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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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了,眼光里流露出一点意外。他说我很会说话。
那我就继续放大我的特长了。我说我和飙哥也没什么很深的感情,我之所以来找他,不过是因为一点江湖冲动。但现在我已经冷静下来了,令狐飙这样经历复杂的人,根本不是我这样的村姑能驾驭得了的。
所以,我求他高抬贵手,将我放了,让我安安分分地回中国去。
他听了,继续看着我,一言不发。
“阮先生……”我叫他阮先生,我将我以往的经历告诉了他,我说我就一个普通的女人,生活在社会底层,为了生存,从小受了不少的苦,现在还在受苦。
我说他这样有本事的人,该对付的,应该是别的什么,而不是我这样手无寸铁的女人。好男不和女斗,何况他还是西贡有钱有地位的男人。
我说的十分动容……以至于阮永泰抿了唇。看的出,我的话的确打动了他,他也的确在思考。
说到最后,说到我家房子被扒了,两个坏人将我的第一次夺了去,说到我一路颠簸,我还哭了。这是真的眼泪,并不是表演。
他听了,难得地长叹了一声。我以为他是心软了。
哪里知道,他一开口,却又告诉我,说他闯荡江湖多年,坏的好的见得多了,差不多已经红尘堪破,所以才信起了佛。他说我既然这样辛苦,那现在留在他身边,不是很好吗?
说既然我也信奉佛教,那他们可以交流经验,早晚诵经,焚香祷告。
我听了,大张着嘴。我知道什么叫百毒不侵,顽冥不化了。我唧唧歪歪的,说了这许多,吐沫四溅,口沫横流的,很累。可不想一点作用也没有。
我觉得颓丧,深深的颓丧。我啪了一声,一下倒在了地上,四仰八叉的,我真觉得绝望。我的意志力几近崩溃。
也不知过了多久,阮永泰就绕过来看我。他说像我这样不做作保持本真和淳朴的女人,还真是不多见,简直就是世间罕有。
呵呵……我还是一动不动。反正,他不放我,说什么也白搭。
什么才是最最倒霉的厄运?大不了就是一个死字。我生都不怕,哪里又怕死?小越灵有她的亲爹郭大勇。我老水家后继有人,那是我弟。
我觉得我没啥担心的。奶死了,妹死了,她们都在地下和我爹在一起。
我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干什么?”阮永泰过来踢我的脚,“我说过了,我不会杀你。”
这是他给我的定心丸。这话,惠美也对我说过。
但……那又怎样?我呆在这里,被囚禁在这里,我是生不如死!与其这样折磨我,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
我呼啦一下,又坐在了地上。
我不能装疯!干啥要装疯!装疯,那是作践我自己!我水芳,不管在咋样的环境里,都要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
“阮永泰,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你看着办吧!”
我大义凛然的,仰着脖子。阮永泰看着我,忽然眼睛里就多了一点欣赏。
他说我好歹也是他的女人,他不会怎样虐待我的。除了我自作孽。
我就冷笑。
不想,他说这话,却是一脸的正经。
我更是摇头。
他就纠正,说我已经和他上过床了,怎么不算是他的女人?
我说那是在非自愿的情况下,一切做不得数的。
他听了,沉吟不语,目光流露出些许的惆怅。
“阮永泰,我不会再让你碰我第二次!如果你真的要违背我的意愿,那我宁愿一头撞死!”
他说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的。
他顿了顿,忽然告诉我说,终于明白令狐飙要对我另眼相看了。他说我特别,也倔。
我就说,我只想自由。令狐飙什么的,和我没关系。我这样凄惨,都是他害得我,我恨他。
阮永泰听了,就笑。说我不要欲盖弥彰。在西贡,迷恋令狐飙的人大有人在,也不在乎多我一个。
我就说咱们不要废话了,放还是不放?反正您瞧着办。
他就叹。说认识我晚了。
他过来,摸我的头,叫我先去洗个澡,将身子弄的干干净净的。等我都收拾好了,他会再过来,给我他的决定。
我说,希望这一次,不是他骗我。
他说不会,说从没想过要骗我。说我这样的女人,他见到不易,只想讨我欢心,不想适得其反。他也很郁闷。
我说不要说反话了,我受不起。
我慢腾腾地从地上爬了起来,骨头像散了架,说不出的酸疼。
阮永泰说我这个样子,像电影里的女烈士。但他不会给我做烈士的机会。他说我的话,触动他心里最柔软的部分了。好多年,没有女人这样对他说了。
第111章 我生君未生()
到了晚上,当我吃了饭洗了澡后,阮永泰果然过来了。
我神色平静。他说我气色不错,说假装疯傻的,说他看了难受。
我说他的东北话说的不错,很顺溜。
他听了,竟然还笑笑,说他是会说不会写。话是跟父亲学的,但文字上就欠缺了。
他递给我一张纸,手里又拿了一个手机。
他叫我选一样。我问这是要干什么?
他说他想放我走,毕竟,留得住我的人,留不住我的心,又有什么用?再说,女人在他身边,来来去去的,他见的多了,也不觉得少了啥。
他的话,我压根就不想听。我的重心,只在那纸和手机。我又问了一遍。
他就告诉我,说可以走,但前提条件是我必须离开令狐飙。说我又见不到飙哥,口头无凭的,总得要弄一点东西,做个证据,好给他看。
我皱了眉,问他要写什么,怎样写?
他说按照他的提示来。我就冷笑,我说写了也没啥用,令狐飙是老江湖了,他能看不出点啥来?被逼的和自愿离开,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阮永泰就说,这个我别管,只管听他的。
好吧……
他怎么说,那我就怎么做。我选择了白纸,我要手写。
我写完了,阮永泰又叫我签上大名。我接过笔,心里掠过阮永泰刚才说的话。他说他会说中文但不会写。那么……他是不识字的!
到底是一点不识,还是斗大的字能认识一箩筐呢?硬着头皮,我也必须要试一试。
我报着试探的心情,先写了一个水字。我想,水字这样简单,阮永泰应该认识一二吧!我说这个水字,你认识吗?他摇摇头,又说我别磨叽,赶紧填上就行。我心里笑了一笑,又刷刷写上“上人家”三字,就把白纸递给了他。
他说我咋四个字,像日本人一样。我就说那两个是偏旁。
他信了,还好生地将白纸收起。看着那张白纸,我这心里就后悔。我咋这么笨呢!既然知道他不识字,干脆就在那纸上写满我对飙哥的牵挂、思念。我署个“水上人家”的,磕碜不磕碜,啥玩意儿嘛!?
不过,我还是长吁一口气。
我说他该兑现承诺。他说他会。
不过,在我走之前,他觉得还要和我谈心,以过来人的身份,以一个普通长者的身份。
我一听,觉得头皮都大了。
阮永泰却告诉我,说他虽然混在江湖,走在黑道,但他还是很有追求的。他说他曾投资电影业,还参演了几个角色,获得了不错的评价。
他说他无论做怎样的事情,都很痴迷,都很投入,都全力以赴。
我就讥讽,说贩*毒也是一样吗?
他一愣,告诉我说,世上的东西都不是绝对的。毒品也是一样。有些人,对生活已经不感希望了,既然那么痛苦,为什么不让他们在幻觉中找到兴奋和快感呢?反正这人嘛,早死晚死都是要死的。
我听了,一时竟无言以对。
他侃侃而谈,说的眉飞色舞,但这些和我又有啥关系?
终于,他将话题扯到了我身上。他问我回国后有什么打算?他说他对曾是自己的女人,都很关心。他说他直到现在,对自己的初恋,依旧关怀,尽管那个女人已经四十岁,容貌衰老不堪。
我说你说这些,到底想要干什么?
“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希望你以后想到我时,不要带了满满的恶意。”
他看着我,目光很深沉。
我就说我不会的。
他听了,眼睛陡然地还亮了一下。“为什么?”
我说我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将他给忘记。无关厌恶,无关痛恨,但首要做的,就是要忘记。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看着他的眼睛,想着我被下了药后,神志迷乱,和他激烈交欢的那一夜。说来,也是惊心动魄,各取所长,匪夷所思。
以后……飙哥问我,到底有没有和阮永泰上过床,我总是摇摇头,说我没有。
后来,飙哥也就信了。
他忧郁地看着我。我说咱们就不要废话了。不在一条道儿上,说什么也是白搭。
他终于长叹一声。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我听了,大为诧异。我都要走了,他和我说这样的话,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首诗我上高中时,教我们的班主任提起过,但也只是一笔带过。不过,这首诗却是被我记熟了。阮永泰不是说会说不会写的吗,竟然还会背诵唐诗?
我真疑惑了。不过,我很清楚,这首诗的意境,我和他可以说是风马牛不相及。
“水芳,早点回到中国。找个可靠的年轻人嫁了。但愿,以后你想起越南西贡,不会是一场噩梦。”他说,就他对我所做的,像我道歉。
他说他就在那样一个粗暴的环境中长大,处理许多事情,都是直来直去,不会考虑后果。他说他待令狐飙也是这样,觉得好的,就掏心掏肺,觉得不好了,也会恨不得将他打死。
我听了,到底不能不问。“我这走了……飙哥真的要死?”
他就摇头,说他也不知道。说飙哥的生死,其实他一个人也不能决定。
我就又问:“那么……飙哥到底植了那玩意没?”好吧,就算我要离开他,我好歹也要弄清他的身份吧!不然……我以后想起,也是死不瞑目。
他听了,就笑,还是摇头。
我垂下了眼睛。
不过,他又告诉我,他在医院查到了病历,令狐飙的睾丸做个手术,不排除为了手术,将珠子拿去的可能。他这样一说,我的心就更是牵荡。倒还是不问的好。
阮永泰说要给我钱。我说令狐飙给了我一张支票,我还没用上呢。
“令狐飙能遇到你,也是他前世修来的缘分。”他说他没令狐飙那么好运,所遇到的都是庸俗爱钱如命的女人,要不就是对他唯唯诺诺没主见的。
“如果……你放了我,而我仍不想回去呢?”
他就笑,说欢迎。不过他又告诉我,说令狐飙的对头很多,不排除他们知道了我的存在后,也会像他一样对付我。
我就说我不怕。我说我要走啦。
“想好了吗?”他也站了起来,一副恋恋不舍的样子。
我点头。
“那么,让我猜猜?你是……想留下?”
我就点头。是的,我还是不能离开。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