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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牧仙志-第68部分

小说: 牧仙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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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怪,你莫不是下水沟里的死老鼠,怎散发如此恶臭?”道牧本要睡觉调息,担心睡得太沉,很危险。遂开启嗅觉,可那股腐骚臭扑鼻入肺,差点没把胃酸吐出来。

    “你若同我这般,困在这粪坑数万年试试。”声音不再那般森冷,反倒多了几分惬意,“还得感谢你这怪胎,否则鼠爷我快饿死了。”

    道牧循声俯瞰而下,眼睛半眯,瞳孔聚焦收缩,找寻数十息,依然找不得他人,遂于血海中寻找,结果依然相同。

    “小小年纪,眼睛就不好使了?”声音愈加慵懒,没了先前恶气。

    道牧遂声望去,血海角落,阳光黯淡,几十具尸体正漂浮。一具尸体上躺着一只肥硕黑鼠,成人拳头大小,肥手肥腿,手短腿长,翘着二郎腿。

    纤细粗长的尾巴殷红若血,一半探在水中,嘴巴叼着一根绣花针,脖子好似被一根草绳绑住,双眸硕大不成比例,宛若两轮黑洞,看不到任何水光。

    “好绝望的一双漂亮眼睛。”肥硕黑鼠与道牧对视,不禁感叹,摆了摆肥爪,“裁决的口味,万年不变。还天真以为,全天下唯有这类人,才能将人类引领至正确方向。

    千百万年以来,裁决亦还孜孜不倦,祸害这脆弱人间……”

    “天灾,品种未知,等阶未知……”道牧脑海中涌出一段知识,只道肥硕黑鼠是天灾,其他一切未知。“可录入灾厄编年史……”心中突然涌出这句,吓道牧一跳。

    “灾厄编年史?不该叫灾厄编年书吗?”道牧捏下巴俯瞰坑洞,嘀嘀咕咕。

    肥硕黑鼠忽而咧嘴,铁针落在死尸背上,而不自觉,两轮黑洞似乎在一刹那将道牧浑身上下看得通透透。

    “秒啊!秒啊!真是太秒了!”肥硕黑鼠兴奋起身,若非畏惧金乌,定会临至道牧身前,好生打量道牧一番。

    “月老头,眼病定是又犯了……真迫不及待想看,那两个臭娘们为同一男人打架。”肥硕黑鼠疯言疯语,在死尸上手舞足蹈,让道牧摸不着头脑。

    “喂,红眼臭虫!”肥硕黑鼠停止舞蹈,肥手叉腰,仰着鼠头,神气扬扬,“你是否遇到过一对母女,二人皆一袭白衣,母若天仙,女若仙童。”

    “你怎知?!”道牧闻言,过于激动,两手一空,从金乌冠上滑落,如今自己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眼睁睁看一道黑影袭来,道牧眯眼苦笑心道,“完了。”

    待道牧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又回到金乌冠上,周围腐骚臭愈加浓郁,“为何救我?”

    “惹不起,真是惹不起……”肥硕黑鼠肥手背负,二手俱颤,一手焦黑漏骨。身后殷红长尾,咕噜咕噜饮血,数息间,伤手恢复如常。“我还是老老实实蹲此地,吃人赚阴德好了……”

    肥硕黑鼠又疯言疯语,净说道牧听不懂的话,不似凡间可有。

    “你一天灾,怎会出现此地?”道牧大声打断肥硕黑鼠自言自语。

    “管你屁事。”肥硕黑鼠闻言,看道牧几眼,却不再理会他,漫不经心道,“若非你这次间接救我一命,鼠爷我,连话都懒得跟你这臭虫讲。”

    “……”道牧觉得心中有千万只龙马在崩腾,差点忍不住破口大骂,却找不出骂人的词汇。作为人,被一只恶心发臭的老鼠骂做臭虫,且还被它看不起,这感觉,五味杂陈。

    忽觉两眼昏暗,强烈困意袭来,道牧精神本已灯枯油净,又数次大喜大悲,心血狂冲心头,终究还是倒下。

    肥硕黑鼠一手背负,一手捏根胡须,在死尸背上踱来踱去,殷红尾巴如虹吮吸血海。时而高兴得吱吱怪叫,时而沮丧得捶胸顿足,时而沉着冷静,时而暴跳如雷。

    “嗯……”

    道牧从睡梦中醒来,搓搓惺忪双眸,舒舒服服伸个懒腰,忽觉四周阴暗,伸手不见五指。

    连忙取出如日明灯,四周登时通亮,环视周围,道牧惊得一身冷汗,差点失了魂。金乌失了光明,空中坠落。此刻,道牧金乌都在坑洞底部。

    一阵阵无名风,呼呼袭来,道牧不禁打个颤,好似身处幽府。

    不见血海,不见死尸,更不见肥硕黑鼠。没有血腥味,亦没有那刻鼻铭肺的腐骚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井底皆有的潮味。

    “莫不是活在梦中?”道牧不敢相信眼前一切,正欲从金乌冠上跃下。

    金乌却动起来,羽翼漫光,身上生风,冉冉升起。很快,金乌升出坑洞,继续往上。

    道牧环视四周,可谓干干净净,残垣断壁连一丝血迹都没有,空留一片激战过后的废墟。道牧怔怔出神,这一切不是在做梦,那什么才叫做梦。

    道牧手作喇叭状,大吼几声,四周回音不绝,却不见自己从睡梦中醒来。道牧不信邪,气运丹田,金龙仰天长吟,龙啸于道牧口中响出。

    轰隆隆……

    岩壁松垮,音波如潮,不断拍击岩壁,以此牢狱大规模垮塌,实地高台筑起,整个牢狱是彻底毁了。

    “这都没醒过来?看来不是在做梦……”道牧将信将疑,此刻金乌已高高挂。

    道牧跃下金乌,在牢狱各处又折腾一番,发觉这里除却自己,其他生物的一根毛都不见,也不见自己醒来,已相信自己就身处现实当中。

第六十九章 各方动() 
牢狱岁月,无感而逝。

    道牧已被关押三日,头两日声响不断不绝。饶是里面打得天翻地覆,从头到尾,未曾见到狱兵。后一日,一切销声匿迹,亦也没其他人影浮头。

    道牧于辨牧试作弊,当场被抓获,外界已闹得沸沸扬扬,作弊之事众说纷纭。相较于道牧被关押情况,人们更关心道牧为何如此胆大,且用了什么高明法子作弊。

    少数人认为,作弊之事这分明是陷害。多数人认为道牧作弊手法高明,这才栽跟头。也人认为道牧作弊就作弊,可是也太过高调,不懂收敛锋芒,事事都要争个特级特等,不被盯上才怪。

    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围观起哄,有人流传各种阴谋论,反正道牧作弊被关押之事,皆成街头巷尾吹牛之资。

    最现实的是,谣言流传最凶者,多为道牧同一考场的考生。

    道牧为一剑修,弃剑从牧,屡获佳绩。可想象那些专心修道的牧徒,心中那种复杂感受,待道牧一被抓,最兴奋莫过于这些人。

    织府,大青山,主峰之巅,一座林苑占据。

    “莫增成,你太过了。”童震面冷声怒,身前桌案连同茶壶一起,碎成粉末,“这件事,若处理不当,织天府颜面受损不说,你莫家莫想安宁。”事发三日,童震才知觉此事,怎不让他恼怒。

    “府主,你还是太高看那疯狗,在牧星山的地位。”莫增成坐于正对面,“更何况,现今已过三日,只怕他连骨头都不剩。”

    童震身边坐一老妪,正是镇灾试的监考使,“但愿他还活着,候老怪已不当年,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发癫,要做什么事情。”老妪浑浊老眼掠过莫增成,望堂中水镜,脸皱成菊,“婕儿真是胡闹,金鹏幼兽怎能这般折腾。”

    童震闻言,望向水镜,见童婕从童伯羽手中拿得金鹏幼兽控制权,不断催促金鹏幼兽挥翅,手有微颤,嘴角轻微抽搐,常言知女莫过父。

    “裁决地牢已在当前,你们且给我跪着看完,惩罚自当有论。”童震颤手一拂,即大定,不再言语。

    百余人跪于地上,一半狱兵,一半莫家人,其中一人,道牧自不会陌生,正是莫淡。莫淡头微垂,目光未曾离开水镜,表面惶诚惶恐,实则淡若自然,望童婕,嘴微抽,似在笑。

    金鹏背上百余人,其中二人,英姿犹为飒爽,气质犹为丰朗,是为童伯羽兄妹。童伯羽两手背负在后,迎风闭目沉思,一旁童婕,内心焦急藏不住,显露于表,不时双手合十,向天祈祷,带着深深自责。

    若非自己一时疏忽,使得黄泛筱受难,道牧也不会如此偏激,更不会冒死与莫墨死斗。莫墨一死,道牧与莫家的结从此解不开。

    “婕儿,心不静,修为何以达臻。”童伯羽睁眼,大岳就在眼前,大地无绿,非黑即白,弥漫着一股难以言明的腐气,云层冰雪夹潮,瞬间白了所有人。

    “哥,你性格也如此偏激,能帮我分析一下吗?”童婕往童伯羽,眼露希翼,“道牧为何会因黄泛筱,把莫家往死里得罪。”

    “婕儿,黄泛筱只是一个因素,不是绝对因素。”童伯羽本不愿讲,可耐不住自己对妹妹的疼爱,“这不是值不值得的问题,这是关于信仰,他活下来的信仰。”

    “为了信仰,可以什么都不顾不管吗?”童婕嘀咕埋汰,关切显露无疑。

    “不是每个人都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那种人。”童伯羽难得感概,揉揉童婕的头,“爹爹疼爱你,娘亲疼爱你,我守护你,家人为你遮风挡雨,所以你可以任性成长为任何样子。”

    “道牧就不同……”童婕想起道牧悲惨黯淡的一生,眼圈泛红,眼泪欲滴。

    “我一直反对你与他接触,也直言不讳跟你明道,我讨厌这人,你就是不听。”童伯羽目露宠溺,心疼妹妹,抬手捏捏童婕鼻子,“这人性格乖僻,行事没个轨迹,怕是他自己都捉摸不透自己。他看起来没有害人之心,却会间接害了他关心的任何东西,黄泛筱就是一个例子。”

    “哥。”童婕嘟嘴,亲昵叫唤。

    “嗯。”童伯羽最受不住自己妹妹撒娇。

    “你二人性格都很怪,你五十步笑百步。”童婕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红着眼眶。

    “……”童伯羽闻言,身体僵硬,愣在当场,嘴微张,久久不能言语。

    童伯羽兄妹此番对话,令身后刑堂弟子,憋住笑,却不敢笑,难受得紧。

    牢狱。

    金乌作日,高挂于天,死后余晖,照样暖人身,温心魂。

    道牧沐浴金光,熟读族迹后,轻柔合上,横放在胸。一手垫在后脑,一手放于族迹上,时而五指哒哒敲击,时而细细抚摸族迹,脸上泛起邪恶笑容,似在怀念什么。

    此次一口气读完族迹,精神难免乏累,啧啧含糖,甜蜜溢满脾胃,闭目养神,好不自在逍遥。

    “以身为曲,以行为词,牧歌自有天成。”

    “世间竟有此牧法,歌以咏志,亦可咏牧,幸甚乐哉。”

    道牧依旧沉浸于族迹当中,多数激烈大战,时常被寥寥数语带过。然而,寥寥数语却比那些洋洋洒洒片段能量大,常给人以重击,令人憧憬联翩。

    一首牧歌,唤来千军万马,在谈笑间,敌人灰飞烟灭。

    族迹一句一字,不断敲击道牧心脏,给道牧勾勒出不一样生牧景象。生牧那强绝盖天之姿,使得道牧对生牧,愈发憧憬。

    “不管你想要什么,都比不上付出的代价。”联想戒指佩戴者悲惨晚年,道牧脑海忽然浮现一话,脱口而出。“人,一旦有了开始,真的无法结束……”

    正当时!

    砰,一声巨响,震耳欲聋,牢狱山石残垣,剧震垮塌,扬起浩浩尘涛。

    啪,手轻拍,族迹消失。“莫家人来了?”道牧翻身,匍匐俯瞰。

    道牧心念才生,她声已来,“道牧!”“你死了没?!”童婕“鬼哭狼嚎”,娇声带颤,透过尘涛,望见童婕焦急欲哭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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