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家之寡妇难为-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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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这是大嫂做的饭菜?”
崔三郎拎起茶壶先倒了一碗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擦了下嘴,低头就朝篮子里看,见着篮子里盛的东西,有些失落:“咋还是早上的玉米面饼子哩?”
崔大娘将一个菜碗端了出来:“这不还有咸菜么?”
崔四郎蹲了下来,抓起一张饼,夹了一筷子咸菜摊到上头,将饼子卷了起来,默默的啃了起来,崔五郎期盼的看了崔大娘一眼:“大嫂干啥去了?晚上是不是她掌勺哇?”
“怎么了怎么了?六丫煮的饭菜不好吃?怎么就非得叫你大嫂做菜哩?”崔老实瞪了几个小子一眼:“人家初来乍到,你们可要收敛着些!”
崔二郎在一旁抓着饼子啃了一口,心里头忽然间挺不是滋味,他转过头来冲着几个弟弟沉着声音说了一句:“少说几句成不?平常不都是吃娘烙的饼?怎么今日就有多话好说了?大嫂到咱们家里不是给咱们做苦力的,你们怎么就会欺负她?”
“不就是煮个饭菜,什么叫做苦力,什么叫欺负她?”崔五郎有些愤愤不平,一双手将饼子扯开,塞了一半到嘴里,两个腮帮子立即鼓了起来,他吭哧吭哧啃了两下,朝崔二郎瞥了一眼,含糊不清道:“二哥你都不帮自己人。”
“大嫂来了咱们家,就是咱家人,哪里还是外人?什么自己人不自己人的?”崔二郎有些生气:“五弟,你这都说的啥子话!”
崔大娘扯了绑在篮子提手上的毛巾递给崔二郎:“二郎,快擦把汗,说话这般高声作甚?你说得没错,你大嫂到了咱家,就是自家人,可你是哥哥,要让着五郎些,即便他说得不对,也不该朝他这么大声说话,细细的将道理说明白就行了。”
说实在话,崔大娘对于卢秀珍今日进城有些想法,为啥媳妇子才过来就急急忙忙的想往外边跑,怎么就不到家里头帮着她打理家中内务哩?这才第一日,就这般守不住,以后还有好几年,她……
崔大娘心中嘀咕,这老大媳妇只怕是靠不住哟。
“一家人在说啥呢,这般热闹。”
一个肥硕的身子从田间那边的小路挪着过来,肉嘟嘟的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哟,吃得不错嘛,玉米面饼子,还配咸菜哪。”
“花枝啊,来给你家汉子送饭哩?”崔大娘憨憨的笑了笑:“哪比得上你们家,隔三差五的还能吃上点肉。”
“哎呀呀,那是我汉子会挣钱。”女人笑得真是花枝招展,圆滚滚的身子卖力的摇了两下:“我家汉子脑瓜儿灵光,带着家中几个小子挣了几个小钱,也算不得什么,只不过若是老实有我家汉子这一半聪明,你们也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婶子,你们家日子是过得不差,可听说大叔的银子没全给你哩。”崔二郎见着自家爹娘的脸被金家的婆娘臊得通红,忍不住开了口:“早些日子,村里不是都在说邻村那个……”
金大婶的笑声戛然而止,张开的嘴巴都没来得及收拢,她恨恨的朝崔二郎瞪了一眼:“你知道个屁,毛都没长全,也跟着别人来嚼舌根子!”
“我没说啥啊,婶子!”崔二郎一脸无辜的望着金大婶。
“哼!崔家二郎,年纪越大,就越发的不老实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狗嘴里还有什么好话吐出来?”金大婶连身子都顾不上摇来晃去了,拎着篮子气哼哼的朝那边地头走了过去。
“嗨,二郎,你干嘛说这样的话。”崔老实有些生气:“你瞧瞧,可把人得罪了。”
“是她先来挑事的,爹。”崔二郎有些不服,只不过也不习惯与崔老实顶嘴,只能小声分辩了一句,抓着饼子用力的咬了一口。
“她男人不好是她男人的事情,咱们不用去跟着别人嚼舌根子。”崔大娘见着崔二郎这模样,有几分心疼,伸手碰了碰他的胳膊:“言多必失,祸从口出,你爹也是怕你惹出事来,以后切忌莫要再这样乱说了。”
崔二郎低着头没有吭声,心里头闷闷的,爹娘就是这样老实惯了,才会被人欺负,谁见着他们都可以唾沫横飞的说上半日,他们气不过了出声反驳,就会被爹娘拦着不让跟那些长舌妇争吵:“咱家有困难的时候,他们帮过忙哪。”
帮过忙?无非是在他小的时候,有些乡亲顺便搭把手帮衬了些,可也不至于让爹娘卑微到这一步,处处谦让,不敢说一句得罪人的话。
若是大嫂今日在……不知为何,崔二郎心里忽然蹦出了一簇小小的火苗,就如暗夜里的一点星子,才遇着一点点火光,已经噼里啪啦的燃烧了起来。他想起了昨日她与赵里正和那个衙役头子针尖对麦芒的说着话,寸步不让,神情不卑不亢,讨要银子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她要是在这里,听着人家欺负爹娘,肯定也会挺身而出的吧,崔二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里轻松了许多,来日方长,家里多了一个性格刚强的,指不定能让爹娘也跟着改变态度呢。
“哎呀,看我这记性!”
一家人正吃着午饭,崔大娘忽然惊叫了起来:“过几日便是大郎的头七,我都没叮嘱秀珍和六丫带点香烛钱纸回来。”
“唉,只好我去江州城跑一趟了。”崔老实摇了摇头:“他娘,你现儿真是老了,没记性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咱们可不能让大郎在地底下饿着冻着哩。”
一提到大郎,全家人都沉默了下来,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蛙鸣之声。
卢秀珍与崔六丫回来得很晚,差不多酉时初刻才到家,此时夕阳正艳,照得天空一片金红,走在路上的那两个人,也被夕阳照得全身金红一片。
“哟,这不是崔老实家的小媳妇么?昨日才将你家大郎送上山,今日咋就到外头撒着脚丫子乱跑了呢?难道不该在家里好好的给大郎守着孝?”
尖锐刺耳的声音就如一把粗钝的剪刀将破布给划开,刺啦啦的响,那语气,格外的不舒服。卢秀珍抬眼看了过去,就见几个婆子婶子站在村口的大树下头,一个个歪着脖子斜着眼的在打量着她。
“各位大娘婶子,我年纪轻,不懂规矩,你们给我说说,我现在该怎样过日子哇?照你们说的,我是不是该干脆到大郎坟边修个棚子,每日里就管着给他早晚三炷香,对着他的灵位哭得喉咙发干,这才叫守孝?”
卢秀珍将嘴角微微翘起,笑吟吟的望着那几个瞪大了眼睛的婆娘。
推开门出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卢秀珍微笑着看了看对面的青山,微风翦翦,满眼碧色不住的起伏着,就如波浪摇曳,配着山后的蓝天,远处宛若美人口脂的朝霞,就如一幅精工细描的风景画,无端让人心情舒畅了起来。
如此小清新的美景,她已经好些日子没看见过,卢秀珍忍不住将那一口刚刚吸入腹中的气长长的吐了出来,按着以前做瑜伽时的指令,吸气请默念,呼气放声念“啊……”
这一句“啊”还没念完,她便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转过头一看,门廊那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手里端着一盆水,满脸懵逼之状。
那是崔二郎。
卢秀珍慌忙将那半声“啊”字吞回肚子里去,朝着崔二郎笑了笑:“二弟,起得真早。”
崔二郎的脸瞬间便红了,端着盆子的手一晃,盆里的水泼洒了一半,将他的布鞋浇得透湿,可他却浑然未觉似的,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答卢秀珍的话。
第274章 拜师路(五)()
车轮声音辘辘;似乎要将路面上的细沙一一碾碎般,一点点的扎在人心头,走在马车之侧的士兵们脚步声沙沙;就如春夜蚕子食着桑叶,这车轮碾压之声与士兵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在奏着简单的乐曲,唰啦啦唰啦啦的响。
卢秀珍端坐在马车里,旁边放着一个大包裹,鼓鼓囊囊的一堆。
她掀起马车帘幕朝外边看了看,就见看不到边的绿树延绵着,绿色的树叶里着一些金黄颜色,宛如绣娘们巧手绣出的花纹。此刻正是秋收完毕的时候;稻田里棕黑色的泥土与褐色的稻草秆子混在一处,就如杂色的织锦,沉沉的盖在大地上。
远方的田野里还冒出了缕缕白烟,那是农夫们将稻草秆子集中到一处焚烧,烧过的稻草秆可以做成草木灰肥;让地肥沃一些。卢秀珍出神的望着那阵阵白烟;古时的人也知道利用天然肥料了呢。
一伸腿;脚碰到了那个包裹,卢秀珍叹了口气。
唉,一道圣旨又将她宣到京城里去了。
这次宣旨使带着圣旨来,崔老实一家虽然还是很诚惶诚恐,可已经没有当初的恐惧,当宣旨使将圣旨宣读完毕,大家站起来以后,崔老实与崔大娘已经忙活着给卢秀珍准备进京要用的东西了:“秀珍,你等等,娘就给你去烙几个饼,路上饿了好吃。”
宣旨使有些不高兴,这些乡巴佬,跟着他进京面圣还能让她饿着?驿站里好饭好菜随他挑,怎么说他也是宣旨使大人!
顾小圆与顾二贵是第一次听着京城来人宣旨,两人战战兢兢,顾小圆爬起来以后抓住了卢秀珍的手,有些心惊胆战:“卢姑娘,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你就留在这里便是。”卢秀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可怜的娃,听到宣读圣旨都惊成这般模样,见着周世宗还不得晕了过去?
顾二贵有些难过,才跟着师父学几日手艺,马上就要分别了,实在是有些不舍,他吃力的走到李尚工身边,眼巴巴的望着他,心中难过,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李尚工自然明白他的心意,叹了一口气道:“二贵,你是个聪明孩子,你先照我教你的去做罢,多练些日子便好了,要自己能从里头悟出些什么,等着卢姑娘到京城开分号时,你跟着过来,我再继续教你,咱们这师徒的情分不会断。”
得了这话,顾二贵总算是放了心,不住的点着头:“师父,我明白。”
李尚工怜爱的看了顾二贵一眼,这是个聪明孩子,才教他几日,便已经能做出活灵活现的花朵来,那些绢花摆到桌子上,与其余尚工师父们做的相比,虽然还是缺乏了一种惟妙惟肖的相似度,可却还是算得上制作精良,对于一个才入门的小学徒来说,这样的作品已经够让人惊艳的了。
他还打算过得一段日子再将花叶着色和渐变染色的一些技巧传授给他呢,没想到这圣旨可来得真是快,快得让大家都没有做好准备,更为蹊跷的是,圣旨里竟然指明了要卢秀珍带一架水车过去面圣。
卢秀珍实在有些哭笑不得,水车这么大的家伙,搬动起来极为不便,究竟是谁向周世宗提议要她搬这个大家伙去的?幸得原来研制阶段做的水车模型并未拆毁,尚工师父们赶紧将那模型拆成几个部分,然后用布包起来交给卢秀珍:“卢姑娘,呈了这个给皇上罢。”
水车是造福农夫的一个发明,若是周世宗能下旨将水车全国推行,就能让各地的农民不用那般辛苦挑水灌溉,这也不枉她进京走一趟了。
这次进京面圣,周世宗没有在文英殿召见她,地点改成朝堂。
卢秀珍有几分惊讶,这地方不是身居要职的大臣们才能进来的吗?怎么宣旨使直接带她上了金殿?看着门口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