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无双-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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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政大人轻咳一声,掩饰适才走神失态的窘况,沉声道:“当然是继续点名,不能让无耻小人影响正常程序。”
李响买得通同场联保的考生,以及认保的廪生,却不可能买得通天下人。杭州城这么大,总有能认出蔺如清真身之人。
不到半个时辰,唱名接近尾声时,鹤山书院的山长与数名先生便在差役带领下赶来,如此一来,蔺如清替考之事自然穿帮。
按照历来规矩,等待蔺如清与其他四名联保考生的下场,便是革去功名,且终身再不得入仕途,而廪生也将被罢黜官职,并另行治罪。
无双看着蔺如清被人押走,之后点名结束,考生全部入场,贡院大门紧紧关闭起来,才仰头对李妈妈道:“妈妈,咱们回家吧,双双有点饿了。”
她摸着小肚皮,笑得一如平常般天真无邪。
李妈妈只当适才的事情是三姑娘太过热情,才不慎引来的意外,反正冒名替考本就是错事,被揭穿也是应该,算起来也算无双无意中做的一件好事,自然不会深想。
然而,贡院对街白砖灰瓦的小楼上,马头墙下的木窗后,楚曜却眯起眼睛盯住无双,满脸疑惑。
她对蔺如清的关注,为什么看起来那样奇怪?
48|第 48 章()
第四十八章:
楚曜今日是为缉拿在院试上作弊的官员而来。
原本一次院试,说起来微不足道,根本不应劳动威名在外、地位超凡的陵光卫。但此次院试德庆帝亲自出题,自然免不了对考试情况多有关注。
凡是皇帝关注的,再小的事情也要当做大事老板,这是为人臣子最首要的原则之一。
再加上那天在楼外楼,楚旭听得只言片语,知道有人私下作怪,雇人作弊。
虽当时他们并不清楚内情,但陵光卫专职便是刺探各种情报,连京官勋贵们的阴私都别想瞒得过他们,更何况一个秀才要作弊。
一番查探后,竟串出一连串试图在院试上作弊的人来,有泄露考题以赚钱者,重金聘请有功名在身者替考的也不止蔺如清一桩。
楚曜掂掂手中一摞名单。
学政的责任是在考试前严查,谨防舞弊事件发生。陵光卫却要在今天考试后将违规下场和买过试题者一网打尽。
无双刚才的行为,多少也算作打乱了楚曜的一部分计划。
然而,目下他的心思并不在那上头。
楚曜明明记得,小无双那天满心执着在一幅字画上,似乎对蔺如清并不上心。且后来他们一行人离开楼外楼去游湖,在船上楚曜还试探去问无双是否听到蔺如清与少年的对话。
那时无双歪着小脑袋,一脸懵懂:“他们说什么了?很重要吗?双双只顾着挑字画了。”她似乎认为自己犯了错,不安地对着手指,委屈道,“你事先也没有告诉人家……”眼看便要哭出来。
楚曜只当她小人儿一个,尚不能理解楚旭所说的作弊究竟是什么,因而并未当做一回事,只道:“好了好了,没事的,我只是没完成你表哥的嘱托,心有不安,改日你再带我来买,好不好?”
无双“喔”一声,咯咯笑道:“要是到时候不记得他长什么样怎么办?人家今天看画比看多呢!”
楚曜看向贡院外的广场,那里人虽多,但无双特别显眼。他眯眼盯着她看,既然没看几眼,何以大半个月过去仍一眼就认出来,还不管对方怎么表示她认错了人,仍然执着不改呢?
以常理推断,就算真的在街上撞上一位只有数面之缘的人,如果对方坚持被认错,就算原本心中再肯定,也会有些疑惑。
无双的坚定因而显得格外奇怪,倒像是为踢爆蔺如清的秀才身份故意为之。
但,若是她不光已能懂得何为作弊,还知道想办法惩治作弊之人,为什么在他问时偏要装作懵懂无知,不上心的模样?
她想瞒着他?
瞒着他什么?
怕他不肯捉出作弊者?
那可真是笑话。
所以一定不是。
那么……
难道是怕他知道她要对付作弊的人?
不,应该是怕他知道她要对付蔺如清。
或许,无双盯上蔺如清,并不是因为他要作弊,就只是因为他是蔺如清?
他们两人素未谋面,何来有仇?
难不成是因为那件事?
无双也是重生的?
楚曜被自己的猜测吓得一惊,手指不自觉收紧,那叠名单全被他攥得皱成一团。
贡院外广场上,无双全然不知自己螳螂捕蝉,却被楚曜黄雀在后,正牵着李妈妈的手,一蹦一跳地哼着童谣往总督府的马车走过去。
“请等等!”齐兰抱着卷好的画轴冲到她们前面,挡住去路。
无双眨眨眼睛,恍然大悟般道:“啊!我还没有好好谢过你!”
口头上的感谢,刚刚自然表达过,然而这姑娘冲过来不让走,难道是嫌不够?
带着如此想法,无双仰头看着李妈妈,示意她给齐兰打赏。
李妈妈从荷包里掏出几锭碎银子,递给齐兰,客气道:“这位姑娘,这是我们家小主人的一点心意,你好好收下吧。”
齐兰摇头拒绝:“不用了,君姑娘她给过我很多银两,我不能再拿。”
无双其实早忘记齐兰的模样,听她准确无误地喊出自己姓氏来,不由吃了一惊。
再听下去,才想起来:“你是苏州那个……那个……”
呜,名字她真的记不起来了。
“我叫齐兰。”齐兰提醒道。
“对对,齐兰。”无双问道,“我记得你掉进运河里生病了,现在可大好了?说起来好巧啊,你也买了那位秀才哥哥的画,还正好在这里,要不是你拿出画来,也许那位大人就不会重视这件事呢……”
无双嘴上说好巧,其实心里难免犯嘀咕。
因没打算长久收留齐兰,下船时自然也没带上她,只安排医女留下继续照顾尚在病中的齐兰。
那么,齐兰是怎么找上她的?
想打听她的去处,只要够聪明,自然能从船上的人嘴里问出来。可是,齐兰并没有到总督府敲门找人。
难不成是暗中跟踪?
无双想到此处,小身子不由激灵灵打一个冷战。
所以是知道她买过蔺如清的画,齐兰才跟着买的吗?
那齐兰岂不是跟着她好些时日?
太可怕了!
她不想和心机深沉的人说话。
无双抱紧李妈妈大腿,耷拉着耳朵,噘着嘴巴嘟囔道:“妈妈抱,双双饿了走不动。”
哼,才不要问齐兰跟着她干什么,她要糊弄过去。
李妈妈可没想那么多,她笑着抱起无双,还不忘戳她胖嘟嘟的小脸羞她道:“刚才是谁说什么都要看热闹,不肯回家的,现在知道饿了吧。”
无双在这四岁的小身子里待了大半年,学小孩子撒娇早已驾轻就熟,小脸蹭着李妈妈肩头,叽叽咕咕地笑得羞涩中带着几分得意。
“好了好了,咱们这就上马车回家喽。”李妈妈又不可能真的去计较小主人闹别扭的事,掂了掂无双,便迈步欲走。
不想才跨出去一步,齐兰又拦上来。
“这……齐姑娘,你是什么意思?”李妈妈纳闷道。
严格说起来,无双找上那个冒名考试的秀才只是巧合,所以在李妈妈心中,所谓的齐兰帮忙并不真正成立。只不过看在她帮小无双说话的份上,她们才客气地说是得她相助。
然而谢也谢过,银两又是她自己不肯收的,现在拦着她们不让走算什么?
李妈妈心中不满,面上神情便不那么好看,更将一只手臂横在小无双身前护住她,免得齐兰突然发难伤到她。
此番举动十分明显,齐兰自然看得出,她攥紧手上的卷轴,毅然道:“君姑娘,我已无亲人,无处可去,无人可依,只想请君姑娘收留我,不管做什么都好,洗衣煮饭,打扫看门,挑水砍柴,我全都会,也不怕吃苦。”
这不是胡闹吗?
李妈妈代无双答道:“我家姑娘年纪还小,不懂得看人,所以不可能由她决定留不留你。齐姑娘,我看你还是收下银子,自己想办法谋生更好。”
怎么可能不知道哪里跑出来的人都能进侯府当差,那岂不是要天下大乱了?
齐兰却不肯接受拒绝,她跪下去,行为谦恭,接着说出来的话却有些猖狂:“若是君姑娘不肯收留我,我就告诉大家刚才我们都说谎了,这幅画根本不是姑娘你当日在楼外楼买下的那幅,所以,那位公子是被你冤枉的!”
无双猜测得没错,齐兰从医女那里打听到君家落脚处,下得船来便直奔总督府而去。不过,她也明白,无缘无故地想让人家收留她并不容易。所以她一直守在总督府门外,每逢无双出门时便悄悄跟在后面。她没有恶意,只是想看看无双是否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如果她能帮上,让无双欠她人情,那再求被收留,应当就不那么难了。
可惜,齐兰出身贫寒,不懂得科举里面的规矩,对蔺如清所犯之事的严重性也认识不足,只以为他被捉全是因为无双指认与那幅画,才会情急之下拿来作要挟。
“你这姑娘,生得好眉好貌,怎地不知好歹呢!”
李妈妈忍不住骂起齐兰来。无双是吃她的奶长大的,在李妈妈心里,对无双的情分跟亲生的孩子没什么不一样,当然见不得小无双被人要挟。
无双也气炸了。
她向来最讨厌人家挟恩求报,想当初便是因此对楚曜印象不佳。
这个齐兰凭什么以为自己能要挟到她!
无双连说几句像样的话都怠懒,只卯足了劲儿,踢蹬着小腿哭闹起来:“她欺负人!管家爷爷!赶她走!”
随车来的老仆哪是什么管家,不过是个上了年纪的长随。因为身份低微,又闹不清来龙去脉,先前一直未敢擅作主张。此时听到表姑娘发出号施令,立刻两步抢上来,拎起齐兰后领便要拖走。
齐兰怎么也不想不到多日筹谋最后落得这般结果,又急又怕。
她游荡在总督府外时,还有黑衣人来传话,告诉她弟弟齐竹暂时无恙,但若她不赶快想办法求得无双收留,保不齐哪天小主人失去耐心,便会对他不利。
“君姑娘,求求你,不要赶我走!若是你不肯收留我,我弟弟就要死了!”齐兰滚在地上,哭着哀求道。
她弟弟不是掉进河里淹死了吗?
无双倒是记得这一茬,纳闷地蹙起小眉毛,挥手示意老仆停下动作,问出心里疑惑。
齐兰趴跪着,边哭边断断续续地把姐弟两人的遭遇讲述一番。
“……我不知道那个小女孩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她让我到你身边是想做什么,不过,我猜也猜得到,一定是要对你不利的。君姑娘,我无意害你,我只想救我弟弟,他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君姑娘,求求你……”
既然知道将来有可能受人指使,对自家姑娘不利,那这人就更留不得了。
无双还小,拿不得大主意,李妈妈自动硬起心肠道:“齐姑娘,想救你弟弟,在苏州时你就应该报官,我家姑娘才几岁大,这种事情可真帮不了你。”
无双垂低头,对着食指,默默思索。
黑衣人,六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