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太子妃-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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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澜渊嘴角一挑,眼眸灿亮,“好一副伶牙俐齿!清洢,你且记住,这些话也就在我面前说,否则,有你的苦头吃!”
小丫头人不大,脾气志向倒是不小,说话口气也如此狂傲,要再不分个轻重,有她吃亏的时候。
“你当我是笨蛋吗,在谁面前都要口没遮拦?”木清洢白了他一眼,一副“我又不是白痴”的不爽样,“再说这些朝政之事,我又不会过问,不过随便与你一说罢了。”
小丫头这是不拿我当外人?苍澜渊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你知道分寸就好了,近日朝中京中都不会太平,你进出皇宫都要小心,有事要告诉我,知道吗?”
似乎不太能接受他对自己如此关切,木清洢的表情有一点小别扭,应付似地点头,“我知道,太子殿下只管忙自己的事,不用管我。”
苍澜渊眉头微皱,敏锐地意识到她似乎在逃避什么,不过既然她不愿意说,他也不想多问,待寻个合适的机会,再问清楚不迟。
其实,木清洢有一句话真的说着了,那就是至于要如何处置苍澜洌,孝元帝心中确实已有定夺。隔天之后,他亲自去了天牢,要问个清楚明白。
无论哪朝哪代,牢狱都不是会让人感到愉快的地方,尤其天牢是关押重刑犯,甚至是死囚犯的地方,来到这里的人,实际上都已经不被当成人看待,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可想而知……即使是曾经的皇子和侯爷都一样。
“来人哪!来人哪!”苍澜洌两手抓着栅栏门,声嘶力竭地叫,“本王要见父皇!放本王出去,出去!”看他这蓬头垢面、一脸憔悴的狼狈样子,就能想像他这两天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
不远处的桌子旁坐了两个狱卒,正一边吃着花生,一边喝着烈性酒,对于他的喊叫无动于衷,不时投过嘲讽的一瞥来,说话也着实不客气:
“每天都要喊上两个时辰,嗓子都快没声儿了,也不消停!”
“就是!你看敬衣侯什么肚量,明知必死,还面不改色,有胆识!”
说的也是,自打他两个被关进来,虽然离得很近,但中间隔着一条窄小的道,谁也够不到谁,苍澜洌就每天大吵大闹要见父皇,当然是想保住自己的一条小命,而舒云轩却是自从进来就一直安静地盘膝坐着,一天一夜了,连姿势都没变过,还真沉得住气。
一名狱卒讥讽地笑道,“没胆识又怎么样,还不是得死?要我说这种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放着好好的驸马不当,好好的荣华富贵不享,非要复什么国,这不有病吗?”
“闭嘴吧你,少说两句。”另一名狱卒大概看出舒云轩脸色不对,捅了捅自己的同伴,示意他别说的太难听。虽说敬衣侯这会儿是落魄了,可他毕竟是当朝驸马,怀柔公主又对他用情至深,说不定皇上就会赦了他的罪,现在如果得罪他,等他东山再起的那一天,他们不就惨了!
因为他们对自己的无视,苍澜洌怒不可遏,对着栅栏又踢又打,哑着嗓子大叫,“你们两个混蛋,还不快去请父皇来,本王有话要对父皇说,听到没有!听到没有?”
一名狱卒颇有几分无奈,劝道,“二殿下,皇上是不会来的,您就消停消停,歇会儿吧,成不成?”
“你、你这狗奴才,好大的胆子,敢这样跟本王说话?”苍澜洌咬牙,眼睛血红,“你、你等着,本王出去,第一个就砍你的头!你们这帮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以前对本王巴结奉承,现在却只知道落井下石,你们这帮……”
“够了,苍澜洌,”一直沉默的舒云轩终于忍受不了他的聒噪,冷冷开口,
“既然落到这个地步,多说何益,若非你不听我劝,避其锋芒,惹人疑窦,以至不得不仓促起事,我们何至于一败涂地。”
苍澜洌愣了愣,方才怒道,“舒云轩,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所有的错都是本王一个人的了?”
“难道不是吗?”舒云轩冷冷抬眼看他,“明明笨得要死,还不肯听我安排,贸然对木清洢动手不说,明知道被太子和皇上怀疑了,还要上当,你这种人终究难当大任,大容王朝有太子在,你永远都别想出头。”虽然彼此是敌人,不过他对苍澜渊倒不乏赞美之辞,看来也是恩怨分明之辈。
“你……”苍澜洌生平最恨旁人说他不如大皇兄,被这样一个处处比自己强的人压在头顶,终究不是件让人愉快的事,何况他从小就知道当皇帝百般好,一直盯着那张龙椅,如今功败垂成,他已经够窝火、绝望的,再被如此挤兑,哪里受得了!
“我说错了吗?”舒云轩眼神冰冷而嘲讽,“苍澜洌,事情都是坏在你手里的,孝元帝也绝对不会放过你,落到这般猪狗不如的地步,你只能认命。”
“哼,哈哈,哈哈哈!”苍澜洌怒笑,拼命从栅栏缝里伸长胳膊,狠狠指着他,“舒云轩,你有什么资格说本王,你又好到哪里去?本王是父皇的儿子,父皇是不忍心杀了本王的,可你呢?什么都不是,父皇把语柔嫁给你,只是为了控制你罢了,你的下场比本王还要惨,你有什么脸嘲笑本王?”
舒云轩淡然道,“成王败寇,我早就料到可能是这样的结果,有什么好说的。”
苍澜洌反而一愣,一时说不出话来。
蓦地,门口传来威严而冰冷的语声,“既然知道会万劫不复,你还要谋首逆朕,敬苍侯,你好大的胆子!”随着话音落下,孝元帝大步而入,在这阴暗的天牢中,他如同天神般威风凛凛,令人不寒而栗。
第85章 永远都无法抹去()
两名狱卒吓了一跳,万没想到皇上会亲自驾临天牢,赶紧起身行礼。
孝元帝摆了摆手,他两个赶紧退了出去,俱都一身冷汗:乖乖,幸亏皇上晚进来一步,没听到他两个先前的话,否则还能有好果子吃?
“父皇!”苍澜渊顿时如同在绝望当中看到了一丝希望,跌跌撞撞扑过去,扑通一下跪倒,拼命去够孝元帝的衣角,“儿臣知道错了,求父皇饶儿臣一命!儿臣以后一定痛改前非,绝不敢再行差踏错,父皇饶了儿臣这次吧!”
从出生到沦为阶下囚之前,即使在自己父皇面前,他又几曾这样狼狈过!所以说人是不能做错事的,否则就会成为你人生的污点,永远都无法抹去,并且让你在人前抬不起头,何等屈辱!
孝元帝微低头看他,眼中现出痛惜之色来,“你当真知错了?”就算是真,这世上有很多事,也并非你知道错了,就可以回头的,太晚了,洌儿,太晚了!
“……是,儿臣是一时糊涂,求父皇饶恕儿臣,儿臣再也不敢了!”苍澜洌惊喜莫名,以为父皇终究还是心软,要放过自己这次,赶紧眼泪汪汪地赌咒发誓,绝不再犯。
孝元帝沉默一会,沉声道,“洌儿,你犯下这等大错,委实太不应该!渊儿的母后虽已亡故,可他是嫡长子,于江山社稷更是有功无过,朕从未想过动他储君之位,何况谁能执掌得了大容江山,朕心中有数,你硬要逆天而行,怎可能有好结果!”
他紧锁着眉,话是这么说,但他很清楚,苍澜洌不会服气,现在再说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
苍澜洌低着头跪着,暗暗咬牙,却还要装出一副痛悔的样子来,“是,父皇,儿臣知错,儿臣再也不敢了……”
苍澜渊,我就知道是因为你!是你挡了我的路,处处抢我的风头,父皇才会只看得见你,看不见我,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到底还是有机会的,只要父皇饶我一命,我一定会东山再起,不把太子之位抢过来,我不会罢休!
“罢了,洌儿,你终究是朕的儿子,朕就饶恕你一回。”孝元帝衣袖一甩,冷声道,“朕已决定,削去你的王位,贬为庶人,流放三千里,终生不得回京。
虽说这样的惩罚对于曾经的皇子来说,是比死还要难以忍受的屈辱,但不管怎么说,能何住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之中的万幸,苍澜洌还有什么好抱怨的!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而纳兰千仞对他也算手下留情,只将他囚禁,而没有真的杀他。
苍澜洌大吃一惊,惨白着脸大叫,“父皇……―”
“朕已经决定,你不必再多说,”孝元帝一抬手,断然打断他的话,“朕即刻派人送你上路,以后……你好自为之。”
毕竟是自己儿子,要远远送出去,以后生死安天命,他不是一点不心疼,可苍澜洌到底犯了这等弥天大罪,他总要给群臣一个交代,否则何以正法纪、震朝纲?
苍澜洌一下瘫倒在地上,目光呆滞,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父皇这是要……逼死他么……
孝元帝回身,看向一直沉默的舒云轩,目中杀机涌动,“敬苍侯,你怎么说?”
“我无话可说,”舒云轩神情依旧镇定,除了脸色异样苍白,他丝毫没有死到临头的畏惧和觉悟,“我早说过成王败寇,输就输了,怨不得任何人。”
“好!”孝元帝冷冷道,“看在你如此有骨气的份上,朕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说出你那些同党现在藏身何处,或者让他们归顺于朕,朕就饶你一命。”
舒云轩微微斜挑了眼角看上去,这令他看起来,多了几许女儿家的妖媚,“皇上以为,可能吗?”要他出卖自己的兄弟,他宁愿自己下地狱!起事失败,害那么多人为他无辜丧命,他已经无颜苟活,怎么可能再害那些侥幸逃脱的人死于非命。
孝元帝也不意外他的回答,冷笑一声,“你以为你不答应,朕就没法子吗?敬苍侯,你等着,你的那些兄弟,很快就会跟你一起,到阴曹地府去见面!”
舒云轩脸色一变,“你……”
孝元帝袍袖一挥,转身就走,到门口却又停了下来,冷冷道,“你如此做,有未替语蓉想过?”
敬苍侯脸色一变,闭起眼睛,掩去眼中的沉痛之色。我知道我对不起她,从来都知道……
两天后,京城各处街道都贴满诏令,言明敬苍侯十年来受大容皇室之恩,却丝毫不知感恩,谋逆犯上,罪无可恕,如今其对自己一切罪状供认不讳,被处以极刑,三日后在城东街口行刑,以儆效尤。
此诏一下,京城顿时一片沸腾,子民们无不奔走相告,原来敬苍侯从来没有放弃过复国,却终究是痴人说梦之类,都说三天后有好戏看了。
“果然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木清洢站在人群后,一边抱着胳膊看,一边冷冷道,“有人要被杀,他们却只知道看好戏,没人性吗?”
墨玄跟在她身边,两只脚来回蹭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也怨不得他们呀,死的又不是他们什么人,再说敬苍侯要是复国成功,为了报复皇上,也一定不会善待大容王朝的子民,他们逃过这一劫,当然不会同情敬苍侯了。”
木清洢惊异地挑高了眉,“你真行,小小年纪居然能看透这一点,我还真是看走眼了!”
“我不小了,”墨玄冲她顽皮地眨眼睛,“姐姐,你忘了我是龙神,我几千岁了。”
“对了,忘了这个,”眼看越来越多的人涌向墙边去看,木清洢拽了墨玄就走,“话说回来,你这阵子到底在忙什么,怎么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话放在墨玄身上,好合适的有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