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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部分

直播之工匠大师-第2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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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发现我们不是最惨的,有人的狗粮是热乎乎的!】

    邹凯泪流满面:“我决定了,我要重新加上那个妹子的好友,我要脱单!”

    【慢着,我忽然想到,咱们老大好像是有男朋友的?】

    【是最近风头正劲的无双公子吧!】

    【那么问题来了:请问,刚才那投喂的人是???】

    【啊啊啊!老大!爸爸!跪求镜头转一下!啊啊啊我要看无双公子!】

    沈曼歌看了眼陆子安,理直气壮:“不行,他是我的!”

    陆子安哭笑不得,摸了她头发一把:“别玩太晚,我先走了。”

    “好的,么么哒!”沈曼歌说话之际,将对手一枪爆头。

    嗯,对她的么么哒陆子安还是很受用的,只是……如果她杀人的时候能够温柔点就更好了。

    陆子安刚出来,迎面看到应轩一脸困惑地抱着个大纸盒子走了过来:“师父……”

    “这是什么?”

    “有个老人家送来的,他说想见你……我问他有没有预约,他说他不懂预约,让我把这个给你,如果你不愿意见他就走。”应轩说着把纸盒子打开来。

    灯光直射,露出里面一片银辉。

    陆子安怔了怔,有些迟疑地伸出手捧起盒子仔细看了看。

    “就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圆球,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得要我拿上来……”应轩嘟囔着道:“我,我就是看着天挺晚了,外边又挺冷的,就没忍心……”

    “你把他请上来吧。”陆子安这时已经认出这是什么了,轻声叹了口气:“送茶上来。”

    “哦。”

    老爷子年纪已经很大了,拄着拐杖显得很疲惫,每一步都非常小心。

    他身边跟着一个瘦巴巴的十来岁的小姑娘,显得很是害怕,一直垂着头抠自己手指头。

    “您好,请坐。”陆子安请他坐下:“请问您贵姓?”

    老爷子连连摆手:“不敢不敢,免贵姓任。”

    陆子安将盒子里的银丝球取出来放到桌面,微笑着道:“原来是任老先生,请问您送这个过来……”

    “相信无双公子您已经认出来,这其实是城都“四大名旦”之一的民间银花丝制作技艺。”任老爷子的声音低沉而黯哑,目光浑浊:“我老啦,我儿子死了,儿媳妇改嫁了,留下家里这小孙女,这门技艺怕是要失传了……”

    陆子安看着这位风烛残年的老人家,心里也有些难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只能轻声道:“节哀……”

    “嗐,我没事儿。”任老爷子性情倒还算豁达,拍拍腿:“到了我这个年纪啊,什么都看开了,唯有这门手艺,我实在是放心不下,我这次来,就是想求无双公子您一件事情。”

    像这样一辈子坚守这门技艺的老人家,陆子安还是很尊敬的。

    只要他力所能及的事情,他不会拒绝。

    “……您请说。”

    任老爷子迟疑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来:“我听说您的木雕技艺出神入化,能将一项技艺用木雕展现出来,我想请您将银花丝工艺也这样做出来,就放到您的博物馆里头……”

    他伸出手,拿过小姑娘手里抱着的布包:“您放心,我不会让您白做工,这是老头子一辈子的积蓄,应该工钱还是够的,哈哈。”

    陆子安坐在原地,看着他打开布包,摸索着将其放到了桌面。

    一片金银光芒闪现,原来那布包里全都是些碎金碎银,加起来应该也能换个两万来块钱。

    然而陆子安的注意力却完全不在这上面,他定定地看着任老爷子,久久未动。

    那张苍老的脸上,一双眼睛仿佛不曾染有世尘的情感,浑浊,没有聚焦点。

    

第319章 时光易老;花丝难寻() 
他,是位盲人。

    任老爷子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饱经风霜的脸上渐渐绽开一抹笑意。

    从前额到眼睛,再到嘴角,逐步展开。

    打满褶皱的前额下一双失神的眼睛慢慢放出光来,浑浊却温润,透着一股祥和淡定:“做太多年儿啦,没办法,不过还没有完全瞎,能朦朦胧胧看到一团光影子。”

    说着,他拉过身边胆怯得拼命往后缩的小姑娘:“我死了以后,要是有人能学会是最好,要是没学会,等我孙女长大了,再过来学,至少,这门技艺还是能够留下来。”

    陆子安怔住了。

    他忽然想起了曾经卓老爷子说过的话。

    何为手艺人?

    这,分明就是守艺人。

    任老爷子那双手,让人不忍直视。

    这哪里还是手啊?

    整双手全都伤痕累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手上咧着的口子里面翻出红肉,可想而知有多疼。

    然而他却甘之如饴。

    每日在那冷清的房间里面,制作各种银花丝作品。

    一把镊子,一把剪刀,一个耐火石棉板,一份设计图纸和粗细不等的银丝,就是全部的工具和材料。

    屋里各种各样粗细不一的银丝和成品,默默无言地陪伴在他身边,一晃就数十载时光。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做着,直到光明一天天消失。

    真的。

    蠢。

    愚蠢。

    蠢到不知变通。

    让人恨不能破口大骂。

    让人……想要流泪。

    恨不能以身替之,捧着那双手,为他哀悼。

    陆子安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时光易老,花丝难寻。

    被称为城都四大名旦之一,与漆器、蜀绣、竹编并称的银花丝,曾经也有过极为辉煌的历史。

    甚至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700多年的殷商时期。

    繁复的技艺,坚守时光的寂寞,造就了许多珍贵的银花丝作品。

    但终究抵不过时光的冲刷,它们在历史长河中渐渐淡去了身姿。

    任老爷子拿出一本相册,翻给他看:“你看,这是西汉时的银花丝工艺品……”

    陆子安不忍心打断他,事实上,任老爷子指的那一面,是空白的。

    可是,相册上的其他照片,真的美得慑人心魂。

    银花丝技艺最大的特点,是采用“平填”技术,无胎成形。

    它的工序繁多,银丝最细的仅有人头发的一半,粗的也仅几毫米。

    把白银抽成不同粗细的银丝后,按照已制作出的图形边框,用掐丝、填丝、织编和累丝四大技法对中间的图纹进行填充和编织。

    这种独特的技艺没有任何捷径可言,全凭艺人的艺术感悟和熟练的手上功夫。

    陆子安情不自禁看向任老爷子带来的那个银花丝球,所有银丝细致而纤雅,构图极为复杂。

    真的很难想象,它的创作者,实际上已经基本失明。

    更难以想象的是,它竟然出自这样一双伤痕累累到几乎要废了的手里。

    十指连心。

    创作它的时候,任老爷子一定会被剪刀扎到很多次。

    这些伤口,都是这么来的吧?

    旁边的应轩低着头,飞快地抹了把泪。

    他知道,这很丢人,可是他忍不住。

    “去拿医药箱。”陆子安扫了他一眼,温和地握住任老爷子的手:“任老,您别担心,会有人来学银花丝工艺的。”

    任老爷子面上露出一分喜色,又黯淡下来,叹了口气:“哎,公子您不用安慰我,我只希望,它能不消失,不消失就好了啊……”

    “它不会消失的。”

    任老爷子露出一分向往:“您别看现在它没人知道了,其实银花丝,以前真的很厉害呢,那时候哇,我们一整条街上!全都是高高的银楼,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都是漂亮姑娘,头上戴的手里拿的,全都是银花丝,我们那里产出的银花丝销往全国各地,还有很多出了国……我给您找……”

    “我知道我相信的。”陆子安很努力地微笑,语气坚定而诚挚:“也请您相信我,有您这样的艺术家在,银花丝绝对会东山再起。”

    任老爷子有些窘迫地缩了缩手,嗫嚅着道:“我,我就是个糟老头子,算不得什么艺术家的……”

    “不,在我心里,您就是最伟大的艺术家。”陆子安站起身来,深深地朝他鞠了一躬:“谢谢您给我上的这一课,老师。”

    有一位姓高的学者曾说:“什么样的人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匠人或艺术家?就是不被外界的变化所吸引,而专注于做手上的事情。”

    与如今随便唱首歌、演部戏,跳跳舞就敢自称艺术家的人相比!

    在陆子安心里,任老爷子才是真正的艺术家!

    虽然穿的是粗衣布裳,住的是破房漏屋,吃的是粗粮淡饭,但他的内心比谁都要来的清风朗月!

    哪怕其他人已经全部放弃!

    惟他一人在此坚守!

    背负着沉重的历史,哪怕付出的是生命,他也在所不惜!

    如果这都不能算,那世上就没有艺术家了!

    应轩抱着东西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沈曼歌,带了一些水果点心进来。

    她抱着果盘,目光聚焦在任老爷子的手上的时候,虽然应轩跟她说了,但她还是有些被惊到。

    几秒钟后,沈曼歌才回过神来,轻轻将果盘放到一旁的茶几上,柔声哄带着小姑娘去吃。

    陆子安半跪在地,托起任老爷子的手,不顾他的挣扎,细心而缓慢地,将所有伤口都一一上药包扎。

    有很多老爷子掩在掌下的伤口,甚至都已经化了脓。

    应轩看哭了好几回,递纱布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第一次被这样精心对待的任老爷子眼眶也微微红了,被包扎得木乃伊一样的右手僵硬地摸索着,轻轻地握住了陆子安的手:“公子……您是真正的大师,有您这样的人在,是我国人之大幸。”

    等到他情绪稳定下来,才慢慢说出自己带了一张请人拍的碟片,还把自己没做完的零碎活计也都带了过来。

    只是因为袋子太旧,他也担心陆子安不答应,所以放在了门外没有拿进来。

    应轩一溜小跑出去找,不一会儿,提着个不大不小的蛇皮袋进来了。

    难怪会拿个纸盒子装着银花丝球,相比之下,这个纸盒子简直是极为精美的包装了。

    袋子扎的很紧,一打开,先滚出来几个硬邦邦的馒头,直接滚到了茶几下。

    小姑娘正捧着一个绿豆糕吃的高兴,看到馒头掉出来,眼睛一下就直了。

    喉咙里发出一声呜咽,她毫不犹豫将绿豆糕整个塞进嘴里,趴到地上拼命地掏。

    这是她和爷爷这几天的粮食啊!

    沈曼歌看得心酸,轻柔地将她抱进怀里:“不急,慢点吃,姐姐那里还有很多馒头,我来捡,你别着急别噎到了……”

    小姑娘愣愣地任她抱着,眼泪涮地就下来了。

    自从妈妈走了以后,再也没有人这样抱过她了……

    沈曼歌想了想:“来,我带你去姐姐的房间玩儿,我那里有很多娃娃哦,还有很多玩具……”

    还有……一台缝纫机。

    陆子安亲自将任老爷子带来的所有半成品都翻找了一遍,挑出来许多粗细不一的银丝。

    最粗的几毫米,最细的比发丝一半还细。

    真不知道这样精细的银丝,任老爷子靠着这样的眼睛和手,到底是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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