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鸟GL悬疑推理-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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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朱蕴桓不在的时候,家里就只有朱晓霖一个人。
悲剧终于发生了,当朱蕴桓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家中时,发现孙子身穿红色花裙子,双手双脚被捆着,脚上吊着秤砣,双手被挂于屋梁上,已经没了呼吸。
朱蕴桓伤心欲绝,法医尸|检后得出了窒息死亡的结论,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警方迟迟没能找出朱晓霖被人谋害的证据,案发现橙无指纹,又无脚印,更没有凶器。朱蕴桓空有着满腔的怒火却无处发泄,只让这件案子,一直蹊跷着到了今天。
人人都说那是个充满了诡异和不祥的房子,那个时候,朱蕴桓住的还是四合院,装修的并不精致,跟朱蕴桓越来越高的沈家并不相符,可是朱蕴桓不在乎,他说只要仍然住在这里,就能感觉到孙子存在的气息,就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自己一样。后来朱蕴桓的儿子见父亲伤心过度,在国外又娶一妻,生了一个漂亮的混血女儿,朱蕴桓却对她不冷不热,心里想着念着的,都是自己那早亡的孙子。不久后,他就把自己的私人马场扩大规模,还将名字由蕴桓改成了蕴霖,以表对孙子的思念和哀悼。
朱蕴桓之所以跟路西绽的爷爷决裂,其实只是一种情感上的发泄,他怨路老唤他去寻宝,他认为如果没有这一次寻宝事件他就能好好看着孙子,悲剧就不会发生。可是比起对路老的怨恨,他更怨的,恐怕是自己。
再次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朱蕴桓满脸泪花,这么多年过去了,孙儿的音容笑貌仍然时时在他眼前浮现,他无法再对孙女倾注等同的爱,在他看来,那是一种罪过,只有用自己的一生去缅怀朱晓霖,他才能赎清自己的罪。
乔倚夏说的分毫不差,朱蕴桓同意帮路氏是因为他有想从路氏得到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只有路西绽能给他,那就是价值。朱蕴桓眼看着这个路家的后人从当年不谙世事的小丫头变成了犯罪心理学的巨鳄,侦破了一起又一起的悬案、谜案。他知道,他头顶上的这一片乌云,终于有被驱散开来的机会了。
这件案子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想重新着手调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当年负责这起案件的警官已经退休,路西绽取得当年的卷宗,结合其他参与了这起案件调查的警员的回忆和口述,让这起谜案在脑海中渐渐明朗起来。
“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恐怕不容易查。”乔倚夏将煮好的牛奶放到书桌上,伸手搭上她的肩。
“我的人生词典里,没有困难二字。”
乔倚夏点点头,不得不对此表示赞同:“如果当年破案的人里面有你,或许也就不会成为悬案了。”
路西绽端起玻璃杯,微微皱眉,眼睛空洞而凛厉:“我破的了案,却救不了人。”她高抬着头,一如既往的清高,“犯罪心理学家是基于‘犯罪’二字的基础产生的,如果世界一片祥和,没有暴戾,没有凶案,也就没有了所谓的犯罪心理学。说来可笑,但我们这些人又的的确确是靠着这些罪犯混饭吃。可是我们,比任何人都想失业。”
可悲的是,这些最想失业的人,永远都不会失业。
接到孟可君的电话时,路西绽刚刚冲好澡准备在书房看会书而后早些休息,她叹了一声气,跟乔倚夏二人一同赶去了医院。
刺鼻的消毒水味使人深深眩晕,跟**白色的墙壁交相呼应,医院,正是地狱的代名词。
孟流琛带着氧气面罩,紧闭着双眼,长长的睫毛像孔雀的羽毛一样,被灯光镀上了一层白光。杜玲一面握着他的手一边流着眼泪,孟可君站在**边一言不发。一个大哭,一个沉默,可这沉默的一个,怎么看都比大哭的那一个更加真挚。
“姑姑,流琛的病,不是已经痊愈了么?”
孟可君摇摇头,眼底是深深的疲惫和心疼:“从当年移植手术之后,一直很稳定,也没有出现排异现象。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第112章 另有其人()
孟可君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心中感慨万千,不为别的,为得只是这命途多舛的姐弟俩,孟流琛也好,路西绽也好,皆自幼体弱多病,尤其是孟流琛,生母没有一天陪在他的身旁跟他说过一句的体己话,自己这个姑姑就算能给他再多的爱,可是,这种爱真的能比得上亲生母亲的关怀吗?孟流琛不怨,就真的代表他一点都不介怀吗?
想到这里,她别过头去,不再看病**上的孟流琛。
杜玲的样子令人生厌,从未进到一个做母亲责任的她现在倒是摆出了一副慈母的姿态,毫不客气地对路乔二人下了逐客令。那丑陋的嘴脸,让人感到恶心。
“说起来,流琛也很可怜。”车上,乔倚夏想到方才所见的孟流琛憔悴的面容,感慨道。
“每一个初生的婴儿,都是最无辜的生命体。不同的环境让这些无辜的个体活生了或幸福,或悲惨的模样,甚至有一部分人,变得不再无辜。”
“你信命?”乔倚夏问道。
“我信劫数。”
有一个成语叫在劫难逃,劫难来了,即便你在这世间有着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本事,也躲不掉,避不过。
孟流琛没有想过,睁开眼之后看到的第一个人,会是她。那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几缕碎发丝垂在鬓角上,素面朝天,秀眉微蹙,一张圆圆的小脸,让她看起来像个美好的天使。很多年以后,孟流琛再次回想起这一个瞬间,只有短短的几秒钟,却暖到了他的心坎里,叫他一生都忘不了。
“流桤哥,你醒了。怎么样,感觉还好吗?”蓝雪梧边说边拿了一个棉签沾了点水,沾染着他发干的嘴唇。
孟流琛点了点头,想说话,却觉得很累,像是整个人被掏空了一般,只剩下一副躯壳。
“流桤哥,阿姨跟姑姑年纪大了,我怕她们在这儿休息不好,就让她们先回去了。”
“嗯。”
“流桤哥”不知为何,蓝雪梧看着孟流琛,觉得此刻的他有一种孤绝的哀愁。那不是病态的虚弱,是发自内心的苦涩,蓝雪梧一时间被这种沮丧所感染。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大男孩,一下子就入了她的心,她以为,她天生就是一个温暖的王子,可越是外表乐天的人,似乎越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这些故事就像是吸铁石一样,不断地吸引着她靠近。
“我没事,别担心。”孟流琛看着她委屈的脸蛋,心中有几分怜悯,勉强笑了笑,“时间不早了吧,你将就着眯一会儿,等天亮了,就回去吧。”
蓝雪梧不想让他担心为难,点了点头,趴在**沿上,却毫无困倦的感觉。得知孟流琛入院的消息,她几乎是从睡梦中醒来不顾家里人的反对叫司机将她送到这座城市,好在杜玲和孟可君还算和善,也很放心她。如乔倚夏所说,她是个野蛮惯也骄纵惯了的丫头,从没想过自己可以这么安静地守在一个人的身边,一声不吭,却温暖到了骨子里。
她蓦地抬起头,发现孟流琛正在看着自己,那眼神里与第一次见他时的轻佻戏谑不同,取而代之的是讳莫如深的温柔:“我也遇到过很多公子哥,可是为什么你跟他们比起来,一点都不快乐呢。”
“为什么这么想。”
“一个人是真快乐还是假快乐,是瞒不住所有人的。”
孟流琛摇摇头,叹了声气。
“是因为夏戈姐姐吗?”
孟流琛仍是不说话。他知道,他的心病,不是因为哪一个人,而是多方面的原因。也许是因为长年缺少的父爱和母爱积压而成的怨恨,也许是因为常年玩世不恭造成了他对感情的不信任,也许是因为心中怀着对路西绽的愧疚让他生活在压抑和赎罪里,又也许是因为,人生无味。
得知孟流琛病情暂时稳定的消息路西绽和乔倚夏放心了不少,天亮之后,她先是去医院给孟流琛送去了煲的热汤,看他喝下,而后赶去了公司,待中午尚且有空同前几天约好的参与了朱晓霖调查案的警员见面。
警员姓王,年纪不小,已经生了白发。两个人坐在咖啡馆二楼的包间里,各点了一杯苦咖啡。
“路教授也不爱吃甜?”
路西绽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王兵叹了口气,兀自说道:“日子过的太苦,都忘了甜是种什么滋味。”随即收了叹惋,微笑道,“真没想过,有生之年,我竟有机会可以见到大名鼎鼎的路西绽教授,实在是王某的荣幸。”
“王警官,我的来意,您很清楚,客套的话就不必说了。”
王兵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一片愁云,当年那个案子,他怕是一辈子都忘不了,案发现场像是鬼屋一样,诡异得要命,朱晓霖身穿红裙,全身被绳子捆得扎扎实实,双手被捆着吊在房梁上,双脚离地几公分,面容早已扭曲变形,当时跟着一起出现场的两个女警员止不住的呕吐发抖,连他这个大男人都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所以,最后这件案子,就这样不了了之,成为了一件悬案?”
王兵无奈地点点头:“当时我们组跟了这个案子几个月,后来又请来了外援,说是破案高手,可是还是没有线索,再后来,大概是半年之后了吧,局里请来了有名的侧写专家,但也没有什么收获。也是,这件案子,要我们说,的确就是一个性|窒息的案件,凶手就是朱晓霖自己,根本没有凶手可言,即便请来侧写专家又能怎么样呢?哎,可惜朱老爷子一直不肯相信”
路西绽端起陶瓷杯,轻抿了一口咖啡,苦涩绕于舌尖,弥漫开来。
“路教授,你,为什么不说话?”
路西绽将杯子放下,淡淡道:“画不出来,只能说明两个问题。一,他不够专业。二,你们不够专业。”
“这。”王兵脸色突变,“路教授你的意思是,凶手另有其人?”
“前fbi组织bau主管,著名的侧写专家约翰道格拉斯说过,如果想了解毕加索,你们就得研究他的艺术,如果想了解罪犯,就得研究他的罪行。你们盲目地认为这是一场性|窒息案件,从心理上就肯定了朱晓霖****的确定性,也就无法做到面面俱到地去推断真凶的犯罪手法和犯罪心理,的线索和证据自然也就不足。‘罪犯侧写’并非易事,跟画个苹果写首诗,远不是一个概念。”
“路教授,这起案子之所以成为悬案,并不是因为我们警方查不下去,事实上,早先这起案子就已经定案了,成为悬案,是因为坊间老百姓众说纷纭,衍生出了诸如‘养许’之类的荒谬说法,这起案子,在事发一年以后,已经以****定案了。”
路西绽瞥他一眼,冷冷道:“定案了是吗。”
“是的。”
“那好,我要翻案。”
“你,路教授,你说什么?”
“同样的话,我不重复第二遍。我不否认你们所说的‘性窒息’的真实性,亦不否认它的确是导致朱晓霖死亡的直接原因,接下来的调查,我需要王警官的配合。配合我,还死者家属一个真相。”
“路教授”案子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他也已经从岗位上退下来了,不得不说,虽然案子结了,但确实是他心里的一个结。这件事多少略显诡异,带给他的阴影很大。即使很想造福百姓,可仍旧有迟疑。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