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山的少年-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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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尉心中一动,可是随后许多人许多事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他沉默片刻,终于道:“不,谢谢大哥的好意,但是,我想留在蜀山。”
谢尚看着夜色中少年坚定的面孔,明白他心中一定有自己的坚持和执著,也不多问:“那好吧,随你。我可以暂时想一些补救的法子,比如一些能稍微弥补你不足的武功套路,可是这些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法门,三力不能统合的问题不除,你终将难成大器。”
一株特别的彤管引发的特别的奇遇(6)
张尉听了,恭敬地深施一礼:“多谢大哥,如此已是感激不尽了!”谢尚伸手相扶,脸上带着耐人寻味的笑容:“别谢我,要谢就谢你那两个狡猾的朋友吧。若没有她们,我谢尚怎会轻意答应指点别人武功。”
“原来,谢大哥都明白。”张尉挠头傻笑。
谢尚仰天大笑:“刚答应下来的那一刻还不明白,可是转头一想就明白了。”然后,他很郑重地看着张尉道,“不过,我那时只准备指点你一晚,可此刻,我却决定多教你几日,却不是因为她们了。”
张尉忽然觉得,谢尚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深邃如海,仿佛穿透了自己,看到了无限遥远的地方。他听到谢尚说:“这个决定是因为,我在想,将来或许有一天,我‘银狐’谢尚会以和张尉你称兄道弟为荣!”
多天以后,张尉找到一个机会,把白芷薇和唐谧拉到一个僻静的地方,以最诚恳、最认真的态度,对她俩说:“谢尚这些天晚上都在指点我,我想谢谢你们两个,要不是你们的计策,他不会教我。”
唐谧正准备回去补眠,但仍旧严肃地拍了拍张尉的肩膀,耐心道:“大头,你也太高看我们两个了,我们又不是神仙,事先也没有互相商量,哪能立刻定出什么计策来呢?不过是心思比较机敏,懂得根据情况因势利导、顺水推舟罢了。你可千万不要太崇拜我们哦。”白芷薇则是叹了口气:“朋友呢,不用多说就有默契的。那点小事,哪用得着定计谋。你还真是笨得可以。”
说罢,两个人便匆匆走了,只留下张尉站在那里苦思:那么我,到底和她们是不是朋友呢?怎么我就和她们不能默契到一处去呢?
离天寿日还有两三天,蜀山已经热闹得不像话了。
据说临近的富源镇都已住满了人,而山上蜀山派但凡能用来招待客人的房子也全部腾出来待客,青石路上经常有上上下下的陌生人,有的江湖豪侠之气甚重,有的看上去却文质彬彬一如书生。
非但如此,御剑堂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骚扰。这夜,唐谧和慕容斐练完狮戏正往回走,忽然觉得头上似有夜鸟掠过,两人抬头四顾,只见夜空深广浩瀚、月明星稀,却连半只鸟的影子也没看见。这时候,他们听到信土殿的殿顶上依稀有两人交谈的声音传来。
唐谧和慕容斐对看一眼,便悄悄挨近信土殿,躲到殿侧一棵千年翠柏下偷听。说是偷听,其实并不确切。只因那交谈的两人根本没有小声说话,虽然不至于是在扯着嗓子大声嚷嚷,但声音也算得十分肆无忌惮。
只听一个沉厚温软的女声道:“原来你也好多年没回来了,我是今年突发奇想,才回来看看的。”这女声十分特别,并不如寻常女子的声音那般清亮婉转,而是低沉沙滑,让唐谧想起丝绒滑过肌肤的感觉。
随着那女子的话落,空气中便有辛甜的酒香飘来,然后是一个男子雄厚的声音响起:“银狐离开蜀山之后,这里便全都是一些无趣的人物,回来还有什么意思?”“是啊,当年我们在这里的时候,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萧无极和穆显竟然会灰袍加身呢?”那女子接道,感怀之中隐隐有一分不屑。“穆显也就罢了,毕竟御剑堂是教导剑童的地方,那样四直周正的性子还算合适。你看那萧无极,为人迂腐又谨小慎微,除了武功好,还有什么可取之处?”那男子似乎颇不服气。女子就笑了:“哈哈,可惜人家的武功就是强到让你没话说。”然后她叹了口气,感慨地续道,“萧无极、穆显、司徒明、穆晃,还有那个小毛孩顾青城,当年谁能想到这些人会是未来的蜀山五巨头呢?哎,你看这一代一代的,真是风云变换啊!” 。 想看书来
一株特别的彤管引发的特别的奇遇(7)
这时候,忽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似乎是酒坛之类摔到地上破碎的声音,接着就听那男子说:“走吧,穆显看到这个,就该知道我们来请他喝过酒了,也不知这家伙现在还是不是‘三杯倒’啊。”“好吧,走。”那女子的声音一顿,接着道,“喂,偷听的小鬼,出来吧。”
唐谧和慕容斐俱是一愣,然后乖乖地从树后走出,抬眼向殿顶看去。只见远远的有一男一女在黑夜里,也看不清楚容貌,但两人临风玉立,袍袖轻扬,那样的身姿气度一看便知绝非等闲之辈。
只听那女子打量唐谧二人一番后,微笑道:“你看看,想必是一对偷跑出来互赠彤管草的小鬼吧。唉,让人又想起当年的那些事来了。”说罢,她身形前掠,如巨鸟般飞下殿顶,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那男子呼啸着跟在她身后,他的声音回荡在夜空里:“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说者无意,可是提起彤管草还是让唐谧有些不悦。虽然她并无意于谁,但是在这个轰轰烈烈的送草季节里,被人送草就等于对个人魅力和受欢迎程度的认证。可到目前为止,唐谧还没收到过一棵小草。无论如何,这一点还是小小地伤到了她的虚荣心。自然,相貌漂亮如白芷薇,也还没收到半棵。唐谧认为,如果仅仅从容貌来论,白芷薇并不比御剑堂第一美女,也就是义金殿的君大美女君南芙差,可为什么差别会这么大呢?人家可是一捆一捆地把草往回搬啊。
唐谧想到这里,看了看走在自己身边的慕容斐,心想:这人估计也是个收草收到手抽筋的主儿,于是八卦道:“你一定收到很多小红草吧。”慕容斐笑着摇了一摇头:“肯定没你想的那么多。”
“怎么会?”
“前几年多些,现在很少了,因为我从不回赠,人家送我干什么?”
唐谧用半开玩笑、半洞悉世情的口气道:“你不回赠,是因为不想为某一人得罪很多人吧?”慕容斐听了,脸色略微尴尬:“原来你都是这么看我的啊。”
“不是么?你这人总是彬彬有礼,每个人都不得罪,谁都说你好。”
“你还不是一样,八面玲珑的。”
唐谧双手一摊,有些莫可奈何:“即使如此,也没人送我半根小草啊。”慕容斐笑着摇摇头:“这个和得不得罪人没关系。我猜,白芷薇也没收到吧?”唐谧点了点头。
“你们两个,看上去都太过聪明。你就显得诡计多端,她就显得尖锐犀利,而男人都不喜欢太过聪明的女人。”慕容斐坦率道。唐谧心里暗笑:你个小P孩,才多大啊你,跟我男人女人的。
她昂起头,冲着比她高出一头的慕容斐道:“错,小男孩才害怕聪明的女人,真正的男人只会喜欢同样聪明的女人。越强大的男人就会喜欢越聪明的女人。”慕容斐听了这话,脸上显出讶异之色,然后他转而一笑:“也许吧,若是等到彤管草败了都没人送你们两个,我就送给你们。毕竟女孩子不比男孩子,连一棵都收不到,总有些不好意思。”
唐谧发现这时两人已经走到了要分手的地方,连声道:“不用不用,我们两个脸皮厚得很,哪会觉得不好意思。”说罢,她冲慕容斐摆摆手,蹦跳着向梅苑跑去。只听身后慕容斐的声音在回响:“唐谧,明天要早起哦,一早就要上无量峰重阳殿作准备了。”
翌日,唐谧第一次登上了蜀山派掌门人所在的无量峰重阳殿,和白芷薇、桓澜、慕容斐四人在狮戏开始之前,见到了如今的蜀山五巨头。
掌门人萧无极是个四十来岁、蜡黄脸、中等个的中年男子。唐谧觉得对于一个像蜀山这样的武林第一大门派来说,萧无极的外貌有些太过平庸,好在那双眼睛精光内敛,整个人的气质也显得沉稳厚重,无论如何,算得上很有些掌门的风范。
另一个唐谧从没见过的男子,就是司徒慎的老爹、气宗宗主司徒明了。他的年纪和穆显、萧无极应该差不多,但显得年轻不少。唐谧觉得这人真不愧是出身于研修养精蓄锐之道的气宗,只见他面色红润,胸前精心保养过的五缕长髯飘散,再加上一身气宗的月白袍服,整个人看上去一派仙风道骨。
五人中的顾青城、穆显见了给桓澜、慕容斐当狮尾的唐谧和白芷薇,都略略现出些惊讶。而穆晃冷厉的脸则一点表情也无,让人心生寒意。
穆显让四人分别拜见了掌门和各位宗主之后道:“今日宾客众多,就连清源寺也派玄智大师带着弟子,前来拜贺,你们几个可要竭尽全力,让他们看看我们蜀山御剑堂的孩子如何了得。”
慕容斐代大家答道:“定不辜负掌门、殿监和各位宗主的期望。”
萧无极这时缓缓开口:“你和桓澜的名字,我们在山上也都听说过。希望今日的狮戏不但可以让宾客尽兴,也可让天下武林看一看我们蜀山这一辈最出色的弟子,究竟是什么样子。好了,下去准备吧。”四人应了,一起向殿后走去。
走得远了,唐谧觉得仍有人在看他们,一回头,遥遥看见五人都站在原地,面目已经模糊,只能通过不同颜色的袍服才可以分辨出谁是谁。
但是,灰袍人有两个呢。她这样想着,心中模模糊糊地觉得,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隐藏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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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寿日闯祸记(1)
桓澜和慕容斐换好了戏服,站在重阳殿后的一个角院里等着女孩子们出来,两人像平时一样,除了礼貌上的寒暄,便不再有多余的话可说。
重阳殿外的喧哗穿过空旷的殿堂飘入角院,嗡嗡的有些不真实。两人明明都知道,此时,这些声音无非是在谈论着蜀山风光或是旅途见闻这类无关紧要的话题,但是落在他们的耳朵里,那片无意的嘈杂竟然有些像战场上的鼓点,一声一声敲击到血液里,震得血脉贲张。
有一个瞬间,两个各自埋头擦拭狮头的少年似乎都感觉到了什么,几乎是同时抬起头,看向对方:同样清澈的眼睛在四月的阳光下明亮异常,双瞳中对胜利的渴望一览无余,透明耀眼。于是,两个人都笑了。
慕容斐道:“桓澜,这好像是我们第一次正式比试。”
“嗯,可惜不是一对一。”
“能调教出好的狮尾也是本事啊。不过,还是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单独一战。”
“嗯,总有一日的。”
这时候,两个女孩子换好了戏服走出来。唐谧扮的是金狮,黄衣黄裤上涂着一道道装饰的金粉,在日光下金光闪闪,再加上她个子不高,衣裤又肥大,活像一个会行走的迷你版金元宝。而扮银狮的白芷薇就相对好些,白衣白裤上涂着银粉,明明灭灭地闪烁着,勉强让唐谧联想到一条跃上岸的小银鱼。
“慕容斐,早知道要穿这么难看的衣服,打死我也不答应你了。”唐谧双手叉腰,气哼哼地道。慕容斐一脸无辜:“难看么?我怎么不觉得,桓澜你说呢?”桓澜认真地打量并思索着,这才发觉自己对女孩子怎样才算漂亮,完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