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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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在去越南之前，我一直以为，在里面帮我的，是我妹。但有一次，飙哥无意透出口风，是他暗中疏通，所长帮我办了个病历，我才得以幸免做那些苦活。
“飙哥，你咋来了？”我担心他，毕竟他是个黑老大。不是说好了去缅甸的嘛，咋又回来了？
这些话，我没问。但眼神已经告诉一切。
“你是我的女人。我必须要来看你。”飙哥不回答我的问题。
我一听，手就一抖，想将手抽离开。
但飙哥不让。
他沉痛地看着我。“水芳，当时我就看出了，你缺钱。”
“嗯。”
“那只手机呢？”
“我放回家里了，在行李箱里。”
“没打开过？”
“找不到按钮，不会。”我老老实实的。
飙哥就叹气。“不会，你可以问。”
他告诉我，担心我有麻烦，所以留了个手机，方便联系。“如果你有点脑子，该看得出镶在手机上的，是钻石。”
“钻石？”是的，那手机的确好看，那镶嵌的宝石的确闪亮。但我真的没有想到——那竟然是钻石。
一颗那样大的钻石，市值几十万还是有的。但我那时只是一个普通的打工妹。我的经历有限，我的视野贫乏，我——我辜负了飙哥的美意！
我低下头，不知该怎样承受飙哥的情意。
我尴尬地看着他。“我这人，就是没脑子。”
“我知道。出来了，我接你。”
“你……你到底有没有事？”我真是忍不住再问了。
“我是自由人。”他这样告诉我。
什么叫自由人？很久以后，我去了缅甸，见到了ｇｇ军的领袖，我才明白飙哥说的什么。的确，他是游离与所谓正道之外的，但他走的路，你又无可厚非。
甚至，知道了这前后的原委后，还会陡然生崇敬之心。
飙哥走了，因为见到了他，我的心情立刻好了起来。原来，他一直没有忘记我。
今天是个晴朗的天。早早的我，我就起来了。我将衣服收拾好了，其实也没啥可收拾的。我拎着袋子，所长过来和我说了几句话。我其实也没听明白什么，但还是一直点头。
大门开了，哐当一声，铁门格外地沉重，太阳格外地耀眼。
我看着自己长长的影子，深深呼吸一口气。门外停了一辆车，我以为是飙哥，但没想到会是黄东。
我不理他，默默地走。
黄东跟过来了。他在我面前停下。他说他忘不了我，干脆就辞职不干，来青市开了家餐馆，也为了陪陪我。
我听了，就笑笑。坐了半年的×，失去了半年多的自由，好多事儿，我都看开了。
“那真为难你了。”
黄东一愣。“水芳，难道你还看不出我的诚意吗？”
我听了，就点头。我说我信。我确实信。
黄东吁了一口气，说要请我上车。我说不用，待会我家里人会来接我。
是的，我妹说过的，今天我奶我弟都会来，骑着三轮，带着帮我买的新衣裳，大红颜色的，给我除除晦气。
去旧迎新，我得将我在里面穿的衣服，扔了，烧了。
第61章 我接你回家（）
黄东讪讪地走了。
我想着他的确也是关心我。看着他的背影，我就唤住他：“黄东……”
他回了头，看着我。
“你那饭馆，用点心开着……要开不下去，你还回惠城去。青市不比惠城，消费低，没那么多有钱人……”
黄东懂我的意思。
“没事，水芳，我开的是小饭馆，来吃的都是工薪阶层，不是有钱的老板。”
他来了精神，又告诉我，本来今天想带我们全家去他的饭店吃顿饭，为我接风洗尘的，所以买了这辆二手车。黄东指了指他黄色的车子。
我就笑。“东哥……”我的声音柔和了。“你也不小了。也是有房有车的，找个女人，好好过。”这是我的真心话。
“水芳，我不过意。只要你愿意，我还……”
我就笑。“我刚出来，许多事得捋捋。你先走吧。我得等我家里人呢！”我不想让黄东认识他们。
黄东还是走了。
嘟嘟嘟……我听到不远处电三轮的声音。我精神一振，待看清了那个人，我知道他是我弟。我弟带着我妹，我没看见我奶。
半年多不见，我弟更显壮实了。
“姐……”他唤我，眼里透着深深的感情。我一把握住他的手。
“贵……”我的眼睛里转着泪花。他不上学了，如果啥意外没出的话，这个季节，我弟该参加高考了。但他因辍学打工大半年了。我恨我自己的不周全。
“姐，来，我接你回家。”我弟知道我想说啥，就憨厚地笑了笑，“姐，奶在家里做菜呢，做了满满一桌子，又去买了鞭炮，专等你回来呢！”
我听了，就瞅着贵。看着我弟晒的乌漆墨黑的，心里还是疼。
我妹过来了。她的手抱着衣裳。“姐，来，穿上！”
我接过衣服，果然红红艳艳的，喜庆。“灵儿，我回家去穿！这大夏天的，哪好意思脱下啊！”
我妹就笑。她见我精神不错，就拉着我的手，说她已经结业了，现在在镇子上开了一级裁缝店。我妹说她专门给年轻的姑娘做衣裳，做裙子。她告诉我，给我的衣裳，就是她做的。
我一听，不禁又拿起衣裳细看，泡泡袖子，胸口还有一朵绒花，腰身附近都是细细的褶子，裙子很飘逸很好看，就像给新娘穿的。
我就夸：“灵儿，你出息了。你比姐有出息。”
我妹是找到行当了，可我呢，前方的路还是一团乱麻。
“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我妹搂着我，心里还是难受。
我弟就道：“姐就是替你遭罪了，以后啊，你得拿姐当做亲娘孝敬。”我不知道，我弟知道了我替人顶罪，是为了替我妹还十万块的高利贷后，狠狠地抽了她几个嘴巴子。我妹就让他打。还昂着脸。
“贵，说啥啊……”我嗔了他一眼，我的心里头，到底还是放不下，“贵儿，你真的不想上学了？”在我看来，我弟不管挣多少钱，都不比上学好。
就算被开除了，还可以去别的镇子上借读。他今年十八，借读一年，十九岁考大学，也不晚啊。
我殷切地盯着我弟。
“嗯。”我弟说的很平静。
虽然轻轻的，但我知道他的性子，定好的事，再不会改变。
“姐啊……”我妹绷不住了，“哥租了一个地方，在捣鼓开食品厂卖蛋糕饼干呢！他自己想当老板，根本你不想上学去了！”
我一听，心里一惊。我弟的心里是这个想法？
“贵，你告诉姐，你究竟咋想的？”
“姐，我觉得吧，这文化吧，也可以后来自学。但我现在，真的只对赚钱感兴趣。”我弟告诉我，说有人资助了他一笔钱，给他启动资金，他就去城里一个破产的食品厂，买来了几台机器，捣鼓做食品加工。
我一听，心里更是发雾。这能行吗？
我弟就呵呵地笑。“姐，你放心，从小儿，我脑子就活。我慢慢干，将蛋糕、罐头做好了，不愁没销路。”
我瞅着我弟，我发现其实我压根就不了解他。我以他的姐姐自居，只是在生活关心他，但从不知道他的内心想法。
我弟是想当大老板来着！
“贵啊……”我还是叮嘱，“那些港片啥的，可也别看多。电视和电影都是假的，都演的给人看的，要是人人都能赚钱，那还是谁去打工？”
“姐，不说这些了……反正，我办事，你放心。来，上车吧！”我弟跨上了三轮，看着大太阳汪汪的，说再不走，太阳升的老高了，可就要出汗了。
我就上了车，我和妹坐在车后，我弟开着三轮，呼啦就转过好几条马路。
一个小时后，我终于回家了。
“姐，房子好看不？”我妹扶着我下来，一脸的得意。
我也就抬起头，瞅着这新屋，这外观和我看到的不大一样，总觉得有哪里改动了。楼房看着洋气、精致。楼房四周，又砌了方方正正的院子，院门还是圆形的，看着真漂亮。
我回了下头，赫然发现，我家的新楼，和邻居的比起，竟然好看多了。
“都……装潢好了？”
“姐啊，都好了。”
“哪来的钱？”
“邻居给的呗。足足十万块。我去拿的。”
“你去拿的？你去拿，他家就给？”
我妹就笑：“给啊，咋不给？那钱，还是他主动送过来的呢。呵呵……”我妹一脸的得意。
我一听，就觉得不对劲？我家邻居咋成了善人了？这不欺压了我家好多年，房子也是他家拆的嘛？他的心，能变得这样好？
“姐啊，他还了就好了呗！我看，一定是村长看不过去了，帮着咱去要的。”
我听了，就皱了皱眉，摇了摇头，没这可能。如今的官，头都是乌龟，有啥好吃的出来才伸头，平时脑袋都缩着。
一定，一定是有人对邻居施了压。
不过，既然补偿款要回来了，这未尝不是好事一件。我看见，我家原来的棚子，被改成了几间库房，库房周围，还浇了几个花圃，花圃里，栽了许多黄黄绿绿的花草，怪好看的。
哎呀……我的感觉就说不出的好。仅看外表，我家现在哪里是穷人？
我弟将三轮停在院子后的仓库里，那仓库里头，还有我弟捣鼓来的什么机器。我是外行，不懂，也就不问。
我奶正在厨房里做饭。听了这动静，就出来看。
我就立在那里，让我奶过来看。看，我是不是啥事也没有？
我奶手里拿着铲子，胳膊上戴着个套袖，脖子上系着围裙，还穿了一件好看的裙子。嘿……我奶七十一了，还穿裙子！
我头一回见。心里又惊又喜。看着那裙子的裁法，我知道是我妹的杰作。
“奶……”我甜甜地叫了一声，泪光闪闪的。“奶，你真好看，比大姑娘还好看，还俊！”
我奶就笑了。“芳，奶等你好多天了，你可回了。”我奶的嘴里，一个字也不愿问我在里面都干啥了，都怎样过的。她只是给我夹菜，说家里的情形。我奶是个有智慧的人，那些心里的创伤，最好还是不要触碰，像猫儿狗儿一样慢慢舔吧。谁都有难过的时候，这个啥人也帮不了。既然帮不了，那不如不问。
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哩，要慢慢眯着过。
我弟就笑，说我妹天天给我奶打扮，将她打扮成了一个老妖精。
我奶就说：“我是故意要这样的。我就是要活给他们看。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我看是三年河东，三年河西。”
我家现在没负担了，个个都能赚钱。奶能养鸡种菜，妹开店赚钱，弟的野心更大，他想当大老板。
呵呵……爹啊，你瞧见了妹，贵多有出息啊！虽然他不愿上学了。他说穷人的孩子，上了学出去也是打工！爹啊，你听听，这话到底对不？
我看着亮堂堂的客厅里，墙上挂着的我爹的遗像，心里很感慨。我爹的相框重新镶嵌过了，照片也放大了，看起来又威武又富态。
吃过了饭，贵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