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姐-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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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越灵见了爹,倒是满脸的开心。“爹啊……”她走到郭大勇脚下,扯住他的衣服,亲亲热热的。到底是有血缘关系,父女连心。
郭大勇一把将越灵儿抱起,哽咽说道:“越灵啊,爹不好,爹没常来看你。”
“爹啊,你不是来了吗?”小越灵摸着郭大勇下巴的络腮胡子,笑嘻嘻的。
我见了,就给我弟示意了一下,意识说:越灵在呢,她四岁了,有记性了,好歹你别当着她的面儿损郭大勇。
我弟明白我的眼色。
“大勇,你坐!”我弟还给他搬来一把椅子。
郭大勇讪讪的,说他不坐下,就站着好。站着还方便抱孩子。
我弟就讥,大勇哥,你坐着就不能抱了吗?
郭大勇也就坐在了椅子边儿上。我弟就给他倒酒。
郭大勇说他在家吃了。
我看着他们,就在一边静静听他们说,并不插话。
我弟就给郭大勇烟,郭大勇就摇头,说他不抽了。
我弟就点点头,将烟放在一边。我弟就故意问,晚上不去赌场,干啥来他家?
郭大勇就说,水贵啊,我不去赌了。再去,我就自己斩自己的手。
我弟就又点点头,问他不赌了,没了进项了,没钱可咋办呢?
郭大勇就说,赌钱人更穷。
他说他醒悟了。他说自己的确是混蛋。
我弟就说,那你想干啥营生?说要是钱不够,他可以资助一点。
郭大勇就摇头,硬气地说不要。他说他在砖瓦厂。
我弟听了,就笑,说那厂子,他上高中那会也去打过工。他说砖瓦厂火烧火燎的,他真能吃上这份苦?我弟说要不干脆还是来他的厂子,管管生产记记账。我弟说他开的工资,绝不会比砖瓦厂更低。
郭大勇就说不用。他说他现在很好。
我弟可不客气了。他喝了一口酒,就提醒他,说我姐的那颗钻石,你打算咋办?郭大勇就说他一定会赎出来,早晚都会还给我。
我弟说他不信。说那钻石值老钱了。
郭大勇就说请我弟信他一次。
我弟就要反驳。我知道我弟的牛脾气,赶紧过来说道:“贵啊,那么你就信他一次。姐也信他一次。”我知道粉钻的下落,在城里一家典当行里。
老板也不懂粉钻的价值。他出的价是八万。我弟不知道的是,我已经将粉钻买下来了。
我弟听了,也就不和郭大勇理论了。他说这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说要不能将钻石赎回来,以后说啥也不会让他再登我家的门。也不会让他见越灵。说这人言而无信,不配教育小孩。
第二天早上,我弟刚开着新车去厂子,城里的邮递员就开着车,到了我家。邮递员将一包的东西递给我,说要我签收。我一看那邮包上写的名字——文怀远,心里就明白了。
嗨!这老先生,还真的给我寄来了一包的蜜蜡。
但邮递员纠正我,说这包裹是航空运来的,不然没有这样快。老先生聪明,在包裹上写了东西是水晶。水晶的价格和蜜蜡比,自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邮递员叫我签字。我就犹豫了一下。真要签收了,这包东西就是我的了。
其实,现在的我,已经不能算是穷人了。我有钱。我从心里不想要老先生给我的东西。对我来说,这是欠他的人情。
而欠人人情的事,我不想干。
但邮递员催我,说他还有事。我只得签上大名。打开包裹,一看,里面还有老先生亲笔写的一封信。信是用毛笔写的,竖行,从左到右的书写,清秀的楷书字体,让人看得十分舒服。
在信中,老先生告诉我,千万不要拒绝他的好意。他说,我有了钱了,只要有善心,反而更可以帮助更多的人。他说有钱总比没钱好。他说我是善人,记得以后要多多行善。
我看了信,心里就充溢着几分感动。好吧,这包蜜蜡我收下了。我打开装有蜜蜡的箱子,心里真的惊叹了。老先生给我的蜜蜡不是原石,他给我的已经是成品。有手链有项链有挂件,精美而又有视觉的冲击感。黄色的澄明,蓝色的温润,绿的饱满,红的粉嫩。
这的确是好东西,极好的东西。老先生说的没错,就现在,我将这些蜜蜡去卖给城里的百货商店的珠宝专柜,就一般市场上的价钱,我就能小赚一笔。
但我又想起老先生的话,他给我蜜蜡,给我致富的资本,我有了钱,他想让我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
我将蜜蜡又封了起来,放在包裹里,将它放在我房间的柜子里。既然他是善意,那么我就接受。我等着市场上蜜蜡的价位高了,就出手。
有了钱,我真的可以做许多许多的事。
这个黄昏,彩霞满天,越灵我还是将她送去了镇上的托儿所。她要进幼儿园,就得进托儿所先适应几天。我们这个村子,城里的测量队已经来量过了,很快就会搬迁。在这里,有韩国的投资商会在这里建一个大型的物流公司。现在,我对我家院子后的自留地,就充满了不舍的感情。
这块菜地,我现在经营的很好。
现在是春天,我种上了青菜、菠菜、辣椒、扁豆,一切都富有生机,蓊蓊郁郁的。
但好景不长,这里到底是要拆迁了。
第137章 跟我走()
我的心里,就想起我奶的说过的话。
那还是我小时候,我和我奶,各自搬了一个小凳,在自留地里拔草。那时我奶就对我说,芳儿啊,你别看咱们是农村人,靠天吃饭,但保不准,咱这地方,过几年就得拆。
我就说为嘛啊!我奶就说,咱这地方,靠水,对着长江,不是个死角。说自古以来,咱青市就是兵家争夺的地方。现在,虽然不打仗了,但人要赚钱,要将好东西从咱这里往北方运,就得从咱青市过。
我奶说青市以后一定是个漂亮的城市。
呵呵……这还真的让我奶说准了。我奶有文化,有见识,可别小瞧了农村老太太。农村老太太精着呢,别看她们穿的土里土气的,其实心里啥都明白。要不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她们活了一辈子了,个个都活成了精了。我们村上,就有一个老太太,九十九了,正经从清朝光绪年间过来的,又经历了北洋军政府、民国、打日本鬼子、解放战争、建国、三年自然灾害、文革、改革开放……
您说说,这一生多丰富?
这老太太之前也上我家找我奶聊过天,两个人在一起,就开始讲古。算来,我奶比这老太太要小上十六七呢。她们往往在院子里一坐,就是老半天,喝茶,说话。喝完了,再喝。说的都是那些成芝麻烂谷子的事。上了年纪的人说话,往往喜欢说一阵,默一阵,又回味一阵。
要离开家园,我心里当然不舍。何况我家的楼房起了也还没有几年,啥都是新的。这要脱离了土地,去住小高层,没了地气的滋润,我还不习惯呢!
但这是政策,个人得服从国家的整体安排。小城镇建设,不光是咱们驮马镇,别的镇上也是一样。
我就悠悠地一边地想着事情,一边不紧不慢地拔草。虽然我才二十二,但我拔草的姿势娴熟优雅的真和我奶一样。我在不经意之间,模仿她。
想到这些,我心里陡然一惊。
总是喜欢回忆,是不是意味着我老了?呵呵……可我才正当年华呀!
我又拔了半个小时,我知道我该去幼托接越灵回来了。
我就站了起来。还没回头,我身后就有一个影子,被夕阳拖的长长的,就像一副剪影。
我见了,心里一阵激动。我知道是他。
不用回头,感觉就是,直觉就是。肯定就是。
我身后的男人说话了。“我来了。”
我就转过身,朝他笑笑,一言不发地打量他。
他瘦了。这使得他更显高大。他朝我慢慢走来。和电视上一样,他还是穿着那件白色的上衣。
我说,令狐飙,你可真算是年轻有为啊。三十几岁,就是一方的带头大哥。
他问我咋想起这个名字的?他说他不是。
我就说,最近我在看书。
他问我看的啥?
我说金庸的书,《天龙八部》。
飙哥就笑了,说还以为我看的多高大上呢,原来是这书。我说这书不好吗?我说我最近就迷上了看这个。我说你就是书里写的神秘的带头大哥。
我又说我啥书都看,为了弥补知识的不足。看了书,我才发现我是一个爱好广泛的人。以前我专注于生活,在生存线上挣扎,干完活了,累了,倒在床上就睡,根本想不到人活在世上,也是要有精神追求的。
飙哥听了,就微笑。
他在我的小凳上坐下,说要看我继续干活。他说我干活的姿态很美、很美。我就说,那你既然有闲心,应该帮我干活。
他很诚实,就说自己不会。
我说不会可以学啊。这世上有谁天生会干活?
他就问我,该怎么干?我说你把我拔出的草扔进后面的鱼塘喂鱼。飙哥果然就做了。兴匆匆的。
一会儿,他就过来了,告诉我,说池塘里的鱼儿很肥,他看着很喜欢。
我就笑,说我下苦心喂养的,咋能不肥?我说任何事只要付出了心力,就总能得到回报。
他说,对此他完全同意。
说完,他就过来搂住我,在我的脸上亲了一下。我说不要。我担心隔壁的邻居看见。
飙哥说没啥。说就算看见了又有啥?本来我们就在热恋中,一直在。
好吧。我开始问正题了。
我说你在仰光一切可还顺利否?
他说很顺利,他说很快,夫人就不用再被软禁了。
我说软禁就是坐牢吗?他说不是。说从某种意义上说,软禁要比坐牢要痛苦,一种可望而不可得的痛苦。
我听了,这就是你们取得的成果?
他就笑,说是成果之一,说民意胜过一切,胜过所有。
我问那果敢军呢,他们又是怎样的打算?我说看起来他们都各自打着自己的算盘,面和心不和的。飙哥就说,不和也不能阻挡滚滚而来的民意。他说始终是缅甸百姓的利益高于一切。他说,这次谈判,求同存异,目的就是尽快释放出夫人,使缅甸平稳过渡。
我听了,就问,这么说来,夫人还不是自由的?
飙哥听了,目光就有几分凝重,说夫人暂时还不能出来,但她可以在家里房子门口接见民众,和民众交流,倾听民众的呼声。但飙哥让我相信,过不了几年,昂夫人就能获得全部的自由。
我说,我的远行人,我的行者,这一次你又打算在青市呆上几天,然后再悄悄地再溜走,不给我一个告别的机会?
我这话带着讽刺,带着挖苦,还带着深深的眷恋。
飙哥就带着歉意,说我怎么忘了,他回来是要带我走的。
我说不想走啊。我在家里有牵挂呢。
他听了,竟然傲娇地问我,说他难道不是我的牵挂吗?
呵呵……
我就说我没想好呢。他就说我要实在放不下,干脆就带着我的小外甥女儿一起出国去。
他说想见夫人吗?他说这一次会带我去见。
我听了,就笑,这么说来,夫人是你的偶像了?