘备说出了情理之中的话。
张飞愣了愣，紧接着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怼了怼刘备的胳膊：“大哥你还真是，吓唬人干什么。”同一时间，另一边的关羽也露出了笑容。
“好了，好了三弟。”刘备也笑着摇了摇头：“这话就我们自家兄弟说一说，别再向外传。”
“大哥你说的这话。你还信不过……”张飞的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刘备看他的眼神充分表明了一件事。
是的，他就是信不过自己这个义弟。
“……”
眼看着张飞无话可说，刘备又笑了笑，然后说道：“三弟啊，看你还有力气，为兄给你寻个好差事如何？”
“什么好差事？”今年二十出头的张老三，傻乎乎的这样问。
“黄巾军虽败了，但实力仍在。愚兄需要随时掌握他们的状况。所以，三弟。”他拍着张飞的肩膀：“去做侦骑吧。”
……
半刻钟后，张翼德拉了二十几骑精锐，喊着嗓子转头冲回去了。虽然走的时候一副气哼哼的样子，但想必满腔怒火都会发泄到黄巾军身上，等回来之后就好了。
“大哥。”
“二弟。”
张飞走后，刘备和关羽对视了一下，都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大哥派三弟去做侦骑。说不得三弟要一路侦查到蛾贼大渠帅的帅帐里了。”
关羽通常对一般人不苟言笑。但面对结义兄弟时，多少还能说两句的。
“他真有这个本事就好了。”刘备又笑着摇了摇头：“黄巾军攻我部营垒不下。再接下来就该攻范阳了。
我部压力降低。就该考虑夜袭一事了。”
“嗯。”关羽点点头，一捋长髯：“听大哥的话，我部兵士日常补充牲畜肝脏，在夜里也看得清东西。不怕夜战。
倘若不是前几天贼子攻势甚猛，我部兵士体力不足。早就该制定夜袭策略了。”
“是啊。”刘备也点点头。
“对了，公孙伯钰呢？”他身边，关羽忽然这样问道：“仗打到现在，怎么不见到他？”
“重骑耐力不足。”刘备回答：“打到一半，就回去修整了。”
“哦……”关羽又点了点头，皱着眉。
虽然没说话，不过刘备也猜得出他在想什么——那三百突骑的训练要抓紧。就算因为训练、经验与兵员素质关系无法达到白马精骑的程度也要差不多才行。
感觉世道变了，要更抓紧自身武力建设的，可不单只有张飞一个人。
在战争年代，无论是想掠夺什么，守护什么。最重要的还是自身实力。
这么想着，关羽忽然觉得肩膀被人拍了拍。转头看过去，就看到自家兄长温和的笑着，对自己点了点头。
“是的，不需要太担心，有大哥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刘备的所为还是带给关羽无穷的信心，连带着刚才那点疑问也被忽略了。
与他家三弟不同，关羽的观察力不错。他早就看出，刘备实际上并不太开心。尽管他刚刚答应了一场恶战，歼敌数万的大捷报上去，朝廷必定会有赏赐。
这样的胜仗打得多了，便是封侯也不为过。
既然如此，那刘备为什么还不高兴呢？
第二十六章战俘（）
回营的路上，刘备以军务繁忙为由，拒绝了郡尉邹靖会晤的邀请。
所幸张飞不在，不然他多半要大声抱怨这群郡兵见死不救，帮不上忙。
不过这不是重点。
刘备知道，邹靖虽然胆小了点，但还算识时务。是不会因为一点小事就和自己过不去的。
更何况程远志所部还在。
这一战黄巾军北伐部队损失惨重。伤亡，俘虏数量超过五万，其中有八千左右是精锐主力。
算上前三天的战斗，程远志所部伤亡数量要超过三分之一。
不过这些损失绝大多数都是临时裹挟的炮灰，没有重组建制的苦恼——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所谓建制。
唯一困扰黄巾军的只有士气而已。
只要士气恢复，十几万黄巾军就能继续发动进攻——理由之前已经说过了。
对黄巾军来说没有太多战略选择。他们只有进攻，继续进攻，才能保持他们的存在。
一旦某一天，黄巾军的攻势被抑制，就代表他们的末日到来了。
就是这样，面临十几万黄巾军的威胁下，任何聪明人都不会得罪自己的盟友。更何况刘备说的也不算错。
他的确有很多事。说是军务繁忙并不为过。
……
在回到营垒后，关羽主动去巡营，而刘备则去主持庆功。
他虽然是司马，但司马前面还要加个“别部”，级别不够，无法代表朝廷许诺封赏。
不过这也代表他麾下将士都是他的私兵。荣辱恩赏皆出于己。这种情况在中央皇权日益衰落的东汉末年，会变得越来越常见，越来越普遍。在李儒发明出“主公”这个称呼后迅速扩散蔓延。
东汉末年的大小军头，指挥着与他们荣辱与共的私兵集团，将东汉朝廷撕扯的支离破碎。
一方面为了自己的野心，更为了满足他的属下们的野心。这种野心会不断膨胀，支撑他们攻城略地，侵吞兼并。直到败亡，或者建立自己的国家。
幸运的是，东汉年间的武装集团，还没有演变成唐末藩镇武装那种残暴野蛮。所以刘备不用害怕无法满足他们的胃口，就被兵变推翻，一刀砍了再换个新主公。
当然退一步说，就算真是唐末藩镇那种野蛮的军事集团，刘备也自信能掌握得住。
因为他有钱。有相当多的钱。手上有大量新式商品，且垄断了对辽东草原地区贸易的他，说得上富可敌国。
又因为他虽然暂时无法在官职，地位上满足兵士们的欲望，但他的能力，威望，以及刚刚获得的胜利都让士兵们充满希望。
即使刨除这些不说，他的名声，他待人接物的态度，风范，也足以让人坚信他会成功。
这样的人绝对可以出人头地。只要稍微与刘备说几句话，绝大多数人都会毫不犹豫的得出这个结论。
所以刘备的犒赏三军，也仅仅只是犒赏三军而已。
用语言，感谢将士们的努力。拿出酒肉，用物质奖励他们。当然，酒不能喝的太多。还有每名士兵都额外增发一个月的军饷。是的，与当代绝大多数军队不同，在刘备麾下当兵有军饷可以拿。虽然不多，每个月只有五十枚五铢钱。但却大大激发了士兵们的战斗意志。
——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士兵，一个子儿拿不到。这个时代的帝国没有“军饷”这个概念。除了战后的战利品与战功首级奖励之外，什么都拿不到的。
这也是当代军队的士气不足的原因之一。
随着土地兼并日益严重。义务兵役制逐渐走到了尽头。因为没有足够多的自耕农当兵了。随之到来的是募兵制，以及募兵制伴随而来的军阀的产生。。。
再之后，就是天下大乱。
农民起义在这里，只起到一个催化剂的作用而已。
刘备相信这一点绝对有很多人，很多人都见到了的。因为他那个脑子不太灵光，实际上直觉非常准的三弟都感觉到了。
只是他们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种变化会产生多可怕的后果。
就好像刘备的两位义弟。他们只觉得，这样一来武人的地位就会上升，英雄有用武之地，他们也能有了前程。也能为国家做出贡献。
如果让关羽、张飞知道这样发展的后果，是中原人口损失大半，从汉末三国到东晋南北朝，战火连绵数百年的话，他们绝对不会觉得兴奋。
想到这里，刘备的心情非常沉重。
先知先觉也有先知先觉的坏处。尤其是想到白天杀死的那些黄巾军兵士。理论上也是“汉末人口损失”的一部分。他就觉得心里刀子绞一样痛。
“死的都是汉人，是我大汉百姓，在大汉朝廷下生活，他们不能安居乐业，只能去从贼！
我也没办法救他们。我甚至还要杀了他们。甚至的甚至，我还会用杀戮他们的功绩做我的垫脚石，供我在这个吃人的朝廷里继续向上爬！”
心里面这么想着，刘备几乎忍不住要喊出来了。他觉得他快要痛死了，快忍不住要失声痛哭了。
如果不是周围，察觉到他异样的弟子，门人们关切的看着他的话，他真的会这么做。
“玄德，玄德你怎么了？”
点着油灯的营帐内，正计算军功，粮草辎重，缴获与战俘的简雍放下手里的算盘和笔，鼓起勇气这样问道。
周围与他一起工作的人，大部分是刘备的学生，少部分门人里，也只有他在早年间与刘备有私交。所以这种情况下，其他人都不自觉的看向他。他也只好鼓起勇气去问刘备。
“没什么，一时间有点走神。”刘备偏过头，用衣袖眼角，然后转回来，用有些歉意的看看周围：“刚才说到哪了，我们继续吧。”
“玄德，保重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