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当家之寡妇难为-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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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孩子是跟她位置角色交换了不是?怎么说起话来好像老成得是她的长辈,卢秀珍有些惊愕,为什么总觉得有些怪,她也说不出来为什么。
昏暗的烛光照着屋子里的两个人,卢二柱在这晦暗的灯影下显得像瓷器一般光洁,他在卢秀珍身边坐了一阵子,忽然跳了起来:“姑姑,我塞给你的饼肯定给宁哥哥吃了吧?我刚刚听到你肚子在咕噜咕噜的叫!”
卢秀珍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此时肚子又咕噜噜的响了起来。
本尊可真是傻,就连个小孩子都比她精明,卢秀珍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肚子,别说这会儿还真是又饿又渴。
“姑姑,我给你去找找,看还有没有东西填肚子。”卢二柱察言观色,小小的身子一溜烟的飞奔了出去,没过多久,端了个破瓷碗过来,一只手里拿了半块黑乎乎的饼,步子迈得小心翼翼,生怕那水从瓷碗里洒出来。
“姑姑,我只找到了这个。”卢二柱将瓷碗递给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卢秀珍,又将那半块饼往卢秀珍嘴里塞,一边嘀嘀咕咕:“我帮姑姑攒了两天,也就只攒下那两块饼,家里真的没什么东西吃了,这是我在鸡窝边上捡到的。”
鸡窝,那一口已经被嚼烂的饼忽然就变了味道,卢秀珍张大了嘴,有一点点细碎的屑子掉了下来。
“姑姑,这肯定不是鸡吃剩的,咱家的鸡天黑时候就被关进窝棚里去了。”卢二柱小小的拳头很体贴的拍着卢秀珍的背:“肯定是大黄从谁家叼过来扔在那里的。”
大黄……卢秀珍绝不认为它会是一个人。
饼干碎子掉了一地。
“姑姑,多多少少得吃点啊,你不吃东西就没力气哇。以前我阿娘不给你饭吃的时候,你捡来的东西也吃啊。”卢二柱仰头看着卢秀珍,使劲儿劝她:“你以前又不是没吃过大黄吃剩的东西。”
卢秀珍默默的端起破瓷碗喝了一口水,天哪,这姑娘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经常吃不上饭,饥不择食的吃畜生叼来的东西!难怪她要逃跑,在这个家里,她大概是感受不到一丝温暖吧?
那个宁谦之或许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可他肯定对她不错,这才让本尊起了跟他私奔的心思,否则她怎么会半死不活的躺在这里,接纳了从千年之后奔过来的自己?
一滴眼泪从眼角低落,卢秀珍觉得自己的心无缘无故的痛了起来,好像有谁扯着她的肠子结成一团,每一次牵动,她就心痛。
“姑姑,你哭了?你别哭啊!”卢二柱慌了手脚:“我再帮你去找找看,还有没有吃的。”
卢秀珍攥住了他的手:“二柱,别去了,姑姑不饿。”
这不是她的声音,她喊二柱的声音里还有一丝说不出的自然,卢秀珍打了个哆嗦,有几分恐惧——本尊还没有离开,还在这具躯体里?否则她怎么会喊那个小家伙这般亲切,仿佛他真的就是自己的亲侄子一样。
她坐直了身子,才喘口气的功夫,便觉得好一阵头晕眼花,眼前模模糊糊的出现了一个人影,慢慢的清晰了几分。
那是一个年轻姑娘,五官生得很是精致,只是肌肤颜色难看,面如菜色。
“没、没……”崔老实结结巴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是怕大郎媳妇吃不惯,这才给她烙一张哩。”
“啊哟哟,你们家对大郎媳妇这么好,只怕是有盘算的吧?”门口站着的中年妇人猥琐的笑了起来:“毕竟家里还有四个没娶亲的哪!”
崔老实的脸瞬间红成一片,口中喃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妇人撇了下嘴,攀着门槛朝站在台阶上的崔老实翻了个白眼:“可别太惯着你家大郎媳妇,把她惯出一身的毛病,仔细她翘尾巴!”
“砰”的一声,震耳欲聋,站在门口的妇人惊愕的转过头去,就见着崔二郎将一捆柴掷在地上,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我们家对我大嫂怎么样,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还不快些回你自己家给男人做饭去!”
妇人惊诧的张大了嘴巴,眼珠子鼓得跟池塘里的青蛙一般,一只手撑在腰间,一只手伸了出来,唾沫横飞的骂了起来:“哟,好你个崔二郎,你是哪根葱哪颗蒜,老娘家里的事情还轮得上你来指手划脚?啊呀呀,多了个守望门寡的媳妇,崔老实家咋就不一样了哩?莫非这里头……”
第260章 喜丰收(一)()
蓝天一片明镜儿般,白云如丝如缕在空中飘浮;似走兽;似野鹤;形状各异,仔细看着也倒颇有意味。青山之侧绿水悠悠;绿水之畔,陌上草熏,河畔柳摇;深沉绿色里涨出一片金黄——稻田里的稻子已经熟了。
一年的收割季节就要开始了;一大早的崔老实家的院子里就有了动静;院子里摆着几张桌子,崔家的后生和一群尚工都围拢在桌子旁边吃早饭。
早饭很是丰盛,每张桌子上包子馒头和烙饼摆了两大盘;一个白色汤盅里盛着小米瘦肉粥;黄澄澄的小米和着白色的粥汁;里边隐隐见着一小球一小球的肉末。小米瘦肉粥的一侧摆着几个小碟子;有凉菜咸菜,每人还配着一碗大骨汤。
“这馒头可真实在。”
抓起一个咬了一大口;李尚工眉开眼笑:“面粉可没少用。”
“哎;每日里在崔老实家吃得这般好,回京城去吃家里头做的饭菜,反而觉得没味道了。”坐在旁边的一个尚工唉声叹气:“婆娘还冲着我发火,说我怎么到乡村旮旯里去几个月就看不上京城里的东西了。”
“哈哈哈……”尚工们都笑起来:“自找的,谁让你不闭着嘴,有什么牢骚放到心里就是,好不容易回去过个中秋,还要惹婆娘不高兴。”
“那倒也没有不高兴,拿了银子给她,总是高兴的。”那尚工咬了一口烙饼,嘿嘿的笑了起来:“婆娘见着还另外得了银子,快活得很。”
“那你这两日便过得舒服了。”旁边的人挤眉弄眼起来,大伙都会意的眯眯儿笑。
“炒菜来啦!”卢秀珍带着大柱二柱端着几盘菜从厨房那边走了过来,尚工师傅们都坐直了身子,眼睛瞪得老大:“还有炒菜!”
“那是当然!”大柱抬着头很神气的说:“姑姑说了,吃饱了饭才好干活!”
“听听,这可是得了他姑姑的真传!”
众人一片哄然大笑,看着二柱小心翼翼的捧着个盘子走在后边,有尚工师傅赶紧起身接了那盘子过来:“二柱真是勤快!”
二柱声音清清脆脆:“我爹我娘那时候对姑姑不好,我要替他们对姑姑好一些,帮着姑姑多做些事情。”
“卢姑娘,你这两个侄子倒是不孬。”众人看着那两个小小的身影,心中感叹这两孩子也真是太懂事了,怎么就摊上那样一对父母。
“各位大叔,咱们吃过饭就去收庄稼,马上就知道那丘田里的收成了。”卢秀珍双眉舒展,心里头也是格外高兴,根据她的记载来看,穗子又大又饱满,那田里的稻谷应该要比别的地里的稻子产出多三成以上。
“卢姑娘,我瞅着那地收成肯定好,皇上一高兴,肯定得赏你东西。”李尚工脸上满是笑容:“卢姑娘,你这辛苦就值了。”
“李尚工,不是我的辛苦值不值,所有的庄稼人都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他们辛辛苦苦种出来粮食能让大家填饱肚子,所有人的辛苦都是值得的,并不是得了皇上的赏赐才叫值得哪。我呢,还要琢磨琢磨能不能培植出更好的稻种来,以后让大周的农夫都种上更好的种谷,得到更多的粮食。”
“卢姑娘有这份心思可真是难得,这已是兼济天下的胸怀了。”尚工们纷纷点头,交口称赞,没想到这乡野村姑竟然会有这般抱负——一般的妇道人家,谁不是只管着家里的那点口粮,谁还会去管别人家?
吃过早饭,众人拿着镰刀扁担箩筐往地头那边走,还没到走到田头,就见着袁迁与高寻两人站在那里,不停的来来回回走动,不远处,还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负手而立,看上去伟岸非常。
越是到收割时节,袁迁与高寻便越发的紧张,唯恐在这节骨眼上出了什么意外,故此不敢再去崔老实家住着吃吃喝喝,两人中秋回来就一直窝在这小窝棚里,轮流盯梢,不敢有半点放松,万一在最后这两日出了事,谁又能担待得起?
这次回京城,不知是哪个嘴碎的跟陆明说了他们的行踪,陆明当即便喊了两人过来训话:“虽说卢姑娘让你们回家来过中秋,可你们有没有脑袋,会不会想事儿?就这么几日的功夫要秋收了,万一在你们回家的这两晚上出了问题,那该怎么办?”
“陆大总管,我们也有两个多月没回京城了。”
高寻觉得很是委屈,陆明没有家人,孤身寡人,自然不明白他们这些有家室的人的心思,中秋佳节,谁愿意自己冷冷清清的过呢,当然是要婆娘孩子聚到一处,陪着自己的爹娘赏月吃饼嘛。
陆明看了两人一眼,好半晌没说话,袁迁与高寻心里既是郁闷又有些担忧,万一这陆明不讲情理,一定要将他们赶回青山坳去,自己可是要在路上过中秋了。
“好罢,你们两人就在京城过中秋,我去青山坳守着。”
听了陆明这话,两人大吃一惊:“陆大总管……”
“你们有家人,中秋夜团聚这也是人之常情,是我想差了。”陆明摆了摆手,声音里透着苍凉:“我孓然一身,在哪里过中秋都一样。”
袁迁与高寻心里头很不是滋味,看着陆明拿高高大大的身影站在那里,无端的能让人看出一丝孤独寂寞。
“你们两人十六回来罢,我替你们守两日。”
陆大总管其实人挺好的……袁迁与高寻两人相互望了一眼,默默的退下。
陆明真的来了青山坳守着那窝棚守了两个晚上,八月十六早上卢秀珍来田里观察记载稻谷长势时,听到窝棚里窸窸窣窣作响,还唬了一大跳,袁迁与高寻不是回京城了吗?怎么窝棚里头还有响动?
幸得崔五郎大柱二柱都跟着她一块儿出来,她这才很快安下心来——崔二郎这时候全心全意只顾着照看小圆姑娘,故此卢秀珍也没有去喊他,满脸崇拜的崔五郎,还有那尾巴一样跟着她到处跑的大柱与二柱,都不用她开口,很自然的跟了出来。
“五郎,你听听,窝棚里有响动。”
崔五郎侧耳听了听,点了点头:“大嫂,或许是獾子,往常年份有獾子跑到地里来吃玉米刨红薯。”他抓起手中的扁担,轻手轻脚的朝窝棚那边走了过去,大柱与二柱两人兴奋得瞪圆了眼睛,模仿着崔五郎那弓身前行的模样,悄悄儿朝那边挪动着小脚丫子。
推开窝棚的门,崔五郎举起扁担,“呼”的一声要招呼下去,孰料一个黑影跳起,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他的扁担:“崔家后生,莫要动粗,我是大司农家的总管。”
崔五郎瞠目结舌望着从窝棚里走出的这个人,他身材高大,出窝棚的时候弯着腰,可头发还是蹭到了窝棚顶,小小的棚子微微晃动了下。
“卢姑娘。”
“啊,陆大总管。”卢秀珍吃了一惊:“你怎么会在这里?”
“袁迁和高寻回京城过中秋了,我自然要到这里守着。”陆明走到了卢秀珍面前,看了看她手里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